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電影革命之路

摘 要：電影《革命之路》探討了在生活環境日趨安逸的環境下，人們應該選擇繼續追求新鮮刺激的生活還是安于現狀不作大的變化。影片呈現出男女主人公在生活中不同的絕望的表現形式以及為之所做出不同變革。最終，影片男主人公Frank屈服于現實社會的安逸，沒有勇氣進行實質性的變革；而女主人公April始終堅持自己想要走出生活絕望的追求。

關鍵詞：女性主義；出軌；瘋狂；絕望

由凱特·溫絲萊特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主演的電影《革命之路》改編自理查德·耶茨1961年出版的同名小說，小說描寫了1955年美國康涅狄格州郊區一對平凡的中產階級年輕夫婦的絕望、痛苦和為止所做出的變革。小說強調了故事年代的特殊性，作者理查德·耶茨通過小說表達了他對20世紀50年代美國中產階級耽于享樂，背離了美國最勇敢革命精神的不滿。與之不同的是，改編之后的電影淡化了故事的年代，側重講述生活在革命路上的年輕的惠勒夫婦生活中的空虛、絕望以及尋求生活出路的變革。影片中女主角April身上充滿了“革命精神”，力圖從生活的絕望中走出來，但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一、女性主義

Feminism漢譯原為女權主義，后譯作女性主義，“女性主義”的含義是婦女角色的“徹底的社會革命”，早期女性主義“有兩個主導思想，即婦女作為人的解放和作為女人的解放，它的目標是消除妨礙婦女作為個人獲得完全發展的一切障礙”。所有的女性主義理論有一個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女性在全世界范圍內是一個受壓迫、受歧視的等級，即西蒙·德·波伏娃所說的“第二性”。女性的第二性地位由來已久，不僅體現在政治、經濟、文化、思想、觀念、倫理等領域，即使在家庭這樣一個相對私人和狹小的領域里，女性也處于與男性不平等的地位。從20世紀初到20世紀60年代，世界上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殖民制度瓦解，女權主義在這個大動蕩的時期也迅速發展。這個時期的女權主義代表人物主要有凱特·米利特、貝蒂·佛里丹等，她們主要是從經濟和階級斗爭方面要求婦女和男性的平等，要求婦女在物質上獨立，她們挑戰的是整個男性社會。

影片開頭在April參加完社團的演出回家的路上與Frank大吵了一架，用激烈的言辭傷害著彼此最親的人。“別以為你讓我待在一個安全的陷阱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控制我的感情”對于這時的April來說，不愿被人控制，希望有自己的感情世界、精神世界。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生活空間與自己喜歡的事業。但是這些想法一次次收到打擊，April本人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變得暴躁與絕望。從這點看April即使在家庭這個狹小的私人領域中也希望能夠改變自己與丈夫相對不平等的地位。

April在瑣碎的、空虛的、令人絕望的生活中尋找不到出路，在尋求改變中逐漸絕望，最后只能以極端的方式來表達心中的不屈服。

電影也無可避免地觸摸了時代肌膚，探討了男權主導社會語境下女性的處境與出路。從April自行墮胎這一極端的行為中，我們能夠看到女性的決心和1960年代女權運動的先聲。April設想移居巴黎，看起來是想尋求生活的出路、尋找自己生命的意義與價值，從深層次看更是想通過自食其力、養家糊口來改變依賴男性和順從命運的現實，是對男權社會的反抗，要求更多女性的權利。但April看似用極端的手法來表達了自己的追求與反抗，但事實上她并沒有真正做到，她把實現自己生命價值與追求權利的機會也依附于Frank身上，從開始變否定了自己所追求的女性權利。

April無視主流價值觀的對抗是無效的，女性逃離“生理命運”的反抗是失敗的。按照波伏娃的看法，女人在做母親時，她的“生理命運”就成為她永遠無法擺脫的宿命。男人把女人變成母親，男權統治就可以以時間、精力和情感牽絆為手段，耗磨女性的意志力與生命活力，讓女性屈于現狀，失去自由和反抗力。

女性想“革命”成為獨立自強的女性，渴望獲得完全話語權的愿望短期內無法實現，男權統治成為社會主流并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走向崩潰，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不會有本質的改變。女性的地位、處境、生存空間還存在局限，女性要求自由、平等，發展道路也是困難重重。

二、關于出軌

在影片中，April與Frank都有出現出軌行為。Frank為了證明自己的男性魅力勾引了新來的同事，發生了幾次性關系。但是面對妻子和孩子為他準備的生日晚餐時，他熱淚盈眶，滿心愧疚。在后來也主動與女同事斷絕了性關系，并向April坦白了他的不忠的行為，希望April能夠原諒他。而April也在去巴黎無望的極度失望中與鄰居發生了性關系，但是當鄰居說出“我愛你”這樣的話時，April表現得十分不耐煩，她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僅僅是一時身體的放縱。可以看出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April和Frank還是彼此深愛，可是為什么彼此深愛的兩個人在身體上還是出軌了呢？

約束男人不去尋求婚外性伴侶的原則有著與對女人類似的約束的原則不同的本質。對于女人來說，只要她受丈夫的支配，這種約束就是強加與她的。對于丈夫來說，因為他行駛權利，因為他必須在行使這一權利時做出控制自我的樣子來，所以他必須限制自己的性選擇。對于妻子來說，只與丈夫發生性關系，這是因為她受丈夫的支配；而丈夫只與妻子發生性關系，則是他行使對妻子的支配權的最好的方式。這遠不是在以后的道德中出現的一種對等約束的先兆，而是對現實不對等的風格化。

夫妻雙方各自的本性、活動形式和地位都是相對于“家政”的各種需要被界定的。夫妻相互扶持，這是“法律”——習俗——所要求的：這種習俗完全符合自然的意向，它分配給每個人各自的角色和地位，并且確定什么是應該去做的好事，什么是不該做的壞事。這個“法律”宣布“神讓個人最有能力去做的事就是好的”：因此，對于女人來說，“呆在家里比在外面浪費時間好”，而男人“呆在家里而不出外工作”就不好了。改變這個分工，越俎代庖，就是侵犯了這個“法律”，既違反了自然，又放棄了自己的地位。“當某人的行為違反了神賦予他的本性、離開了他的崗位時，他并沒有逃過諸神的眼睛。他將會因為玩忽職守和代行婦人之職而受到懲罰。”男女之間“自然的”對立和他們才能的不同是與家庭秩序密不可分的，它們是為這個秩序而產生的，而這個秩序反過來又把它們當作強制性的義務。[1]

這樣看來，April的出軌是因為極度空虛令人絕望的生活讓她不想再繼續受到丈夫的支配，她厭倦了每天無窮無盡的家務事，日復一日無趣的生活，想要擺脫這個怪圈，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而Frank作為男人作為丈夫的對于妻子的支配權受到挑戰、受到威脅時，他選擇了出軌來再次找回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自信。最后John對April說的一番話也值得我們深思，“我為你感到遺憾，不過，也許你們還真是配，看到你這樣子，我也開始為他感到遺憾了。如果靠造人才能證明自己是真男人的話，你一定讓他很不好過”。這樣雙雙出軌的行為到底是誰的責任，恐怕這責任并不僅僅在一個人身上。

三、關于瘋狂

不得不說，影片中除了主角，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便是John，一個需要精神醫生、需要住在精神病院、每星期只有4個小時放風時間的數學家。他被定義為有精神病的人，但是只有他說出的話才沒有任何的虛偽，往往都是一針見血直重要害。John的語言常常比所謂的“正常人”更為幽默有趣而又說得分毫不差。“想要過家家就得工作，想要在很好的房子里過家家，你就得干你不喜歡的工作。要是誰來問，你為什么要做這工作，那也許他是出來放風四小時的。”不禁讓人驚訝他說話的智慧。

Frank：“不管哪里人，如果供養不起，一般是不會要孩子的。”

John：“是錢的問題，錢是個好理由，但這從不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為什么？老婆說服你不去了？小女人覺得她還是過家家比較好？不不不，應該不是，我看得出來，她看起來很堅決的樣子。那應該是你的問題了，怎么了？”

“你害怕了？覺得還是這里比較好，覺得還是守著這令人絕望的空虛生活比較好，嗯？噢，猜對了，看看他的臉，怎么了，惠勒？被我說中了？”

“如果說他是故意讓她懷孕，從而能夠安穩地過一輩子，我一點都不奇怪，這樣他就用不著去尋找真實的自我。”

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瘋子被看作是能夠通神的人，具有預言的神奇能力。瘋子在瘋癲的時刻不再是身在邊緣的可笑剪影，他是真理的掌握者，瘋子的傻言傻語，雖然毫無理性之外觀，但是卻說出了理性的語言。人們在瘋狂那奇幻的形象里看到的是人的使命和本質的秘密。

精神病學看似科學，實則是發揮維持社會秩序功能的工具。而且直到今天，這種功能依然發揮這作用。瘋子被控制的歷史，實際上也是人如何被控制的歷史，理性如何掌握非理性的歷史。同時也揭示了知識如何變成權力，并實現對人的操縱的歷史。

看完這部電影想法很多，沒有辦法一一表述出來。以后我會不會也一樣，變成一個如此讓人不知所措的女人。我又將擁有怎樣的生活，怎樣的不會感到無望空虛的生活。我又將以怎么樣的方式去溝通，怎樣去傾訴？我又將怎樣面對那些不可避免的日復一日與生活的瑣碎。

人活著究竟什么更重要一些？是穩定幸福平淡的生活，還是充滿激情不斷有新的追求？從電影回到現實，如果我們也將成為行走于刀刃之上的Frank和April，那我們將如何面對？當這些問題擺上婚姻的桌面，再次面對我們的另一半時，彼此的雙手是會分開，還是會牽得更緊？

我堅信愛情的本質就是生活，誰能說把家庭婚姻經營好不是成功呢？只不過大多數人忽視了這點。

注釋：

[1]（法）米歇爾·福柯. 佘碧平譯.性經驗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219.

參考文獻：

[1]（法）米歇爾·福柯. 佘碧平譯.性經驗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2]（法）米歇爾·福柯. 林志明譯.古典時代瘋狂史.[M].三聯書店.2005.

[3]熊華勇.革命之路：一段行走于刀刃之上的婚姻旅程.[J].時代文學（上半月），2011（10）.

[4]李琳.革命之路：從絕望到變革.[J]電影文學，2012（11）.

[5]朱與墨：革命之路：美國文化的反省與救贖.[J]電影評介，2009（15）.

作者簡介：許心怡（1990-），女，江蘇宜興人，南京大學2012級藝術學碩士，研究方向：藝術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