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賈平凹《帶燈》看中國式文學敘事

摘 要：201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力推賈平凹的新作《帶燈》，這在文學界引起了熱烈的討論。從《帶燈》中我們能夠看出中國式文學敘事的影子，《帶燈》也引發了評論者對中國式文學敘事的探討。本文從賈平凹的創作歷程來窺探中國文學的創作經驗，并以《帶燈》為著力點對中國式文學敘事進行更為深入的分析和探討。

關鍵詞：賈平凹；帶燈；中國經驗；文學敘事

從《秦腔》到《古爐》，從《古爐》再到《帶燈》，我們能夠看到文學大家賈平凹的創作后勁十足，用賈平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像一個母雞，有蛋不下的話憋得慌。如果將作品比作成“蛋”，那《帶燈》這篇長篇小說無疑又是一個“巨蛋”，賈平凹在《帶燈》中破天荒地介入了政治性批判，這在他以往的作品中是不曾有過的，《帶燈》采用了類似《左傳》的春秋筆法，將浪漫主義情懷和現實故事題材結合在一起，對社會底層以及當前文明進行了反思，讓我們從中體會到中國式文學敘事的特點，也看到了中國式文學敘事的回歸。

一、賈平凹的創作歷程與中國文學的創作經驗

從整體藝術構思上看，《帶燈》基本上延續了《秦腔》和《古爐》等賈平凹之前作品的創作風格，但是從敘事方法上來看，新作《帶燈》較之前的作品更突顯了內在的風骨，風格的相同表現出賈平凹創作的一脈相承，風骨的突出則反映了兩個方面的變化，一個是賈平凹作品高度的提升，一個是中國文學敘事的回歸，前一種變化是個人的發展，后一種變化則是文學進步，之所以將回歸視為進步，因為這是民族文學本真價值的彰顯，這一點從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就能看得出來，世界文學越來越關注中國文學，中國文學也越來越具有世界意義[1]。

近些年，評論界一直在探討中國式文學創作的問題，問題的實質就是對五四以來中國文學創作西化的反思，對中國文學精神丟失的拷問，即中國文學應該自覺，只有將自身文學藝術精神體現出來，中國當代文學才能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縱然借鑒西方的文學藝術思維也要寫出屬于本民族文化的作品，印度的泰戈爾、哥倫比亞的馬爾克斯、日本的川端康成就是最好的例子。當然，中國當代文學要想完全回歸傳統是不現實的，但是傳統的中國文學精神應該繼承下來，我們從《帶燈》的創作中能夠看出，賈平凹正在試圖借助中國文學的創作經驗來為自己打開一個新的創作局面。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種新局面的開創不單單是提高了他自己，也讓中國式文學敘事又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野中，賈平凹喜歡用傳統筆法來敘寫今天之事，如最初的明清筆法，現在的兩漢筆法，如果我們將傳統筆法再向前追溯，將目光投向先秦，那創作的作品給我們呈現出的就會是春秋筆法。這就是《帶燈》所引發的思考，之所以將回歸視為進步，是因為中國文學要帶燈夜行，而后才能熠熠發光[2]。

二、中國式文學敘事藝術思維及其回歸的意義

中國的文學敘事思維是從中國傳統文化思想中孕育出來的，與西方的文學敘事相比，有其自身的特點，也體現了獨特的中國文學敘事藝術思維。賈平凹就是充分吸收了中國傳統的文學藝術精神和文學敘事藝術思維才形成了他現在的文學敘事方式，從某種意義上講，賈平凹的文學敘事方式體現的正是一種內在的感時應世的思維方式，其在《帶燈》中借鑒的正是兩漢筆法。通過對賈平凹以往作品的了解，文學敘事多是與鄉土文化連接在一起的，其思維建構融匯了中國人內在的精神氣質，以固有的情感方式、心理結構方式以及認知方式為基礎，形成了獨具一格的文學敘事方式。《帶燈》中體現的文學敘事思維還包括對意象思維模態的建構，重視對作品整體性的把握，這是一種新的變化。

《帶燈》在文學敘事上發生的變化，在中國文學界和評論界引起了廣泛的談論，賈平凹在《帶燈》后記中也坦言：“《秦腔》、《古爐》是那一種寫法，《帶燈》我卻不能再那樣寫了……你總能尋到一種適合于你要寫的內容的寫法……你的筆是握在自己手里，卻老覺得有什么力量在掌握了你的脈搏。”評論界對《帶燈》的評價是：《帶燈》體現了“海風山古”的審美特質，這種更富質地的文學敘事潛藏了傳統的文學藝術精神，獨特的語言方式、思維方式以及文化思想反映出的正是中國式的文學敘事藝術思維，由此可見，傳統的文學藝術精神在當代中國乃至世界文壇都具有強大的發揮空間。賈平凹所說的“不能再那樣寫了”說明他自身正在尋求改變和突破，而且似乎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寫法，我們從《帶燈》中看到的就是中國式的文學敘事，也正因為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寫法，筆握在手中才有力量。

長期以來，中國文學對西方文學的學習和模仿的實踐熱情要遠遠高于對本民族傳統文學精神的繼承和弘揚，西方的文化思想無疑給了中國文學創作一劑興奮劑。但是在全球化的語境下，民族文學也在回歸其文化本體，中國文學在保持著長期的興奮狀態后也需要鎮定，鎮定后重返世界舞臺，中國文學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因此，當代中國文學今后的發展還需要一劑鎮定劑，這劑鎮定劑就是傳統的文學精神，而能夠體現出這樣精神的則應該是傳統的春秋筆法，用現在的說法就是中國式的文學敘事。

結論：綜上所述，從賈平凹的創作歷程來窺探中國文學的創作經驗，我們發現《帶燈》呈現出的正是中國式的文學敘事。賈平凹在《帶燈》中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筆法，掌握了自己的脈搏，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從其作品中看到強大的精神力量。對于中國文學而言，《帶燈》帶給我們的啟示是：中國文學也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敘事方式，掌握自己的脈搏，只有這樣，中國文學才能顯現出更強大的精神力量。

參考文獻：

[1]陳曉明.螢火蟲、幽靈化或如佛一樣——評賈平凹新作《帶燈》[J].當代作家評論，2013，03：10-21.

[2]韓魯華.論《帶燈》及賈平凹中國式文學敘事[J].小說評論，2013，04：4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