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亞恒
(牡丹江師范學院文學院,黑龍江牡丹江157012)
現代漢語中,“無論”是一個使用頻率較高的連詞,它既可以引進短語,也可以引進句子。《現代漢語八百詞》對連詞“無論”的解釋是這樣的:“用于有表示任指的疑問代詞或有表示選擇關系的并列成分的句子里,表示在任何條件下結果或結論都不會改變。后邊有‘都’或‘也’呼應。”我們認為這種解釋是客觀的、符合漢語實際的。
那么,連詞“無論”是怎么來的呢?它最初是個什么結構呢?它又是怎樣語法化為連詞的呢?本文將圍繞這些問題進行探討。
“六朝”以前,“無論”只是一個“否定副詞+動詞”的跨層結構。“無”是一個否定副詞,“論”是一個二價動詞,它的賓語在句法層面上既可以是實語類,也可以是空語類。動詞“論”有時是“談論”、“議論”的意思,有時也可以是“判罪”的意思。“無”字或作“毋”,抑或作“勿”。無、毋古音同,故通用;勿、毋雙聲,故勿又借作毋、無。《說文·勿部》“勿”下段玉裁注:“經傳多作物,而假借勿為毋。”《詩經·豳風·東山》:“制彼裳衣,勿士行枚。”鄭玄箋:“士,事也。勿,猶無也。”
秦以前的文獻中,“無論”是一個極其罕見的跨層結構,我們僅在《晏子春秋》中發現了1例:
(1)晏子曰:“嬰之家俗:間處從容不談議,則疏;出不相揚美,入不相削行,則不與;通國事無論,驕士慢知者,則不朝也……”(卷五《高糾治晏子家不得其俗乃逐之第二十九》)
這里的“無論”就是“不討論、不談論”的意思,在句子中作謂語。本句是一個受事主語句,整個句子的主語“通國事”在語義上是謂語“無論”的支配對象,而賓語則是一個空語類成分。
兩漢時期,跨層結構“無論(毋論)”在文獻中仍不多見,我們僅檢得以下3例:
(2)故夫士欲立義行道,毋論難易而后能行之。(《說苑·立節》)
(3)仁義之處,可無論乎!(《春秋繁露·仁義法》)
(4)急復益納宜子婦人,毋擇好丑,毋避嘗字,毋論年齒。(《漢書·谷永傳》)
上例(2)的“毋論”與“無顧”對文,是“不要考慮”的意思;例(3)的“無論”及末例的“毋論”也明顯是“不考慮”或“不談論”的意思。顯然,它們都還是跨層結構。
另外,因為“論”又有“定罪”、“判罪”的意思,所以“無論(毋論、勿論)”相應地又有“不判罪”、“不定罪”的意思。這種意義的“無論(毋論、勿論)”在秦漢時期也已經出現,例如:
(5)告人盜千錢,問盜六百七十,告者可[何]論?毋論。(睡虎地秦墓竹簡《法律答問》)
(6)其與飲食計償費,勿論。(《漢書·景帝本紀》)
(7)上曰:“游擊將軍死事,無論坐者。”(《漢書·韓王信傳》)
魏晉南北朝時期,“無論(勿論)”依然是跨層結構①。例如:
(8)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陶淵明《桃花源記》)
(9)繪謂人曰:“無論潤色未易,但得我語亦難矣。”(《南齊書·劉繪傳》)
(10)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論。(《三國志·魏書·陳矯傳》裴松之注)
(11)子匿父母,孫匿大父母,皆勿論。(《魏書·良吏·竇瑗傳》)
(12)一知此事,恐不可以不絕骨肉之愛,無論人事也,乃甚憂。(王羲之雜貼)
(13)謝殊不受,答曰:“先輩初無論,庾公自足沒林公。”(《世說新語·品藻》)
以上六例中的“無論(勿論)”都是“不要說”或“不判罪”的意思。可見這一時期的“無論”都還是“否定副詞+動詞”的跨層結構。顯然,不管是“通國事無論”、“無論潤色未易”,還是“毋論年齒”,結構中的否定副詞和動詞“論”都不在同一結構層次上。其中否定副詞的語義指向都是后面的“論(+賓語)”。從結構上來分析,這種形式上為“否定副詞+論(+賓語)”的結合層次如下:
可見,“六朝”以前的漢語中,“無論”(毋論、勿論)盡管有多種意義,但這種組合都還只是動詞性的跨層結構,并沒有真正產生連詞的用法。
隋唐時期,盡管作為跨層結構的“無論”極其常見,但它已經不再是一個功能單一的跨層結構了。這一時期的詩歌以及漢譯佛經的韻文中,有不少“無論”已經接近成熟的連詞了,下面不妨多看幾個例子:
(14)無論去與住,俱是一飄蓬。(隋·尹式《別宋常侍》)
(15)無論南北與西東,名利牽人處處同。(杜荀鶴《途中有作》)
(16)無論能與否,皆起徇名心。(白居易《送張南簡入蜀》)
(17)無論吳與楚,俱是客他鄉。(柳郴《贈別二首》其一)
以上幾例“無論”皆是出現在文人詩歌中的連詞,下面看其他韻文的用例:
(18)不簡富將貧,無論良與賤,但令美容貌,便亂女人心。(義凈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卷一)
(19)若人能了法,無論老與少,當須起恭敬,如火能凈穢。(又,卷二)
(20)但是貧寒速遍尋,無論好丑須濟[齊]赴。(敦煌變文集《雙恩記》)
(21)潤息村田更不過,無論夏麥與秋禾。(同上)
(22)應是街坊相屈喚,無論高下總來聽。(同上)
非但詩歌和一些佛經韻文,散文中也有用作連詞的“無論”出現,例如:
(23)公曰:“今日言歡,則明前之不歡,無論好惡,一不得言。”(《因話錄》卷二)
(24)伏以初經大變,海內震驚,無論順逆賢愚,必皆企竦觀聽。(陸贄《奉天論奏當今所切務狀》)
(25)林子兄弟挺身直入,斬預首,男女無論長幼悉屠之,以預首祭父祖墓。(《南史·沈約傳》)
有些情況下,連詞“無論”也寫作“勿論”,例如:
(26)但問有意無,勿論池大小。(白居易《過駱山人野居小池》)
(27)且莫孤此興,勿論窮與通。(賈島《喜雍陶至》)
值得注意的是,盡管隋唐時期“無論”用作連詞時也寫作“勿論”,但二者之間的比例非常懸殊。我們調查的31個用例中,寫作“無論”28例,寫作“勿論”的僅3例。此外,連詞“無論”不僅用于文人詩歌、散文,而且還可用于佛經譯文,而“勿論”則僅見于文人詩歌中,口語性較強的敦煌變文中,連詞“無論”3見,未見寫作“勿論”的連詞。
但是,就在隋唐時期,連詞“無論”還沒有從數量上超過跨層結構“無論”。我們檢索到的66例“無論”中,用作連詞的僅28例,還有超過半數的“無論”仍屬跨層結構。不過,我們應該承認,這一時期的連詞“無論”已經趨于成熟,它不再像“勿論池大小”、“勿論窮與通”之類的結構那樣仍有兩種切分的可能,尤其是和“皆”類副詞的配合使用,使得“無論”引出的內容具有明顯的條件性。
宋代以后,連詞“無論”進一步得到了發展。這一時期,連詞“無論”一方面保持了與“皆”類副詞的配合使用,另一方面又產生了一種新的用法,就是引進具有任指意義的成分。例如:
(28)吳開、莫儔跪求云:“倘蒙再造,俟國相回軍后,無論何人何物,惟皇子命。”(李天民《南征錄匯》)
(29)無論何代,殆必異人。(沈德符《萬歷野獲編》)
上例“何人何物”就是任何人、任何事,“何代”就是任何朝代。
值得注意的是,宋代時期,連詞“無論”的發展速度較跨層結構要快。宋代文獻中,如果不計重出的3例,我們調查的14個用例中有7個“無論”用作連詞,占到了總數的50%。例如:
(30)無論垢與凈,一切勿念起。(《五燈會元》卷一)
(31)元豐官制行,一切更改,凡選事,無論文武,悉以付吏部。(《容齋續筆》卷十一)
元明時期,連詞“無論”的使用比例有所下降。在與跨層結構“無論”的總和中,連詞“無論”的用量僅有23.5%多一點,即使把寫作“毋論”的連詞加上,也只有29.4%。顯然,這一數據還是遠遠低于它在宋代的使用比例。清代時期,連詞“無論”的使用比例急劇升高,與跨層結構“無論”的比例達到了3.9∶1。例如:
(32)若私下污辱,查出來,無論兵將,有功無功,一概斬首。(《歸蓮夢》第七回)
(33)列公,大凡一個人,無論他怎樣的理直氣壯,足智多謀,只怕道著心病。(《兒女英雄傳》第五回)
但是,盡管連詞“無論”在清代已經非常成熟,而這一時期字形仍沒有完全統一,仍然有寫作“毋論”、“勿論”的情況,例如:
(34)看官,你道此時官媒毋論紳衿仕宦人家,悉行穿房入室,逐一搜尋,不得漏網。(《五美緣》第四十四回)
(35)到了次日,紹衣引著孝移,先拜謁了累代神主,次到本族,勿論遠近貧富,俱看了,各有河南土儀饋送。(《歧路燈》第一回)
不過,這種情況極其少見,我們調查的語料中僅發現5例“勿論”,2例“毋論”,而“無論”則多達250例。
直到現代漢語中,連詞“無論”才最終戰勝“毋論”、“勿論”而取得一統的地位。盡管偶爾還可以看到用作連詞的“勿論”,但畢竟少之又少,我們手邊僅檢得2例,如:
(36)為保證大學教學質量和教學進度的整齊,勿論是軍隊或地方來的調干生、文化補習班學生,一律要參加暑期全國統一高考招生,無一例外。(張佐良《周恩來的最后十年》)
(37)田雖有公田、私田之分,但耕種時則由一井農民在土地上“通力而作”,收獲時則勿論公私都“計畝而分”。(陰法魯等《中國古代文化史(三)》)
這種現象可能是有意仿古造成的,并不能否定連詞“無論”已經一統的結論。
連詞“無論”語法化的誘因主要可以歸結為音節上的雙音化影響。
漢語雙音化的影響是連詞“無論”詞匯化的重要誘因。漢語詞匯的雙音化應該說自春秋戰國時期已經十分明顯了。甲骨卜辭只有少數名詞是復音詞,周秦時期仍然以單音詞為主,但復音詞已占有相當的比例。據前人研究,《論語》的1700多個詞語中,除去人名、地名和虛詞,復音詞有200多個,約占總數的15%;《詩經》的3400多個詞語中,復音詞有900多個,占總詞數的25%。秦漢以后,漢語中的雙音節詞語大量增加,如《說文解字》中的復音詞有1690個,《論衡》中復音詞也達到2300個之多。這種詞語的雙音化影響極其深遠,對于上古漢語很多結構的詞匯化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誘因。因為跨層結構“無論”的“無”和“論”都是單音節詞語,所以當它們后接復雜成分的時候,就為二者首先從音節上結合成“雙音詞語”的形式創造了良好的條件。也就是說,語音上的單音特點使得特定句法環境中否定副詞“無”和動詞“論”之間的距離拉近,勢必造成“無+論+并列成分”原有邊界的轉移和消失,從而為“無論”重新分析為連詞提供了可靠的語音和語義基礎。
句法環境和結構上的重新分析是連詞“無論”語法化的兩個重要機制。
連詞“無論”出現的句法環境是:它必須后面跟著一個至少包含兩個元素的集合,這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元素在意義上又必須是相同、相近或相互對立的成分,表示在這些可供選擇的條件下,謂語代表的結果是一樣的。例如:
(38)豈唯自玷,仍更辱先,無論曲直,俱受嗤毀。(《舊唐書·姚崇傳》)
(39)坐見人來起,尊親盡遠迎。無論貧與富,一概總須平。(王梵志《坐見人來起》)
(40)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白居易《種桃杏》)
(41)出洞無論隔山水,辭家終擬長游衍。(王維《桃源行》)
上例“曲直”、“貧與富”都是反義并列結構,是處于對立兩極的狀態。對于謂語“受嗤毀”來說,在曲、直的條件下是一樣的;對于謂語“平”來說,在貧、富的條件下也都是一樣的。與前二例不同的是,例(47)的“海角與天涯”是意義相近的兩個并列成分。末例的“隔山水”有些特殊:表面上看來是個動賓結構,但從整個句子的意義分析,“隔山水”其實是“隔山隔水”的意思,表達的是兩種并列的條件,且針對其中哪一種條件來說,“辭家終擬長游衍”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當然,連詞“無論”也不一定必須出現在句子謂語的前面,少數情況下也可以出現在謂語后面,例如:
(42)君舉必書,無論大小。(《藝文類聚》卷十四)
顯然,句法環境是跨層結構“無論”語法化為連詞的重要機制之一。但是,僅僅具備“句法環境”的條件似乎還不足以引發跨層結構“無論”語法化為連詞,有些“無論”后面也跟有并列關系的短語,例如:
(43)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陶淵明《桃花源記》)
(44)察今之舉人,良異于此,無論諂直,莫擇賢愚……(《隋書·辛彥之傳》)
(45)寧知螻蟻之與狐兔,無論樵芻之與牧豎。(《梁書·沈約傳》)
(46)無論善不善,豈間冤與親。(白居易《和微之詩二十三首·和晨霞》)
(47)漁父曰:“仆山海狂人,不達世務,未辨賤貧,無論榮貴。”(《南史·隱逸上·漁父傳》)
上例“無論魏晉”是“不要說魏晉”的意思,“無論榮貴”是“不要說榮貴”的意思,“無論諂直”是“不考慮諂直”的意思。“魏晉”、“諂直”、“榮貴”以及“樵芻之與牧豎”、“善不善”都是并列關系的短語,但這里的“無論”都還只是跨層結構而非連詞。可見,僅僅具備“句法環境”的條件還不足以促使“無論”由跨層結構語法化為連詞。而且就在隋唐五代時期,很多“無論”還是可以有兩種分析的。比如“勿論池大小”既可以分析為“(勿+論)+池大小”,也可以分析為“勿+(論+池大小)”。
所以我們說,句法環境使得“無論”語法化為連詞具有了首要的語義基礎,而“皆”類范圍副詞的配合則使得“無論”的連詞意義更加明確而穩固下來,并成為“無論”作為成熟連詞的重要判斷依據。
有時候,“無論”引出的具有選擇關系的成分是主謂結構的謂語,例如:
(48)師古曰:“茍得子耳,勿論其母之貴賤。”(《漢書·谷永傳》顏師古注)
此例中“貴賤”是主謂短語“其母之貴賤”中的謂語。
盡管這一時期“無論”連接的大都還是并列關系的短語,且很少插入其他成分。但也有極少數句子的謂語與“無論”引出的條件之間插入了其他條件句,例如:
(49)伏惟皇家淳耀,多士盈庭,官人邁乎有媯,棫樸越于姬氏,茍片善宜錄,無論厚薄,一介可求,不由等級。(《梁書·裴子野傳》)
(50)不簡富將貧,無論良與賤,但令美容貌,便亂女人心。(義凈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卷一)
這里的條件“厚薄”、“良與賤”之間又有“一介可求”、“但令容貌美”這兩個條件句插入,句中的“無論”仍以看作連詞為長。不過,這種句子在此期是比較罕見的。
另外,重新分析也是“無論”由跨層結構語法化為連詞的一個極其重要的機制。如果我們把引發重新分析的誘因歸結為音節的雙音化,那么,引發重新分析的條件則可以歸結為“無+論+并列成分”結構在文獻中的大量涌現。眾所周知,重新分析是建立在語言事實的基礎上的。如果沒有大量的語言事實存在,即使理論上存在可能,我們也不能把“無論”重新分析為連詞。舉個例子來說,古漢語中的“弗論”作為跨層結構雖然也出現了一些用例,但它最終并沒有語法化為成熟的連詞,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用例較少②,缺乏重新分析的基礎。而“無論”則不同。隋唐以后,漢語中大量存在的“無+論+并列成分”為這種結構的重新分析提供了堅實的基礎。相應地,原來的“無+論+并列成分”不再是“無+(論+并列成分)”的舊組合,而是“(無+論)+并列成分”的新組合了。舊邊界的轉移和消失使得“無論”由原來的跨層結構融合成了一個雙音節的復合詞。隨著“無論”在并列成分前面的位置的逐漸穩固,“無論”也就語法化為成熟的連詞了。可見,重新分析也是跨層結構“無論”語法化為連詞的一個重要機制。
從跨層結構到成熟的連詞,“無論”經過了幾乎將近一千年的時間,這個過程的確有些漫長。而且,從書寫形式的“無論”、“勿論”、“毋論”并行到連詞“無論”最終一統,也經過了漫長的時間。
此外,“無論”語法化為連詞的過程中似乎還受到了其他因素影響。眾所周知,先秦兩漢時期,還有一個跟后來的連詞“無論”用法相似的連詞“無”,例如:
(51)無小無大,從公于邁。(《詩經·魯頌·泮水》)
(52)食客數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史記·孟嘗君列傳》)
(53)周公之時,士無賢不肖,皆可與言治。(《鹽鐵論·利議》)
(54)事無巨細,一決于光。(《漢書·霍光傳》)
直到宋代,這種“無”字還在使用,例如:
(55)余性不慎語言,與人無親疏,輒輸寫腑臟。(蘇軾《密州通判廳題名記》)
(56)每見親友蓄丹,無多寡,盡取食之。(陸游《老學庵筆記》卷三)
很明顯,連詞“無”在漢語發展過程中比較長時間地保留著早期單音節的形式,隨著漢語雙音化的發展,連詞“無論”產生以后,必定在語言經濟性原則的制約下和連詞“無”共存一段時間并最終在競爭中戰勝連詞“無”。至于連詞“無論”在發展過程中是如何跟連詞“無”競爭的,這個問題需要大量的調查才能得出結論,此不贅,姑待他日再探。
[注 釋]
①《梁書·張緬傳》附《張纘傳》“情存之而勿論”句的“勿論”是個例外。但學界目前對于《梁書》的語言時代尚不統一,我們主張把《梁書》看做唐代的文獻。
②我們調查了先秦至清代的600余部典籍及睡虎地秦墓竹簡等出土文獻,找到的31例“弗論”大致如下:戰國1例;秦1例;漢8例;南北朝2例;宋代2見;明代13例;清代4例。
[1]白兆麟.《鹽鐵論》句法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2]程湘清.漢語史專書復音詞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3]丁聲樹.釋否定詞‘弗’、‘不’[C]∥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慶祝蔡元培先生六十五歲論文集(下),1935.
[4]霍生玉.“不管”“盡管”的語法化[J].漢字文化,201(5).
[5]柳士鎮.魏晉南北朝歷史語法[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2.
[6]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7]石毓智,李訥.漢語語法化的歷程——形態句法發展的動因和機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
[8]向熹.簡明漢語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