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鏡花緣》的荒誕藝術

摘 要：《鏡花緣》作為清代產生的一部重要文學巨著，也是我國文學史上唯一一部將幻想小說、游記小說、諷刺小說和歷史小說融為一體的文學作品。在這部小說中，作者主要借助于神話傳說來進行敘事，并將異境游歷與博物幻想進行有機的結合，從而將荒誕虛幻的理念得以成功的顯現。本文主要從性別、風俗習慣、人物面貌以及常物狀態等方面的變化來探討和分析《鏡花緣》中所運用的荒誕藝術手法。

關鍵詞：《鏡花緣》；荒誕藝術；虛幻世界；想象

一、人物性別的“改變”

人物性別的“改變”是《鏡花緣》小說中荒誕藝術手法運用的最直接表現。我國古代男女兩性不平等的現象由來已久，尤其是在封建社會，人們大都崇尚“男尊女卑”的思想和婦女的貞節觀念。在這種環境下，李汝珍通過《鏡花緣》小說來換位思考了婦女的問題，并通過“反諸其身”的方法來對封建社會摧殘、壓迫婦女的不合理、不仁道行為進行了形象地控訴。作者在小說中講述了林之洋在女兒國賣胭脂水粉時被女王相中并被封為“王妃”，在這個陰差陽錯的女兒國世界里，林之洋體驗著做女人的百般滋味。雖然貴為“王妃”，卻要遭受倒懸、毒打、纏足之苦，小說中描寫道林之洋健康的“兩只大腳”被纏得“骨斷筋折”，最后只剩下了“枯骨”和“薄皮”。

在小說中作者以男性林之洋纏足的經歷來讓男性更真切地體驗女性被殘害、被摧殘的痛苦，并以此來強烈的諷喻當時上流社會熱衷于玩弄女人“三寸金蓮”的變態心理。在這個女兒國里，林之洋所經歷的纏足、穿耳等痛苦恰恰是當時的女性所承受的。作者通過“反諸其身”的方式來映射諷喻當時社會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并表現了作者追求男女平等的良好愿望。另外，在小說的第五十一回中，作者描寫了兩面國的壓寨夫人因丈夫要納妾而打他八十大板，并列舉他各種罪狀的例子來贊揚女子反抗強暴、尋求自我價值的精神。

二、風俗習慣的改變

風俗習慣的改變是小說實現荒誕表現的重要形式。人們在長期實踐和生活中所形成的風俗習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地人們的精神和生活面貌。作者李汝珍生活在封建社會逐漸走向衰敗的前夕，也是清王朝由昌盛轉向衰落的轉折時期。在這個新舊交替的社會環境中，作者通過小說中的虛構出來的大人國、君子國等來映射和諷喻當時腐敗的社會和淺薄的世風。在大人國里，人們都是乘云而行的，其中黑色的云彩表示卑，而五彩的云彩則為貴，云彩的顏色主要取決于人們自身的善與惡，并不因其地位、貧富和權勢而發生改變。因此，在這樣的國度里，人們不僅淳樸善良，能夠安居樂業，甚至還出現了和尚娶妻生子、吃肉喝酒的現象。作者借助大人國人們的異常表現不僅增強了作品的趣味性，還實現了諷時刺世的良好效果。

同樣，君子國里的男女老少無論是富貴還是貧賤，都具有著良好的言談舉止。在市場買賣中，賣主力爭收取顧客低價錢，而買主則主動付給賣主大價錢，小說中描述的非低不賣和非高不買的現象，與現實社會中商人漫天要價、唯利是圖、欺騙鄉愚、強取豪奪等現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作者正是利用小說中滑稽可笑的故事情節來影射諷刺當時社會中的一些歪風陋俗，從而達到良好的諷喻效果。

三、面貌的改變

面貌的改變是小說中荒誕藝術表現的主要手段。面貌描寫是揭示人物性格、表現人物心靈的重要手段，也是許多作家和畫家刻畫人物形象，反映作品主題的有效方式。《鏡花緣》中運用了大量的面貌描寫方法，在小說中，作者不是簡單地對人物進行摹寫素描，而是根據作品主題表現的需要來進行變形組合，然后再通過漫畫解釋類型來進行勾勒，從而實現諷時刺世的效果。

從整部作品來看，作者主要運用了特征變異、人獸組合、漫畫勾勒以及極度夸張等方式來實現改變面貌的目的。如在深目國，人們的眼睛不是長在面龐上，而是長在手上，人們主要通過手掌的前后和左右翻轉變化來看周圍的一切。作者通過這種變異、荒誕的描寫來諷刺當時社會的人心叵測和世風日下。而在兩面國，人們則從生下來就具有兩幅面孔，這兩幅面孔在面對人時是一張臉，而背著人時則又換成了另外一張臉，即便是面對人的那張臉也主要是依據人的社會地位高低以及貧富狀況而改變的。作者正是借助于這樣戲謔性的描寫來批判和嘲諷現實社會中各種趨炎附勢的小人，并暴露他們嫌貧愛富、虛偽欺詐的本性。

四、常物狀態的改變

將人們常見的事物狀態進行改變是作者進行荒誕藝術表現的必要補充。小說描寫了唐敖等人在海外各國的游歷過程中見到了許多神奇的花草、蟲魚和鳥獸，這些世間的常物在作者筆下都發生了奇妙的改變，也顯示出了作品中荒誕藝術手法的運用。如在小說第九回中，唐敖在路上走時撿到了一株青草，這株青草的葉子如同松葉，十分青翠，葉子上長著一粒如芥子大小的籽，把這粒籽放入手中吹一口氣就可以使其生出長約一尺左右的青草，再吹一次就會再長高一尺，直到三尺為止。人如果吃了這粒籽，就能足不躡地，懸空而立，因此，就把它取名為躡空草。此外，作品中還大量描寫了鳳凰、藥售、人魚等神奇之物的奇異之處，通過正是借助于這些奇異的常物來增添了作品的趣味性和荒誕性。

小說《鏡花緣》中的荒誕藝術手法表現隨處可見，作者憑借自身奇特的想象和極度的夸張來為讀者講述了一個個奇異的世界。在這些虛幻荒誕的世界里，作者通過情景的巧設來映射諷喻當時的社會現實，并把理性、真實讓位于虛幻、奇異的想象，從而借助虛幻的境界來達到強烈的諷喻目的，也彰顯了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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