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戲曲中的民歌因素

吳琦

[摘要]在我國傳統的民族民間音樂中，戲曲和民間歌曲是兩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戲曲這種綜合的藝術形式中必然會有民歌參與其中，從戲曲的形成和發展的歷史來看戲曲以及戲曲音樂與民歌有著必然的聯系，在戲曲中民歌因素的比例不大但卻是必不可少的。

[關鍵詞]戲曲；民歌；民族民間音樂

在我國傳統的民族民間音樂中，戲曲和民間歌曲是兩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民歌是一切民間音樂發展的基礎，戲曲是民間音樂中發展較高級的一種藝術形式，兩者在中國傳統的民族民間音樂中都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民歌是民間音樂甚至是中國傳統音樂發展的基礎，那么在戲曲這種綜合的藝術形式中也必然會有民歌參與其中，在組成戲曲的綜合因素中，民歌的因素又會占有什么樣的地位？我們有必要從戲曲和民歌的本身和比較中去尋找。

從戲曲的形成和發展的歷史來看，戲曲以及戲曲音樂的起源常常會和歌舞聯系在一起，直到宋元時期。它與說唱藝術密切相關，這一時期，戲曲以及戲曲音樂與民歌有著必然的聯系，甚至有些戲曲直接或多或少地運用民歌曲調、演唱方式和歌詞。例如在明清時期的戲曲音樂，人稱“老四大聲腔”的弋陽腔，它起源于民間秧歌的演唱方式，一唱眾和的演唱形式，而出自江西弋陽的弋陽腔最突出的特點之一就是人聲幫和。一唱眾和的演唱形式，萌生于勞動號子，而且戲曲音樂中的唱腔甚至是器樂，一唱眾和都是相當重要且頻繁出現的一種表現形式。而昆山腔的起源就是當地民間山調。

漢族民歌按體裁劃分為號子、山歌、小調，其中，號子一唱眾和的演唱形式在戲曲中的運用已經說過了，山歌的歌詞中“比”、“興”的修辭手法在唱腔的唱詞中也運用得非常廣泛。在小調的時調中，時調具有嚴謹規整的結構、變化豐富的節奏和音調以及細致講究的潤腔方式。有一些時調的變體，在結構和旋律框架方面與它的原形相比有了較大的發展和變化，以程度大小不等的變奏方法衍生出許多的新作品。

從民歌的曲調來看，一時很難找出與戲曲音樂相同的曲調，這是因為民歌與戲曲音樂畢竟是兩種不同的音樂形式，但是當我們對它們的曲譜細細地作過比較以后得出這樣的結論：民歌是戲曲音樂的基礎之一，戲曲音樂不是憑空產生的，戲曲音樂是將民歌的又一次發展與升華，不是簡單地增加或減少幾個音。

戲曲和民歌都有地方性的特點，因此戲曲音樂和民歌在旋律的走向上極為相似，例如北方的秦腔和棒子，以高亢和音域寬廣，跳進過為唱腔的特點，而當地的民歌更是高亢，嘹亮，大跳多；南方的昆曲和越劇，曲調優美，婉轉動聽，而當地的民歌更是柔和平緩，優美動聽，這除了與當地客觀因素條件有關外，民歌對戲曲音樂的影響也是極為重要的。但是戲曲音樂也不是就單純地受民歌的影響，正是因為戲曲音樂有它特有的音樂風格，才會使戲曲音樂和民歌在聽覺、曲式等諸多方面有著明顯而且巨大的差別。

在戲曲形成和發展的過程中，民間的說唱音樂是有相當大的影響的，尤其是在敘事性和戲劇性上，戲曲不但吸收了這兩點說唱音樂的特點，而且民間音樂的說唱音樂也成為了戲曲音樂吸取養料的豐富土壤。但在戲曲中，只有敘事性和戲劇性是遠遠不夠的，例如在河北棒子《梁?！ぜ缐灐酚幸欢纬~為“兩相分開。兄長，唉！為此事把我的雙眼哭壞……”（后略）又如河北梆子《杜十娘》一段唱詞“手兒里拉住了（哇）薄情漢，薄情人哪，孫富賊呀……”。在《梁?！ぜ缐灐分?，不難看出是祝英臺對梁山伯的一種相思相戀之感，是一種對情的表達和抒懷，這是有很強的抒情性質的，是一段典型的抒情性唱段，再看《杜十娘》，從唱詞中就可以看出是杜十娘對孫富的一種憎恨，這也是具有很強的抒情性性質的，也是一種很典型的抒情性唱段。這就說明了，戲曲不但要有最基本的“演故事”，即敘事性和戲劇性，更要有的是一種抒情性，可見抒情性也是在戲曲中有相當大的作用的。戲曲的唱腔類型就能很好地體現這一點，即戲曲唱腔大致有三種類型，即抒情性唱腔，敘事性唱腔和戲劇性唱腔。

在民間歌曲中，漢族的號子是產生并運用于勞動，具有協調與指揮勞動的實際功用的民間歌曲，但它還是有一種情緒的表達在里面，例如四川的《川江船夫號子》中的平水號子中有一句：“有錢人在家中坐，哪知道窮人的憂與愁，推船本是苦中苦，風里雨里走碼頭。”這樣凄涼、愁苦的詞句，表達了船夫們的一種對苦難生活無奈的情懷，又在后面有一句“閑言幾句隨風散……觀音菩薩他莫得靈驗……”這又表現出船夫們一種樂觀的積極向上和面對困難的生活態度。從這個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出號子也不是簡簡單單地就運用于勞動，協調與指揮勞動。它還是有一定的抒情性，而且準確，簡潔。少數民族的民歌的抒情性更是表現得極為強烈，不管是蒙古族的長調和短調，還是朝鮮族的抒情歌謠、維吾爾族的愛情歌曲，其抒情性都是占有相當大的比重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在民間歌曲的諸多特點中，抒隋是民間歌曲非常重要的特點。

在戲曲這種藝術形成和發展的歷史長河中，不難看出戲曲的抒情性正是吸收了民間歌曲這一特點，也就是說戲曲音樂吸收了民間歌曲的這一特點。因為戲曲的抒情性不僅只是簡單地體現在戲曲唱腔上，有時也會在戲曲器樂上和戲曲的其他因素上。

戲曲唱腔除了曲調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唱詞。戲曲的唱詞具有很高的文學性，體現了我國古典文學的優秀傳統。戲曲的唱詞又叫戲詞，文字之優美，簡潔，精辟，在中國的文學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民間歌曲是由曲調和歌詞兩部分組成的，中國最早的民歌歌詞集《詩經》和《楚辭》也在中國文學中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由民歌的性質，使民歌在歷史的長河中經受了人民群眾集體的篩選、改造、加工和提煉，使得民歌的歌詞具有通俗易懂而富有詩意、曲調短小、用才經濟、集中、結構精練、旋律清新、易于上口、易于記憶等特點。

現在，在戲詞中很難找出民間歌曲歌詞的影子，這是因為在各自的藝術發展道路上它們有著各自不同的風格與特點。但是他們都具有的特點是具有可唱性、優美和精辟等，這一點上，民間歌曲的歌詞對于戲曲的戲詞是有著很重要的影響的，可以說是戲詞借鑒了民歌歌詞的這些特點以及在襯詞上的使用上。

戲曲，是一門集多種藝術手段于一身的綜合性舞臺藝術。在組成戲曲這種綜合性的藝術因素里，民歌因素不是特別直接或特別重要的，但是民歌因素是組成戲曲所必需的因素，在與其他因素的比較中，民歌因素的比重不是很大，但是它是必不可少的。總之，在戲曲中，民歌因素是比例不大但卻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