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雪瑩
摘 要:本文從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大趨勢入手,對中華文化對外傳播進行現實角度的分析。力求在借鑒的日本文化對外傳播經驗的同時,提出適宜我國發展文化對外傳播的策略:從傳播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提倡“文化立國”“讀書立國”的政策支持以及關注受眾、內容為王三方面維度來闡述,希冀可實現傳播“中國夢”的世界愿景。
關鍵詞:跨文化傳播;日本文化傳播模式;“中國夢”
中圖分類號:G1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4)04-0152-02
2014年,中國進入21世紀第二個十年的發展階段,擺脫最初進入新世紀時期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態,全球化時代背景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已經可以勇敢的正視機遇和挑戰。在世界對中國保持的政治經濟一片熱議聲中,這個擁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古老東方大國當前面臨的最大挑戰是跨文化傳播。
一、中華文化走向世界是大勢所趨
在《2013中國文化產業年度發展報告》中顯示:2012年中國文化產業總產值預計突破4萬億元。文化產業從20世紀初產生到現在發展、乃至未來發展的趨勢來看,這是最具有潛力的行業。2013年,我國文化產業法人單位高達18071億元的增加值,占GDP的比重為3.48%,說明文化產業已經朝著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的發展目標邁進了一大步,文化產業在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促進文化發展和繁榮、滿足人民群眾精神文化需求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尤其擁有五千年悠久歷史、具有巨大神奇魅力的中國文化,在世界的影響空前提高,以文化交流、文化外宣、文化外交和文化外貿為主要形式的中華文化對外傳播取得了巨大成就。我國帶有東方古老魅力和傳統中國家庭價值觀的電視作品例如《甄嬛傳》、《媳婦的美好時代》也紛紛翻譯成英文向西方世界傳輸;還有鄢醒、金鋒等年輕一代的藝術家積極與維克多·平丘克基金會合作、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等國際展覽和比賽;本土作家莫言又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美國、日本等西方大國開始對中國元素例如大熊貓、替父從軍的花木蘭充滿興趣,同時信息化、數字化、網絡化等科技手段的發展,使得中國的文學、美術、攝影、戲劇、音樂、舞蹈、曲藝、雜技以及民族民間工藝等文化產品和服務大量地進入國際市場。由此可見,中華文化走向世界是大勢所趨。
二、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現實分析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電子媒介將人類重新部落化,全球化的時代已經到來。但這并不意味著人與人之間溝通無礙、文化與文化間的交流平等順暢。自2011年初,盡管中國的GDP僅次于美國躍居世界第二位,可是中國軟實力中重要的文化傳播實力是否能與硬實力指標相匹配?不得不說,在當今全球化的浪潮中,全世界的新聞信息中有八成被西方媒體壟斷,美國電影占全世界總放映時間的半壁江山,雖然漢語的使用人口占全球最多,但世界上八成以上的出版物是由英語發布,西方世界依舊把持著對于國際社會文化傳播的絕對話語權。2012年,依據我國文化產業競爭力指數的數據顯示,我國文化產業競爭力指數僅為美國的24%、英國的29%和日本的38%。
2013年11月,人民日報評論員張鐵在今年最熱門的美國電影《地心引力》上映時發表時評《域外聽風:“天宮”真是太空拯救者嗎?》,提到了迷失太空的女英雄終于發動了救生艙飛向中國的空間站“天宮”,里面還有著名的“神舟”救生艙等電影橋段。不管阿方索·卡隆這位墨西哥導演如何辯駁,這仍是一部公認的好萊塢電影:整部電影都是女英雄穿梭于危機四伏的太空,即使最后“神舟”把她帶回地面,但《地心引力》的核心仍然是個人英雄主義的美式價值觀,只不過有中國元素的點綴并在中國上映,就讓這部投資8000萬美元的電影能在全球賣到2億美元的票房。美國《時代》周刊在談及此事時,數次強調了“神舟”救生艙操作面板和俄羅斯救生艙的相似性。也許在西方人的潛意識中,仍不愿相信中國可以擁有如此強大的航天技術。因此,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發展仍是任重而道遠。
三、中華文化借鑒日本文化對外傳播的有效路徑
人們常說中國和日本是一衣帶水的鄰邦,然而由于不同的近代化進程、價值和社會體系、政治制度等使得中日兩國如今仍處于“雖近實遠”的狀態。但從整個宏觀的人類文明發展來看,不同文化之間的傳播、不同民族之間的交流應該無國界之分、無偏見之嫌。
在亞洲地區,日本的文化產業走在了最前列,尤其近十年來取得相當大的進步:文化產業產值增加了11倍,占GDP比重增加了7.5倍,2011年文化產值已經超過1.1萬億美元,占GDP比重15%。不論是傳統文化產業還是創意文化產業,不論是發展機制和管理體制,還是資金投入和法律保障,日本文化傳播發展的機制都在日漸成熟和完善,這對我國文化對外傳播發展提供可靠的參考。
(一)思想內涵上:傳播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
20世紀90年代,日本提出“文化立國”戰略時,日本國民努力從日本傳統文化中尋求元素以建構日本國家、國民精神信仰體系。例如,日本企業在政府的支持下投資重建封建城堡、創建戶外鄉村建筑博物館,既彰顯建筑遺產的歷史文化象征意義,又增加國內外游客對日本文化特征的認識。還有對外傳播“櫻花”、“茶道”、“武士道”等充滿日本文化符號的大和精神,從而建構一個“文化日本”的認知、觀念和形象,希望世界能夠重新認識日本的價值觀,即“日本社會重視傳統培育的重溫情的人際關系和人與自然的調和。”其中正是這種“溫情的培養”和“崇尚人與自然調和”被世界所廣泛接受。
縱觀中華五千年的傳統文化發展史,經歷了儒家、道家、法家、巴蜀文化、西域文化等多種文化的融合,挖掘中華文化最核心的價值還是“仁”的精神。“仁”是中國古代一種含義極廣的道德范疇,儒家講究“仁者愛人”:“仁者”是充滿慈愛之心、滿懷愛意的人,也是具有大智慧、人格魅力和善良的人;“人”也并非特指某個人、某地域或者某類型的人,而是指廣泛意義上的全部人類。“仁”的精神包含著強烈的普世價值,是可以被西方世界所認同和接受的理念。因為西方世界的耶穌基督所提倡全人類的愛與美,或是日本民族崇尚人與自然的調和精神,都與中華傳統文化“仁”的核心價值觀不謀而合。也正因如此,中華文化對外傳播才有了深厚的文化根基,才有了未來傳播發展的無限可能,才能在東西方傳播思想上互通有無、融會貫通。
(二)政策支持上:提倡“文化立國”、“讀書立國”
近十年來,世界報協公布的全世界發行量排名前五位的報紙幾乎全都是日本的報紙,世界發行量排名第一的日本報紙《讀賣新聞》每天的發行量竟高達1400萬份。自1995年開始,“日本文化政策推進會議”上發表了《新文化立國:關于振興文化的幾個重要策略》的報告,其中明確提出了日本在21世紀的“文化立國”方略。日本的國土面積只有38萬平方公里,人口大約1億2000萬,但日本人讀書在全世界來看都處于高水平:在互聯網還未普及的20世紀80年代,日本幾乎所有的家庭都定期訂報;52%的日本人除讀報外,還讀一本周刊雜志、一本月刊雜志;在2010年,日本已擁有出版社4500余家。它正以每天出版100多種的速度保持著書之大國的地位。
當今,中國仍保持著經濟的飛速發展,但人們越來越意識到文化的重要性。盡管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輔以提倡文化的大發展大繁榮,然而我們應該在經濟建設的基礎上逐漸過渡到“文化立國”,往細處挖掘便是提倡“讀書立國”的政策上來。盡管隨著新媒體時代的到來,我們可能會擔心“讀書立國”還能否站得住腳,因為書本可能會消失,畢竟連紙質都可能消亡。盡管人們的閱讀習慣開始改變,比如使用蘋果的iPad、亞馬遜的Kindle、手機閱讀也開始出現,然而電子閱讀和傳統閱讀并非水火不相容。新的閱讀模式,帶來的是進一步的市場細分。不管時代怎么變革,科技如何發展,政策也要隨之而變化,因為傳播文化的關鍵在于文化理解和文化溝通。
(三)把握未來傳播的趨勢:關注受眾,內容為王
從日本經驗來看,日本對外傳播時會考慮受眾的心理和興趣愛好,這也是日本動漫和游戲文化產業非常發達的重要原因。因此中華文化對外傳播時也應該考慮西方受眾的不同特性,一方面以受眾為中心,了解受眾并為他們量身定制內容;另一方面,善用好翻譯語言來使西方受眾更樂于、易于接受中華文化的內容。
大江健三郎是日本第二位獲得代表世界文學界最高榮譽的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自他的小說《個人的體驗》于1968年被譯成英文以來,已被陸續譯介到十多個國家,當瑞典文譯本《個人的體驗》和《萬延元年的足球》在瑞典出版發行時,這個熱愛和平、熱衷福利事業的北歐國家的讀書界新聞界一片沸騰,各個主要報紙不惜以整版篇幅介紹這位日本作家和他的作品。可見譯者對于文學(文化)傳播的重要性,這一點從“莫言獲獎”亦可佐證。
莫言是公認的被介紹到國外譯本最多、影響最廣的中國當代作家。諾貝爾文學獎設立百年余來,用非西方語言的寫作者獲獎寥寥,翻譯成為通往諾獎之路的一道厚墻。葛浩文說,“阻擋中國文學進入西方主流閱讀的障礙除了中文的翻譯困難外,還有一道隱形的門檻,就是中西方的文化心理與敘述模式的差異。”而他的翻譯方式是“用中文讀,用英文寫”,這樣既可以直接全面地理解作者的原意,也可以適應外國讀者的閱讀方式和習慣。比如在葛浩文翻譯莫言的《天堂蒜薹之歌》時,作為一個西方人,他覺得作品的結局太過悲觀,不符合美國人的口味,于是和莫言溝通最終說服了他,于是小說的英文版本呈現了另一個結尾。這樣翻譯究竟孰對孰錯,其實并沒有絕對的定論。關鍵是葛浩文的翻譯滿足了西方受眾的需求,符合西方人的閱讀方式,莫言今天才能獲世界級的文學大獎。不能否認,一個作家遇到好翻譯的好作品不一定就能獲得成功,但沒有好翻譯的好作品卻必定無法攀上世界文學的高峰。
四、傳播“中國夢”的世界愿景
臺灣作家、媒體人陳文茜曾說過:“看穿爭議,不被時代綁架,不為政治力左右,深入人性,才是文化的本質。”中華文化就應該走這樣的中國特色道路。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所說,“每個人都有理想和追求,都有自己的夢想。現在,大家都在討論中國夢,我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在這個“中國夢”中,不僅僅有中國的符號和元素傳播到西方世界,也要有中國的價值觀和源遠流長的文化積淀,更要有符合中國人訴求的世界夢想和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國際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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