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升華：尤多拉·韋爾蒂《熟路》主題分析

摘 要：尤多拉·韋爾蒂的短篇小說《熟路》描寫了一位孤獨的黑人老婦的朝圣之旅。從名字的起源、基督意象、種族歧視等視角，通過刻畫一位充滿樂觀精神的南方黑人老婦形象，揭示出生命的本質就是愛。

關鍵詞：《熟路》；基督；菲尼克斯；愛

短篇小說《熟路》并沒有講述太多的故事情節。菲利克斯·杰克遜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非裔婦女，走了一段很長且難行的路前往納奇茲市。韋爾蒂故事的要點不以情節取勝，而在于對人物菲利克斯·杰克遜的塑造上。菲利克斯愛她的孫子，為了孫子不辭辛勞去城鎮買藥，用她自己的方式成為道德英雄。韋爾蒂通過對菲利克斯的刻畫，向讀者展示愛是個人力量和人際聯系的源泉。

一、孤獨的朝圣者

一開始故事就暗示，菲利克斯的旅程是有挑戰性的。那是十二月的寒冬一天，菲利克斯本人“年邁且瘦小”。她或許是九十歲，因為內戰結束（1865）的時候她年紀太大而無法上學，并且故事的背景似乎定在1941年出版之際。我們看到菲利克斯“沿著一條小路在走”，好像已經走了好長時間。她似乎沒有太多錢或根本沒錢；盡管路途遙遠她不得不步行去城鎮；甚至她的拐杖是由一把破舊的雨傘做成，顯得“薄”而“小”。但是菲利克斯很特別，很有趣，有時有點自相矛盾。她晃晃悠悠設法平衡“輕與重”；她干凈而整潔，但是幾乎被鞋帶絆倒（或許她太老了，無法彎下腰系鞋帶）；她年老而疲乏，但是目的明確。韋爾蒂對老婦人的描寫，生動，詳細，色彩分明；菲利克斯的眼睛“隨著年紀而愈成藍色”，她的前額“像金色”，臉頰燒黃。

菲利克斯的旅程是尋求之旅；她是一位旅行者，一位孤獨的朝圣者，無人陪伴，下定決心達到目標。她擔心不會及時趕到，某個時刻甚至“流淚”。確實，她也做夢，也抱幻想，一度認為，一個男孩遞給她一塊蛋糕，之后不久，她朝“幽靈”走去，結果只是稻草人。但是韋爾蒂用一種讀者害怕的詞語來描寫這個場景：“粗大枯死的樹，像獨臂的黑人，站在枯萎的棉花田的紫色莖干里。樹上有一只禿鷹”。 去城鎮的行程令菲利克斯既疲乏，又令她害怕，讀者可能沒有像她年紀足夠大，目力和聽力有障礙，但是這樣的景觀-菲利克斯稱之為“迷宮”-走下去會使人失去勇氣。

菲利克斯就是因為孫子的事才上納奇茲的診所的。她想買一些藥（或別人免費贈送她藥），這些藥是孩子急需的，也只有上了年紀、略顯疲倦的菲利克斯一人能做。孩子的父母親沒有提及，他們或許離家出走了，或許已經死了。孫子常鬧病，但是菲利克斯認定“他會活很久”：她的愛將會使他活下去。菲利克斯帶著要離開診所，花了點錢給孫子買了個玩具風車作為圣誕禮物，讓他看看世上競有這樣的東西。

二、黑人和女性

《熟路》中黑人老婦所遇到的每一障礙，都象征著黑人長久以來受到的種種壓迫。盡管如此，菲利克斯是強大而聰明的。在路上，她遇到了一個男人，白種人，帶著槍和獵狗的的獵人（狗帶著項圈，對著另一只狗低吼）。他幫助她，毫不吝嗇，滿是好意，但是他將菲利克斯當作下等人，直呼“老奶奶”，并且說：“我了解你們這些年紀大的有色人種”。然而，她比獵人頭腦反應更快，作弄他，得到從他口袋掉下來的一枚五美分硬幣。她后來在診所里也同樣提示服務員給她一枚五美分硬幣的零錢。

在救濟樓診所里，菲利克斯繼續測試她的力量和決斷力。服務員態度生硬，令人有失顏面（“一個捐助的案子，我猜想”），護士稍微禮貌一些，要求“菲利克斯大嬸”坐下來，但是語氣顯得公事公辦，“快告訴我們關于你孫子的情況，講清楚?！?菲利克斯不喜歡交往，只有少數人認識她，但是菲利克斯用她自己的個人方式表現得勇敢，富于機智，意志堅定，是一位敢于爭取權利的公眾英雄。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困難，菲尼克斯始終堅持自己的目標。面對她的意志與決心，連獵人都不得不說“你一定是活了一百歲了，已經無所畏懼了?！?/p>

三、鳳凰和基督

韋爾蒂嫻熟地刻畫老婦人菲利克斯的無私和愛的形象，力量令人震撼?！胺评怂梗≒hoenix）”在英語中原意為“鳳凰”、“長生鳥”，在沙漠中生活了500年，然后在烈火中自焚，從灰燼中再生，開始新的生命輪回，象征著“無法超越，無比優秀，無上美麗的人和物，或者一種典范”。韋爾蒂賦予小說主人公這個神奇的名字決不是巧合，而是寓意深刻。菲利克斯是在南方種族隔離區的黑人老婦，貧窮，沒有文化，然而韋爾蒂暗示，她是大愛之人，就像神話中的鳳凰，每去納奇茲診所一次會使她重生，加強了她和孫子之間愛的紐帶。

在菲利克斯的眼里，她的孫子像年幼的基督一樣珍貴（人們慶?；秸Q生，每年都有“圣誕節”）。文章結尾，通過城里的張燈結彩突出了故事的時問背景：圣誕節。圣誕節是西方基督教徒紀念耶穌基督誕生的節日。據《圣經》記載，上帝令處女瑪利亞懷孕，生下耶穌。耶穌長大后傳播上帝的福音為民造福。后因其門徒猶大的出賣，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但他死后三天復活，成為真正的上帝之子。圣誕節氣氛的渲染，強調了生命輪回的意味，與主人公“風凰”的名字相呼應，深化了主題。

結語：菲利克斯·杰克遜在南方社會中處于下層，但是她更能比她遇到的人打動讀者：她是愛的象征。如果一個不太有才華的作者寫這篇故事的話，或許會寫得多愁善感或者有說教味道。韋爾蒂的人物描寫既有喜劇性又有點心酸，使得本篇的道德教誨生動而自然。故事中其他人幾乎很少注意到菲利克斯·杰克遜，但是韋爾蒂使她令人難忘。

參考文獻：

[1]Eudora Welty.The Curtain of Green and Other Stories.New York：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1979.

[2]盧睿蓉.《熟路》的藝術特色[J].杭州：浙江傳媒學院學報，2004（4）.

[3]尤多拉·韋爾蒂.熟路[M].黃梅.譯.王洪.世界短篇小說名著鑒賞辭典[z].北京：燕山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