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 黃福錄
每一位演員在創作人物中,都有一種創作的心理欲望和渴求,在名與利的誘惑下(如出人頭地,爭創名利等)創作欲更是有一種積極促進的刺激作用(其刺激的大與小與演員本身的思想品格的高低,生活處境不同而異)。但從根本上講,創作欲是受演員的良心與責任心或受強烈的創作嗜好制約的。
一、創作欲實質
創作人物在舞臺上畢竟是給觀眾看的,演員之所以在接受了一個人物后,能夠挖空心思地研究人物的特性,從現實生活出發揣摩人物的心理,給人物制造出一種心理及生活習性,然后把自己在生活中的所見所聞,對生活的深切感受,以形象思維及人物發展的邏輯思維,加以豐滿的人物個性,得心應手地反復表演、習練、修改,讓人物更加豐滿,聲情并茂、活靈活現、更有活力,這與演員的創作欲有莫大的關系。
創作欲與演員自己要施展的天份、才華、生活的積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強烈的創作欲可使演員如骨鯁喉,不吐不快。強烈的創作欲必然會使演員創作沖動一次又一次地反復,一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當演員的身心完全浸入到一種忘我的沖動之中,他們會一反平時的表現,變成另外一個樣,無心吃飯,無心睡覺,在一定的創作階段,完全處于一種極度的神經質狀態,甚至會為自己的構思和創作思路、細節深深感動,或大哭、大笑、情緒興奮不已、完全忘我。
創作欲在很多地方和靈感一樣,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產生的,而是某些外界刺激及演員內心的感知,觸動了創作神經的結果。因而說,創作欲與靈感同為創作之本,靈感可產生于創作欲之前,也可產生于創作欲之后。
二、創作欲來源
創作欲來源于演員真實生活的感知,來自于演員對人生、社會深切的觀察與感受,生動感人的生活現實自然會激起演員的創作欲,對日常生活的深切細致觀察和悟性,也是產生創作欲的根本。
總之,創作欲不外乎來自于演員對自己要創作的人物深切的理解剖析,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尋找同類生活的個性、習俗對號入座,以至升華并與社會的感知同并。創作欲會使演員產生沖動,進而細心地創作出有血有肉,活靈活現,人人認知的人物形象,也會給演員帶來極大的創作收益及名利。
我曾經看到過濮存昕扮演的李白,他創作人物的成功自始至終來自于自己的勤奮與努力,勤奮地研讀劇本,努力地找尋人物脈絡,透過對李白悲劇性格、遭遇的體驗,細致剖析了、思考了中國知識分子帶有共同性的歷史命運。在舞臺上透過濮存昕,觀眾看到的是一位在仕與隱,兼濟與獨善之間徘徊的李白,而非單純的飄逸形象。
例如,在李白進退出處問題上的巨大心理矛盾和巨大沖突,內心復雜,表現神智,濮存昕在臺上展現了李白內心世界波翻浪涌的思想震蕩和情感潮汐,而在這出處、進退、矛盾展示中的后面,讓我們看到了、理解了、認知了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出的李白報國之心。儒者,學而優則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利德,利功,利言。對李白影響至深的行為準則和人格追求,在出世和歸隱這兩集劇情之間,大幅度起落和搖擺。有時,甚至進退失據,產生沉重的悲劇效應,都可以從濮存昕精彩的表演中,解釋出中國知識分子報國情結。詩人個人悲劇的透視中,得出知識分子萬古情結,而顯得意蘊深厚,入木三分,表演得耐人尋味。使李白這個人物性格意蘊,戲活滿臺,也使李白六十一年的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和浪漫情調的升華。
不管怎樣,演員本身產生的創作欲主要是克服種種困難,甚至風險與危險。我們都知道,老一代藝術家陳強扮演的黃世仁和南霸天,由于他認真地做功課,注重生活細節,揣摩人物個性,在舞臺上演出后常常會讓人入恨之致,把他視為真正的惡霸地主。老前輩在這一角色的創作工作中,敢于大膽創作,細致刻畫,把惡霸地主階級本質暴露在觀眾面前,讓觀眾認識它,痛恨它,打倒它。而陳老師則因以精湛演技刻畫出兇殘丑惡的嘴臉而一舉獲得成功。
強烈的創作欲,創作出真正的人物,為此他們付出了不少苦難,詮釋創作欲的成功,創作欲畢竟是人類七情六欲之外,后天產生的欲望。沒有創作欲的人,自然可以照常按部就班地演戲和表現人物。但如果都沒有創作欲,我們只能生活在文化荒漠、平淡與黑夜之間。創作欲是遙遠的,在你經歷過無數次的折磨坎坷、荊棘之后就可進入到演出的輝煌殿堂或者頂峰。這正如托爾斯泰所說:“要在清水里泡三次,血水里溶三次,堿水里煮三次,作品才能有魔力。”我想,演員創作人物也是如此。
(責編 金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