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海門市三陽小學(226100) 張海兵
特級教師吳勇指出,兒童寫作缺少的真誠和習作教學發(fā)生時的不夠真誠有必然的聯(lián)系。在一定的教育背景下,作文教學中規(guī)中矩,教師不敢解放學生的心靈,釋放他們的真情。這樣,作文內(nèi)容的選擇、思想感情的表達、結構、文法等都會受到很多條條框框的束縛,學生不敢也不懂說真話、抒真情、寫真事。所以,從習作教學本身著手,我們習作教學的整個過程一定要足夠真誠。
傳統(tǒng)的作文話題有這樣一些來源:一是教材作文,二是教師命題,三是應時、應節(jié)的題目。這些命題無視學生內(nèi)在的作文需要,無法激發(fā)學生的寫作動機,寫作也就成了學生難以承受的負擔,跟著就會成為學生小心揣摩教師意圖的造假過程。葉圣陶強調(diào)讓孩子“做自己要做的題目”“說誠實自己的話”。所以,我們一定要徹底打破教師命題的常規(guī),把主動權交給兒童,讓兒童以更自由的方式表達自己對生活、對生命的真切感受和體驗。
有一段時間,“魔尺”成了學生們的最愛,他們興沖沖地要求來一次比賽。“那給大家準備一個星期,我們來一次擂臺賽如何?”“好!”于是,學生們積極準備,興趣盎然。比賽的準備是緊張而又辛苦的,比賽的過程是激烈而刺激的,比賽的結果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這時,介入的寫作成了學生記錄自己成長的手段,每一個學生都有話可寫,有話能寫,作文充滿了童真、童趣。可見,我們要以游戲活動和童話來建構充滿情趣的情境生活,并使之成為帶有虛擬和現(xiàn)實兩重性質(zhì)的兒童精神樂園,進而生成兒童寫作的話題。
寫作是需要訓練的,但我們尷尬地發(fā)現(xiàn),在一次一次繁復的訓練后,兒童的寫作能力并沒有質(zhì)的提高,反而失去了對作文的興趣和寫作的靈性,作文也缺少真情實感。
周國平先生曾說過這樣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如果一個人出自內(nèi)心需要而寫作,把寫作當成自己的精神生活,那么他首先必須為自己寫作。”是的,只有當學生產(chǎn)生“一吐為快”的動機,想要對自己在反映現(xiàn)實的過程中積累的生活印象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加工,并用語言形式投射出來的時候,學生內(nèi)心才會產(chǎn)生獲得某種“作文技巧”的需要,此時的技巧學習才是有效的。比如寫“秋天的楓葉”,當學生都感嘆于楓葉的美麗,卻不能很好地表達這種美的時候,教師對優(yōu)秀片段的賞析,就能將技巧訓練自然而然地教給他們。可見,習作教學的首要任務是刺激學生想要表達得更好的欲望、想要獲得成功的沖動。在此基礎上,介入的技巧訓練才會事半功倍,在此狀態(tài)下的學生習作才能表達真情實感。
習作教學都有一個相對固定的程式:激發(fā)動機—例文引路—片段練習鞏固技巧—集體講評。這樣的教學有其優(yōu)越性,哪怕確實學有困難的學生都能在這個過程中找到一個可供模仿的語言圖式,也能做到文通句順。但問題是,在這樣不斷重復訓練的過程中,思想語言趨于共性而漸漸喪失了個性,作文已經(jīng)不再是學生真我的表白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情感傾訴,只是“八股”框架內(nèi)填充的虛假、空泛之辭。
到底怎樣才能讓學生寫出自己真實的感受,寫出自己想說的話呢?吳勇先生《再見,我的同學》的教學片斷或許能給我們啟發(fā)。他的整個作文教學過程緊緊圍繞學生的情感體驗展開:聊聊“別者”——想想“往事”——寫寫“思念”——抒抒“離愁”。習作指導完全摒棄程式化,以“離別”這一人生必須經(jīng)歷的生命體驗為話題,精心營造了充滿“憂傷而溫暖”的情境場域。在師生交往的過程中,學生釋放著情感體驗,真摯的感情又外化為鮮活的語言和文字,他們的表達“動于心、發(fā)乎情,語言是美好的,情感是真摯的”。
在傳統(tǒng)的作文評價中,充斥著價值觀的引領、語言文法的規(guī)范……教師用著同一把標尺去衡量不同個性的學生,要求每一名學生都寫出合乎教師標準和考試標準的達標作文,卻無視他們的意愿。于是,在教師刪、增、改的過程中,學生個性化的思維和語言一次次被扼殺直至消弭。
所以,教師應該成為學生作文的“第一讀者”“最友好的欣賞者”,要站在學生的視角去了解他們的思想、欣賞他們的語言,要針對學生習作表現(xiàn)出來的長足之處進行賞析式的點評,讓學生看到自己作文的進步。在此基礎上,從學生習作的語言、思想、個性和技巧等不同方面進行商榷式點撥:“我覺得可以這樣改?這樣表達得更好。你認為呢?”“如果換成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更能表達那個意思?”這能讓學生在寬松的氛圍中受到啟迪,掌握修改的方法,養(yǎng)成修改作文的習慣,并自然而然地意識到怎樣才能更好地揚長避短,學會經(jīng)營自己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