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搭建夢境與現實世界

摘 要：電影《催眠大師》是在中國電影銀幕上極少見的心理懸疑推理類影片。影片架構在“催眠”心理治療上，通過人物之間多重“催眠與反催眠”的方式，揭開故事需闡述的真正內涵。影片敘事懸念設計精密，卻并不是一味的神秘與匪夷所思，人物反轉讓影片的緊張壓抑轉化人性救贖。文章主要對其敘事進行分析，剖析夢境世界與現實世界的轉換。

關鍵詞：《催眠大師》；懸疑；敘事

影片講述的是一位國內知名心理治療師徐瑞寧，他擅長使用恍惚催眠給病人治病并且全部康復。突然某天在封閉的治療室來了一位奇怪特殊的女病人任小妍，她處處與醫生針鋒相對并表現出逆反情緒。通過對其進行治療時發現她存在很多病灶，但最終揭開任小妍的真實身份同時自己也因愛而得到救贖。

一、以非線性敘事結構為地基

引用羅伯特?麥基的話說：“結構是對人物生活故事中一系列事件的選擇，這種選擇將事件組合成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序列，以激發特定而具體的情感，并表達一種特定而具體的人生觀。”我們大致將影視敘事結構概括為如下五種形態：戲劇式線性結構、戲劇式段落結構、散文式線性結構、套層非線性結構和夢幻式心理結構。其中，套層非線性結構和夢幻式心理結構屬于非線性敘事結構，片中大量運用時空交錯等方式來呈現。影片以懸疑推理為核心，催眠為框架述說故事，在現實與夢境兩大敘事層面上以表層結構：心理醫生徐瑞寧為任小妍使用恍惚催眠進行治療揭開這位特殊病人背后隱藏的秘密為明線；以隱藏結構：徐瑞寧過去的經歷造成其自身心理問題，這使得他父母請方教授幫助，暗中安排醫生任小妍為其治療為暗線，兩條線互相交織進行敘述。影片多次進行多重催眠——催眠與反催眠，展開故事情節，深入透視不同人物的夢境的不同夢境層次同時也是人物內心的救贖過程。影片還采用插敘、閃回等手段將人物不斷進入夢境與回憶中，使得影片懸念層層，撲朔迷離。

“你說一個人說謊，不是有原因就是有目的”，影片中任小妍的一句臺詞，質問徐瑞寧為什么要試圖忘記當年的過錯，就好比懸疑影片，一般人物出現矛盾或問題都會涉及到“因果”，戲劇式線性結構的敘事是以事件縱向“因果關系”為動力，更進一步說是套層非線性與夢幻式心理結構的相結合。套層非線性結構是以敘事為主統一下的“多層事件敘述”為動力單一事件本身的進程在這里退到次要地位了，而對多個事件的不同交叉“講述”則成為本片結構的重心。在這種結構中，主要以事件的不同層面、不同視角上的反復敘述來凸現“敘述”本身的深層意蘊。影片便是通過徐瑞寧與任小妍之間互相催眠者兩層事件進行敘事，最終達到兩者都得到釋懷。但是影片不僅僅只是通過簡單層層相套，其中還利用夢幻式心理結構，將精神意識、內心活動呈現為夢幻并以影像的形式來表現，也就是影片中我們所看的人物被催眠后出現的夢境，并且人物每一次被催眠產生回到過去，這些回憶、夢境都是相互聯系的，通過催眠——回憶——清醒反復多次方式發現問題所在。

二、層層遞進的懸念設置

“發現“、“突轉”、“重復”、“插筆”：懸念構成的情節元素。作為一部較為成功的懸疑類型影片，我們來分析片中設計的懸疑情節點。首先，“發現“，“指從不知到知的轉變”，所謂”突轉“是指行動按照我們所說的原則轉向相反的方面”。影片分為五個“發現”：1）任小妍通過故事講述自己可以看見“鬼”，徐瑞寧不相信，兩人產生分歧；2）徐瑞寧實施催眠發現了任小妍的“身世之謎”；3）其實，徐瑞寧在催眠任小妍同時略微漏出破綻，害怕水，反而被任小妍催眠，出現隱約地遺忘回憶；4）任小妍利誘徐瑞寧再次催眠自己，引出自己男友死亡之謎，因為男友的去世與徐瑞寧不想回憶起的過去有很大的關系；5）徐瑞寧催眠失敗反倒被任小妍催眠，揭開埋藏心里的秘密。

其次，俄國形式主義理論家什克洛夫斯基對故事情節的“發現”與“突轉”的分析中進一步增加了“重復”和“插筆”兩個變量。“重復是突轉的反面，重復是情節編構的一個要素。”影片中：徐瑞寧多次催眠任小妍，任小妍腦海中兒時的回憶重復出現，觀眾便通過重復夢境發現懸念的秘密。對于“插筆”什克洛夫斯基指出，每部藝術作品都是含有制動的成分。制動手法中的一種就是懸念。“徐瑞寧忘記曾經所釀成的過錯，他選擇抹去記憶，不去想埋在心里，但是通過任小妍的反催眠讓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閃現。影片中，徐瑞寧在夢境中被推入水中，閃回過往的一些片段設置懸念，這些場景讓銀幕外的觀眾對徐瑞寧產生疑惑。

三、敘事中的人物角色扮演

影片屬于封閉式限定空間懸疑片，導演設定人物往往都具有一定的心理陰影或精神障礙，片中通過多次催眠構建回憶再推翻夢境回到現實，從現實層面與回憶夢境層面之間存在著環環相扣的因果關系，形成復雜的敘事結構。這里列出人物之間“催眠與反催眠”的對決過程。（表1）

通過以上列表，我們不難發現影片中的人物其實是存在著二元對立原則，六中角色的分類方法：支使者、承受者、主角、對象、助手、對手。從敘事觀點看，這些角色又構成基本故事的各種內在關系。影片中，“支使者”方教授引發“主角”醫生徐瑞寧實施恍惚催眠給 “對象”任小妍治療，“主角”會遇到“對手”，就是奇怪病人任小妍，她會抵觸、拒絕、話語真假難辨，但通過“助手”秘書、老莫幫助（送資料）“主角”終于解開了任小妍身世之謎，作為即是承受者任小妍，自己也明白真相。但這僅僅只是表層現象，其實隱藏著人物大反轉。“主使者”方教授安排“主角”專攻清醒催眠的任小妍給“對象”內心有創傷的徐瑞寧治療，“對象”即使“對手”，在給徐瑞寧治療時他是很不愿意回憶起當年所犯的錯，所以兩者之間就產生對抗，最終任小妍通過自己以及設計好的“助手”秘書（傳簡訊給任小妍、給徐瑞寧假資料）、沈麗（電話中假話），克服困難，讓徐瑞寧回想起過去，告訴他大家其實都已經原諒自己了，請他放下心結，最后作為承受者的自己獲得救贖，作為承受者父母也了卻心事。

從二元對立原則出發雷馬斯又提出語義方陣，或稱符號學矩陣。這個模式建立在基本的二元對立基礎上，形成四元相對體。如果把它展開，其實包含著對一個實體的兩個方面的確認和區分，也就是實體的對立面和對實體的否定，由此組成一個矩形符號圖形，它可以說是一切意義的基本細胞。“符號方陣”以二元對立為核心，構成意義對立。影片雖然是封閉式二人較量，實則是二人雙重身份，角色轉換對立制造懸疑發生矛盾沖突。

徐瑞寧其實是內心有創傷的病人，作為病人身份的任小妍其實是來治療徐瑞寧的心理醫生，雙重身份相互對應。表面上醫生徐瑞寧治療病人任小妍，實際上任小妍也在治療徐瑞寧，他們又互相催眠治療，以上就構成符號學矩陣。很多懸疑推理類型影片中的人物設置都會采用這種雙重身份的方式進行敘事，從而增加懸疑點。采用符號學矩陣，從而深化對敘事結構的分析。

四、夢境敘事蘊含真相

（1）壓抑與正視

壓抑本身是無意識的（它是自我和超我的無意識部分）。但出現這些同樣的力量，一旦從他們持久的、變化多樣的活動的其他方面來看，自我強迫的壓抑的以及有意識地刻意地克制的深層次根源：這相當于在空白上印上“已被審查”的字樣，也就是說片中的人物就是刻意要去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它們無意識地縈繞在主體的內心深處。影片中，任小妍被催眠時看到的畫面是被喚醒的記憶碎片，它們不斷拼接構成形成影像，從而發現以往問題的真相；徐瑞寧在最后被催眠時導演利用特效直接利用任小妍把徐瑞寧拉入湖水中的場景，利用沉入水中的景象使他進入自己的回憶中。夢境中的故事采用清晰的線性敘事結構，讓觀眾最終明白之前影片中出現的記憶碎片的原因，徐瑞寧被自己壓制的意識終于在影像中得要正視。

（2）縝密敘事悟出人性救贖

影片獨特的時空處理方式和敘事策略，在講述一個精彩故事的同時，也在挖掘深層的人性內涵。從影片敘事主題思想看，看似事業有成的催眠心理醫生反被他的“患者”催眠治療最后敢于面對自我，獲得救贖，觀影者也看到人物獲得釋懷這一過程的心路歷程。首先，在影片開始十三分鐘內，通過徐瑞寧利用恍惚催眠治療一位母親在很多年前因為倒車不小心撞死了自己的女兒的患者，使她內心原來自我放下心結，其實這里也暗示著徐瑞寧最終也是自我原諒獲得解脫。這就是導演構造的神秘催眠世界，通過加強故事的懸疑性，使得故事的緊迫感增強，刺激觀眾的觀影心理。

結語：影片《催眠大師》采用的非線性敘事手法，通過兩條敘事線、兩層結構的相互交織，構架出現實與夢境世界，整個故事內容豐滿，觀影者萬萬沒想到影片敘事上人物大反轉，懸念設計感十足。導演在影片中大量采用了插敘和閃回，敘事情節便在在現實與夢境、回憶多條線索進行穿插，觀眾者置身于錯綜復雜催眠世界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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