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談潛臺詞

莊承豫

【摘 要】在戲劇表演中，臺詞是詮釋人物角色的重要組成部分。每一句臺詞都蘊藏著豐富的潛臺詞；可以說，潛臺詞挖掘得是否準確，直接影響到角色的完整度以及角色的最高任務。所以，感悟潛臺詞非常重要。

【關鍵詞】意味；角色美感

中圖分類號：J81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5）04-0011-01

在戲劇中，劇作者沒有直接寫出來的角色的內心活動，最能表達角色臺詞的真實含意，揭示言語動作意義的“話”，叫做潛臺詞；其真實的意義就是潛藏在角色臺詞背后的思想、愿望、目的。簡單的說，潛臺詞就是：角色的心理動機和言語目的。潛臺詞的作用是賦予臺詞以生命，讓臺詞變得更有深度，更有內涵，更能感染觀眾，讓觀眾聽過之后與舞臺上的演員產生一些特殊、美妙的心靈交流，通過這種特殊的交流，讓演員所塑造的角色更清晰準確地被觀眾理解與感受。

亞里士多德說過，動作是支配戲劇的法律。在戲劇中，臺詞就是動作。臺詞作為言語動作，和形體動作一樣，都是角色心理動作的外現方式。而臺詞展現的心理動作，并不只表現在臺詞本身的內容，更重要的在于人物說這些話時的心理動機——潛臺詞；臺詞動作性的強與弱，并不取決于聲音的大小，而主要是在于潛臺詞的深度和厚度。臺詞必須反映角色的內心活動，但并不等于角色必須在臺詞中將內心活動毫無保留地統統講出來，讓觀眾一覽無余，精彩的劇本臺詞恰恰是蘊含著豐富的潛臺詞的內心活動的對話。觀眾也正是通過演員對人物臺詞的精彩演繹，不僅感受到臺詞本身的含意，而且可以感受到臺詞的弦外之音，從而探索到角色靈魂深處的隱秘。

潛臺詞是角色言語的一種“意味”。它要能夠調動觀眾的想象和聯想，使觀眾對人物的言語有所發現、有所補充，感受話外之音，這便是潛臺詞從藝術欣賞的角度給觀眾的審美愉悅。劇中人物對話不是為了展示角色，而是把他們隱藏起來，說話是為了得到角色想得到的東西和目的。比如：如果一個妻子懷疑自己的丈夫不忠，她也許不一定會說：“我懷疑你有外遇！”但她卻很可能會說：“你自己做飯！”從妻子的言語動作和言語中的潛臺詞意味，我們便可以產生聯想和想象，感受她的內心活動和她的性格特征。所以說，臺詞中的潛臺詞意味才是臺詞的真正價值。演員如果不能將臺詞中的潛臺詞意味挖掘并表現出來，那便不是創造角色，只是宣讀劇本而已。

在戲劇中，所有的臺詞都是具有潛臺詞的，正是這樣才凸顯出鮮明的人物性格特征。潛臺詞的呈現有兩種不同的表現形式：順向的與逆向的。當角色言語所表現出的潛在含意與臺詞表層的語義是一致的，它的潛臺詞意味是對手和觀眾可以直接聽出來的，此時潛臺詞與臺詞呈順向形式；而有時角色言語所表現出的潛在含意與臺詞表層的語義則不同或完全相反，它的潛臺詞意味則是對手和觀眾通過角色特定的言語表達方式，并產生聯想而感受到的，這時潛臺詞與臺詞呈逆向形式。正如前面的定義所說：潛臺詞就是角色的心理動機和言語目的。也就是說，不管是順向還是逆向，人物的言語都是發自內在的心理動機并要達到特定目的的，所以不管角色是直截了當地說，還是拐彎抹角地說，都是由內在的心理動機和目的——潛臺詞驅使的。正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說的，“如果沒有這個驅動力，角色便無法說出臺詞”，也正是由于潛臺詞的呈現方式的不同，才表現出角色性格特征的不同。

在戲劇中，臺詞即行動。所以說，只有分析、挖掘出準確的言語動作，才可能準確、鮮明地表現臺詞的潛臺詞意味；相反亦如此，只有分析、挖掘出角色準確的心理動機和目的，才能找準人物的言語動作。言語動作不準確，潛臺詞也一定不準確；心理動機和目的抓得不準，言語動作就一定是錯的。

所有的臺詞都是有行動的，比如，“明天我們就考試了，你怎么還在玩游戲？”這里臺詞的行動是指責。如果演員沒有將這句臺詞的行動找準，那么可能傳達給對方的意思也是錯誤的。所以說找準臺詞的語言行動，才能將臺詞的真實意思表達清楚。將臺詞的行動分析清楚之后，那么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固有的語言行動揭示出來，展現在人物的臺詞里。揭示語言行動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最基本最常見的對白；再比如富有感染力的獨白；還有就是潛臺詞。用潛臺詞去揭示語言行動絕對是最精彩也是最能體現人物性格的一種表現方式。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總會聽到這么一句話：“這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這簡單的十個字里，究竟要告訴我們的有多少？肯定比這十倍還要多。如果我們直接把這句話說出來，比如這句話是“他就是一個自私的家伙”。這樣所帶給觀眾們就是直觀、生硬的灌輸，而不是經過藝術的處理讓觀眾去理解這種“美”的接受方式。如果沒有了這種“美”的方式，那么觀眾還看什么？在舞臺上，觀眾要看到的是“美”的事物，絕不是生活中的那些瑣碎。還是這個例子，“這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假如演員是意味深長地說出來的，那么觀眾也會跟著思考，“這話”是什么？這就是一種簡單的美感。同樣，這也是潛臺詞的魅力所在。“潛”一定是別人所看不到的，同時，這種看不到，演員要做的是通過一種“美”的形式讓觀眾去看到，去發現潛臺詞的價值與魅力。

一切藝術都是具有美感的。潛臺詞的藝術魅力就在于它的神秘性，找準語言行動去詮釋潛臺詞，會讓這種神秘的力量無限地放大，讓角色的人物性格淋漓盡致地展現在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