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儀
內容摘要:本文從尼采的“翻譯就是征服”的翻譯語言觀入手,再介紹漢語翻譯者對于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翻譯,通過分析作品,對比這兩種翻譯觀的異同,以更深入了解現代漢語詩歌翻譯狀況。
關鍵詞:翻譯 尼采 莎士比亞 詩歌 漢化
一.“翻譯就是征服”——尼采的翻譯哲學
尼采在其《愉快的知識》中,簡要闡述了他的“翻譯即征服”的思想,而這一思想源于他的非歷史主義的“超人”思想。書中所用的是古羅馬人如何翻譯并接受古希臘文學的例子。希臘文學是西方古代文化的源泉,古代希臘作家刻意求工,追求形式上的完美、精微,造就了古代希臘經典文學。而古羅馬人是如何對待這種經典的呢?與尼采同時期的英國詩人西蒙茲在其《意大利文藝復興》中特別提到了羅馬翻譯事業(yè)的興旺場景:整個羅馬成了“一座翻譯的工廠,人們忙著把希臘語翻譯成拉丁語”。翻譯的同時,古羅馬人吸收了古希臘文學中一切崇高的精華,更為尼采贊賞的是“古羅馬人抹去了希臘文物的灰塵,把古老的東西翻譯成現代的,使之發(fā)出新的光輝”。
具體來說,尼采所贊揚的古羅馬人的翻譯法是這樣的:不顧及原詩人在詩歌中抒發(fā)當時的經歷,不注重歷史感,更不注重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物品,他們會直接用當代羅馬相應的東西取而代之。“古希臘的作品畢竟是死的東西,而死的東西丑陋無比”。羅馬人在自己的翻譯作品上帶上了自己的影子,將自己的靈魂注入死的肌體,使古老的作品煥發(fā)新的生命氣息。翻譯,在這里變成了“羅馬帝國無上的帝權”。
尼采的翻譯思想折射的是他的哲學思想,“超人哲學”強調的是超人是真理和道德的準則,超人可以不受客觀規(guī)律的限制,用自己的價值觀、善惡標準來更新、改造他所統(tǒng)治的世界。在翻譯上就反對盲從、趨附,主張譯者放開手腳,不拘泥于原文,要充分體現自我意志的力量與沖動。
二.莎士比亞詩歌的再造和重生
莎士比亞的詩歌在英語文學中被視為經典。在中國的翻譯也經過了一個漫長、充滿爭議的過程。關于英詩漢譯的風格,黃杲炘先生最近在《中國翻譯》上撰文提到了五種譯詩方法,基本上可以對應五種不同的譯詩風格:第一種為我國“傳統(tǒng)文言詩”形式,具有與詩歌原作格律不同的中國文言詩歌的格律,“而對這格律的重視和‘遷就,譯文經過了‘改造,有明顯的增刪。”第二種為“語體自由詩”,形式上放棄了格律,“只顧反應原作內容,因此總體上比第一種譯法準確。”第三種為“語體格律詩”,講究在行字數上與原作行音節(jié)數上保持對應。第四種也是“語體格律詩”,“要求譯詩的行頓數與原作的行音步數相等。”第五種是更為嚴格的“語體格律詩”,“要求詩行字數、頓數分別與原作行音節(jié)數、音步數相應和相等”(黃杲炘,2008:79-80)。這后三類同為語體格律詩,都是以模擬原詩格律為標準,只是在模擬格律的要求上有寬嚴之分,實際上可以并作一個大類,擬稱為“模擬(原作)格律詩”。因此,我們基本上可以將英詩漢譯的風格確定為三大類:傳統(tǒng)文言體、現代自由體、模擬格律體。我們可以從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經典第18首及幾個版本的中文翻譯來具體分析。
三.征服還是“被征服”
上文對這兩種現象進行了闡述,筆者認為可以得出現代漢語譯者對于莎士比亞詩歌的種種“重造”式的翻譯并不完全和尼采的翻譯語言觀相符。
相符之處在于他們同樣強調譯者的重要性,譯者在翻譯的時候的創(chuàng)造力至關重要,可以使作品散發(fā)出不同于原著的光輝。而不相符之處則在于,現代漢語翻譯者在翻譯莎士比亞詩歌的時候,表面上體現的是漢語強大的“重造”能力,可以運用多種形式如:離騷體、詩經體、五言詩體,但是更多的是對古典文學意象的運用,強調創(chuàng)造一種漢語讀者熟悉的“詩境”。這和尼采的“強調現代感而不是歷史感”并不相符。雖然在創(chuàng)作動機上可以認為二者是相似的,但是細節(jié)之處并不能說現代漢語譯者對于莎士比亞詩歌的翻譯就是尼采所提到的“征服”。
相反,很多看似符合古體的譯本反而有過分追求形式而與原詩相差甚遠的問題,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被束縛”和“被征服”。
參考文獻
[1]周繼明.尼采[A].侯鴻勛,鄭涌西方著名哲學家評傳(第七卷)[C].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85.392.
[2]余鴻榮.快樂的科學(又譯《愉快的知識》[Z].北京:中國和平出版社,1986.
[3]仲偉和,方開瑞.翻譯就是征服——尼采的翻譯哲學[J].中國翻譯,2001(1).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