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們知道,音樂教師作為教師群體之一,對課堂教學用語是有講究的,但在一些非課堂教學情境下的用語似乎就隨便了,如在一些公共教學討論交流的論壇或者教師群里,有一些朋友就直言不諱地稱教授為“叫獸”,筆者認為這是不妥的。
【關鍵詞】音樂教師;公共交流
“叫獸”一詞大致是2008 年前跟“磚家”一詞類似出現(xiàn)的網(wǎng)絡用語。尤其常見于一旦有關大學教授的負面新聞出現(xiàn),網(wǎng)民就會呼之為“叫獸”。乃至當下,即使大學教授沒有負面報道也被稱為“叫獸”了,依然成了“教授”的別稱。如果你在百度上輸入“JIAOSHOU”進行搜索,首先出來的是“叫獸”而不是“教授”,“叫獸”在網(wǎng)上出現(xiàn)的詞頻一點也不亞于“教授”!可見,一些音樂教師把這當成習以為常的用語也就可想而知了。
有人可能會說,稱教授為“叫獸”是“小事”,我們自己雖是教師也不討厭別人這么叫。個人情感我們無法干涉。但“叫獸”這個詞已經(jīng)不是在個人意義上使用了。這不是對某個人的歧視,而是對整個教師行業(yè)的污名。前幾年,因河南人中有部分外出務工人員的坑蒙拐騙劣跡,還有一些農(nóng)民到大城市強行乞討現(xiàn)象,再加上河南某些地區(qū)艾滋病毒傳染猖獗新聞,于是社會上出現(xiàn)了對河南人污名的現(xiàn)象,在整個社會上引起不小的震動。像這樣行業(yè)性污名行為的事件還有如對城管的不滿就稱城管為“打狗隊”、稱公務員為“公務猿”等等。“污名法”(美國社會學家戈夫曼)作為微觀社會學中的權力較量和攻擊手段,已經(jīng)成了群眾的戰(zhàn)略,通過語言(輿論)傳播,將非道德標記貼在另一類人群的額頭上,“污名化”手段就跟造謠相接近,諸如此類稱謂具有了特定的人格貶損意涵,人格貶損決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詞運用問題,而是成為支配人際相互看法和對待方式的潛在意識主導。福柯曾尖銳地指出,“話語并不是被動地反映一種預先存在的現(xiàn)實,而是一種我們對事物施加的暴力”,準確的說,“叫獸”一詞流行是一種網(wǎng)絡暴力,如果我們長此以往處在這樣的思維下,必然造成族群的撕裂,人際關系的敵視,引起社會不穩(wěn)定是肯定的,這對誰都不利的。我相信,這也不是玩笑取笑者愿意看到的。事實上,我們即使不喜歡教師這職業(yè),不是教師群體一份子,但我們有誰沒受過教師教育呢?!林中祥教授感嘆道:“我不相信,廣大的青年教授,都愿意被稱為‘叫獸’。我們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還指望別人尊重你?更年輕的讀書人,等你再過多少年被‘光榮’地進入教授(叫獸)行列,你愿意嗎?” 對此,我也想補充問道,你們作為會“叫的野獸”的學生你們真感到自豪嗎?當然,對于那些缺德的教授稱他們?yōu)椤敖蝎F”那是你們的自由,因為他缺德在先,給他一個相應的稱呼至少跟我和大多數(shù)人無關)。話說回來,即使一些教授缺德那樣叫也不合適。那恐怕是要冒法律的風險的。曾經(jīng)發(fā)生過針對蔡繼明教授就國務院決定取消“五一”黃金周的意見,很多網(wǎng)民跑到“百度貼吧”大罵蔡教授是“叫獸”“野獸”“禽獸”,后蔡教授起訴到法院,法院判決百度公司賠償清華大學教授蔡繼明精神撫慰金十萬元。法院認為,百度公司并非造成蔡繼明人格權益損害的直接侵權人,但怠于履行事后管理的義務,致使網(wǎng)絡用戶侵犯蔡繼明的后果擴大,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如在今天,恐怕一些個人也要吃官司的。最后,我也要奉勸大家,正如魯迅先生說過:“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zhàn)斗”。實指某教授是什么“獸”自然是罵人,打官司準輸,但若泛指教授是“叫獸”“野獸”,只是沒有人來打官司,如果要打你準跑不掉!《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120條規(guī)定:”公民的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榮譽權受到侵害的,有權要求停止侵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并可以要求賠償損失。”。
也有人可能會說,現(xiàn)在“叫獸”一詞已經(jīng)中性化了,你看2014年韓劇《來自星星的你》在亞洲爆紅,極受歡迎的男主角[url]都敏俊[/url](金秀賢飾演)在劇中就是一位教授,粉絲便將之稱為“叫獸”,該詞在這里已經(jīng)失去了諷刺意義,成為一種昵稱。首都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陶東風曾寫篇文章說《中國文學已經(jīng)進入裝神弄鬼的時代》,韓國就能例外? 當然,詞語的演變也是可能的,如“支那”一詞,原是印度人用來夸耀中國的詞,后于20世紀初,在日本變成侮辱中國的詞。曾經(jīng)于20世紀上半葉的上海某公園,日本人竟然用“華人與狗不得入內(nèi)”這樣的牌子掛在門口,可見其對中國的藐視和歧視程度!后來,政府曾經(jīng)正式提出過外交照會,抗議日本使用這個詞,再后來日本也就不敢明目張膽的使用了。今天,中日關系緊張,一些極右分子仍然在用這個詞。再如“小姐”、“俄姐”詞語內(nèi)涵的演變也是一個由好變“壞”的例子。與這些詞演變過程相反,“叫獸”一詞就真能由壞變好嗎?我看未必,韓劇中的詞也只是一些粉絲的一廂情愿,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意指自己所不愿意要的,不要強加于人。在我看來,就是自己喜歡的也不要強加于人。你有權利強加給別人嗎?即使劇中主人公愿意接受“叫獸”這個詞的叫法,他也不能代表教授這個群體啊!即使劇本就是那樣寫的,它也不能成為這個詞合法性的依據(jù),要真正獲得合法性,那還必須要問“教授”這個群體才行。我想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講大家應該明白!沒有獲得當事人的許可,企圖幫別人帶帽子、扣帽子,這是非法行為!
作者簡介:左言寶,南京曉莊學院音樂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