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醋味雞
成都人做涼菜,愛放極重的紅油,夫妻肺片、涼拌雞塊都是,所有涼菜差不多只有一個味,叫我看來,簡直是糟蹋了上好的原料。市面上極賣得的廖記棒棒雞、紫燕百味雞、紅油兔,味道稍有改良,濃湯中加了些醋,但紅油仍極重。有回到宜賓吃著名的李莊白肉(當時我故意把招帖念成“李白肉莊”,眾人一笑),竟然也是這么個德性,讓人吃得很不過癮。
而我們家不這樣做,黃瓜、青菜頭、菜瓜等做涼菜一般先用鹽略漬一會(這個過程,川南、成都一帶叫“攬”,我們叫“鲊”,也許應該是“鮺”字),清水里泡一下撇干水,再拌,為的是去汁,入味。姜切成細絲或粒,放醋,加雞精,撒花椒面。加以油熟辣椒,鹽,醬油。
這個菜一定要姜和醋,姜提味,而醋開胃,爽口。不可要蒜泥,蒜泥白肉那是另一種做法。油熟辣子,陜西叫油潑辣子,這個不可太多,也不可太少,要把握好度。
花椒,山東一帶叫麻椒。我在濟南經六路菜市場上問有花椒賣嗎,都搖頭,后來我看到攤子上有,說,這不就是嘛。店主說,這是麻椒,你早說麻椒不就對了。我暈,不知山東是否另一種調味品叫“花椒”的。
雞最好是土雞。土雞,大約是相對肉雞或養雞場圈養雞才出現的叫法,我們小時候只聽有公雞母雞,從來沒聽說還有土雞。這個叫法也不一致,有叫山雞的,山東叫草雞,東北叫柴雞(相應的,蛋叫柴雞蛋),也叫遛達雞。遛達雞,這個聽起來有趣,也和農家雞沒事在房前屋后遛達的樣子極相符,還有幾分悠然自得的田園情趣。不過形象是形象,但為什么只有土雞才遛達呢。
這種做雞方法我無以名之,但經糾正幾次后,夫人也能嗜之,并稱善,終于改掉了她好吃紅油味的陋習。后來在席桌上看到,說這叫姜汁醋味。與我老家做法約略相似,但醋湯更多,加了蔥白絲。
此法不限于雞,可推廣到涼拌白肉等其他拌品上去。
酸菜魔芋燒鴨
魔芋大約屬于南方的特產,北方是沒有的,我曾和東北以及山東、北京的朋友講起魔芋,總是無法溝通。他們會問,是地瓜嗎?——他們講的地瓜又不是南方的地瓜,而是紅薯,而南方的帶皮、白而脆、可作水果的地瓜,他們又無以名之;后來山東一位朋友想了半天,說地瓜他們那里叫“蔓菁”。多怪的一個名字。或者問是不是山藥?或者土豆?讓人差點要暈過去。
我只好告訴他們,魔芋是球莖,長成后,外形極像一只下大上細長頸的花瓶,頸上有長頸鹿似的斑點,形狀極美,可入畫。但這東西不好打理,汁多腐蝕性,偏偏又得用手去磨,如果用石磨推,汁液濃得會把石磨黏住,難以推動。常常是女人們戴著手套,在石板上磨,磨啊磨的,才磨出來,然后加水,倒鐵鍋里熬,加堿。那些女人們的手往往會給咬得紅紅的,如果不小心濺到眼睛里更麻煩,生痛。小時就納悶,魔芋這種東西是誰發現可以吃的呢?真麻煩啊。所以要見誰家在磨魔芋,光是佩服,心想這家女人真勞得神。
熬魔芋時要邊用瓢或搟面杖慢慢攪,防止粘鍋,燒糊,或者潽出。慢慢濃了,凝結起來,成品叫魔芋豆腐,其實和豆腐是兩種東西,韌而稍透明,叫豆腐,僅僅是工藝有些像。魔芋豆腐可燒可炒,別看做工麻煩,但味道確實不錯,是個好菜。
后來我們鄉上出了家魔芋精粉廠,專門生產魔芋粉,塊把錢買上一小袋,另一個袋里配了堿,加水里攪了,居然能長出一大鍋魔芋豆腐來。大家都高興,以為有了什么新工藝,結果有人上鄉上去,看到鄉里一些女孩子們戴了手套,在那里艱難地搓,只不過手套變成了膠的,長長的可以護住手和手臂。女孩子似乎也有氣無力,畢竟她們掙得也不多。再后來那廠子停了,說是鄉下魔芋不好收了,種得人少。這倒也是,魔芋這東西,長得慢,產量還可以,就是怕水。有年父親種了門前一園子,看看要豐收,后來遇見秋霖,雨水不斷,一園子魔芋全爛了。
不知何年傳出,說魔芋吃了防癌,我一個遠在北方的伯伯,那年不幸查出肺癌,孩子給我電話,讓找點魔芋,我賣了一大包精粉寄去。我一個堂姐后來又背著鮮魔芋,去給伯伯磨了好長一段時間魔芋豆腐,伯伯也天天吃,但不幸的是,半年后,那位伯伯還是過世了。
現在市場上的魔芋,差不多都是精粉攪出來的,顏色偏黑,放在水里泡著(據說可讓堿味淡點,是不是也能防止水份散失,減斤少兩?),挺受歡迎,一般拿回去燒鴨。這東西很奇怪,燒鴨是絕配,似乎用來燒雞就不成了,不過也很少人用來燒雞,慢慢成了約定俗成。燒鴨分兩種,加些豆瓣,或辣椒醬;或再加泡青菜切碎,加少量泡辣椒,這樣味道更佳。
另外,若沒有鴨,直接用魔芋燒泡酸菜即非常好吃。如果沒有魔芋而只有酸菜呢?那就酸菜燒鴨血,也是非常地道下飯的一道菜。如果實在連鴨血也恰恰沒有,那就只好將就一下,泡酸菜下稀粥吧。
我喜愛的作家汪曾祺也是位美食家,寫盡了云南的小吃,家鄉高郵的野菜,對各大菜系也極諳熟。可惜他不懂魔芋,在一篇文章中說云南“還有一種不知是什么原料做成的紫灰色像是鼻涕一樣的東西,叫做‘魔芋豆腐’”(《日規》)實在對魔芋不公,這老先生肯定也沒吃過魔芋,更別說酸菜魔芋燒鴨。沒辦法,只怪他口福淺。
芹菜鯽魚湯
小時上學,要經過一個小河邊,總不時能看到有小船在水潭深處劃來劃去,看到打魚子(我們對漁夫的稱謂)在船上撒網、收網,對他們那種在水鄉林間的浪漫生活既充滿了向往,也滿懷羨慕。因為父親給我們講過,打魚子都自備一些小炊具,打了魚,就在岸上燒燃小鐵鍋,不用刀,拿手就能把小魚剖了,熬一大鍋湯,稀溜稀溜美滋滋地幾口就喝了。
打魚子煮魚,總少不了一樣東西:小野蔥。是一種長在野地里的蔥子,無人種,自己會長,極小,味極香,比家里的白頭蔥、火蔥要香得多。煮湯最佳。而打魚子隨便在地上找幾找,都能找到一窩二窩,他們掐根,去水里涮涮,想必就已經在想象著鯽魚湯的美味了。
野蔥畢竟是野蔥,不可能家家都用這個。所以芹菜是最常用的熬魚湯的佐料了。家里煮魚,母親總少不了去園子里掐一把芹菜,洗好,嚓嚓嚓幾刀切成段,撒在湯里,魚好后,就聞到滿鼻子的香味。
家鄉只產草、鰱(即白鰱)、烏、鯉、鯽和鳙魚,而烏魚很少,這是種吃魚的魚,養魚的人怕堰塘里躥進這種魚苗,有了都恨不得趕盡殺絕。其他魚里邊,最以鯽魚為貴,說是補品,對孕婦還有催乳功效,對久病之人則能迅速補充體力。我有個朋友生了場大病,聽人勸,天天到市場上買來鯽魚,用打漿機打到稀爛后熬湯服下,連吃三個月,見他的人都說他氣色好多了。因此鯽魚這東西著實是好。但鯽魚不多,又長不大——要五兩以上的又不夠香了(后來有人帶非洲鯽魚進來,寬得像巴掌,一二斤重一條,卻不那么好吃)。這種魚喜歡吃釣,以蛐蟮為餌就能釣上(“早釣角,晚釣邊,晌午釣中間”,這是在塘里釣魚的口訣)。這種魚還喜隨水跑,奔上水,山堰里漲水了,堰后的淹水田里就一田都是鯽魚,一腳踩下去,只覺腳下一滑,幾條鯽魚從腳巴印里就躥出去了。每年七八月下過大雨,我們就跟著父親,拿了罩,在淹水田里大呼小叫,深一腳淺一腳地罩鯽魚,總是能捉上半篾背來。
東北人做魚名之為“燉”,最有名的是鐵鍋燉魚,一圈人圍著生鐵大鍋(鄉間分鐵鍋以直徑計,如尺六鍋,尺八鍋,雙邊大鍋直徑二尺二),大坨的魚,大塊的老豆腐。其實魚肉最不經煮的,起初我就納悶魚為什么要“燉”呢,后來明白東北河深水冷,魚長得慢卻大,肉老肉粗,非久燉不可,不像咱南方魚小不禁煮。——順帶說句,魚是越小越好吃,比如黃辣丁(江蘇叫“昂刺”),銀魚。而鯽魚是個例外,燉爛在湯里無妨,——營養本來就在湯里。
鯽魚不僅湯香,肉也細。猛然想起,野生鯽魚肉還真有點像在江蘇吃過的陽澄湖大閘蟹那大螯肉的味道。而鯽魚湯越熬越白。
芹菜要小芹菜,莖是青色的,最好不要白莖的大芹菜,這種芹菜看著莽實,但不夠香,是外來良種。正應了那句俗語:大辣子不辣。
豆腐燒肥腸
豬大腸這東西,說起來不雅,但喜好者看來也真不少。二十年前在成都讀書,知道小店里有種粉蒸肥腸,與粉蒸肉一樣,用玉米粉、辣椒面等摻在一起和了大腸圈蒸,味道雖然還將就,但不喜歡粉在嘴里的那種感覺。當地另有種干煸肥腸,和青辣椒一起煸(“煸”這個詞,似乎比炒更來勁,要炒得更狠一點,好比某人說,揍扁你。這個煸也許正從這里來),這個倒是很香,好吃,但如果師傅把握不好火候,太干沒了油氣,或者又沒煸夠吃著嘴里稀松。但總不會太錯。北方(以山東為主)店里有“溜”肥腸,或者應該是“熘肥腸”,其實也就是炒,和山東其他菜一樣,黑糊糊的,但以我短暫居留濟南的經驗看來,也比其他菜要適合我的口味。
我原長期呆在川北的一個地方,江油,這兒原是詩仙李白的故鄉(對生于西亞碎葉城一類說法,此處“存而不論”),這兒的人民對肥腸深有所好焉。這里的做法是“燒”,燒,大約是湯汁略少的意思。江油城中,“賀肥腸”(魚市口附近一家小店,只一個口面,生意極好),“宋肥腸”,“關肥腸”,名店比比皆是,更不論小店了,還有些肥腸粉店,以肥腸佐米粉,紅苕粉。要是誰說城外某處新開一家好吃的肥腸,定是群起而趨之。我曾納悶江油何以有這么多的肥腸供應,后來聽人講,許多是從周邊外地運來,還有人嘗試用火車從外省運的。江油人對肥腸的熱情,可見一斑。
燒肥腸有紅湯,清湯,但以紅湯為多,清腸是以豌豆燉肥腸。可惜在川人中開店,尤其這種需要入味的,要沒點辣味,店里生意就只有如名字一樣清淡啰。而紅湯,以辣椒醬為主,要佐以八角、桂皮、三奈等大料,但大料又不能太多。有人說火鍋久吃能上癮,是因為其中加了罌粟殼,這燒肥腸中,該是沒有吧。
江油人進店,一碗肥腸一碗米飯,米飯沒吃完,又加一碗肥腸。一只碗里半碗凈肥腸(后來肥腸貴了,才有大白蘿卜等佐料),有少許湯,是伙計剛剛舀了端上來的,上邊放幾顆蔥粒,一人能吃得了三五碗。城里有家關肥腸生意不錯,后來家人不睦,致兄弟分家,據說法律裁定另一家不得叫關肥腸,遂改名“老肥腸”,挨著關肥腸,生意也還不錯。
我們家,大哥的豆腐燒肥腸做得極好。
大哥原是燒菜弄飯的好手,性格也溫和,一回家,自覺地就進了灶房,替換下母親,讓母親在外邊能休息會兒,樂呵呵地陪客。大哥則在里邊,只聽得一會兒刀在案板上響,一會鐵鍋“吱——”一聲,鍋鏟亂響,不多久就整出一大桌可口的菜來。而在我的記憶中,大哥作豆腐燒肥腸這個菜的時間不算太長,有年春節,我們都在敞房里烤火,大哥起身,去天井里,拿出一只瓷盆在弄什么,問,父親說是打理肥腸。母親問,燒肥腸呢,可以啵?我口頭雖答應可以,但心里有些犯嘀咕,心想吃了江油那么好的肥腸,大哥還能做出啥新鮮花樣來?!但大哥不緊不慢,一會兒在火架上煮,一會兒收拾姜啊蒜的,中午開飯時,他用一只大盆端上來,見是豆腐燒肥腸,上邊有蔥段,香噴噴的。將信將疑夾塊嘗了,豆腐、肥腸均極鮮美。且值得回味。
(提示,豆腐要鹵水點的,俗話說“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鹵水豆腐就是比市場上用堿點的好吃。鹵水即膽巴,我原來以為是兩種東西,卻是一物二名。肥腸臭味不易除,要用醋挼,多洗幾遍;或者用淘米水泡洗。這兩種方法均很有效。)
從那以后,大哥又多了個拿手菜,年底我們會不自覺地盼望豆腐燒肥腸。大哥自然還是母親灶房里的大廚,看著一桌子要煮的炒的蒸的材料,我們就頭痛,都說,“等大哥來,大哥來。”大哥總是耐心地在廚房里忙著,不厭其煩地洗,切,燉,然后給我們端上香噴噴的一桌子菜,其中就有一鍋豆腐燒肥腸。
大哥這手藝算是另一路做法,這做法即使在“肥腸之都”江油我也未見別人做過。
蘿卜燒雞
雞而要燒,卻不用燉,而且非要用蘿卜,似乎比較少。
成都有白果燉雞,黃色的湯上浮著一層雞油,很讓人有胃口,喝上一口湯,著實很香,而且白果咬起來也有韌勁。有年興起藥膳雞,用當歸、洋參(還有加杜仲、天麻的,看各人情況)燉,味道雖然有點異,但據說滋補。但這兩種主要是喝湯。在燒雞公作法傳入成都前,我懷疑成都人是不是把雞都是這樣拿來沒鹽沒味地蹧蹋了?不過燒雞公自內江、重慶一帶大舉入侵后,成都周邊的農家樂都以“燒”為主了,掛著一大牌子:活雞點殺。那倒真是點殺,捂住鼻子,到雞舍里看到活蹦亂跳的雞公,看中哪只點哪只。主人家把雞擒住,過了稱,交給等在一邊的師傅,一刀剁了,三下五除二打整干凈,高壓鍋一壓,二十分鐘就端上桌了。直徑接近60公分的大瓷盤,占據了大半個桌子,里邊佐了芋兒,或者青筍,有密密的辣椒、花椒,看著就帶勁,口水就下來了。
川中另有種“黃燜雞”,雞塊略小,不加干辣椒。這黃燜二字從何而來,未知。我在貴陽有名的“龍二哥”吃過黃燜雞,極幽靜的小山坳里,竹屋,小樓,壩子里停滿了車。一盆黃燜雞端上來,沒有辣椒,打著麻將的人都沒了胃口——貴州人其實比四川人更喜玩麻將,再普通的店鋪包房都有麻將機,否則無客上門,做不走生意——讓趕緊“加辣椒,加辣椒”。
做蘿卜燒雞在我們家較早,農村本來就缺味道,要把一只雞沒鹽沒味地熬湯,那是給病人滋補身體的吃法,平常則怎么著也得用辣椒醬拌、漬一下,然后用油炒到半熟,再加水,蓋上鍋蓋燉,到水半干,放入蘿卜,待蘿卜熟,雞也就熟了。
不經意的做法仍然不錯。其間換過其他,如青筍、冬瓜,均不及蘿卜香。而這蘿卜,要水蘿卜,即皮色水紅,內里白而亮者,若以大白蘿卜充之,味道總要遜上五分。
牛皮菜炒蠶豆
牛皮菜叫法頗多,以我家鄉一地,有叫瓢兒菜的,有叫鹿耳菜的,記得小時候聽到鄰縣有人叫厚皮菜的,還滿心里不習慣。這種菜多在七八月栽(不是種,是栽苗),八九月長成,一直要到四五月才長苔、開花、結籽。苗期長,邊撇葉子邊長,跟大青菜一樣道理(誰要像拔蘿卜一樣連根拔起那是不行的)。我們老家原來只是作豬草用,大片大片地種,大背大背地掰,切了給豬喂。或者是撂地上給雞啄。人食者少,無他,這菜炒了總有股子澀味,舌頭上澀澀的。我母親有種做法,先用開水汆上半熟,然后放醋拌了,澀味去除,酸溜溜味道還真不錯。但喜歡這樣吃的不多,好象那厚厚的白桿里還是有股子水氣,母親就獨自拌上一碗自己吃。
后來在外地看到用牛皮菜炒蠶豆的,卻很好吃。這蠶豆,我們叫胡豆,在我家鄉似乎沒有什么大用,老了很硬,炒了很難嚼得動,只有年輕人當零食,拿一把,偶爾摔幾顆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咬。老年人見了又是羨慕又是忌妒,就笑著說,“莫把牙巴崩脫了哦”。還有就是用水煮到稀爛然后涼拌了吃,倒也不錯。至于外地油炸做成怪味胡豆,以及江浙一帶的茴香豆做法,我們那里則未見過。對青胡豆,多是加點腌菜(主要是腌青菜)或者泡青菜,用油炒了蒸干飯,待飯在大鐵鍋里蒸好,一揭鍋蓋,那滿鼻孔的香啊!口水就流出來了。因為用處終究不大,胡豆也很少成片的種,多是點在田邊地角,收點是點。至于這牛皮菜炒胡豆的做法,還是頭回見。
牛皮菜和胡豆這兩種菜,單獨炒都說不上好吃,有點怪澀味,但二樣一中和,卻十分下飯,“什么毛病沒有”。是不是兩種菜的內在物質起了化學反應,對沖掉了?這個有待科學研究,但這種搭配,絕對是絕配。
做這菜的要點,牛皮菜仍然需要在開水里氽一下,切成姆指大小塊,胡豆也最好煮一下,軟,爛,吃起來有點酥酥的。
對牛皮菜,我家夫人補充,成都本地做法,先煮了晾冷,再用豆瓣炒,加豆豉,要油重,很下飯,可吃三大碗云云。
2011年4月5日,6日,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