摘 要:喬治·奧威爾在他的《1984年》中,描述了一個虛擬的未來極權社會。以精神分析悲劇理論分析這部作品,能夠進一步挖掘其藝術價值。
關鍵詞:喬治·奧威爾;《1984年》;精神分析悲劇理論
作者簡介:王延慧(1982-),吉林長春人,吉林建筑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9-0-01
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1903-1950)是20世紀英國最有影響的作家之一。《1984年》(Nineteen Eighty-four)是奧威爾的代表作。《1984年》以前通常被認為是諷喻極權主義的政治小說,但是從精神分析悲劇理論分析,能更好理解這部作品被美國時代雜志評為1923年至今最好的100本英文小說之一的原因。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的主要觀點有意識與無意識理論、釋夢理論、里比多理論、快樂原則與現實原則理論、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理論、人格結構理論等。其最基本的美學主張就是強調人的潛意識在藝術創造與審美活動中的作用。悲劇是歷史文明盡頭前的永久的歷史,它演繹著人類文明的創傷性經驗。亞里士多德將悲劇定義為能引起憐憫與恐懼從而凈化心靈的行為的模仿。弗洛伊德將這種凈化的模仿轉化為審美幻象,觀眾在戲劇中得到了情感的釋放和滿足。
一、悲劇中的精神壓抑
精神分析學說認為,人格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組成。本我由先天的本能、基本欲望組成,同肉體聯系著并從中得到本能。自我是有意識的部分,處在本我和外部世界之間,根據外部世界的需要而活動,同時控制和壓抑本我。超我是社會規范的內化,亦即良心。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本我、自我和真我,他們之間相互斗爭,尤其是在精神受到壓抑時,往往人格的矛盾就更加突出。
《1984年》的大洋國的公民就生活在極權政治的重壓下。在這個社會中,人們不但生活上被嚴密地控制著,思想上也被嚴格的禁錮。大洋國只有一個政黨——英格蘭社會主義黨。社會也根據與黨的關系被分為核心黨員、外圍黨員和無產者三個階層。政府機構分為四個部門:和平部負責戰爭,友愛部負責維護秩序,真理部負責文化和教育,富裕部負責經濟。實際上則是,真理部負責用文化教育等手段給民眾灌輸極權主義思想,友愛部負責鎮壓有不同思想的人。主人公溫斯頓就在真理部負責篡改歷史的工作,這個工作讓他的思想總在不斷的斗爭。一方面,他明知道自己的歪曲事實,他的超我在不斷的提醒他保持良知;另一方面,他的本我又不斷的催促他追求自己的本性,所以他與裘麗婭偷情;但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像別的大西洋國公民一樣隨波逐流,屈從于極權統治。
二、悲劇英雄
精神分析學說認為,悲劇作家和演員以英雄自居,實現了審美幻象的抒寫。英雄的悲劇幻想以不可能的幻象演繹著潛意識中人的共有的悲劇。觀眾焦慮的心態在幻象中得到滿足,在無害的情形中完成了受苦受難的歷程。在戲劇的各種各樣的苦難的題材中,觀眾從中得到了快樂。悲劇的英雄雖然堅持自己的信念,但必然受到無止境的失望的打擊,常常只有短暫的成功,甚至一直失敗。
《1984年》中的溫斯頓,也像所有悲劇英雄一樣抗爭過。他不僅拒絕被極權主義思想洗腦,追求自由意志和愛情,揭露統治階級對人民思想的禁錮。他甚至質疑過所謂極權象征“大哥”的存在,忍受折磨想堅持真理。但最終在巨大的身心痛苦中,懦弱求饒,招認自己甚至都沒做過的事,甚至最終心甘情愿的歪曲事實。
三、悲劇快感
弗洛伊德將戲劇不應該造成觀眾的痛苦作為藝術的先決條件,他認為,戲劇應該用來補償觀眾心中對苦難的憐憫,悲劇的痛苦只能體現在精神上,他只是審美的幻想性的滿足,或者說是非審美的精神宣泄。悲劇對觀眾來說是與其他藝術一樣的審美幻想,正像色情的白日夢和野心的幻想。人們幻想著自己成為一個英雄,這個英雄經歷苦難但無所不能,夢幻在戲劇家的作品里成了審美的幻象,從中觀眾體驗到了英雄的快感,也體驗到了英雄的苦難,伴隨著悲劇主人公在有驚無險的歷程中,實現了愿望的達成。(精神分析悲劇美學思想的現代啟示)
《1984年》中溫斯頓在經歷抗爭和迫害之后,最終向現實妥協,向極權主義低頭。自古以來,人們出于對現實的不滿,曾經設想過許多純潔友善、生活幸福的理想社會,從柏拉圖的《理想國》,莫爾的《烏托邦》到中國的《桃花源記》,烏托邦文學不斷地給人們制造幻想。但人們逐漸認識到,烏托邦的理想不足以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問題,在失望之余,他們轉向反烏托邦文學來發泄對現實的不滿。人們日益認識到個人應得的權利,開始反對獨裁統治和一切非人道的做法。反面烏托邦逐漸成為一種有強大生命力、影響深遠的文學樣式,而《1984年》是反面烏托邦小說最杰出的代表作。在這部小說中,讀者通過與主人公溫斯頓一起經歷非人的迫害,不僅深刻地認識到了極權主義的危害,從某種程度上說,也在溫斯頓對于暴力的妥協中,為自己對現實的不滿找到出口。溫斯頓的死亡成為了一個悲劇的幻象,成為了一個消極擺脫身心枷鎖的典型。
四、結語
《1984年》是奧威爾著名的反烏托邦結晶,但從精神分析學說的悲劇理論角度解讀,這部作品有著很高的藝術價值。讀者通過主人公溫斯頓在極權主義的壓迫下,為了追求個人意志和自由,遭到當權者的迫害,最終放棄自己的信念的過程,體會了悲劇中人性的壓抑、悲劇英雄的崇拜和幻滅以及最終所形成的同情和悲劇快感。
參考文獻:
[1]喬治·奧威爾,董樂山譯,一九八四年 [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
[2]精神分析悲劇美學思想的現代啟示[J],沈陽工程學院學報,2007(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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