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S措施對農產品進口的影響與應對

董銀果 李圳

（上海大學 經濟學院，上海200444）

一、引言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說過：“誰控制了糧食，誰就控制了人類?！遍L期以來，農業特別是糧食安全被視為國家安全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農產品貿易直到烏拉圭回合才被納入多邊貿易體系，各國也致力于推動農產品貿易的自由化。但隨著關稅和傳統非關稅貿易壁壘的削減，進口國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消費者偏好的變化可能轉化為對產品質量、安全、環保的更高要求，技術性貿易壁壘將通過替代關稅和傳統非關稅壁壘，起到控制進口產品價格，進而抑制其進口數量的目的（曾凡銀，2003［1］）。另外，全球化的“放大”效應擴大了技術性貿易壁壘在全球貿易體系中的重要性。Baldwin（2000）［2］強調“降低的關稅水平和降低的運輸和通訊成本，清除了許多自然和人為的貿易障礙，使得國際貿易的‘競技場地’比過去更加平整。在這樣一個平面，即使是很輕微的‘翹起’，也會對生產產生巨大的影響。尤其是，技術規則的微小差異，都可能對生產造成不可估計的效應?！?/p>

為了避免各成員國有關農產品的衛生和植物檢疫（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SPS）措施給國際貿易帶來不必要的影響，遏制以歧視性SPS措施為主要表現形式的貿易保護主義，促進國際貿易自由化，烏拉圭回合在通過《農業協定》開放農產品市場的同時，也通過了《衛生與植物檢疫協定》（即SPS協議）。SPS協議在序言中開宗明義地指出：不應阻止各成員國為保護人類、動物或植物的生命或健康而采用或實施必需的措施，但這些措施應建立在依據客觀的和準確的數據所做的風險評估的基礎之上，不得構成在情形相同的成員之間進行任意或不合理歧視，或構成對國際貿易的變相限制。

在現有文獻中，SPS措施是否屬于貿易壁壘是學者討論的重點問題之一。研究傾向于認為SPS措施是一種貿易壁壘。Beghin等（2001）［3］在提交給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報告中，將SPS措施劃為非關稅壁壘（NTBs）下的一個亞類；Dragan （2005）［4］也認為，SPS措施是貿易壁壘，因為它嚴重影響貿易，導致國外生產者退出市場，使國內生產者壟斷市場，進而產生歧視性效果。國內學者中，黃衛平等（2001）［5］認為SPS措施會產生關稅效應，即增加成本、降低出口產品的競爭力，甚至產生貿易禁止效應；張亞斌等 （2003）［6］認為，由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技術和經濟發展水平上的差異，各種技術性標準是名副其實的貿易壁壘。但也有學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董銀果（2009）［7］認為，大多數SPS措施都符合WTO規則，不應劃分為壁壘，并進而提出了評判SPS壁壘的8項標準，違反該8項標準的就屬于SPS壁壘。

在SPS措施的貿易效應研究中，國內外學者的焦點集中在出口國方面，即主要研究進口國實施的SPS措施對出口國出口貿易的影響。如Otsuki等（2001）［8］將歐盟黃曲霉素標準引入引力模型方程，評價歐盟標準的變動對非洲國家堅果出口的影響。研究指出，歐盟實施的黃曲霉素標準對非洲國家的出口貿易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標準的提高使歐盟每百萬人口死亡率減少1.4的同時卻導致了非洲國家10億美元的貿易損失；Jayasuriya等（2006）［9］重點考察了國外的SPS措施對印度出口企業的影響，研究發現，由于7國（美國、日本、澳大利亞、法國、德國、荷蘭、英國）實行嚴格的質量安全標準且各國標準差異較大，使印度企業的潛在損失很大，遵從成本占企業銷售收入的5%，有些中小企業甚至高達10%～15%。董銀果等（2005）［10］將SPS協議作為虛擬變量引入Box-Cox函數方程，研究發現，SPS措施對中國豬肉出口產生了明顯的貿易限制和貿易禁止效應。孫東升等（2007）［11］運用成本方程估算的結果顯示，歐盟農藥最大殘留限量（MRLs）標準的提高引起中國茶葉生產中用藥成本的增加，對歐盟茶葉出口因此減少0.00 6%～1.09 9%。武玉英等（2007）［12］對中國水產品向歐盟出口遭遇技術性貿易壁壘的影響進行的實證分析表明，歐盟有關水產品及食品衛生法規（標準）對中國水產品出口有明顯的阻礙作用。SPS措施已成為中國農產品出口發達國家市場的主要障礙（董銀果等，2013［13］）。

關于SPS措施的進口效應的研究文獻很少。Disdier等（2008）［14］研究 OECD 和歐盟采取SPS和TBT措施對其農產品進口的影響，其通過建立引力模型分析2004年的橫截面數據，得出SPS和TBT措施會對歐盟和OECD國家的農產品進口產生負面影響，且對前者的影響大于后者。隨著中國農產品進口大國地位的形成以及貿易風險的增大，有關SPS措施與農產品進口貿易的研究將更具有現實意義。因此，本文關注的問題是：進口國采取的SPS措施如果只是在出口商之間的重新選擇，是否真正達到了“限入”的作用。如果只是在出口商之間選擇，那么進口國本身的貿易量會否因為SPS措施而減少；如果SPS措施顯而易見限制了進口貿易，那么其影響周期有多長?；诖?，本文采用9個WTO成員國1995-2012年SPS通報的面板數據，評估SPS措施的進口貿易效應，為提高中國SPS保護水平，強化SPS防火墻功能提供理論和實證依據。

二、SPS措施及其通報

SPS措施是指各國政府為保護消費者食品安全、動植物生命和健康以及生態環境等而制定的法規、標準、方法和要求，包括加工和生產方法、檢測、檢驗、出證和批準程序、檢疫處理、統計、取樣和風險評估方法以及與食品安全直接相關的包裝和標簽要求等。

根據WTO的透明度原則，SPS協議要求成員國新制定的SPS措施或者原有措施的修訂必須向SPS委員會或者其他成員進行通報，并回答針對通報的問詢事宜，以便其他成員對該國措施的保護程度進行檢驗，以防止貿易壁壘的產生。來自WTO的數據顯示，成員國針對農產品（HS01-HS24）的SPS通報數量從1995年的131件增長到2013年的656件，年均遞增約9.36%，這表明在后關稅時代，各國對SPS措施的使用越來越頻繁，SPS措施也因此成為農產品貿易的主要保護手段。

在SPS措施通報中，各國應注明通報的適用范圍，可能涉及的產品，以及具體的標準要求。SPS措施通報后并不立即實施，而是經過3-6個月的過渡期才開始正式實施。一項通報中涉及的產品范圍越廣、標準越嚴格，越能達到較高的保護水平。例如，日本關于肯定列表制度的一項通報就涉及幾乎所有食品和農產品的5萬多個標準。同樣，SPS的通報數量越多，SPS保護水平就越高。一國的保護水平越高，越有利于本國農產品出口到國際市場，尤其是與本國保護水平相當或者較本國保護水平低的市場；這也就是為什么發達國家的農產品能順利出口到其他發達國家或者發展中國家的緣由。同時，一國的保護水平越高，越能阻止保護水平較低的國家的產品進入本國市場，過濾外來風險的進入，保護本國的消費者健康和生態安全。盡管通報的數量和每一項通報的具體要求都代表了一國SPS的保護水平，然而每一項通報涉及的產品范圍跨度較大，標準要求復雜多樣，數據獲取難度很大。故本文以SPS措施通報數作為SPS保護水平的代理變量，探索其與農產品進口之間的關系，為中國農產品SPS措施的實施提供理論和現實依據。

圖1較為直觀地顯示了日本和澳大利亞兩國的農產品SPS通報數和進口額之間的關系。當SPS通報數較多的年份，進口額較少，如日本2009年、2010年通報數較多，進口額相比2008年出現下降；通報數較少的年份，當年或者之后年份進口額就會增加。2011年日本通報數下降，該年進口額大增。澳大利亞2009年通報數下降，當年及2011年進口額上升。對于通報數和進口額之間更為精確的關系考量，將通過下文的實證分析予以驗證。

圖1 日本和澳大利亞農產品進口額和SPS通報數（1995-2013）

三、模型設定及數據說明

引力模型被廣泛應用于評估SPS措施的貿易效應（Wei和 Huang等，2012［15］；董銀果等，2013［4］）。在引力模型方程中，因變量一般為雙邊貿易流量，自變量包括經濟總量、貿易距離、語言、人口、匯率、政策等，SPS措施常常以最大殘留限量或通報數的形式出現。然而，本文并不是研究SPS措施對雙邊農產品貿易的影響，而是從一般意義上研究某個國家采取的SPS措施對本國農產品進口的影響，因此，本文并不適合采用引力模型，而是更適合采用多元回歸方程。本文選取農產品（HS01-HS24）進口額（imp）作為因變量進行分析，選取以下變量作為自變量。

人均國民收入（gnip）。收入是影響消費需求的主要變量。隨著人均國民收入的增長，消費者對于農產品的消費需求增長，從而對進口農產品的需求增加，因此預期本變量系數為正。

農產品出口額（exp）。農產品出口對進口的影響主要表現在：通過出口才能換取更多的外匯，從而進口更多的產品；另外，公平貿易代替自由貿易成為當前國際貿易的主旋律，這要求一國不能過度地出口或者僅僅只從事出口，而必須保持適度的進口以平衡其貿易差額，因此該變量預期符號為正。

當年SPS通報數（sps）。SPS的通報意味著成員國SPS措施的修訂或者新措施的頒布。通報數量越多，表明采取的標準變動越頻繁或者標準趨于更為嚴格，對農產品進口產生的限制作用也就越強，因此變量的預期符號為負。

SPS通報的滯后項（lagsps）。由于農產品生產過程較長，遵從國外新的SPS措施需要出口國在基礎設施上進行投資，對生產技術進行改造，對檢測檢驗人員進行培訓等過程，這決定了出口國達到進口國的SPS要求需要一段適應期，因此各國采取的SPS措施不僅會對當期進口產生影響，而且對以后幾期的進口也會有持續影響。具體的滯后期數及系數符號有待在實證中驗證。

以上數據均為年度數據。為消除異方差性，對所有變量取自然對數。建立如下模型

在模型（1）中，i代表國家，t代表時間，α、β代表各變量的系數，j代表通報數的滯后期，μj代表個體異質性的截距項。同時，模型（1）中εit代表個體隨時間而變的擾動項，假設其獨立同分布，與μi不相關。

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和有效性，本文采用1995-2012年澳大利亞、加拿大、日本、韓國、美國、巴西、智利、墨西哥和中國的面板數據進行多元回歸分析。樣本數據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樣本國既有發展中國家（巴西、智利、中國和墨西哥），也有發達國家（加拿大、日本、韓國①資料來源：聯合國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2010年人文發展報告》。、澳大利亞和美國）；既有農產品凈進口國（澳大利亞、韓國、日本、智利、墨西哥、中國），也有凈出口國（巴西、加拿大和美國）；且這些國家SPS措施的通報具有連續性。樣本國農產品通報數之和占世界農產品通報總數比重最高達57.6%（1996年），而其各年度農產品進口額占世界農產品進口總額的比重卻只有30%左右。由于樣本中有些國家在有些年份通報數為0，因此，對通報數先加1之后再取對數。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中國于2001年12月加入WTO，2002年才開始按照SPS協議要求進行SPS措施通報，因此本文采用的中國數據時間跨度為2002年至2012年，故本研究采用的為非平衡面板數據。

進出口額的數據來自聯合國貿發會議數據庫②數據來源：http：//comtrade.un.org/data/。；通報數據來自世界貿易組織的SPS通報查詢系統③數據來源：http：//spsims.wto.org/。；各國人均國民收入則來自世界銀行數據庫，剔除了了價格和匯率的影響④數據來源：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Y.GNP.PCAP.CD。。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

四、回歸結果分析

本文數據為非平衡面板數據，時間跨度為18年。分別引入滯后1-6期的通報數并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驗證過程中發現，引入滯后1、2、3、5、6期通報數時，通報數各滯后期變量都不顯著。只有引入4期通報數滯后項時，各變量顯著性水平較高，模型的擬合程度較好，且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針對滯后項的結果完全相同，這說明模擬結果相當穩健。具體如表2所示。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表

表2 引入4期通報數滯后項的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模型估計結果

對引入4期通報數滯后項的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進行豪斯曼檢驗，P值為0.995 3，因此拒絕固定效應模型，應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估計。

從表2隨機效應模型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各變量的符號與預期一致，變量的聯合顯著性檢驗wald值很大，P值為0，表明模型整體通過檢驗，多元回歸是有效的。

gnip變量的符號為正，與預期相符，系數為0.957，且在1%的統計水平上顯著。這表明各國人均收入每增加1%，對農產品的進口需求增加0.957%，收入水平提高是農產品進口增長的重要因素。入世以來，中國抓住了黃金十年的發展機遇，隨著人均收入的增長，農產品的進口也大幅增長，從2002年的124.1億美元增至2012年的1 179.9億美元，年均增長22.7%。2004年中國演變為農產品凈進口國，2012年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農產品進口國。

exp變量的符號同樣為正，與預期相符，系數為0.408，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示農業部門的出口每增加1%，農產品的進口約增加0.41%。體現了出口越多，獲得的外匯越多，進口能力也會相應越強。

SPS通報對當年農產品進口形成一定限制。SPS變量的系數為-0.044，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這表明，進口國SPS措施通報數每增加1%，當年農產品進口額減少0.044%，SPS通報對當年進口產生顯著限制作用。SPS通報數越多，SPS的保護門檻越高，國外能滿足本國SPS標準的進口產品就越少，因而也就抑制了國外潛在風險的農產品進入本國市場，避免了其對本國消費者食品安全、動植物群體安全和生態環境的破壞。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各國為避免某些產品的進口對國民和動植物健康、安全以及生態環境造成損害，對貿易產品特別是農產品建立一定的標準以限制風險進入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比如中國進口的某些轉基因產品含有有毒物質和過敏原，會對人體健康產生不利影響，嚴重的可能致癌或導致某些遺傳病，因此中國非常有必要在遵循 WTO/SPS相關準則的基礎上，建立有效的SPS措施以限制進口，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以及生態環境安全。張皞（2003）［16］通過建立一個兩國博弈模型證明在設置技術壁壘行為被默許和承認的情況下，理性的國家都會在博弈中選擇設置技術壁壘，從而解釋了為何許多國家都越來越注重SPS措施的建立和實施。同時，現實中也有一些國家以“維護動植物生命與安全，保護食品安全和人類健康，保護生態環境”之名，行貿易保護之實，其實施的SPS標準遠超出保證食品安全、保護動植物健康所需的合理標準，從而成為貿易壁壘，進一步限制了農產品的進口。

SPS措施對農產品進口的限制作用經常會持續4-5年。lagsps變量，即滯后1、2、3、4期的通報數，其系數分別為-0.03，-0.023，-0.033，-0.019，且分別在5%、10%、1%和10%的統計水平顯著，表明SPS通報在5年內都會對進口產生負面影響。需要說明的是，SPS措施通報后并不立即實施，而是經過3-6個月的過渡期后才正式實施。這說明進口國采取的SPS措施在實施后的4-5年內能夠有效地限制農產品進口。由于進口國通過采納新的或修訂原有的SPS措施提高了對進口產品的標準要求，使得出口國的產品標準與進口要求間產生一定的差距，對進口產品產生一定的貿易限制作用。出口國為了遵從進口國新的SPS標準，必須收集相關信息，在產品的供應鏈進行技術革新以提高產品質量，申請并獲得相關國際認證，通過在“干中學”不斷積累相關經驗，從而可以有效地應對進口國的SPS措施，使得SPS標準對于出口商的限制作用不斷減弱直至消失（Peterson等，2013）［17］。研究顯示，每一項SPS通報在當年對貿易的影響為0.044%，第二年降至0.03%，而到第五年則降低到0.019%，此后負面效應消失。由于出口國積累相關經驗需要一定時間，加之農產品生產的周期性，決定了出口國的平均遵從周期一般為4-5年（董銀果等，2013）［13］。對出口國而言，如果企業可以迅速獲得進口國新實施的SPS措施的相關信息，在政府和行業協會的幫助下盡快進行相應的技術革新和生產調整，甚至在SPS通報正式實施之前就主動采取應對措施，無疑會大大縮短這一遵從周期，并搶占更大的市場份額；對進口國而言，由于國外出口商的平均適應期為4-5年，這也要求進口國必須根據消費者收入的增長，根據本國技術水平的改進，根據對風險認知能力的增強，不斷調整和更新本國的SPS措施，提高SPS措施對本國消費者食品安全、動植物群體安全和生態環境安全的保護力度，防止外來生物伴隨農產品進口進入本國境內。

五、結論及中國應對措施

本文運用多元回歸模型，以通報數作為SPS措施保護水平的代理指標，實證分析SPS通報對農產品進口貿易的影響。結果表明，進口國SPS通報對當年農產品進口產生顯著限制作用，且這種限制持續4-5年才會慢慢消失；SPS通報數量越多，表明標準越嚴格，對農產品進口的限制作用越強。

現實中，中國的SPS保護嚴重不足，體現在SPS通報數上，不僅通報數量較少（不及美國的1/5），而且連續性不強，波動大（如2009年通報65項，2010年僅通報3項），覆蓋率低。由于中國尚未建立完善的SPS保護措施，各種食品添加劑、微生物、毒素和動植物疫情伴隨著貿易產品進入中國，如禽流感的爆發、黃金大米人體試驗、水葫蘆的大面積繁殖等，使得中國的食品安全、動植物健康和生態環境面臨更大的威脅。據2009年《中國質量周刊》報告，中國目前至少有283種外來物種，每年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達2 000億元。隨著中國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推進，農業用地持續減少；而隨著人口數量的增加和人均收入的增長，對農產品需求的數量和質量也在不斷提高。因此，應建立更完善的SPS措施，重視社會經濟全面發展，響應人民的安全訴求。同時，建立有效的SPS措施，不斷增加SPS措施的通報，也可以體現中國對人類健康、環境保護、動植物安全方面的高度關注，反映中國不斷進步的科學技術水平，改變中國商品檔次不高的國際形象，展示承擔起提高貿易商品安全環保水平的貿易大國的責任和形象（楊波，2010［18］）。此外，設置內生的技術性貿易壁壘也是國際經濟合作活動中對等交易的客觀需要，建立SPS措施可以成為中國在WTO框架下同別國進行有效對話的手段甚至談判的籌碼。

強化中國SPS措施應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首先，加強中國SPS措施通報的連續性和強度。依據中國的進口規模，每年通報100項以上SPS措施屬于正常，并應隨著進口的增多而增加通報數量；同時，應將通報范圍從食品安全領域延伸至動植物健康和環境安全，拓寬SPS措施的保護范圍。其次，加強中國的風險評估工作，為SPS措施的修訂和通報提供科學內涵。科學依據是SPS協議強調的SPS措施合法化的唯一標準，因此，加強科學研究，進行科學風險評估，保障SPS措施的科學性和合法性；同時，提高中國SPS標準的國際采標率，將國際采標率從目前的40%多提高到80%左右，使中國SPS保護水平與國際標準基本保持一致。最后，必須從體制上理順中國與國際組織的對接機構，提高SPS管理效率。SPS措施相應標準主要由食品法典委員會（CAC）、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國際植物保護公約（IPPC）三大機構制定，而中國與三大國際機構的對應機構卻分設在各個不同的政府機構中（如表3所示）。各相關機構之間缺乏有效的溝通和協調，難以及時、科學的制定和實施SPS措施，發揮SPS措施的進口效應。因此，有必要建立一個類似于美國國際貿易代表辦公室的機構，就與SPS措施有關的貿易政策事務進行廣泛的跨部門協調，與民間社團在內的私營機構的協調，從而提高中國制定和實施SPS措施的效率，充分發揮SPS措施防范外來風險，保護本國人民生命健康和安全，保護本國動植物健康和生態環境安全的作用。

表3 中國與CAC、OIE、IPPC對應的國內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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