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語的本質屬性及其翻譯

彭　　娟

(徐州工程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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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語的本質屬性及其翻譯

彭娟

(徐州工程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8)

摘要：術語在科技發展、文化傳承和社會進步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具有單義性、系統性、簡明性、理據性、穩定性和能產性等本質屬性，并具有深厚的語言和文化內涵，其翻譯操作頗有難度。在翻譯中，努力克服各種因素的影響，實現術語的本質屬性，是翻譯工作者義不容辭的職責。

關鍵詞：翻譯；術語；本質屬性

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和網絡的廣泛使用，縮短了人們之間的時空距離，使人類步入了“全球村”時代，也加速了不同國家間新思想的交流與碰撞，與之同步的還有反映這些新思想的術語的交流。這些新概念的大量涌現，要求必須用科學的方法來翻譯這些概念，以提高翻譯質量，實現交流的目的。

一、術語的本質屬性

術語是科學文化發展的產物，是表示特定學科領域內概念和社會生活專門領域中事物的用語[1]，是“通過語音或文字來表達或限定專業概念的約定性符號，可以是詞，也可以是詞組”[2]1。一般而言，術語的本質屬性包括單義性、系統性、簡明性、理據性、穩定性和能產性等[3]。術語的單義性要求“一個術語只表述一個概念，同一個概念只能用一個術語來表達，不能有歧義”[2]2。術語并不是孤立存在的，組成術語的所指成分是根據術語同義領域內的全部所指的關系來定義的，因此術語具有系統性，即“在一個特定領域中的各個術語，必須處于一個明確的層次結構之中，共同構成一個系統”[2]2。同時，基于術語的系統性，術語還具有穩定性和能產性，要求“術語一經定名，除非特別必要，不宜輕易改動”[2]3，并且術語中蘊含一定的能產成分，在系統性的前提下易于構成或派生出與其有關聯的新術語。術語的簡明性和理據性要求在準確性的前提下術語表達結構的簡明扼要，術語的確定要符合其所代表的概念的語義內涵理據，符合其載體語言的詞匯結構理據，符合其載體語言的形式特征理據，以確保其準確性、合理性和其可接受性。

就翻譯實際操作單位而言，術語翻譯是以術語為對象進行的翻譯操作，是語詞層面的跨語轉換。術語翻譯的結果就是在不同語言間形成“表示同一概念的等價術語”[2]9。術語翻譯是一個涉及多種學科的問題，也是術語建設的一個前沿性話題。但中西方語言和文化的差異，在術語的表達方式和語義范圍方面均有不同，術語的紛繁蕪雜在譯界已是不爭的事實，譯者在進行術語翻譯操作中，常常會面臨很多選擇，究竟如何取舍，最終還是應該關注術語的本質屬性。

二、術語翻譯實踐中術語本質屬性的實現

質量較高的術語翻譯均是能準確反映源語術語的本質屬性的翻譯操作。如與“草根”相關術語的翻譯就需追本溯源，以充分體現其術語特征。“草根”一詞來源于美語“grass roots”，大約在1987年進入大眾生活。“grass roots”一詞的來源有兩種說法。一是19世紀美國尋金熱流行期間，盛傳有些山脈土壤表層、草根生長的地方就蘊藏黃金，這樣消息很能吸引大眾，所以“grass roots”就被理解為“基層群眾”了。另一個說法則是，“grass roots”喻指農業地區和廣大農民，而農民代表著基層群眾。在1935年，美國共和黨召開了著名的“Grass Roots Conference”，從此grass roots一詞被廣泛使用。隨著語言的發展，“grass roots”一般有兩層含義，一是指同政府或決策者相對的勢力。人們平常說到的一些民間組織，非政府組織等一般都可以看作是“草根階層”；另一種含義是指同主流、精英文化或精英階層相對應的弱勢階層。比如一些不太受到重視的民間、小市民的文化、習俗或活動等等。臺灣民進黨的行動綱領中就有一條是這樣表述的：“鼓勵草根文化，維護文化財產及民間技藝，加強巡回展覽演奏，平衡城鄉文化發展。”在陸谷孫主編的《英漢大辭典》中，“grass roots”亦被單列為一個詞條，釋義為：1)群眾的，基層的；2)鄉村地區的；3)基礎的，根本的。因此，將“草根傳播”譯為“grass roots communications”頗具單義性、理據性、簡明性和穩定性，極為妥帖。如此能在譯語術語中準確實現源語術語本質屬性的翻譯比比皆是，如“雙盲法”譯為“double-blind method”，同時基于系統性要求，“雙盲評審”可譯為“double-blind review”，“匿名審稿制”應譯為“double anonymous system”。“隨訪”可直譯為“follow-up”；“傳播學本土化”譯為“Indigenization of Communication Studies”；“深度采訪”可譯為“In-depth Interview”；“反饋”可直譯為“feedback”；“政府形象”譯為“government image”等。

但是語言往往都具有模糊性，在詞語層面上，模糊性主要體現在一詞多義。英語和漢語中大量的詞語都是多義的，而且往往越常用就越多義。作為特殊詞語，術語也有著其模糊性和多義性。英國語言學家Firth J.R.認為每個詞用在一個新的語境中就是一個新詞。語境對詞義的確定有著決定性作用。因此，離開了語境，詞義就無法明確，當術語置身語境之外時，其語義往往是模糊的，多義的。辜正坤就曾指出：“術語翻譯可以豐富本族語言，活躍學術風氣，但如果處理不當，也可以玷污、破壞本族語，敗壞學術風氣。”[4]規范術語，避免模糊性或故弄玄虛是術語翻譯工作者義不容辭的職責。比如“善書”一詞即可指蘊含中國獨特文化的一種說唱結合的曲藝曲種，又可指流傳于中國民間以勸人為善為宗旨的書籍，因此“善書”這一術語違背了單義性，并使其翻譯陷入困境。可用“勸善書”來指第二種定義，并根據其所指不同分別采用音譯和意譯的方法將其譯為“Shanshu”和“Books of virtue”。如僅將“善書”譯為“books on tape”，則完全失去了準確性。再如“三農”二字是伴隨“農業、農村、農民”問題進入中國歷史的，在2004年前，并無“三農”圖書一說，在學界、業界都習慣稱之為農村圖書或農業圖書。隨著2004年針對三農問題的中央“一號文件”的頒布，國家提出了大力發展三農圖書出版的口號，“三農圖書”這一新術語迅速流行。如簡單地將其譯為“Book for farmers”，譯語讀者就無法感受到源語的富含中國特色的文化內涵，違背了術語的理據性要求，建議譯為“Books concerning China’s agriculture, rural areas and farmers”，更能做到“顧名思義”。“news”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中被定義為：(a) new or fresh information; report(s) of recent events; (b) regular broadcast of the latest news on the radio and TV; (c) person, thing, event, etc that is (interesting enough to be) reported as news。據此，將“民間新聞”譯為“folk news”極為妥帖；但如將“中國新聞事業”譯為“China’s news cause”，貌似實現了術語的概念轉換，實際上“news”并不符合“新聞”所代表的概念的語義內涵理據，建議改為“China’s journalism”。“journalism”在《美國傳統詞典[雙解]》中的第一條釋義是“The collecting, writing, editing, and presentation of news or news articles in newspapers and magazines and in radio and television broadcasts”，可以準確轉換源語的概念內涵。“地方高校”中“地方”應指的是“各級行政區劃的統稱(跟‘中央’相對)”，而不是“本地；當地”，在這一術語中更多指的是省屬高校，“local”更多指的是“of or relating to a city, town, or district rather than a larger area”，因此“local higher institutions”并不能準確反映源語的約定屬性，建議改為“provincial higher institutions”。這樣的例子有很多，如“制播分離”應為“separation of production and broadcast”，而非“independent Production”；“教科書出版”應譯為“textbooks publishing”，而非“educational publishing”。同時基于術語的簡明性和系統性要求，“全球化媒介”應為“global media”，而不是“globalized media”，因為如“全球化心態”“全球化矛盾”這類術語對應的英文已約定俗成，分別為“Global Mindset”和“Global Paradox”。再如“人肉搜索”與百度、Google等利用機器搜索技術不同，它更多地利用人工參與來提純搜索引擎提供的信息，因此單純將其譯為“Human Flesh Search”是值得商榷的。

三、術語翻譯對譯者的要求

術語翻譯的結果是在目標語言中形成的與源語表示相同概念的等價術語，而不是普通的語詞，術語翻譯的特殊性決定了術語翻譯者在具備良好的雙語基本功的前提下，還必須具有充分的術語意識和術語知識。譯者要提高對術語翻譯特殊性和難度的重視程度，要具備應有的術語責任感。并知曉與術語翻譯相關的一些術語基本知識或理論，包括術語的基本定義方法；術語定名的基本原則與理據；術語的重要屬性特征；術語交際語境中的具體參數等，并能夠在術語翻譯過程中來借助術語專業知識輔助術語翻譯問題的解決。同時，任何術語的翻譯都是基于特定的語境信息的，而文本中的術語語境參數是多元而復雜的、有重要性層次的，主要包括上下文的文本語境；術語文本交際可能的文化語境和術語系統語境。作為譯者，在譯介術語時，一要根據術語所在的具體語境確定其意義，二要遵循統一的術語翻譯標準，這樣術語的本質屬性才能在譯文中得到有效保證。在翻譯中，努力克服各種因素的影響，實現術語的本質屬性，是翻譯工作者義不容辭的職責。新術語的產生、確立和規范，需要全社會的共同努力。針對一詞多譯、譯名不一的術語混亂現象，術語翻譯工作者及管理機構要認真審查，仔細鑒別，做到優中選優，去偽存真。相關管理機構也要及時公布規范的術語。譯者則要把使用規范術語作為己任，創造或使用準確、簡潔、科學又符合譯入語表達習慣的術語譯名。

四、結語

術語翻譯是翻譯學中的一個特殊領域，對譯者有著特殊的要求，從事術語翻譯的工作者沒有較高的專業素質和學術素質是不行的。術語翻譯之難連嚴復都曾經感嘆“一名之立，旬月躑躅”。術語翻譯中遵循術語的本質屬性，無論對譯者還是讀者，都是非常重要而且值得關注的事情，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與社會意義。

參考文獻：

[1]魏向清,趙連振.術語翻譯研究導引[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2：37—39.

[2]馮志偉.現代術語學引論[M].北京：語文出版社，1997.

[3]魏向清.人文社科術語翻譯中的術語屬性[J].外語學刊，2010，(6)：165—167.

[4]辜正坤.外來術語翻譯與中國學術問題[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8，(4)：45—52.

(責任編輯：劉東旭)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7836(2015)02-0123-02

作者簡介：彭娟(1977—)，女，江蘇徐州人，講師，碩士研究生，從事翻譯理論研究。

收稿日期：2014-04-06

doi:10.3969/j.issn.1001-7836.2015.02.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