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嘉莉妹妹》中的都市形象

摘 要：都市某在種意義上可以看成，從空間上衍伸出來的文化集合。本文將從價值觀念的角度來分析德萊塞筆下的都市形象， 以揭示都市的本質和存在的問題。

關鍵詞：德萊塞；都市；《嘉莉妹妹》

《嘉莉妹妹》是美國作家德萊塞的成名之作，也是最早反映20世紀美國城市生活的小說。“當時美國正處于工業化與城市化迅猛發展的轉型階段， 傳統的農業生活在城市文明的召喚下迅速解體”[1]P88。工業化和城市化造成大量的人口從農村涌向城市，他們懷揣希望，渴望能融入城市之中。作者以寫實的手法描繪了芝加哥和紐約這兩座典型城市，再現了處于變革中的美國城市生活。

1.都市的龐大與個人的渺小

芝加哥和紐約相對于鄉鎮來說是擁擠和喧囂的。書中對當時的芝加哥有這樣一段描寫：“芝加哥擁有五十萬的人口，可它的雄心，膽識和迸射的活力足以和百萬人口的大都市相抗衡”。五十萬的人口對剛從鄉村來到城市的嘉莉來說是何等的龐大， 那些林立的寫字樓， 華麗的商店， 不斷擴建的城區更讓她感覺自己的渺小。初到芝加哥，外出找工作的嘉莉，完全被城市的氣派給震懾住，竟然連走進去求職的勇氣都沒有。“人口的密集造成的成百上千的人忙忙碌碌，使嘉莉造成自己被裹挾其中的感覺”[2]P180。處在這樣的人潮和建筑群中，人很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而迷失自己。對于一個一無所有的少女來說，想在熙熙攘攘的城市立足，似乎只有淪為他人情婦這條路。如果說，對于杜魯埃和赫斯特烏德這樣的中產階級來說，芝加哥算是個能過上不錯生活的都市，那么紐約便是富人的天堂，一般的中產階級很難在這立足。“不管赫斯特烏德在芝加哥算什么大人物，他在紐約這樣的城市顯然是微不足道的。芝加哥的人口只有五十萬左右，百萬富翁并不多，有錢人還沒富到令中產階級都湮沒無聞的地步。而紐約已經是個國際性的大都市，有錢人更多，商店更加輝煌，娛樂場所更新奇。在那里，嘉莉完全迷失了自己。她無情的拋棄了赫斯特烏德，盡一切努力躋身有錢人的行列，她不知不覺地失去了控制力， 隨波逐流， 最終淹沒在物欲的海洋中”[5]P115。而赫斯特烏德在紐約找不到立足之地，又不肯放下尊嚴，最終淪為乞丐。

2.禁城的虛幻與享樂

城市的燈紅酒綠，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人們前來。但看起來包容一切的城市生活并非對所有人都是開放的，財富就像一堵無形的墻把那些窮苦人們永遠拒絕在這個圍城之外。對芝加哥書中有這么一段話：“整個城市的中心顯出高不可攀的氣勢，讓普通的求職者望而卻步，不敢問津，也在貧富之間劃出了一道又寬又深的鴻溝。”雖然城市里寬闊的大路誰都可以走，鱗次櫛比的商場誰都可以逛。但是那些高級的飯店、酒吧卻只是有錢人的場所，窮人根本不可能享受其中的樂趣。正如明妮一家，他們整日為生計奔波，勉強度日，早已明白那種奢侈的娛樂不適合他們。他們對去劇院看戲這種上層社會的消遣沒興趣，他們只去密執根大街，去免費的公園。這是一個禁城，有一道無形的墻把城內外的人分開。赫斯特烏德剛到紐約就發現在那里：“其實自己每天都在不知不覺中和有錢人擦身而過……這里絕不是窮人容身的地方”。

城市里的人們熱衷享樂，杜魯埃，他衣著華麗，四處旅行，尋找艷遇，追逐聲色享樂。赫斯特烏德喜歡精致的衣服，賽馬或者駕車兜風。就連剛到城市的嘉莉也受到這種氛圍的感染，還沒掙到工錢，她就開始盤算著要用那四塊半錢買各種小玩意。

然而這種歡樂是一種自我的迷醉，是虛幻的。杜魯埃他們從未真正地進入上層社會。他喜歡去雷特飯店，是因為在那里會碰到上層社會的名流，與上流社會的人士出入同一扇門，讓他產生進入上流社會的幻覺。但上層社會的人聚集到豪華酒吧，是因為那里有別人尊崇的目光，他們并不會把自己真正的生活展現在這里。所以，杜魯埃和赫斯特烏德所處的上層社會只是泡沫，上層社會的真正生活并不在這里，也不會與他們共享。

3.都市中精神的荒原和道德的喪失

對金錢和享樂的過分迷戀必然導致精神的空虛和人情的冷漠。赫斯特烏德事業鼎盛，生活富足，但他卻感覺不到半點幸福。他的太太和兒女對他漠不關心，他們只關心如何出風頭，如何躋身上流社會。杜魯埃只喜歡金錢和女人，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他精心修飾自己只是為了賣弄自己的魅力。不論是在芝加哥還是紐約，有錢人的生活總是局限在各種娛樂場所和飯店。他們揮金如土，享受那些根本不足值的商品帶來的優越感。生活對于他們來說沒有別的意義，他們互相之間漠不關心，“十戶人家住在同一棟樓里，卻居然形同陌路，互不關心”。成名之后的嘉莉，過上了自己夢想的生活，但她常常感到孤獨和落寞。她總是坐在窗前的搖椅上，夢想著觸不到的幸福。正是他們精神世界的荒原導致他們在得到物質和地位時，感覺不到真正地幸福。

“都市娛樂既然不包含真正的思想和價值，它的種種享樂也必然把道德置之門外”[2]P188。城市里林立的高樓大廈和琳瑯滿目的商店喚起人們對金錢和浮華的向往。所以德萊賽會說：“一個18歲的女孩離開家，結局不外乎兩種。或者她遇到好人相助，變得更好；或者她迅速接受大都市的道德標準，變壞了。”大都市的道德標準就是傳統道德的喪失，嘉莉的成功正是由于其不道德。一方面，城市表面上仍然維持著傳統道德，“另一方面，城市里，墮落、放蕩的生活不僅是被默許的，甚至是被縱容和鼓勵的”[3]P38。比如，赫斯特烏德在公共場合總是維持著幸福家庭的形象，私下里卻和朋友們以“公差”的名義去費城尋歡作樂，還勾引朋友的妻子——嘉莉。明妮一家堅守道德，辛勤勞動，卻被牢牢拴在貧困線上。正是他們的貧困讓嘉莉意識到：“誠實勞動和道德清白并不能使她實現自己渴望的生活目標”[4]P89。在道德缺失的都市里，獨善其身往往意味著貧困。

德萊塞筆下的城市是擁擠的，人在其中是那么的渺小，尤其是對一個剛到城市的人來說。人們很容易被都市的繁華吸引而去拼命追求奢侈享樂的生活。然而，又有幾人能真正的融入其中，體會其中的樂趣呢？在燈紅酒綠的背后，是一片空虛的精神世界，哪怕人們以道德作為交換，仍是難以體會到浮華背后真正的幸福。

參考文獻：

[1] 方成， 蔣道超.德萊塞小說中的城市空間透視及其意識形態[J].域外視野，2006（6）：88.

[2] 戴從容. 從德萊塞的《嘉莉妹妹》看都市生活的含義[J].英美文學研究論叢，2009（2）：180.

[3] 劉蔚馨. 城市：彌漫的欲望——淺析《嘉莉妹妹》中人物的欲望和命運與城市環境的關系[J].劍南文學，2011（6）：38.

[4] 鐘詩華. 論《嘉莉妹妹》體現的美國城市社會價值觀[J].南方論刊，2008（10）：89.

[5]王琳. 美國城市文學發展軌跡——美國近現代文學史的一種解讀[J].湖南工業大學學報，2010（1）：115.

[6]德萊塞. 嘉莉妹妹 [M]. 徐菊譯. 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06.6.

[7] Theodore Dreiser. Sister Carrie [M]. 上海： 興界圖書出版公司.2010.3.

作者簡介：郭小曼（1991.11-）， 女，安徽亳州人，安徽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