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語環境下的語言接觸和漢文化變遷淺析

摘 要：首先介紹新加坡多語環境概況；重點實例探討漢語與其他語言接觸狀況；在特殊的社會政治條件下漢語語言的地位和漢文化在新加坡華人社會中的喪失。

關鍵詞：多語言環境；語言接觸；文化移入；新加坡；華族；華語

作者簡介：韓雨（1985-），女，陜西省咸陽市人，西安外國語大學對外漢語方向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 H0-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9-0-01

新加坡又稱獅城，是個以華人為主體的多元民族、多種語言的國家。新加坡的三大民族，即華族、馬來族和印度族，除了使用各自的母語，即華語、馬來語和泰米爾語，各民族內部也存在許多地域方言。這么多的語言和方言，加上英文，使這個面積為640多平方公里的小小島國形成很復雜的語言環境。同一個國家的人民說不同的語言，造成各個民族無法有效地交往，容易產生矛盾和沖突。因此，新加坡政府確定以英文為首要官方語文和主要教學媒介語，并從1966年起就推行雙語教育政策，即以英語為主要官方和教學用語，各民族又要學習自己的母語，把各自的母語作為第二語文學習。

新加坡人使用的英語，因為復雜的歷史政治原因，受到包括閩粵方言，以及馬來語和其他語言的影響，形成了獨有的特點，甚至很多以英語為母語的歐美人士和新加坡人交流時都會存在一定的溝通困難，有些學者稱其為Singapore English（SE） ，即帶有濃重新加坡語言使用群痕跡的英語，尤其在日常口語當中，有著比較明顯的特點。例如，“Sorry la（lah）！”；“Yeah la （lah）！”； “Thank you ah！”； “of course la （lah）！”； “please la come to the party！”等等。其中的ah、la或者lah即漢語中的語氣詞“啊”和“啦”，這是因為語言使用者受其母語的影響。這種將漢語語氣詞成功移植到英語中的現象，表明語言憑借它強大的交際功能和感染力突破了語法限制，是語言接觸和語言融合的表現。

在這種多種語言混合的復雜語境下，新加坡華人的華語程度低下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能夠說標準和流暢的華語者只占少數。由于英國殖民影響，新加坡因襲了它的教育體制，英語也成為這個國家的官方語言，新加坡三大民族相互之間的交流用語也只是英語。20世紀50年代，新加坡政府開始實行“雙語政策”，“雙語政策”的推行，拉開了華文學校變質的序幕，而且華人子弟在華校學習的數目急劇減少。事實上，各個民族之間大都不會使用對方民族的語言，這就形成了下面的情況，如圖所示：

注：圖表中“+”表示會使用對應語言，“-”表示不會使用對應語言。

而同樣來自馬來西亞的華人則大多數會講英語、華語和馬來語，這是受馬來西亞的民族結構、民族政策和政治狀況影響的結果。

這樣的多種語言交融的語言群體里面，華語無疑在使用人數上占有強勢地位，但是，那些漢文化色彩很濃的“八仙過海，各顯其能”、“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在他們的口中已經很難聽到了，甚至知道并理解的人也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用很簡單的華語在交流，遇到不會的詞或者不知道如何表達的句子就用英語了，仿佛英語才是他們的母語。正如圖所示，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華人幾乎完全不會講華語了。新加坡每戶人家家門口的信箱里，每天早晨都會出現一份并不太出名的小報紙，叫做“我報”英文名“my paper”，一半是華語的一半是英語的。華語的一半，一篇小小的文章里面出現的錯誤不下兩三處，末尾還有生僻詞語的注解，并附帶漢語拼音，而生詞的注解用的是英語。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華語使用群體中，很多人能夠完成聽說交流，但是閱讀能力已經大大退化了，至于能寫出漂亮漢字的人更是很少了。據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華人日常生活中的手機短信和電郵也基本都用英語來完成。語言承載文化，而華語在新加坡的真實現狀我們大致了解，那么漢文化呢？據了解，在新加坡，宗鄉會館成為華文文化的重要維系力量。這些宗鄉會館是非常本地化的，目前大多數宗鄉會館的宗旨是帶動華人社會推動文化事業，發揚華族文化傳統。此外新加坡政府也做了一定的努力。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指出：“新加坡華人，由于情感和文化上的需要，將會而且必須繼續使用自己的語言來交談、閱讀和書寫，這是認清自己民族性和自尊的基本需要……如果我們放棄雙語政策，我們必須付出代價，使自己淪落為一個喪失自身文化特性的民族。我們一旦失去這種情感上和文化上的穩定因素，我們不再是一個充滿自豪的獨特社會。相反的，我們將成為一個偽西方社會，脫離了亞洲人的背景。”

語言的生命在于被使用。這種漢語語言文化的逐漸消亡，與其說是英美語言和文化的侵略，不如說是在華族自身無可奈何又略帶感傷的放棄。這個華人占到79%（2001）的年輕的國家急切的要走入國際市場，就必然要強悍地改變一套思維方式和節奏方式，那么，改換一種語言氛圍是達到這個目的的首選。他們選擇的英語，就是這樣。因為語言連帶著一個整體性的文化——心理基座，把基座“移植”過來，其他的一切也就可以順水推舟了。

強勢的政治因素，復雜的國際社會環境推波助瀾，英語和英美文化成功移入了這個年輕的國家，并愈加深刻的實施著它的影響，而在此大環境影響下的漢語語言文化也波濤洶涌，雖然華人祖輩向子女灌輸中國的傳統思想和價值觀，華族學校在語言教授方面也不遺余力，但是年輕一代的華人子女漢語習得以及漢語交際和閱讀等方面所表現出的語言運用能力的讓人感到沮喪，華族青年一代對其自身的文化身份和文化認同的痕跡也在逐漸淡化。

參考文獻：

[1]Edward Sapir愛德華.薩丕爾（1884-1939）語言論Language：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peech【M】商務印書館1985年2月

[2]梁明柳.簡析多種方言影響下的新加坡式英語特點【J】東南亞縱橫2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