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辰 玲
(信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 河南 信陽 4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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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述西方語言漸進思想的發展脈絡
王 辰 玲
(信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信陽464000)
摘要:語言漸進思想一直以來是不同流派語言學家關注的語言現象之一,隨著各流派理論的成熟與完善,語言漸進思想也有了長足的發展。不同的語言流派主要從經驗認知層、語言系統層、語言內部結構層來闡釋語言的漸進思想,但沒有以語言漸進性為研究對象從理論的高度來闡釋。
關鍵詞:堆的悖論;語言漸進思想;排中律; 范疇化
語言漸進思想早在亞里士多德時代就引起了Eubulides Miletus的關注,并提出了堆的悖論,但這一思想因與亞里士多德的范疇觀相悖而沒有得到發展。直到19世紀末,現代邏輯學家Gottlob Frege再次提出才有不同的學者開始慢慢正視語言的漸進現象,并在不同的學派思想中有所體現,如認知語言學、系統功能語言學、結構主義、后結構主義、概然率、優選論等。不同流派從不同的角度關注語言漸進現象但并未對語言漸進思想本身作出全面系統的歸納和闡釋。綜觀不同流派的理論思想,根據它們對語言漸進性不同側面的分析,發現語言漸進思想滲透在語言分析的不同層面:經驗認知層面、語言系統層面和語言內部結構層面。
一、語言漸進性思想的啟蒙和初期發展
1.1語言漸進思想的啟蒙
邏輯學家Eubulides of Miletus最早提出關于堆的悖論(the sorites paradox)和禿頭悖論(the Bald Man):一粒谷子不能成堆,但一萬粒谷子卻能成堆,那么是否存在第n粒谷子介于成堆與不成堆之間?即第n粒谷子不能成堆,但第n+1粒谷子卻能成堆。禿子悖論描述同一現象,是否存在第n根頭發介于禿頂和不禿頂之間?這兩個悖論都基于連鎖推理(the sorites),在當時影響了斯多葛學派(Stoics)和柏拉圖學派(Academy)并導致兩個學派的不同看法。柏拉圖學派將其引向了懷疑論(scepticism),認為懷疑論者不必對任何連鎖推理問題給予肯定或否定的回答;而斯多葛學派認識論核心思想是對事物有清晰明確的認知,他們堅持二值原理(the principle of bivalence),即任何命題都在肯定與否定之間作出選擇,然而連鎖推理很難做出這樣的判斷,因而成了柏拉圖學派的攻擊對象。斯多葛學派的代表人物Chrysippan認為對于堆的悖論P1,P2,P3……而言,Pn介于肯定與否定之間,且這個臨界點是一定存在的,只是由于人類的認知水平不夠,無法劃出清晰的界限,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人們通過常識有認知力對P1和Pn判斷是非,但卻沒有認知力判斷Pi的是與非,那么如何判斷認知力的臨界面?斯多葛學派認為在連鎖推理中,認知力和非認知力的臨界面實質上很難區分[1],即使智者也很難區分認知力與非認知力。在堆的悖論中介入認知力的概念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悖論問題,只是引入另一個新的概念而已,而這個新概念所引發的新問題同樣難以解決。這種循環性的解釋方式并沒有從根本上解釋堆的悖論。
1.2語言漸進思想的初期發展
到19世紀末,現代邏輯學家Gottlob Frege運用邏輯數學的方法來分析語言,認為語言的真值來自述謂而非中項。如命題“7是正整數”為真僅因為中項“7”屬于述謂“正整數”的范疇,而中項“-7”并未落入述謂“正整數”范疇,因而命題“-7是正整數”為假。“任何你選擇的事物要么屬于某一范疇或不屬于這一范疇,tertimn non datur”[2]。但介于正整數和負整數之間的數字0卻很難界定,Frege將類似于數字0的這類語言模糊現象視為定義的不完整性。并進一步認為模糊的述謂不會有所指。
與Frege觀點不同,Bertrand Russell認為語言中的漸進現象無處不在,這種語言的漸進/模糊現象的根源并不在現實世界,而在處于經驗世界的人們的認知水平。換言之,因為人們的認知力的不足才出現這種語言的漸進/模糊現象,而現實世界界限分明,不存在任何模糊性。Ludwig Wittgenstein的家族相似論(family resemblances)進一步闡釋了語言內部的模糊現象,顛覆了經典的范疇觀,并為原型理論(Prototype Theory)的出現創造了條件[3]36。
二、系統功能框架下的漸進思想
2.1語言系統的漸進性
在系統功能的框架下,Halliday將漸進性思想融合到對語言系統的分析中,具體體現在從抽象的語言系統到具體的語篇文本之間的漸進性,彼此間體現實例化(instantiation)過程,即語域是系統的實例;語篇類型是語域的實例;文本是語篇類型的實例,這種實例化關系表現了元冗余現象(metaredundancy)。Martin在文本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了閱讀(reading),認為由于閱讀者個人的喜好、背景的不同,即使對同一文本也會產生不同的解讀。語言系統是一個選擇的過程,從左至右的選擇過程中其精密度逐漸增強,系統自身也越來越復雜,形成一個漸進體[4]68。
對語言本身而言,體現(realization)是一種抽象的漸進關系,用下一層意義模式體現上一層意義模式,即詞素音位體現詞匯語法;詞匯語法體現語篇語義;語篇語義體現語境。Martin在語境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了語域,認為語域是有一定步驟的、有目的性的社會過程[4]159。任何語域的形成都是具有一定目的性的,并且總需要一些步驟來達到我們既定的目的。在一定的語域中,作者為特定的讀者創作文本,是作者與讀者之間的社會交際過程。
2.2語言功能的漸進性
從語言的橫組合關系上看,Halliday提出語言有三大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概念功能是用語言表述人們在現實世界中各種經歷,主要由及物性體現;人際功能是說話者用以參加各種社會活動的途徑,主要由情態體現;語篇功能是體現語言前后連貫、并與語域有關,主要由銜接手段來體現。
在及物性分析中,概念功能由六大過程體現。過程主要由三個成分構成:過程本身、過程中的參與者以及可選擇的與過程相關的環境。不同過程間的主要區別體現在過程本身。物質過程與心理過程是兩個離散的過程,一個代表外部經驗世界如Jack and Jill went up the hill,一個代表內部經驗世界如Mary liked the gift; Mary was pleased that she'd got a present。關系過程The baby turned into a pig中過程turn/turn into體現了物質過程中過程的靜態特征和心理過程的靜態特征,因而這三大主要過程形成了一個連續統。行為過程介于物質過程和心理過程之間;言語過程介于心理過程和關系過程之間;存在過程介于物質過程和關系過程之間。這六大過程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個漸進序列。
語言的人際功能主要體現在情態上,而情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漸進體[5]。情態建立在極性的基礎之上,極性有肯定與否定之分,而情態則介于肯定與否定之間。
從人際功能的角度看,小句的語義功能上分別體現為提議(proposal)和命題(proposition)。命題的情態介于是與不是之間,體現為可能性(probability)與慣常性(usuality),可能性的漸進過程表現為possibly/ probably/ certainly;慣常性的漸進過程表現為sometimes/ usually/ always。提議的情態介于做與不做之間,體現為職責(obligation)和傾向性(inclination),職責的漸進過程為allowed to/ supposed to/ required to,傾向性的漸進過程為willing to/ anxious to/ determined to。
2.3語法隱喻的漸進性
語法隱喻的兩種體現形式分別是一致式和隱喻式,Halliday[6]343認為一致式是一種經驗構建的典型方式,這里的典型指在母語中最早學會的、或最常用的一種表達方式,在特殊情況下一般不會使用;隱喻式與之相反。如:
They arrived at the summit on the fifth day.(一致式)
The fifth day saw them at the summit.(隱喻式)
那么在小句表達中,我們可以根據經驗習得的過程來界定一致式和隱喻式。Thompson[7]對此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一致式“更靠近外部世界事態,如名詞表達事物,動詞表達事態”;而隱喻式是“詞匯語法項表達的意義與外部事態有一定的差距”,是語言內在的靈活度和多功能性的結果。Thompson還認為隱喻式具有等級性,在這一點上Halliday[6]344本人也承認在隱喻式和一致式之間沒有明確的界限,即隱喻式和一致式之間的界限不是類型學形式,而是一種拓撲系列,具體體現為一致式向隱喻式過渡是一種漸進體序列。
同一個命題可以由不同的形式來表達,最貼近我們對經驗世界的認識的是一致式,其余的表達都不同程度體現了隱喻式,如:
1a) Mary saw a wonderful sight.
1b) Mary came upon a wonderful sight.
1c) A wonderful sight met Mary's eyes.
1d) What Mary saw was a wonderful sight.
Metaphorical
例1中四個小句都體現了同一個命題意義,但自上而下的隱喻程度不斷增強。1a最符合我們對經驗世界的認識;1b從表達形式上看也符合我們對經驗世界的認識,但與1a比較而言,具有一定的隱喻式,而且由1a的心理過程轉換為物質過程;1c從句式結構上分析是關系過程,但是表示過程的met卻具有明顯的物質過程含義;而1d則體現了明顯的關系過程。由此,我們發現由上而下隱喻式的程度不斷強化,反之,一致式的程度則不斷弱化。
系統功能學派從四個不同的維度描述了語言的漸進現象:語言的系統、語言的功能和語法隱喻。其研究的對象是語言本體,系統闡釋語言的本質特征,但并沒有以漸進思想為研究對象分析其本質特點。此外,系統功能學派在對語言本體闡釋的過程中,只說明存在漸進現象,并沒有用具體的理論分析方法來證實它的存在。這表明在系統功能框架下,漸進性雖有一定的理論高度,但缺少具體的分析方法來證實。Halliday & Matthiessen[8]也認識到這一不足,在Construing Experience through Meaning一書中初步嘗試運用認知的方法來分析語言的漸進現象。
三.其他流派的漸進思想
3.1認知語言學派
以Aristotle為代表的經典范疇觀認為范疇之間界限分明,且范疇內各成員之間地位平等。Wittgenstein的家族相似論對此提出質疑,認為范疇內各成員之間彼此相關,但并非所有成員同時擁有該范疇的全部特征。這為認知語言學中原型理論的出現創造了條件。
Lotfi Zadeh[9]基于rich poeple和tall men中的漸進現象提出了模糊集理論(Fuzzy Set Theory)來描述這類漸進范疇。傳統的觀點認為某一成員落入集范疇內,其邏輯分析值為真,否則為假。Lotif Zadeh的模糊集理論思想體現除了這種二值邏輯分析外,還存在三值邏輯分析(three-valued)或多值邏輯分析(many-valued)。Berlin and Kay[10]對顏色進行分析發現其范疇內存在一些基本色,而且不同的語言其基本色的多少也有所不同。在Berlin and Kay的研究基礎上,Eleanor Rosch與同事[11]40提出了原型效應(prototype effects)和基本層效應(basic-level effects),其目的是表明范疇內成員間及范疇結構的不對稱性。范疇內原型成員具有特定的認知地位,屬范疇內的“最佳例子”?;緦有诟兄?、功能、交際和知識組織方面體現其基本性:基本成員是最容易被感知的,具有泛化功能和交際簡單明了的作用而且知識的組織最初也是從基本層開始的[11]47。
這些都是從認知心理的角度來認識經驗世界,并將這些對經驗世界的認識提升到理論高度,提出原型理論和范疇化的觀點。但是,從經驗世界得出的理論思想如何運用于分析語言,如何闡釋語言的漸進思想,認知語言學派沒有進行系統的分析說明。
3.2結構主義
Bolinger[12]對傳統句法內的名詞、形容詞和動詞進行分析,認為三個不同的范疇之間猶如斷裂的樓梯,形容詞介于名詞與動詞之間。從分析中可以看出名詞與形容詞之間有漸進過程;動詞與形容詞之間也有漸進過程,但動詞和名詞之間卻是離散關系。在Chomsky的原則與參數理論中,詞性以二值特征來進行分析,如名詞的特征體現為[+N,-V]、動詞的特征為[-N,+V]、形容詞則兼具名詞和動詞的特征[+V,+N](+表示具備特征;-表示不具備特征)。Ross[3]156將動詞、形容詞和名詞作為一個整體來進行分析得出verb > present participle> perfect participle> passive participle > adjective> “adjectival noun”> noun。
Bas Aarts[13]以形容詞happy為例提出了五條標準:可作修飾語如a happy man;可充當述謂成分如she is happy;可強化如very happy;有比較級形式以及可添加un-前綴表否定。在此五條標準分析了happy, thin, alive, 和utter四個形容詞,認為happy作為形容詞的原型具有全部特征,thin次之,alive再次之,而utter的形容詞性最弱:

P1P2P3P4P5happy+++++thin++++-alive-++?-utter+----
( Syntactic Gradience, Aarts, Bas, 2007:106)
對形容詞的研究可參看Chomsky1965, Ross1969a, Coates1971等[13]。
Bas Aarts 將漸進性分類為范疇內漸進性(Subsective Gradience,SG)與范疇間漸進性(Intersective Gradience,簡稱IG)。SG是指范疇內成員展示從中心到邊緣的范疇漸進性現象,體現一個范疇內的漸進過程。以上對名詞、形容詞和動詞短語的分析都是在范疇內部分析各成員之間的漸進性,SG體現范疇內各成員間就其典型性而言從核心到邊緣慢慢漸進的過程。SG的邏輯表達形式為[3]205:
如果 α, β 屬于 范疇θ, θ具有一系列形態句法特征{P1......Pn};
且 α具有一系列特征{P1......Px},(0 且 β具有一系列特征{P1......Py},(0 那么 α和β屬范疇內漸進關系且在范疇θ內α比β更具典型性。 而IG則突出兩個不同的范疇α和β,并存在范疇θ的一系列成員,他們兼具有范疇α和范疇β的一些特征。其邏輯表達形式為[3]207: 如果 范疇α和范疇β的形態句法特征分別為{α1......αm}和{β1......βn}; 且 范疇θ的句法特征{θ1......θp};({θ1.....θx}屬于{α1....αm};{θx+1......θp}屬于{β1......βn}) 那么 以范疇θ為參照,范疇α與范疇β屬范疇間漸進關系。 以many為例,Quirk等人[14]在分析短語his many sins時將many視為后置限定詞;Huddleson and Pullum等人[15]認為短語many of them中many作為限定詞而非形容詞。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在許多情況下many具有一些形容詞性特征,如his many disgraceful sins, his very many sins。Many具有形容詞的比較級特征many books/more books/most books,而固定搭配如many a book其結構類似于so beautiful a day,因而從結構上分析更傾向于形容詞性。從以上分析看,many既具有限定詞特征,又具有形容詞的某些特征,介于兩個不同的范疇之間,屬于IG。 那么如何體現IG的漸進現象呢?Bas Aarts[13]認為θ的一系列成員同時兼具范疇α和范疇β的某些特征。若θ內某一成員共有p個特征,其中范疇α的特征x個,那么具有范疇β特征p-x個。若x>P-x,那么這一成員具有更多范疇α特征,范疇α強制融合(strong convergence)范疇β;若x 結構主義從語言的內部結構出發,具體分析語言的漸進現象。但與系統功能學派一樣,沒有以漸進性為研究對象系統闡釋語言漸進性的本質特征??上驳氖?,Bas Aarts注意到這一不足,以漸進性為研究對象,區分了范疇內漸進性與范疇間漸進性,并運用邏輯分析方法闡釋了不同類型漸進性的本質特征。 漸進思想一直以來都是語言學家、語言哲學家感興趣的話題之一。漸進思想起源于堆的悖論,導致柏拉圖學派和斯多葛學派的分歧。到二十世紀初,邏輯學家Frege將語言的漸進現象歸因于定義的不完整性;Russell認為語言的漸進性在于人們認知力的不足,而Wittgenstein的家族相似論肯定了語言的漸進現象,顛覆了經典的范疇觀。本文主要回顧了三大流派對漸進思想的闡釋:認知語言學派側重從經驗世界的角度來分析漸進現象;系統功能語言學派從系統和功能的角度闡釋語言本體的漸進現象;美國結構主義側重描述語言內部結構——句法的漸進性。不同流派從不同的側面分析語言漸進性,但沒有以語言漸進性為研究對象從理論的高度來闡釋。漸進思想滲透于語言分析的方方面面,本文突出其漸進性研究的重要地位,指出在理論方面的不足,促進進一步發展。 參考文獻: [1] Long, A. A. & Sedley, D.N.. The Hellenistic Philosophers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7. [2] Frege, G.. Grundgesetze der Arithmetik, Volume II, taken from The Frege Reader, ed. By M. Beaney. [M]. Oxford: Blackwell, 1903/1997:259. [3] Aarts, Bas. Syntactic Gradience —— The Nature of Grammatical Indeterminacy [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7 [4] Halliday, M. A. K.. The Essential Halliday ed. By Jonathan J. Webster [M]. New York: 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 2009. [5] Palmer, F.R.. Mood and Modality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6] Halliday, 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7] 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ition) [M]. London:Arnold, 2004. [8] Halliday, M.A.K. & Matthiessen, M.I.M. Christian. Construing Experience through Meaning [M]. 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08. [9] Zadeh, Lotfi. Fuzzy Sets [J]. Information and Control, 1975(8):338-353. [10] Berlin, Brent and Paul Kay. Basic Color Terms: Their Universality and Evolution [M].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9. [11] Lakoff, George.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M].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0. [12] Bolinger, D.L.. Generality, Gradience, and the All-or-none [M]. The Hague: Mouton, 1961a. [13]Aart, Bas. Modelling Linguistic Gradience [J]. Studies in Language, 2004(28):1-49. [14] Quirk, R., Greenbaum, S., Leech, G., & Svartvik, J.. 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M]. London: Longman, 1985. [15]Huddleston, R. & Pullum, G. et al. The Cambridg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16] Croft, William. Beyond Aristotle and Gradience: A Reply to Aarts [J]. Studies in Language, 2007(31):409-430. 責任編校:汪長林 On the Development of Language Gradience in the West WANG Chen-l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Xinyang Teachers College, Xinyang 464000, Henan, China) Abstract:Gradience has been a hot issue in various linguistic approaches.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various approaches, there has been a great development in gradience. Scholars in various linguistic approaches enunciate gradience from the levels of experience, language system and internal language system, but not from the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Key words:the Sorite Paradox; theory of language gradience; the law of Excluded Middle; categorization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4730(2015)05-0085-05 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5.05.020 作者簡介:王辰玲,女,湖北荊州人,信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上海外國語大學博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5-03-26 網絡出版時間:2015-11-11 10:42網絡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4.1045.C.20151111.1042.0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