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甄嬛傳》人物角色解讀

廖玉姣，李倡龍，李桂花

(湖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湖南湘潭411201)

喬納森·卡勒在其著作《結構主義詩學》中闡述了他所理解的二元對立，“結構主義分析中最重要的關系又極其簡單:二項對立。結構主義者借用語言學的模式采取二項式的思維，在所研究的各種素材中尋求功能性的對立形式。”［1］二元對立廣泛應用于研究電視、電影、文學作品、社會狀態、人類心理等各個方面。一言以蔽之，二元對立存在于生活的每個角落。《后宮·甄嬛傳》作為目前熱播的宮廷斗爭劇受到廣大觀眾熱評，劇中刻畫了許多有血有肉的人物，而且各個人物之間的關系繁雜、充滿各種各樣的矛盾。理清各種人物的矛盾不僅有利于我們更好的把握《后宮·甄嬛傳》這一文本，而且深入揭示其中矛盾的實質更有利于回歸現實。本文嘗試通過選取《后宮·甄嬛傳》文本中的幾組關系密切且又充滿矛盾的人物角色，運用二元對立的理論來深入分析各人物矛盾沖突的實質。

1 人物角色的二元對立

人物是小說的核心。所以，一部優秀的小說，必須有典型的人物作為支撐。在網絡小說《后宮·甄嬛傳》中，有很多刻畫得有血有肉的人物角色，比如，甄嬛、華妃慕容世蘭、皇后朱宜修、皇帝玄凌、沈眉莊、六王玄清等等。《后宮·甄嬛傳》各種人物之間又存在著各種各樣復雜的關系和矛盾。

1.1 男性與女性

正如格雷馬斯所說，二元對立是產生意義的最基本的結構，也是敘事作品的最根本的深層結構［2］。從二元對立的角度來看一本小說，其中的男性角色與女性角色無疑是兩個對立的元素。也正是因為男性角色與女性角色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才讓小說打動人心。

《后宮·甄嬛傳》雖是一部架空小說，但其描寫的是古代封建社會的宮廷爭斗故事。在男權為主的封建社會，男性與女性的對立更是明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便是最好的注釋。在《后宮·甄嬛傳》中，男性角色皇帝玄凌占據著絕對的領導地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與小說中的絕大部分女性角色都有關系，而很大一部分的女性角色為了更好地生存，拼命獲取他的寵愛，甚至不惜互相殘害。而小說中的另一個主要男性角色——六王玄清，他與女性角色之間的關系也是比較復雜的，他愛上了皇帝的妃子。本文通過帝王與女性、王爺與女性的對立來具體分析男性與女性的二元對立。

1.1.1 帝王與女性

皇帝玄凌，十三歲大婚，娶了朱柔則(莞莞)為皇后。兩人舉案齊眉，非常恩愛。大婚五年后皇后與新生的兒子一同歸西。皇帝又選了皇后的妹妹，貴妃朱宜修繼任中宮，皇上對她沒有太多感情，兩人相敬如賓。在甄嬛入宮之前，最受皇帝寵愛的是居于宓秀宮的華妃——慕容世蘭。但是，朱柔則對玄凌的影響太大，玄凌之所以對甄嬛生情，也是因為甄嬛身上有莞莞的影子。在此，本文挑出小說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女性進行分析。

皇帝與甄嬛。皇帝與甄嬛從初識到生情到相愛到生疑到背叛到陌路……這是整整一個人生的長度，他們之間的對立存在于他們相處的每一刻。本文摘取文本中最能體現出二人之間的對立之處的語句來分析。第一次侍寢，甄嬛“視皇上如夫君”［3］。皇帝感動于她的真性情，“朕必不負你”［3］。兩人情濃之時，哪怕只是簡單的對視，也是流光溢彩，讓甄嬛生出“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感嘆。皇帝親手為甄嬛喂藥、畫眉、貼妝……

皇帝疑心甄嬛和玄清的關系，一掌打在了甄嬛臉上，逼迫甄嬛毒死玄清。皇帝駕崩之前，甄嬛故意激怒他，“眉姐姐若知道，是她與溫實初的孩子穿上龍袍，九泉之下應該也會很高興吧!”［3］皇帝只能無力掙扎，最后力竭而死。

從以上語句可以看出，相愛時，二人深情纏綿，言辭和動作自然含情帶意。但是深宮險惡，皇帝與甄嬛被包圍在錯綜的人際關系中，感情的紐帶不時被沖撞，愛意沖淡變質后，所有的言語、動作及心理都與以往大不相同。愛恨之間，信任與背叛之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這些對立的因素在幾十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塵歸塵，土歸土。皇帝愛甄嬛，恨她的背叛。甄嬛愛皇帝，恨他的無情。兩人的對立從相識相愛到陰陽相隔，橫亙數十年，貫串全文。這是小說設定的悲劇，也是真實地存在于封建社會的男權與女權的爭奪。

1.1.2 王爺與女性

六皇子清河王玄清智慧聰穎，與皇帝玄凌感情深厚。玄清久不娶妻，鐘情于甄嬛，無奈兄妻為嫂，只能將愛意深藏，在甄嬛有難時，必出手相助。歲月變遷中，玄清與甄嬛相愛，卻被迫娶了浣碧及沛國公府的小姐尤靜嫻，最后，仍不得善終。在小說中，玄清唯一鐘情的是甄嬛，但二人想愛不敢愛，相愛不能愛。具體從以下幾個語句來分析二人的對立。王爺與甄嬛。剛開始時，兩人互稱“婕妤”、“王爺”，對話都表現出刻意的疏離。甄嬛在甘露寺修行，與玄清日久生情。但是二人依然糾結于身份的限制，不敢剖白心聲。甄嬛不與玄清相見，玄清便夜夜守在甄嬛房前。甄嬛夢靨，玄清用“長相守”的笛音退卻甄嬛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在玄清的深情守護下，甄嬛終于勇敢地面對內心的感情。

玄清死時對甄嬛說:“我心中，你永是我唯一的妻子……”［3］這句話的分量極重，他們倆并沒有行夫妻之禮，只是簡單的約定，但越是簡單，就越是純粹，越是永恒。

玄清與甄嬛的對立始于身份的差距，一個是王爺，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小叔，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單身，一個是有夫之婦。在深宮似海的背景下，他倆的愛情好像情有可原，而在皇權遮天的情勢下，他倆的愛情又必將破滅。這又是一個悲劇，愛而不得，得而又失。在悲與喜之間，在得與失之間，兩人只能陰陽永相隔。

皇帝與甄嬛、王爺與甄嬛是男性與女性的對立、是愛與恨的對立、是得與失的對立，最終還是男權與女權的對立。

1.2 正室與妾室

位置有主次，掌權有主次，在封建社會，男人娶多個女人，自然就有了正妻與小妾的區別，這是尋常百姓家的做法。而在六宮之中，分位之多，分位之別，頗具深意。每個朝代的后妃序列不一樣，古時講究尊卑有別，皇室更是注重繁瑣的禮節。宮中之女為了分位、為了名利、為了生存，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你方唱罷我登場，明爭暗搶，多生事端。

1.2.1 皇后與妃子

皇后朱宜修是后宮之首，掌管后宮大小事務。皇帝對她沒有太多的感情，只是相敬如賓。皇后表面端莊賢惠，實則最為心狠手辣。而與皇后爭位最為明顯的是華妃慕容世蘭。華妃自詡頗有姿色，更仗著家世顯赫，狠辣凌厲。兩人明里暗里較量，但最終，也只是各食其果。

皇后與華妃。皇后向華妃道:“多年來華妹妹辛苦，如今可功成身退了。”［3］皇后此時是極為得意的，但是為了維護自身的尊貴，又不能表現出內心的喜悅，只能在言辭上諷刺挖苦華妃。

華妃按捺不住，甩開宮女的手，一個箭步沖了進來，對著曹婕妤的臉就是響亮的一個耳光。皇后怒喝道:“華妃你這是做什么!在本宮面前不得放肆!”［3］華妃的動作明顯挑戰了皇后的權威，而皇后也是絕不會允許任何妃嬪在她面前放肆。

皇后與華妃俱是蛇蝎心腸，手上沾染無數人命，一山不容二虎，兩廂爭奪之下，都沒有好的下場。其實，在共享一個丈夫的情況下，相煎何太急。都是可恨之人，亦是可憐之人。正如正室使用正紅、嫣紅，妾室只能用粉紅，主次之分一定是不能逾越的。二人一個皇后，一個妃，一個被皇帝供著，一個被皇帝寵著。兩人在所有事情上都爭鋒相對，可惜，最后都敗在甄嬛手下。

1.2.2 妃子與妃子

華妃曾寵冠后宮，仗著自家勢力，賞梁才人“一丈紅”、推眉莊下水、挑撥眾人關系、害端妃不育、害甄嬛流產……她的罪惡罄竹難書。她也被逼得流產、被皇后的香料熏得不育、被甄嬛陷害、遭盟友背叛……后宮就是一張結滿蛛絲的蜘蛛網，大大小小、粗粗細細，滿滿的都是勾結、利用、爭斗。因華妃的地位不可比擬，自然與一眾妃嬪關系不和，而其中，又與甄嬛頻頻交手，針尖對麥芒。

華妃與甄嬛。甄嬛用計報復華妃，華妃目光凌厲如箭:“本宮一時疏忽，竟中了你的計!”［3］甄嬛只是向她行禮，裝傻充愣。“娘娘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故事。”［3］華妃也只能后悔沒有早早扳倒甄嬛，倒吃了一虧。

“目光狠狠逼視”“一抹幾乎不可覺的得意弧度”“狂怒”“撲上來”“掐住”“拼命揮開”“冷冷笑了兩聲”“淚水滾滾而下”這些動作描寫遍布于華妃與甄嬛的爭斗中，從這些用詞可以看出來兩人對對方的恨意深深入骨。

女人與女人本是處于同一面，而在宮闈內，卻是互相陷害，互相利用，極少有真心實意的姐妹情深。哪個人對你掏心掏肺，哪個人虛與委蛇，并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沒有人一心向善，也沒有人愿沾血腥。在特殊的環境下，女人與女人也成為了對立的敵人，斗個你死我活。

正室與妾室的對立是女性與女性直接的對立，是善與惡的對立、真與假的對立、信任與背叛的對立。

1.3 君王與臣子

不止是男性與女性有對立，女性與女性有對立，男性與男性之間也有很強的對立性。《后宮·甄嬛傳》中最主要的幾位男性角色是:皇帝玄凌、六王玄清、太醫溫實初。這三人都對甄嬛有愛，皇帝霸占著甄嬛，六王和溫太醫不能得到甄嬛，只能在旁為甄嬛排憂解難。皇帝和六王都得到過甄嬛的愛，只有溫太醫屬于單相思，心甘情愿的奉獻。

1.3.1 皇帝與王爺

皇帝與六王是兄弟，因六王不問政事，得到皇帝的信任。但隨著皇帝、六王、甄嬛之間感情的轉變，皇帝對六王起疑，六王知道自身難保，也知道不能與皇帝為仇，只能喝下“恩賜”的酒，以自己的死，換得皇帝放甄嬛一條生路。在小說中，二者的對立主要由對話體現出來，所以，在此截取對話來體現皇帝與王爺之間的暗流涌動。

皇帝與六王。甄嬛生辰，皇帝囑托玄清想新奇點子為甄嬛慶生，玄清在寒冬里讓夏荷盛開，令眾人驚訝。對于皇帝的盛贊，玄清的語氣疏落:“臣弟不過是個富貴閑人罷了，也只通曉這些。”［3］

玄清為了甄嬛的安全，也為了一刻安寧，自請駐扎邊疆。在玄清的治理下，邊疆很是平靜，對于玄清的奏折，皇帝總是很惱火，“玄清這不是收買人心是什么?”［3］此時的皇帝已經失去了理智，僅僅是猜忌玄清與甄嬛的關系，就已經極大地影響到前朝政事。

皇帝忌諱六王，后來，玄清手握兵權，玄凌更是提防著玄清，怕他造反。玄凌厚待于玄清多年，就皇帝與臣子的身份來說，已經是格外恩賞了。何況生在帝王家，就不要希冀于手足之情，朝堂上唯有君臣之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們的對立在于身份的對立，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一個是九五之尊，一個是閑散王爺;一個是甄嬛的丈夫，一個是甄嬛的情人。皇帝認為，六王不僅觸碰了他的愛情，更是威脅了他的皇位。于是，皇帝與六王之間心生嫌隙，最終六王走向了死局。

1.3.2 皇帝與溫實初

溫實初是太醫院的太醫，在小說里，溫實初基本上是專屬于甄嬛的醫生，幫甄嬛逃避侍寢、為甄嬛調養身體、替甄嬛保養容顏……皇帝與溫實初之間本來只是君臣關系，但因為二者之間夾雜著甄嬛和眉莊，溫實初愛甄嬛無果，與眉莊生有一子，由甄嬛撫養，并推上帝位。并且，這一消息是氣死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由此說來，皇帝與溫實初最大的對立是因為身份的區別，但最明顯的對立是女人。小說中，多有溫實初幫助甄嬛和眉莊的情節，在此，摘取最為典型的幾段來說明溫實初與這兩位女性的淵源，由此來推出溫實初與皇帝的對立。

溫實初與甄嬛。溫實初從認識甄嬛以來，就希望能取得甄嬛為妻。“嬛妹妹，若我來提親，你可愿嫁給我?”［3］溫實初保證一生一世對甄嬛好。溫實初對甄嬛是萬死不辭、心甘情愿的。對于甄嬛的要求，溫實初一概答應，從不拒絕。“你的女兒，我亦視如己出。”［3］

溫實初與眉莊。眉莊懷著身孕，進入甄嬛的產房。溫實初的勸阻與責備中有微微的關懷和溫存:“淑媛娘娘如何來了?產房過于血腥，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如何沒有半分避忌。”［3］面對眉莊臨死的詢問，溫實初坦言自己也對眉莊動了情:“我關心你，也并不只是為了嬛兒。”［3］雖然溫實初已經成為殘疾，但是溫實初希望可以永遠陪在眉莊身邊。

從以上描寫可以看出，溫實初對甄嬛有愛，對眉莊有情。在甄嬛入宮之前，溫實初就愛慕著她，希望能娶她為妻。無奈，甄嬛成了皇帝的女人，溫實初只能以太醫的身份守護在旁，無怨無悔的幫助甄嬛從無寵到受寵，從失寵到復寵。

眉莊也是皇帝的女人，為了報復皇帝，眉莊借溫實初受孕，生下一子。溫實初知道眉莊下了迷藥，但他沒有拆穿，喝下了那杯酒，與眉莊發生了關系，承認了自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這證明溫實初對眉莊有情，這也成為溫實初與皇帝之間最大的對立。并且，溫實初雖無心殺人，但他直接促成了皇帝的死亡。

在“君為臣綱”的封建社會，臣子只能完全聽命于君王，不得抗旨。兩者之間的對立的身份的尊卑之別。六王與溫實初都是皇帝的臣子，卻違背了“君為臣綱”的要求，六王與溫實初挑戰了皇帝的無上權力，這是生與死的對立、喜與悲的對立，更是君權與人權的對立。

2 人物角色二元對立的本質

皇帝與甄嬛、王爺與甄嬛的對立是男性與女性的對立;皇后與華妃、華妃與甄嬛的對立是正室與妾室的對立;皇帝與王爺、皇帝與溫實初的對立是君與臣的對立。本文上述的人物角色的對立只是表象，隱含在表象之下的本質仍是男權與女權的對立、君權與人權的對立。

2.1 男權與女權的對立

男性和女性，這兩種性別本無高下之分，更無優劣之別。然而在古代，“男尊女卑”是主流。女性總是處于被動，總是處于男性的壓制下。在古代，男權就意味著男性是女性的主人，而女性只是被男性當做私有財產，這意味著女人基本上沒有任何選擇、沒有任何自由。所以在古代，女權這一詞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大多數女性只是一個附屬品。

在《后宮·甄嬛傳》里，比較突出的二元對立就是男權與女權的對立。在小說設置的背景下，男權與女權注定短兵相接，男人高高在上，決定著一切，甚至操縱著女人的生死。女性一旦入了后宮，皇帝就是天，男權掌控著一切。為了生存下去，為了活得更好。女性想方設法取悅于男性，女性依附于男性生活。在皇宮里，皇帝可以任意臨幸任何一個屬于他的女人，賜她華服、賞她珠寶、予她名分。但是，任何一個女人惹皇帝不高興，皇帝可以剝奪他給她的一切，生死全在皇帝一念之間。不僅僅是皇帝可以對他的女人這樣，別的王公大臣，或者普通家庭，男人是一個家庭的主心骨，女人只是男人傳宗接代的工具，女性的社會地位太低，對于那時的女性來說，溫順是最好的代言詞，“女子無才便是德”。女性不僅在政治上沒有立錐之地，在生活中也得遵守“三從四德”:三種道德關系和四種德性。“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儀禮·喪服子夏傳》)“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周禮天官九嬪》)

皇帝寵幸甄嬛，也可以寵幸其他嬪妃;皇帝給華妃無限的寵愛，也可以賜死于她;皇帝每年選秀，卻分不清誰是誰;皇帝讓嬪妃懷孕，在難產的時候，選擇的卻是孩子……這種例子太多，整部小說可以說是男權獨霸，雖然皇帝死于甄嬛之手，但并不意味著女權的勝利。甄嬛一生終了在皇宮，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友人……

2.2 君權與人權的對立

古代社會的一個很鮮明的特征就是君主專制。君主是一國之主，居于核心地位，最重要的權力由他掌握。傳統的君主化思想不斷強化人們的尊敬意識，君主在古代帝王權勢觀念的支持下，幾乎將一切可以政治化的權力歸于己有，從而創造了一個全能的、至上的、無所不在的社會政治權威［4］。人權，就是指，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每個人按其本質和尊嚴享有或應該享有的基本權利。就其完整的意義而言，就是人人自由、平等地生存和發展的權利［5］。

這里所說的人權必然是和君權有沖突的，君權要求人人都服從于他，全天下只有君王的感受需要照顧，其他人的，哪怕是正當的要求，都得讓位于君王。小說中，溫實初對甄嬛的愛是深厚的、隱忍的，他是一個正常的人，他也需要愛，需要溫暖，但是，君權比人權大，君權壓制著人權，他無法大膽的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一旦人盡皆知，就會把他和甄嬛推向死亡，所以，他將自己的愛意深藏，憋屈的活著。華妃一心固寵，對于阻攔她走向后位的一切因素，她都要不擇手段地排除。她可以毫不心軟地使用“一丈紅”、她可以一抬手就殺掉不聽話的奴仆、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殺了別人的孩子……她雖然可惡，但是她也很可憐，她想要一個孩子，她想成為一名母親，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想法。可是，她在臨死前才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懷不了孕，因為她深愛的皇帝賞賜給她的“歡宜香”讓她無法受孕。這是君權與人權的對比沖突，華妃想要懷孕，皇帝卻不想讓她懷孕，原因很簡單，如果華妃有了孩子，華妃身后龐大的勢力就會轉而輔佐這個孩子稱帝，皇帝的位置就岌岌可危。皇帝不愿意自己的權利受到威脅，于是，君權再一次戰勝了人權。

［1］喬納森·卡勒.結構主義詩學［M］.盛寧，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

［2］A.J.格雷馬斯.結構主義語義學［M］.北京:三聯書店，1999.

［3］流瀲紫.后宮·甄嬛傳［EB/OL］.(2006－02－20)［2014－04－15］晉江文學城 http://www.jjwxc.net/.

［4］劉澤華.中國傳統政治思想反思［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7:183－186.

［5］中國人權［EB/OL］.(2013－01－22)［2014－04－15］百度百科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xc-WyoXPGIcHKhT3g3u2qUFp9Q3CIW——O5lQzIgGDK fkxNu6NIgTj0B7DsPfYFe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