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林
一提到作文,老師學生都頭疼。絕大多數學生都不愛寫作文,絕大多數老師也是怕教作文的。著名語文教育家張志公先生就曾經說過:“語文教學在普通教育工作中恐怕算得上一個‘老大難,而作文教學恐怕又是語文教學工作中的一個‘老大難。 換言之,作文教學是‘老大難的‘老大難。”面對這個“老大難”,相信每一位語文老師都做過類似的訓練:引導學生收集素材、對學生進行如何開頭、結尾、過渡等寫作技巧片段訓練,目的就是讓學生寫出有真情實感的好作文來。然而,老師做得越多,學生覺得越難。
每次批改學生作文難免心灰意懶,總覺得虛的東西太多而實的東西太少、模仿得太多而獨創的太少、概述的太多而具體描寫得太少、無病呻吟的太多而有真情實感的太少。教師煞費苦心的勞動都成了“枉然的賦予”,學生怎么就寫不出鮮活的作文呢?我們在慨嘆學生不會做文章的同時,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我們在作文教學上做了些什么文章?
就一(篇)次作文教學的程序而言,作文教學程序應該是:命題——指導——批改——講評四個階段。這種作文教學的程序可以說行之已久,在我們作文教學活動中,我們習慣在交代寫作任務之后,大講作文技法,就如何選材、如何構思、如何確立主題,大發見解,然后來幾篇范文佳作引路。老師可謂事無巨細,認為這樣可以幫助學生寫出好作文來,我也如此炮制了許久,滿懷期待的我卻發現結果往往適得其反。我們的“指點江山”既束縛了學生的思維發展,又弱化了學生的想象力,不少懶于思考的學生便根據老師所講依葫蘆畫瓢,這樣千篇一律的“八股文”就應運而生了。最后,本應“千人千面”的作文在實際中常常發現有許多題材、結構、主題極為雷同的作文,甚至開頭、結尾都驚人的相似。學生一聽說上作文課就發出狼嚎般的抱怨。
如果我們還要對學生老生常談的作文評頭論足還有什么意義?我們又何必為學生的矯揉造作頓足捶胸?也難怪學生一寫同學友情就寫考試時情急之下掰斷直尺,一寫助人為樂就幫老大爺推三輪車,一寫老師就寫挑燈夜戰,奉獻得忘了自我,似乎不蠟炬成灰就不能顯示其崇高。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不是教師指導力度不夠,而是教師在學生作文前指導過多。我們的喋喋不休已經把學生的思維不自覺地引向了狹窄陰暗的死胡同,嚴重束縛的學生的個性。
更何況,在這四個階段里,教師的“命”、“指”、“批”、“講”的行為占用了太多的教學時間,學生在教師的這些行為指令下所能表現的行為以“聽”“寫”為主,“說”“思”為輔。這是一種單向的灌輸式的死板教學形式,使學生對作文教學早已失去了興趣。
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為了讓學生考試得高分,有的老師采用投機取巧的辦法,要求學生臨考前背幾篇“范文”,考試時“用上”或“改頭換面后用上”。甚至反復對學生進行如何“套”文章的技巧訓練。我想,這樣的指導,還有誰會真正的作文?
作文是什么?作文是學生自由運用所積累的知識,按照自己的理解,抒發內心思想感情的過程,同時也是學生自由發揮個性,展示文學才華的方式。百花綻放,江河奔涌,百鳥爭鳴,虎嘯猿啼:自然界的生命在以不同的形式宣泄著自己的情感。自古,人類也以不同的形式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文明時代,寫作是一種生命的活動,是一種情感的活動。心理學研究表明,青少年學生的內心仿佛一片洶涌的大海,從來沒有平靜過,他們渴望豐富的情感體驗,強烈的情感共鳴、適時的情感發泄。
那么,如何才能使學生痛快淋漓地抒發對生命的體驗、對生活的感悟,讓清澈的情感之水自然流暢呢?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學生的表現欲是極強的,只要是感興趣的事情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得最好。其實,學生很多時候寫作文的心態并不端正,往往是完成任務而寫作,因而導致正規作文訓練效果不佳,而一些小作文片斷,日記卻寫得很好。為什么會這樣呢?那是因為想寫啊。因此,決定學生作文成敗的一個關鍵因素就是我想寫而不是要我寫。有人笑談:作文應想怎么寫就怎么寫。作文的真實是內容的真實,更重要的是“寫作”行為的真實即真實的言語任務、言語環境和言語效果。如果作文是一次真實的言語交流而不是老師布置的作業,是一次真實的生活再現而不是生活模擬,是用來與同學欣賞的而不是交給老師評判的,那么鮮活生動的文字就會噴涌而出!
綜上所述,我們的作文教學中的確忽視了寫作的本質,誤導了學生的寫作,急功近利地在教學生怎樣寫應試作文。而忽略了寫作其實是對生活的自我表達,是自我生命的活動,是富有個性的創造。人在日常生活中有豐富的精神活動,因為感受到生活的豐富多彩,因為對生活的個性感悟和獨特體驗,因為有自己的情感表達,所以作文。
那我們老師在作文教學中還應做些什么文章?不能像南郭先生一樣灰溜溜地做逃兵,把作文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讓吧?學什么就寫什么,教材文本就是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