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曉東,徐涵露
(1.中國人民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0872;2.中國建設銀行 蘇州分行,江蘇 蘇州 215021)
現代經濟活動已經擺脫了工業經濟時代典型的依靠消耗自然資源和大量勞動力資源換取經濟成果的模式,逐漸演化成了一種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對特有的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的有效利用。幾乎所有的經濟活動和物質產品都被打上了文化的烙印。實踐已經證明,文化不僅具有精神層面的價值,更可以轉化為巨大的經濟價值[1]。
在早起的經濟學里面,文化這一非經濟現象并不在其研究的范疇之內,經濟學所關注的經濟因素與其他社會范疇是割裂開來,是純粹的、技術性的經濟學[2]。隨著人們觀察和探尋現代經濟學的活動,逐漸發現了經濟現象背后的文化因素。文化關乎經濟運行的效率與環境,關乎經濟的內生性、根植性基礎,關乎經濟的健康、質量和可持續性,關乎抗風險、抗沖擊的能力。鑒于文化在現代經濟活動、經濟生活中非同尋常的深刻性深厚性作用和表現,文化因素在經濟領域的地位不斷上升,文化資本成為經濟增長的一種解釋變量。把文化納入經濟領域思考,不僅顛覆了傳統經濟學理論,推進了經濟理論的創新發展,也為現實經濟發展的突破性、可持續性提升提供了新的途徑。
1.文化的滲透性、交流性、創造性
經濟學者David Throsby,在他的《經濟學與文化》[3]一書中把文化分解為兩種涵義:一種是人類學和社會學上的詞意,認為文化是一個群體共有的或分享的一系列態度、信仰、習俗、習慣、價值和實踐,不同群體形成不同的群體文化,并認為群體文化是可建設的、發展的、不斷豐富的。另一種是詞源意義上的文化,主要強調人的心智的啟蒙、教育等的活動,包括那些在生產中的創造性活動、精神的產生和交流以及文化載體。第一種理解,涉及文化的實踐活動以及群體文化內外的相互作用和形式,可作為文化的物質形式進入經濟分析;而第二種理解,是對文化及文化活動的基礎性認識,可作為文化的象征意義進入經濟分析。
2.文化的價值性、資源性、不確定性
Arjo Klamer把文化價值歸納為4種范疇[4]:高尚文化或藝術中的文化;社會、文化意義的價值;人類學上的共享價值、傳統和精神;廣義的文化價值。這種文化價值的界定有著很好的指示作用。但在具體評價文化商品的價值時,則顯得不足。Throsby把文化價值的劃分這一工作向前推進了一步,分為6類[5]:美學(審美)價值、精神價值、社會價值、歷史價值、象征(符號)價值和真實價值。中國學者在研究文化遺產(大遺址)過程中還提出了科學研究價值、生態價值、旅游價值、經濟價值、教育熏陶價值和情感影響價值等。
文化作為一種特殊的資源不同于傳統的資源形式,有非常穩定的歸屬性,其可延續、傳承、發展甚至可發掘、演繹,但卻是不可再生的,需要在保護的基礎上加以利用。由此,文化資源的開發需要較高投入,且回報率也不是固定的比率。對于文化資源的開發利用機制、方式不同,對經濟的貢獻會有天壤之別。值得注意的是,評價某文化價值會受到理解、情感、思考、需求和行為的不同標準的影響,也會因評價條件、對象(文化多元性)的改變而改變。
3.文化的生產力屬性及其產品的高附加值性、外部性
馬克思的大生產力觀把文化看作為一種生產力,肯定了文化生產的作用,也即意味著對人的勞動可以從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兩方面來分析,生產者在制造產品時不僅僅付出了體力,還付出了某種美好的意愿。美國社會學家科爾曼(James Coleman)1990 年提出“文化資本或社會資本”的概念,也探究了文化作為人類精神成果的經濟意義。實際上,這里有幾層含義,一是文化作用貫穿于整個生產過程;二是文化不僅作為靜態資源被開發利用,在生產過程中也作為支配因素驅動(改善、完善)勞動和生產,三是作為勞動成果,體現出來。所以,文化在全部生產過程中的表現可以參照抽象勞動決定價值的原理。
文化作為人類勞動文明的結晶/成果,其載體或產品也可稱為文化商品,具有價值和交換價值。人們是通過文化產品、文化載體的表現、傳遞或服務來感知其中的文化價值、文化力量。理論上,商品價值量大小,主要取決于可計量的勞動量的多少。而文化價值體現的是精神勞動的凝結,它的衡量更多地是由人的主觀評價而定,正因為文化商品包含了比其他商品更多的文化價值,因此,在一般情況下文化產品生產就具有了高附加值的特性。當然,文化產品的價格不但受價值的制約,同時也受供求關系的影響。
另外,這種特殊的文化產品還具有一定的外部性特征,在其出售、展出、收藏的過程中,不僅可以給購買者(觀賞者、收藏者)本身帶來經濟、精神或文化價值的積累,同時,還可以給專家學者或普通大眾帶來外溢效應(傳播歷史知識、強化認同、樹立信仰、引起想象、促發思考、引發創意等)。所以,文化商品的生產與消費存在明顯的外部性,文化價值也未必完全體現為經濟利益,單純以價格作為衡量文化商品的價值是不完全的。
經濟學的一般理論告訴我們,生產要素按照一定規則組合后就會形成生產力,而生產要素本身質量的提升和要素組合方式的改進都將會推動經濟增長。早前的經濟學家只論證了二個重要的生產要素,即資本和勞動力。后來經過完善補充,有了技術、制度、管理、人才、企業家等新型要素。盡管已有學者提出了文化對經濟活動的重要作用,但是,把文化作為生產要素考查其具體的影響路徑,還較為鮮見,本文具體闡述如下。
文化以其特有的方式對產業、經濟增長以及社會發展有獨特的貢獻。那么,從經濟理論層面看,文化作為一種特殊的要素融入了經濟活動和生產過程中,至少從文化的幾個特性可以看到其對經濟的影響:
一是要素性與商品性(基礎效應),文化不是虛無飄渺的,它有特定的載體,當文化作為生產要素或文化資源時,如本文述及的文化遺產,可以被加以開發利用,是新的社會生產(可以是文化產品、其他產品)的基礎;現代經濟活動本身就已經把文化作為不可或缺的資源:旅游業、服務業、以及出版、動漫等文化企業,本身就是在利用相應的文化資源[6]。而其作為文化產業生產的成果,即文化產品時,可以直接被人們來消費。文化產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義的文化產品是個人或集體創造性的結果,包括印刷品和文學著作、音樂、視覺藝術、電影和攝影、廣播和電視、競技和運動產品等(其實,還有通常所見的繪畫作品、舞蹈、雕刻、文物、遺跡、建筑等)。包括有形文化產品、無形文化產品和文化服務[7]。作為要素、資源、產品的這些文化載體在市場上有其價值和交換價值(當然有的甚至無法以價值衡量),將直接產生經濟效益。
二是創新性與能動性(支配效應),文化并不是凝固的、無生命力的,它具有傳承性、發展性和流動性,通過文化文明的進步,不斷促進人的能動性、創造性的發揮,進而可以激發其他經濟要素的活力(勞動力要素的觀念理念、意志精神、素質素養以及刺激消費等;還有制度創新、改革開放等),放大關聯要素的原本功能,提高經濟運行效率;也就是作為生產力特殊軟要素的文化通過對生產力其他要素所起的重大影響和通過對這些要素的有序化組織、總體性協調,發揮其物質變精神、精神變物質兩個過程相互結合的特殊作用。文化使生產力的首要因素勞動力對其勞動技能,即學習和運用知識的能力空前增強,并促進新型勞動者即知識型勞動者的出現與快速增加。
三是滲透性與輻射性(外溢效應、外部效應),文化也不是高高在上、孤芳自賞、束之高閣的,它會沿著人文脈絡、經濟網絡施加影響改變其他經濟要素的性狀,包括創造/疊加新元素、構建新興市場、改善經濟運行環境(制度安排、管理設計、系統規劃等)和替代部分要素功能。實際上,滲透性這一特點是創新性的繼續,創新性更多地是強調文化自身的發展完善過程,而滲透性則是換了一個角度,強調對外的輻射影響過程,主要說明文化的傳遞性、擴散性、深遠性。可以說,文化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無時不在。可以看到文化對于經濟的巨大推動作用。
四是根植性與深遠性(協同效應),文化對經濟的根植性關系可以理解為以下兩點。第一,文化以道德倫理、生活習俗、價值觀念以及歷史遺留等精神遺產,深刻地影響著一個地區經濟發展模式,文化體現和代表著一個城市、一個地區社會發展的物質和精神的成果。第二,文化在所屬的區域內,不僅僅是一種資源,也是一種對地區經濟產生深度影響的生產力因素。文化以其強大的滲透力、創造力整合著各種經濟要素,完善著經濟發展環境。文化的深遠性在于,它在經濟中的作用方式不同于固化的自然資源形式,其作用的途徑和機制是深層的、網絡式的,具有社會性,因此,將對經濟的發展產生長遠的影響。另外,文化由于其深層的、網絡的作用機制,使其具有了一個重要的自組織、自穩定功能,即自我調節能力,可以平抑經濟波動。近些年的金融危機對我國的影響,在國家文化的推動和調節下,能夠平穩過渡,我國受外部的影響趨于弱化,經濟周期波動趨于平緩。
五是品牌性與形象性(提升效應),文化不僅對人有塑造作用,對物同樣也有塑造作用。產品中包含著文化底蘊,產品質量體現著生產者的追求與風格,反映著企業文化。如同人們說,德國人做事嚴謹細致;日本人具有團隊合作精神一樣,越來越多的企業和地方認識到,文化確實是一種生產力,它有利于創建品牌、提升形象。文化日益成為企業生產、社會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以至于許多企業、地方和城市把文化列入經濟的新增長點和品位形象的提升內容。可以預料,隨著各地旅游業、文化產業的不斷發展,將有更多的新的文化品牌、新的城市形象在資源開發、商業經營、文化創意和經濟管理等過程中涌現出來。
關于文化遺產的開發,盡管仍有不同的意見,但是基于文化保護的可持續開發得到越來越多人們的贊同,而且也會由于開發產生的宣傳力量和經濟力量形成更有力的保護。國內外許多文化遺產地探討了一些開發模式,比如國外模式有:日本的史跡公園、美國的遺產廊道、德國、意大利的遺址公園、法國的節慶日形式等;國內的模式有:遺址公園、森林公園、遺址展示區、遺址博物館(公共的、民間的、數字的)、旅游景區、遺址歷史文化農業園區、文化產業園、城市歷史街區、村落開發等,這些開發形式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是我們研究的起點。
文化遺產是先民們在其生產生活中創造的文明遺跡,是一筆難以估量的無價之寶,既有物質的也有非物質的。對于這筆寶貴財富的發掘、弘揚和增值,是一個歷史的過程。在尊重、敬仰的基礎上,人們經過了初期的單純保護,而逐步開發利用的過程。對于這一寶貴財富的開發利用歷程,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考古發掘階段。多年來,人們更多地是從事文化遺產的考古發掘,盡可能地發現前人的文明遺跡,顯然,這是開發利用的第一步和基礎。沒有這一步,談不上其后的開發利用。而且,從世界范圍來看,人類一刻也沒有停留對于前人文化遺跡的發掘和整理,這一階段投入巨大,很難以金錢來衡量其投入產出。
文化遺產保護階段。在文化遺產完成了發掘整理后,便進入了其保護階段。這一階段的主要任務是保護、科考、觀光、展示、介紹、教育與弘揚等方面。相應地建設博物館、展覽館、公園等文化場館設施。上述二個階段對其價值的評價主要集中在歷史文化價值、科學研究價值、社會價值(如精神文明建設和愛國主義、中華傳統教育、增強民族凝聚力)、美學(審美)價值方面。
經濟開發利用階段。對于文化遺產的開發源于現實的需要。隨著市場化的推進,一方面單純的保護行為已經使得單純政府投入式的財力捉襟見肘,不利于文化遺產的保護;另一方面,文化遺產產生的文化認同感和文化吸引力促進了文化遺產開發市場的萌發,文化遺產潛在價值理應發揮出來。鑒于這樣的認識,國內許多地方啟動了針對文化遺產的開發利用。但是,由于經驗的不足,許多地方手握極佳的文化資源,卻依然停留在興建博物館收取門票收入等單一的開發利用上,較少的地方在嘗試綜合的開發利用,一方面簡單的文化遺址商業化模式降低了文化遺址的整體品位,另一方面作為單一收入來源的門票價格連年漲價,使得慕名而來者望而卻步,這種循環不斷加強,最終導致大部分現有的優秀文化遺產的效用沒有達到最大化。事實上,文化遺產的經濟開發利用階段的挖掘主要集中在社會價值、生態價值、旅游價值、經濟價值方面。而文化遺址的歷史文化價值和科學研究價值自然也是不能忽視的,只因為這二個價值是永恒的、基本的,是貫穿各個階段的。
文化遺產是歷史文化與文明的結晶,是國家民族文化特色的重要載體,也是可供利用的重要的旅游資源[8]。
發達國家對于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工作開展得較早。比如,歐洲是近代考古學的發源地,19世紀初就已開始從搜求古物藝術品轉為完整的發掘、保護、展示大遺址,與美化城市相結合。亞洲的日本、韓國也有自己獨特的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方式。目前,國內外關于大遺址的保護與利用方式主要為整體保護和局部保護與利用。具體有如下幾種模式:
1.核心外延式
這一形式的特點是:保護歷史文化遺跡是核心,可以延伸開發。
遺址公園或史跡公園、遺址博物館、遺址展示區是目前國內外最普遍的一些整體遺址保護模式,不僅使遺址得到了較好的保護,而且通過公園的建設也改善了當地的生態環境,為當地的居民提供了一個休閑娛樂的理想場所,弘揚古文明、展示優秀歷史文化和進行愛國教育。
德國、意大利采取的方法是建立公園和博物館,把考古遺跡的維護和文化、生態景觀的建設與保護結合為一體,特別重視遺址及其周圍的環境(地形地貌)的協調。例如,德國明斯特城在原被毀城墻所在位置修建了環城帶狀花園,以樹木花卉進行植物造景,同時配以游樂休閑設施,既作為城墻的標識和紀念,又向游人初步展示了古城墻的宏大規模,也為游客提供了娛樂和休息的場所。同樣,意大利世界遺產地費拉拉也將9公里長的古城墻護城河遺址作為環城公園嚴格保護下來[5]。
日本從20 世紀70 年代起,投入較大力量進行史跡公園建設。日本史跡公園的建設方法主要有露天保護、覆罩保護、地上復原、陳列和發掘現場展示。由于日本對大遺址采取保護與利用協調共進的方式,既保護了大遺址,又發掘了新的旅游資源,為旅游業的飛速發展提供了持久的動力。韓國注重文化遺址的原貌保存,嚴格保護文化遺址及其周圍環境,不允許盲目開發。一些古墓群、古窯址保存完好。
2.環境結合式
這一形式的特點在于充分挖掘了文化遺產所在地的自然環境、人文優勢。
遺產廊道式、森林公園、旅游景區屬于這一類型。美國在遺址保護方面采用了遺址區與綠色廊道相結合的遺產廊道模式,從而對遺址進行整體保護。在保護的基礎上,強調經濟價值和自然生態系統的平衡能力;通過適當的生態恢復措施和旅游開發手段,使區域內的生態環境得到恢復和保護,使得一些原本缺乏活力的點狀遺址重新煥發青春,成為現代生活的一部分,為城鄉居民提供休閑、游憩、教育等生態服務。
森林公園的建設主要圍繞文化遺產,在我國一般多為墓葬區,將陵墓的保護與城市森林公園的建設相結合,不僅防止了遺址區的水土流失,又改善了當地的生態環境。通過建設生態農林業,提高森林覆蓋率,創造生態環境效益、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
旅游景區開發的形式較為常見。將遺址區作為旅游景區的一個景點,在嚴格保護的前提下,對其進行展示性開發,將遺址的保護與風景區的建設結合起來,相得益彰,形成高品質的集自然、人文景觀于一體的旅游文化景區。
3.文化演繹式
這是一種以節慶文化為主題,以舉辦大型慶典活動為形式的開發模式。節慶文化開發多以民俗節日、民俗技藝或民俗文化藝術活動為契機,開展觀光和文化體驗相結合的旅游活動。基本模式為:突出地方特色和文化特色,引入多元化的投資主體,將節慶活動轉變為節慶產業。在國外,節慶也是重要的一種產業開發模式。如日本的京都祗園祭長達一個月,法國的亞維儂藝術節也有為期4 周的表演活動。該節以街頭表演藝術為主,邀請上百個表演團體參加盛會,使整個亞維儂成為一座戲劇城,每年前來參觀的人流均超過百萬人次。其他的如美國的格萊美音樂節,荷蘭海牙的北海爵士音樂節,德國慕尼黑的啤酒節,西班牙的斗牛節等,均在世界上享有盛譽。
中國的節慶文化開發,較為成功的有龍虎山道教文化旅游節、曲阜國際孔子文化節等。龍虎山道教文化旅游節向人們展示了民俗宗教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的相關經驗。曲阜國際孔子文化節始創于1989 年,活動主要是以紀念孔子,弘揚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為主題,達到紀念先哲、交流文化、發展旅游、促進開放、繁榮經濟、增進友誼的目的,節慶期間將經濟、文化、旅游、藝術、學術、經貿、科技活動融于一體,節慶效益顯著。另外,紹興烏篷船風情旅游節、舟山中國國際沙雕節、武漢國際雜技節、中國吳橋雜技節、傣族潑水節、五臺山國際旅游月、九華山廟會、大理三月街民族節等都是目前國內較有影響且形成了一定品牌的節慶活動。
這種與文化密切相關的演繹開發模式在節日期間能吸引大量的游客,拉動旅游相關的各類產業快速發展,但這種節慶式的開發與演繹具有一定的時令性,缺乏對全年經濟發展的長效帶動。
4.產業關聯式
依托文化遺址,建設歷史文化農業園區。鑒于大遺址的占地面積大,遺址區內居民眾多,由于文物保護的要求,遺址區內的產業發展選擇受到限制,影響了居民的收入水平提高。而如果遷出區內居民,耗資巨大,政府難以負擔。以保護的理由把當地居民拒之于現代經濟增長的范疇之外,不可以;讓他們遠離故土去適應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也不容易。可以結合遺址的保護,居民以農業為主,建設觀光農園、復古農莊、都市農業、市民休閑體驗農園、現代化農業園區等,既解決了保護、補償、安置等難題,又有效地保護了遺址,并帶動居民致富,一舉多得。
5.文化園區式
將城市中的歷史街區或鄉村的古老村落整體,劃為“具有特殊的建筑或歷史價值,并且其內在特點和外觀需要保存或整治”[9]的地區。歷史文化街區、古老村落作為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文化遺產開發的一個重要內容。各國的經驗表明:在保護過程中,需要各利益主體協同合作,政府、企業、非營利組織、社區、居民共同參與;同時發揮市場功能,吸引現代商業經濟入駐,形成現代城市歷史文化展示與文化觀光旅游新區。
世界上歷史街區開發最為著名的范例是紐約的“蘇荷”模式。1973年,蘇荷被列為保護區,經過項目改造,既保護了城市的歷史文化古舊建筑,也保護了藝術家們的創作空間,又實現了城市街區的經濟增值,形成了餐飲、酒吧、旅游、時裝等一系列的產業群,從而達到了生態效益、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有效統一[10]。其實,我國澳門也不遜色,以區域保護和區域開發為原則,注重文化遺產和社區的利益平衡,不搞大規模拆遷,促進了經濟結構調整,有效地帶動了服務業提升和區域經濟。我國歷史文化街區的保護,成“片區狀”的主要有上海的“新天地”,桐鄉的“烏鎮”,北京的“南池子”,蘇州的“桐芳巷”,福州的“三坊七巷”和新疆喀什的高臺古城;成“線狀”的有北京琉璃廠街、菊兒胡同、沈陽盛京古文化街、黃山屯溪老街等,他們都創造了自己的一套保護與開發經驗。
在我國,古村落的保護與開發形成了諸多的模式。在古村落與民居的旅游開發中,目前所采用的模式大致可以歸為兩種類型,一是外部介入性開發模式,一是內生性開發模式。
外部介入性是指以外部主體(政府或企業)主導古村落的開發和保護。如浙江永嘉縣楠溪江古村落,其具體內容為:一是依據規劃改造與古村風格不協調的建筑,合理利用新建起的民房,減少對古村落風貌的破壞。二是在古民居內,允許村民適當進行裝修。三是經過批準,允許在空的宅基地上按照仿古風格進行建設。居民則以餐飲、住宿、工藝品銷售、門票收入分成等形式參與整個開發模式之中。
內生性開發模式則是指古村落的居民及其基層組織(村委會)作為直接利益主體實行自主運營、自主開發和保護的模式。如浙江蘭溪諸葛村,這種開發模式的優勢在于能夠調動村民對文化遺產保護的自覺性,在村民與基層政府之間形成利益共同體,實現保護與開發管理的一體化。
以文化遺產為中心的旅游開發模式是:以文化遺產為中心,以其他自然景觀、文化景觀、民俗景觀、紀念品為支撐,形成一個旅游產品群,互相支持[8]。
這種開發形式把文化遺產作為重要旅游資源來吸引旅游者,遺產地作為旅游者的目的地。其開發的主要內容是,構建合理的文化遺產旅游開發理念、挖掘文化遺產的文化內涵、探究新型的文化遺產旅游開發策略。通過展示文化遺產,塑造相關景點景觀、生產有關產品、培訓專業服務人員隊伍、完善旅游基礎設施等,圍繞“吃、住、行、游、購、娛”,提高當地的可進入性和旅游競爭力。
在我國,這類開發機制是以地方政府為主導,提供良好的政策、體制環境,引導和支持企業注入資金,進入旅游開發,以誰投資誰受益為原則獲得收益的分配。但同時堅持文化遺產保護原則,建立嚴厲的制度性約束機制,取相應的資金以投入文化遺產的保護、維護、修繕等工作,保證文化遺產的原真性、完整性。
其實,我國各地對文化遺產的旅游開發已經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和遵從的原則。
首先,注重遺產文化的真實性。文化是應該被任何一個時代所尊重的。在旅游開發時保證其承載的文化內涵真實性,才能真正具有吸引力。
其次,突出主題文化,有層次分步驟地開發。文化遺產產品對不同的旅游者具有不同層次的吸引力。文化旅游產品的三個層次:核心層次、有形層次、擴展層次,對應不同的目標明確型、觀光型、意外發現型等文化旅游者。
第三,抓住文化遺產地的文脈。文化遺產是對當地文脈的集中體現,無論是文化遺產的再現還是復制,都應該嚴格限制在當地的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中,盡可能達到形似與神似,才能保持文化的真實性與可感性,延伸文化時空范圍。
第四,體現文化遺產文化內涵的差異性。文化遺產的開發要突出文化的特色才能使之保持強有力的旅游競爭力。文化遺產旅游資源應盡量避免同質文化的過度開發,要與其他旅游地聯合,但更要有自己的文化特色,要“百花齊放”,更要“百家爭鳴”。這也是深入挖掘其文化內涵、創新文化旅游產品的需求[11]。
長期以來,由于思想認識上的滯后和理論上的創新不足,文化遺產的保護和開發思路,與世界遺產模式較多相悖,導致文化遺產的巨大功效難以發揮,深層次的開發潛能處于昏睡狀態。主要問題表現為三個方面:
第一,急于求成,簡單模仿。
西安兵馬俑、云南麗江、貴州荔波等模式由于一時的運營成功,為各地遺產開發所大力仿效,如長城景區仿效兵馬俑,部分貧困縣仿效荔波,但近十年的實踐證明,這三種開發模式已然窮途末路,如遺產保護投入過大,超出正常的承受范圍;產業增長后繼乏力;經濟結構嚴重扭曲;地方財政負擔沉重,收支不平。短期效應顯著,可持續性不足[12]。
第二,產業鏈較短,系統關聯差。
目前國內在文化遺產的開發利用上依然是處于淺層面的、單一的旅游為主的開發利用階段上。大多文化遺產的開發集中在展示、觀賞以及延伸的表演、紀念品等單一的旅游方面。而借助文化遺產進行新產業的塑造和實現對原有產業的整合,以創建新興產業,重組原有的區域產業體系,形成高水平的、深層次的、網絡化的開發模式卻不多見。很少有文化遺產地利用上佳的文化遺產對區域產業包括交通系統、房地產、文化創意、食品餐飲、商貿物流、教育培訓、健康養生等進行全新的改造,或對區域資源(市場主體、城鄉形態、建筑、勞動力、水等相關要素)進行整合。
由于國內文化遺產開發模式的單調、粗放,成效并不顯著,且受到人們的質疑。如:兵馬俑模式,以博物館的開發運營為核心,嚴重破壞了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的區域性、系統性;麗江模式,過度依賴游客接待人次和門票收入,新舊古城規劃失衡,旅游品級連年下降;荔波模式,以“窮負債+資本運作”方式,申請世界遺產和發展旅游產業,發展質量不佳,負債風險日趨增大[12]。
第三,意識觀念落伍,學術創新不足。
一是消極的、畸形的遺產保護觀。即大規模拆遷,疏散遺址區的居住人口,造成了以“文化保護”為名,以“民生損害”為實的開發路徑。對于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一直存在著二者的矛盾和沖突,雖然近些年已逐步轉到了“保護性開發”、“深度開發”的問題上,但是基于對經濟增長方式的理解與深化、注重文化遺產和所在地區域經濟系統的關聯和整合、實現相關利益主體的平衡、促進經濟結構調整的探索依然不夠。
二是缺乏多學科和多領域的系統支持。文化遺產保護和開發,是涉及歷史學、考古學、中文、區域經濟學、旅游學等跨學科、跨領域的新興學術方向,只有加以系統整合和協調,才能真正有利于整體開發。由于過度依賴單一學科的片面意見,忽視跨學科和跨領域的特點,導致大多的文化遺產收效甚低。
由上可以看出,文化遺產開發面臨著轉型的巨大壓力,創新發展、深度開發勢在必行。
20 世紀70 年代以來,世界范圍內各國各地區對文化遺產的重視程度普遍提高。一方面,對文化遺產的保護給各遺產地造成了相當的財政壓力;另一方面,全球產業格局發生重大變化,特別是世界旅游業、現代服務業迅猛發展,以文化遺產地為目的地的旅游活動方興未艾,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機會。近年來中國各地,尤其是擁有文化遺產的地方都把發展旅游經濟作為重要任務,積極推進“文化搭臺,經濟唱戲”、“開發旅游資源,發展地方經濟”。在這種產業大變動、大轉移、大重組、大開發的浪潮中,為了避免對文化遺產資源的單一性旅游開發,本文提出了依托寶貴的文化遺產,以旅游業為先導,全面構建新的產業結構體系,整合當地資源,帶動地方經濟的整體發展。
對文化遺產的深度開發,首先要對文化遺產有個深度認識,了解文化要素背后深藏的整合資源、產業的巨大能量;然后,基于文化資源和各種環境條件提供的可能性,對產業有個高屋建瓴般的構建和塑造,從而,形成具有牢固根植性、良好成長性、強大競爭性、發展持續性的網絡型產業關聯體系。
這里,以安陽殷墟為例,深入認識和評價其文化遺產。一是針對遠古殷墟的殷商文化的認識,二是針對上下數千年來形成的區域性集成的“大殷墟”文化的認識。
安陽殷墟自從被發現的那一天起就受到了全世界的矚目,是全人類的寶貴財富。殷商文化不僅沒有滅失淹沒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而是隨著時代的進步,深深地融入中華文明的血脈之中。2006年被聯合國認定為歷史文化遺產,這不僅顯示了上古智慧的頑強生命力所在,更是一種后世對前輩的理解、敬仰與反思的最高形式。殷墟文化的獨特魅力集中體現在幾個“源”上:
文字之源:這里是甲骨文的故鄉,世界上最早的象形文字始發地。中華文字是唯一傳承至今并仍然大規模使用的象形文字,而埃及象形文字、兩河流域的楔形文字已消失。由甲骨文演變發展而來的漢字,在傳播華夏文化、促進中國一統及鞏固中國一體化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并對世界文明的發展、傳播產生了積極和深遠的影響。伴隨著文字的使用,書法也在這里應運而生,成為世界文字史上的奇葩。
青銅之源:世界上最大的青銅器——司母戊大方鼎就在這里出土,足以說明當時的冶金技術世界領先。殷墟出土的大量青銅器,包括禮器、樂器、兵器、工具、生活用具、裝飾品、藝術品等,形成了以青銅禮器和兵器為主的青銅文明,達到中國青銅器發展史上的巔峰,其杰出的藝術價值和科技成就成為中華文明的代表,成為世界青銅文明的中心之一。
筑城之源:殷墟現存中國最早期都城遺址和一個古城址洹北商城*2001年在殷墟的東北方,探明了一座早于殷墟的、面積470多萬平方米的遠古城池——洹北商城。。都城的宮殿建筑濱臨洹河而建,規模龐大、氣勢恢宏。殷墟都城從形制形狀、規劃布局、材料運用、藝術裝飾、風格秩序、情趣均衡等方面,都顯示出了濃郁的中國宮殿建筑特色;洹北商城是中國遠古時期城池建筑的遺跡,它們都顯現著中國商代先民的聰明才智和杰出的建筑藝術天賦,反映了中國古代高超的建筑技術水平。殷墟的宮殿規劃、建筑材料和建筑風格對后來中國建筑學產生了重要影響。
易學之源:距離殷墟不遠處有羑里城,在殷商末期,被囚禁的周文王在此著書立說,著名的《周易》在此寫成。《周易》中的世界觀、認識觀、思辯觀、中醫養生觀、信仰觀、宗教觀等,對后世的影響不可估量,可謂中國哲學之源、醫療養生之源。

圖1 殷墟文化遺產構成圖
三千年前的殷商文化,集“天、地、人”之靈氣,渾然天成,考古發掘所揭示的基本成熟的文字體系、高度發達的青銅器、設施完備的都城遺址、規模龐大的王陵遺址區,所展示的殷商文化,是中國古代燦爛文明的代表與象征,是中國古代歷史上最具特色的、最具原真性的文化遺產。
源遠流長的歷史,鑄成了今日“大殷墟”的文化內涵。世界文化遺產殷墟所在地安陽,是中國七大古都之一、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中國優秀旅游城市。這里文化遺產豐富,有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10處,省級文物保護單位32處。殷墟是其中最著名的世界文化遺產,另外,讓人神往的大禹治水、文王演易、婦好請纓、蘇秦拜相、西門豹治鄴、岳母刺字等歷史故事都發生在這里。還有宗教文化遺跡:天寧寺塔(文峰塔)、二帝陵、靈泉寺石窟(萬佛溝)、袁林、明福寺塔、修定寺塔等散落境內。安陽不僅人文歷史厚重,自然景觀也奇趣無限,小南海風景區、珍珠泉風景區和旖旎的太行大峽谷、林慮山自然風光,秀麗多姿。商殷后裔們更是以不屈不饒的精神開鑿出了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跡的人工天河——紅旗渠。如此深厚的文化積淀和自然稟賦,本身就是一種優質的資源,這為文化、旅游產業的開發設計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塑造市場需求的世界頂級文化品牌。物質世界發展進步到一定程度以后,精神世界逐漸變得更為重要,馬斯洛曾經在人的需求層次理論中明確指出人們的追求是由物質到精神的遞進關系。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的需求層次也相應地提高,人們會把更多的錢用于發展、體驗和享受。而文化消費是一種較高層次的精神需求,能滿足人民對新的生活體驗的渴求,能汲取多重價值,豐富人的精神。針對安陽殷墟文化遺產來說,因其稀缺性、不可再生性和歷史久遠性,具有重要的精神價值。
近些年來的尋根之旅的風行也是對精神層面的呼喚和要求,這樣的市場需求是支撐產業開發的基礎,也是產業體系重構的重大契機。由此出發,安陽殷墟只有塑造自己的文化頂級品牌才能不愧于世界級的文化遺產,才能真正彰顯出獨特的魅力和優勢。
排在中華七大古都*七大古都:一般指安陽、西安、洛陽、開封、杭州、南京、北京。之首的殷都安陽,今天就其文化影響力而言已遠落后于其他古都城市。任重道遠,需借助殷墟文化遺產發力,在“申遺”成功的基礎上,以文化遺產為核心生發出一系列的新興產業,整合產業體系,打造出新的經濟形式,創建文化遺產新的保護與開發機制。
總體發展目標愿景:古韻綿醇,今風和諧,建設世界上有充分影響力的著名歷史文化名城。在保護傳承歷史文化古跡的基礎上,調整優化現有的產業結構,開辟新的經濟增長點,提升整體經濟實力,打造安陽大殷墟文化名片,提高城市文化品位和城市形象。
實現三大轉變:經濟發展要素由依托自然要素向人文要素(文化、人才、知識、技術)轉換;經濟發展模式由高物耗低效型、粗放型經濟向低耗節約、集約型經濟轉換;經濟發展內涵由科技、文化含量低比重低向含量高比重高轉換。
深度開發文化遺產的路徑:創新拓展大殷墟文化理念,提升認識的品質。以文化遺產“大殷墟”歷史真實性為起始,設計新的開發路徑,重點依托獨特唯一性資源,構建產業發展方向,由雅俗共賞性、綜合休閑性、參與互動性引領、塑造新興產業;以國際開放性、經濟帶動性為指向,打造整個城市的產業網絡體系。這一開發路徑可謂“北斗七星陣”,是一個新的發展原則、方針。
歷史真實性,與當前建造得轟轟烈烈的各大影視基地等仿古做法不同,殷墟是歷史上的真實存在,代表著原汁原味的厚重古樸。真實的還原與再現那個時代的風貌,完全不同于根據各種資料記載甚至是想象建造出來的影視城或仿古情景。
獨特唯一性代表的是大殷墟概念的地方特色,全世界僅此一家,只有到了本地才能真正領略。這是無法復制與克隆的寶貴競爭力所在。
雅俗共賞性代表了殷商文化本身的包容與大度。不僅有代表宮殿大雅的建筑文化,也有手工藝作坊這樣的商業處所文化。青銅器,甲骨文,既能陽春白雪也能下里巴人。擴大了整體的受眾對象也更利于文化的傳播與傳承。
綜合休閑性,大殷墟的包羅萬象決定了本身的旅游休閑的綜合性,提供多方面的設施能綜合拓展發展的模式,吸引不同層次階層的人來到大殷墟。
參與互動性,大殷墟不是一個死概念,它是可參與的概念。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不同的哈姆雷特,同樣隨著不同的人的觀看,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自己的殷墟。參與互動的意義在于認識和了解時代對殷墟的了解。互動互塑,不斷磨合才能夠及時調整自身。
國際開放性,所有的文化都免不了要交流與融合,這才是真正的發展之路,殷墟不光是屬于安陽也屬于世界,國際開放的眼界將會使得殷墟概念獲得更大范圍的影響力。

圖2 北斗七星陣:開發文化遺產的目標與路徑
經濟帶動性,殷墟文化也是一種生產力,它的作用將越來越顯著,尤其是安陽目前還處于工業發展期,下轄的滑縣甚至是國家級貧困縣。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今后發展的重要動力,在逐步發展調整的過程中,將地上地下豐富的文化資源轉換成生產力,為古城安陽經濟的騰飛插上翅膀。
安陽殷墟深層次的開發,是一次對殷商文化的理性與感性思考,是一次精神變物質的大爆發,是文化引領、整合經濟發展的興盛與繁榮。構建產業網絡性開發體系,走出傳統產業發展的路徑依賴,由單一的旅游開發到綜合的產業體系建設。
由周易推演的啟發,搭建一個安陽文化資源整合的太極五行發展模式圖。太極是萬物的始發,其亙古存在,奧妙無窮,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也就是以殷商文化遺產為產業開發核心,衍生或建立多種傳統與現代產業,利用其相輔相成、相生相克的關系,達到文化產業的均衡和諧,共同發展,共同繁榮,增強系統性和整體實力。

圖3 基于殷墟文化遺產的產業體系構建圖
由圖3可以看出,殷商文化處于核心地位,是所有產業發展的源頭和依托。以殷墟文化為出發點,衍生出五個不同的產業方向,這些產業互動互聯,交相輝映,從不同角度輻射能量,刺激經濟,同時這些產業方向是個開放的空間,為今后的發展變化留夠余地。在此基礎上,還能隨著人類進一步的發展創造出更多更新的產業發展模式和結構。
當地文化與經濟結合后的行業方向:
“金”行業,基于殷墟冶金(青銅)技術、筑城技術(復古、建材、施工)的古董、古建的復制業、建筑施工業;可延伸出考古技術、復制技術、鑒賞技術等培訓學校的教育業。以古老的青銅器制作為主,發展體驗、認知、鑒賞、定制等專門化服務;
“木”行業,基于筑城文化與技術的古建修繕業,拓展古建筑展示、探究、溯源、實習基地等;開展古建材料的發掘與生產;尤其是以承建商周時代建筑項目復古修繕為主的建筑業。
“水”行業,基于殷商文化遺產的考古展示、鑒賞及其旅游業、影視業、文物鑒寶業、古玩市場業;以當地的洹河為依托,發展觀光、水上項目等,塑造親水、宜人、古樸、貼近大自然的環境氛圍,創造新興旅游服務項目;
“火”行業,基于殷商文化、易經的交流、詮釋、宣傳、弘揚、研究成果及其會展業(博物館、展覽館)、出版業(信息)、培訓業;如依托名人、名著、名篇,如:岳飛廟、婦好女將軍、羑里城(易經)等重要文物古跡,開發紀念品生產和精神產品塑造;
“土”行業,基于殷商文化的養生食品及其農牧業;以當地特有的農耕環境為脈絡,恢復中草藥等經濟作物種植,進行土特產開發,特別是當地的棗、小米、龜等養生產品開發;作為禮品和餐飲服務的重要拓展方向。
文化遺產開發的空間布局與層次,分為三個區域:
核心保護區:即殷墟,這是國家大遺址規劃所設定的殷墟重點保護區。這個區域重點支持文物原汁原味的保護。為今后的研究工作和為后代人看到真實的殷墟遺址做好充分的還原修復。
外延功能區:這部分空間就是國家大遺址規劃所確定的殷墟重點保護區外的周邊區域,是一系列衍生旅游產業、文化創意產業、其他新興產業的主要集聚地,即增長極的生長區域。
衍生支持區:空間設定上來看,整個安陽市都是作為大殷墟的衍生支持區。整個安陽市周邊的縣市都可為產業的調整、經濟轉型提供服務和支持,也能享受殷墟為增長極的輻射推動作用。把各縣市作為殷墟的腹地,為殷墟發展輸送養分,殷墟的發展則能帶來人氣和財富的積累。在互動的過程中,獲得各自的利益的增加。
——文化遺產需要保護性深度開發
諸如殷墟大遺址這樣的歷史文化遺產,但是很長一段時間內各地都本著一種戰戰兢兢的態度去保護它,如同一朵最脆弱的奇葩需要最精心的呵護。殊不知文化的繁榮與發展是要在經濟的交流和碰撞中才能互相融合互相促進互相發展,一旦文化只停留在保護階段,以為等待著財政撥款在舊有的基礎上修修補補,文化也就成了古井無波,死水一潭。
——文化遺產魅力不可估量
現今社會的條件下要實現經濟結構轉型、經濟的跳躍式發展奇跡,借助文化的力量去啟動,才能豁然開朗。在新一輪的城市發展中我們應當充分意識到文化元素其巨大的能量。注重文化與經濟聯動發展,構建新型的文化創意產業和優化既定產業;以文化旅游為突破口,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弘揚優秀傳統文化,開辟文化引領經濟發展的新型道路,為文化歷史古都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網絡技術下發展提供新的示范和樣板。
——理清文化與經濟的關系
經濟與文化的發展永遠是并行的,它們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當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以后,文化的力量愈加凸顯。作為人類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所創造的全部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文化不僅是產業、經濟發展的前提和基礎,也是促進整個社會進步的重要內容。清醒地認識這樣一個邏輯:地方經濟的發展必須要依賴地方產業的帶動,而地方產業的發展離不開本地獨有的文化,而這種特質又正是這個講求差異化個性化的時代所呼喚的。無數實踐證明,當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深深根植于它的源遠流長的文化時,將會演繹出源源不斷的創造力和增長動力,不斷滋生出新的產業性的增長極,創建起城市的新的競爭力。
——文化品牌是先鋒
注重品牌打造與特色塑造,樹立新的城市形象和社會影響力。品牌是興奮點,產品是競爭點,人才是保障點,廣告是支撐點,服務是延伸點,文化才是真正的魅力點。深挖歷史文脈,壯大地方特色。以文化遺產為核心,演繹和衍生多樣產出和服務,匹配資源,聯動發展,古為今用,為煥發生機和跨越式發展提供新思路。
——利益主體共贏
注重發展的參與性與分享性,建立起持續運營發展的內在驅動力;“三個結合”:一是與“民”結合,即政府主導,農民市民參與,使得相關利益主體得到實惠;二是與“企”結合,即圍繞大文化,有關企業積極參與,開發產品與服務;三是與“勢/市”結合,即與城市未來發展、國際國內經濟社會發展大勢/潮流結合,建設和諧社會、環境友好型社會、資源節約型經濟、城鄉一體化的家園。最終實現政府企業居民多主體共贏和經濟社會環境文化多目標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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