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電視紀實的新語態*
——從《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說起

■ 張 龍 李沫

探索電視紀實的新語態*
——從《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說起

■ 張 龍 李沫

本文以中央電視臺在2013年春節期間播出的英國紀實節目《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為例，探尋當代電視紀實的新語態特征。《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是一部“電視論文體”紀實節目，在影像敘事方面不僅表現出紀錄片與電視深度報道的融合特征，而且展示了快節奏的鏡頭剪輯與層次推進。本文亦由《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一片延展到了當前歐美國家其他熱播的電視紀實節目，并結合這些節目對電視紀實的真實性與市場性進行了探討。

電視紀實；深度報道；影像敘事

2013年2月11日至16日正值中國農歷春節的大年初二到初七，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播出了從國外采購的電視紀實節目——《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因適逢中國春節長假，該系列片一經播出，立即在社會上引發了關注和熱議。的確，作為一部電視紀實作品，該片在紀錄視角、敘事方式乃至影像表現等方面都與傳統的紀錄片出現了很大的不同。因此，本文使用一個更加宏觀的界定，將其定位為“電視紀實節目”，以區別傳統意義上的紀錄片，旨在通過對《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的內容和形式進行分析，從而探尋當代電視紀實的新語態特征。

一、《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內容分析：“論文體”的電視紀實

《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由英國Blakeway公司制作，在央視新聞頻道播出的中文版本一共分為六集，分別從飲食、教育、經濟、醫療、媒體、政府管理這六大方面對西方社會的歷史和現實進行解讀、分析和批判，每集內容凈時長30分鐘。在央視播出的版本中，每部片子的結尾處加入了央視著名主持人水均益對《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主持人——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媒體、藝術與設計學院新聞學教授戴雨果先生的英文采訪，有助于觀眾更加深入理解片子內容。《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全片拍攝覆蓋英國、美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荷蘭、德國這七大西方代表性國家。如果說2006年中央電視臺經濟頻道播出的紀錄片《大國崛起》是從中國人的視角對西方國家崛起的歷史進行解讀，那么《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則是從西方人的視角對西方國家所處的社會現實進行批判。

在選題方面，《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走了一條與傳統紀錄片創作不盡相同的路線，這一經歷也注定了全片必然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學者眼光。該片的創作靈感源于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媒體、藝術與設計學院新聞學教授戴雨果等人撰寫的同名書籍《What You Didn't Know about the West》，換而言之，是先有了書稿之后再開始啟動紀錄片的影像創作。在很大程度上，書稿的寫作過程就為整部片子進行前期信息整合和思路梳理提供了重要的基礎。因此，《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一片在內容方面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以發現社會問題并嘗試提出解決之道作為全片的主要立足點。正如該片主創人員戴雨果教授所言，“我們可以講的事情有很多，從城市化的錯誤到汽車業的過度膨脹，再到福利國家的不良影響，以及由于對個人主義的狂熱崇拜造成的家庭生活和社區精神的瓦解。我希望我們選擇呈現的這些事情是與普通中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并如實反映了我們正在經歷的困境。”①

與傳統的強調“旁觀紀錄”式的電視紀實作品不同，《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是透過學者的視野對社會問題進行觀察分析。其實，學者的分析評論已經越來越多的出現在近年來國產的紀錄片中，無論是歷史題材紀錄片《大國崛起》還是現實題材紀錄片《水問》，其中都有大量的專家言論。然而，在這些片子中，專家學者的角色更像是“置身事外”的評論者，一般是脫離于事件場景之外來發表意見和分析。與這些片子不同的是，在《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中，戴雨果教授是出現在鏡頭前并且貫穿全片的觀察者、講述者、采訪者和評論者，相當于將主持人（出鏡記者）和評論員的角色合二為一。總體而言，其內容特征鮮明的表現為“論文體”風格的電視紀實。

其實，以問題研究作為結構全片主要手段的做法曾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中國電視界一度非常普遍。以中央電視臺《新聞調查》欄目為例，1996年5月17日《新聞調查》開播之后的五年間，該欄目制作了大量的“電視論文體”紀實節目，如首期節目《宏志班》（1996年5月17日播出）、《一言難盡擇校生》（1996年7月26日播出）、《文明之行始于足下》（1996年5月27日播出）、《公交能否優先》（1997年1月17日播出）等一大批節目都是針對某一社會問題展開深層論證和宏大敘事的，具有鮮明的“電視論文”紀實風格。在當時，《新聞調查》播出這類紀實節目被稱為“主題性調查”。

毫無疑問，在上世紀90年代，以央視《新聞調查》欄目為代表的一批“電視論文體”紀實節目在電視媒介上樹立起了“理性、客觀、平衡”的電視新聞專業主義口碑。然而，自進入21世紀以來，電視節目形態與創意持續快速翻新，更多新樣態的電視節目不斷涌現。這種“主題先行”的“電視論文體”的紀實節目因在影像敘事方面缺少懸念、節奏緩慢等原因已經無法充分滿足觀眾的收視需求，因此逐漸被事件性的紀實所取代。在這樣的宏觀背景下，《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敢于挑戰“電視論文體”紀實，不能不說是種勇氣。從節目內容來看，《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傳承了“電視論文體”紀實節目的深度和理性精神，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該片在影視敘事方面摒棄了以往“電視論文體”紀實節目平鋪直敘、細陳道理的風格，呈現出了嶄新的特征。

二、《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的影像敘事特征

1.紀錄片與電視深度報道的融合

《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采用主持人出鏡的方式來結構全片，這與上個世紀90年代初一部在國內產生深遠影響的紀錄片《望長城》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兩部片子中，主持人焦建成和戴雨果都是帶領觀眾去一步步了解事實，認知環境。二者之間的不同之處在于——在《望長城》中，焦建成作為主持人，更多的是帶領觀眾去觀察和感受；而在《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中，戴雨果教授則是更多的帶領觀眾去分析和思考，甚至還要從學者的角度深入討論問題的解決之道。

以《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第三集《經濟》為例，這一集的節目共分為五個層次，分別講述西班牙爆發的“憤怒者”運動、倫敦金融危機、底特律沒落的制造業、英國農業受到休閑娛樂業的沖擊、意大利大學畢業的牧羊人這五個看似無關，但卻能夠共同呈現當代西方國家經濟發展與危機狀況的故事。在底特律汽車城興衰的故事中，主持人戴雨果教授以“搭車”的方式采訪底特律市民約翰·卡萊爾，了解到上世紀20年代底特律“遍地都是汽車工業，大家都指望進入汽車行業，你不用念完書，高中一畢業就能找到工作，一直干到退休，還能拿到豐厚的養老金。”然而如今，卡萊爾卻正在探索如何處理底特律數以十萬計的廢棄建筑。影片由底特律的今昔對比引出汽車城的沒落，為觀眾展示了城市面臨的嚴重問題和困境，之后通過采訪關鍵人物——前底特律著名歌手瑪莎·里夫斯，并且回顧史料，一步步剝開問題產生的本質原因：城市在沒有做好準備和計劃前就盲目發展某種工業，同時忽略了文化等軟設施方面的建設，進而導致了城市破敗的現狀。同時，主持人也展示了當地人如何看待自己城市面臨的問題以及他們的心情，并向觀眾介紹了問題的最新進展——當地人如何正視自己的問題，并著手嘗試各種方式解決這一問題。

由此可見，《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在采用傳統紀錄片真實紀錄方法的同時，更吸收了現代電視新聞深度報道通過出鏡記者在鏡頭前獲取信息、整合信息并展示過程的影像表現方式，這在很大程度上也成為了現代電視紀實的重要特征。中國傳媒大學朱羽君教授認為，“現代電視紀實與以往的電視紀實很大區別地方，還在于將交流、參與、反饋當成一種獲得信息的手段，而交流、參與、反饋的過程本身又是節目的重要內容和形式。”②因此，縱觀當代電視紀實節目，主持人（出鏡記者）的調查、走訪等交流互動的過程都已成為電視深度報道重要的表達元素，而且也正在逐漸被一些社會現實題材的紀錄片所使用。

2.快節奏的鏡頭剪輯與層次推進

在西方電視界，繼大型現場娛樂節目后，紀實節目正在成為另一大類主流電視節目。由于紀實節目需要在黃金檔與眾多大型現場娛樂節目和電視劇相競爭，傳統的紀錄片制作理念已經不能滿足這一類型節目的競爭需要。紀實節目主要面對電視市場，播出時長在30到60分鐘，與傳統紀錄片相比，紀實節目在鏡頭、剪輯和呈現方式上更接近于電視劇，強調可看性和大眾口味。尤其是在以英國為代表的歐美國家，紀實節目需要在很短的單集時間內完成對內容的完整敘述，同時要保證對觀眾的持續吸引，因此比傳統紀錄片更加強調鏡頭所承載的信息含量以及蒙太奇的視覺吸引力，以此來保障節目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承載更多的內容。于是，日趨白熱化的收視大戰已經迫使紀實節目放棄娓娓道來的慢節奏敘事方式，轉而在不損傷紀實真實性的前提下，采用跌宕起伏的故事化敘事方式，

在《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中，每集節目為30分鐘的容量，比常見的國產紀錄片每集45分鐘的容量要小一些。而每集《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節目中包含4-5個故事，分別從不同的層次、不同的地域來展示主題，這樣平均下來，每個故事都需要在6-7分鐘內完成，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要完成故事構建、背景介紹、深度探索、現狀更新和思考展望，就對節目的剪輯形成了極高的要求。剪輯節奏的提升不僅加快了故事情節推進的速度，也在影像上形成了強大的拉動力，吸引觀眾的注意力時刻保持高度集中，以跟上節目內容的快速推進。

同時，快速的剪輯節奏也是在不改變節目時長的前提下，更好擴充節目內容的一種方式。剪輯節奏的加快，要求每個鏡頭所承載的信息更加凝練，當信息含量高的鏡頭以快速的方式組合在一起時，單個鏡頭信息含量的增加和鏡頭總數的增加必然使節目在同樣時長內比以往承擔更多的信息。在英美等國家，這種快節奏的鏡頭剪輯和層次推進使得紀實節目能夠從其他類型的節目中脫穎而出，既帶給觀眾真實產生的震撼和觸動，也不失趣味性，從而有助于讓互聯網時代已經習慣快速消費信息的觀眾獲得更好的收視體驗。

近年來，中國電視市場也逐漸出現與國際電視市場相似的趨勢，2012年火爆全國的《舌尖上的中國》就是典型一例。與其它紀錄片相比，《舌尖上的中國》故事更為凝練簡潔，平均每一個故事的持續時間只有7-10分鐘，每集5-8個故事，以信息量豐富的鏡頭和更快的剪輯節奏為觀眾帶來了截然的不同的收看體驗。而《舌尖上的中國》在網絡的火爆也間接證明了不同類型、不同年齡段觀眾對于這一制作理念和制作手法的認同。

三、電視紀實：被重新建構的現實

1.電視紀實的“真實性”之爭

《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春節期間在央視播出后，曾在社會上引發一些爭議，有觀眾認為該片對傳統的紀錄片創作理念形成了背離甚至沖擊。在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傳統的紀錄片創作理念認為紀錄片要盡量隱藏創作者的視角，采用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和姿態，追求一種對現實的最少干預。而《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卻幾乎完全反其道而行之，片子通過主持人戴雨果教授的視角來為觀眾講述甚至評點“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這種與傳統觀點相背離的電視化表現方式使該片在中國播出后面臨一些質疑的聲音，有評論認為這部片子主觀痕跡強烈，甚至有可能損害紀錄片的真實性。

事實上，對于電視紀錄片“真實性”的爭論，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已有之。當時北京廣播學院電視系的鐘大年教授曾分別于1992年和1995年在北京廣播學院學報《現代傳播》發表兩篇題為《紀實不是真實》和《再論紀實不是真實》的文章，比較系統而深入的論證了對于電視紀錄片“真實性”的看法，文章指出：“真實性是紀錄片的本質屬性。對于創作，它只存在于創作者的良心之中。作為表現手法的技巧方式，無論是紀實的或是表現的，長鏡頭的或是蒙太奇的，現場聲的解說詞的，都只是創作者對現實的物質存在進行藝術描述時，所采用的組織類型和方法。視像逼真是內容真實的前提，但兩者并沒直接的因果關系。……真實地反映生活并不是紀錄片創作的根本目的。紀錄片創作的目的，在于表達創作者對生活具有主題意義的價值判斷，并依此實現與觀眾的情感交流。”③

由是觀之，“創作者對生活具有主題意義的價值判斷”應當成為紀錄片內容的元素之一。而在具體實踐創作中，無論是通過鏡頭內容還是蒙太奇剪輯的組合方式，創作者都無可避免地或多或少對紀錄片內容施加著主觀影響。就《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這部片子而言，主創團隊并沒有嘗試回避這一點，而是大膽采用主持人帶領的方式與觀眾分享自己對于西方社會問題的發現、觀察與反思，但是對于問題的解決方式和性質卻留給觀眾思考，保證客觀性的同時，使節目的節奏和結構得到了提升。

2.電視紀實的“市場性”之思

近年來，隨著中國國產紀錄片佳作不斷涌現，觀眾對于電視紀實節目的認知和期待值不斷提升，目前紀錄片業界和學界都在關注的一個新問題是——紀錄片的市場性。

北京師范大學張同道教授認為，目前國產紀錄片的生產存在著機制性障礙——“如果對照國際紀錄片生存模式，中國紀錄片的機制性障礙昭然若揭：商業紀錄片幾乎處于缺席狀態，而媒體紀錄片與獨立紀錄片都匱乏市場動力。媒體紀錄片占有國家資源與主流渠道，卻缺少市場動力；獨立紀錄片缺少必要的支持元素，如基金會、放映或播出、收藏甚至音像市場——盜版DVD將本來微薄的利益洗劫一空，僅僅靠國際展覽遠遠不能保證紀錄片制作所需要的資金。”④這種機制性障礙嚴重地制約著國產紀錄片的發展，特別是商業紀錄片的缺席更需要人們站在媒介市場的角度重新考慮現代電視紀實的語態問題。或許，我們可以透過《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從英美等發達國家的媒介市場環境中尋求一些借鑒。

在英美，尤其是英國，紀錄片的制作理念在過去十年間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1997年夏天，一部名為《駕校》（Driving School）的紀錄片在BBC黃金時段播出，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該片紀錄在英國布里斯托和南威爾士的一群駕校學生的故事。片中一位叫做Maureen Rees的老太太后來成為了全英國的電視明星：她多次參加駕校考試，卻一次也沒能通過。在拍攝過程中她又失敗了兩次，但在節目最后她歷經“千辛萬苦”，終于通過了駕校考試。這部低成本的紀錄片呈現出若干與以往紀錄片不同的特點：節奏輕快，故事趣味性極強，以及編導對事件的發生進行了人為的干預。在拍攝過程中，攝制組為Maureen Rees請來了全英國最好的駕校老師，為她“開小灶”進行特訓，使她在節目最后順利通過了考試。

按照過去對于紀錄片的認知，這種方法顯然違反了紀錄片制作、拍攝的原則，但是，紀錄片《駕校》的大獲成功卻讓該類節目成為了電視市場上的一類主流節目，這類紀實節目被稱之為“紀錄肥皂劇”（Docusoap）。英國沃里克大學學者斯泰拉·布魯齊將紀錄肥皂劇的特征概括為：“相比于紀錄片強調嚴肅性及啟示性，作為觀察式紀錄片亞類型的紀錄肥皂劇所呈現的特征，則偏重娛樂性：即享受在鏡頭前表演個性的重要性、類似肥皂劇的快速剪輯、凸顯的引導性畫外音、聚焦于日常生活而非強調社會問題。……紀錄肥皂劇以廣泛流行的現代理念做出回應。其核心是：紀錄片最重要的‘真實'是制作者與表現對象在鏡頭前所呈現出來的相互作用。”⑤

因此，放眼今天全球電視界，“紀錄片”的內涵已經被極大的延展，幾乎除了真人秀以外的一切專題性電視紀實節目都可以被納入“紀錄片”。曾幾何時，國內學界曾將“新聞深度報道”排除出“紀錄片”的范疇，而在英美國家，“新聞深度報道”常常被稱為“時事紀錄片”（Current Affairs Documentary）。其實，究其根本屬性而言，無論是“紀錄肥皂劇”還是“時事紀錄片”，他們都同樣以客觀事物的自然發展為基礎，但是在不改變事件本質的前提下，對節目進行更富于沖突感的敘事表達，從而增加節目的戲劇感和矛盾，使節目情節更加緊湊，內容更加豐富有趣，大大提升了節目的可看性。

就媒介市場而言，在過去多年間，紀錄片一度曾被認為是教育程度較高的觀眾才有興趣的“雞肋”節目類型。但是，這種情況隨著紀實內容和制作理念的調整，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近年來，英國電視市場出現了諸如《One Born Every Minute》（產房紀錄片/英國4頻道2010年推出）、《24 Hours in A＆E》（醫療紀錄片/英國4頻道2011年推出）、《The Tube》（地鐵紀錄片/BBC2012年推出）等一系列既叫好又叫座的電視紀實節目。本文在此僅以觀察式紀錄片One Born Every Minute為例論述——該節目在醫院產房內架設大量固定機位攝像頭，每天24小時不間斷紀錄產房內故事，最大程度紀錄每一個真實發生的細節。在這一系列中，一個故事的素材量可能多達幾百小時，但是最終呈現出來的故事可能只有15-20分鐘，這種高度凝練的、高度濃縮沖突的制作方式既充分保留了事件的原貌，也通過極為緊湊的編輯方式，將故事的精彩程度最大化地爆發了出來。這一系列的紀實節目在英國目前已經拍攝了四季，巔峰時的市場份額一度高達12.9%，甚至超越了老牌真人秀節目《老大哥》（Big Brother）。對于中國紀錄片產業來說，這不失為未來一條可供參照的發展之路。

四、結語

《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通過央視新聞頻道為中國觀眾展示了國外電視紀實節目的一種新語態，無論是主持人的深度介入還是剪輯節奏的提升都在一定程度上引發了我們對現代紀錄片表達樣態的思考。

通過《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我們只能窺見當前英美等國家紀實節目之一斑。在世界紀錄片市場，大批新鮮的節目樣態正方興未艾的“你未唱罷我登場”。對于中國紀錄片產業而言，節目形態的借鑒與研發都已迫在眉睫，紀錄片的表達方式應當在尊重事實，呈示現實，多樣紀實的道路上加快創新的腳步。

注釋：

① ［英］戴雨果、海倫·布里格斯、約翰尼·阿克頓著：《你所不了解的西方故事》，吳春玲等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8-9頁。

② 朱羽君：《現代電視紀實》，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0年版，第130頁。

③ 鐘大年：《再論紀實不是真實》，《現代傳播》，1995年第2期。

④ 張同道：《藝術表達與文化工業：中國紀錄片的熱和冷》，《現代傳播》，2008年第3期。

⑤ ［英］斯泰拉·布魯齊：《英國新觀察式紀錄片——紀錄肥皂劇》，蔡衛譯，《世界電影》，2011年第2期。

（作者張龍系中國傳媒大學副教授、英國劍橋大學沃福森學院客座研究員；李沫系恒頓傳媒項目經理）

【責任編輯：張國濤】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中國傳媒大學廣播電視研究中心一般項目“當代電視新聞節目形態與創新研究”（項目編號：GDYB2012-09）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