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電影理論視域下的《水果硬糖》解讀

王可

摘要：影片《水果硬糖》是由導演大衛·斯雷德于2006年出品的一部劇情片。這部電影講述了少女海莉通過網絡認識了攝影師杰夫。因為海莉懷疑杰夫涉嫌猥褻了她的好朋友，所以精心策劃并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報復。從女性主義電影理論的視域下來看，《水果硬糖》堪稱是女性主義電影的代表作。它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具有強烈的反抗性，打破了原有男性話語下電影的既有成規，帶給人極大的震撼力。

關鍵詞：《水果硬糖》；女性主義；角色塑造；敘事結構

《水果硬糖》于2006年出品，是導演大衛·斯雷德拍攝的第一部影片，由艾倫·佩吉飾演女主角海莉，帕特里克·威爾森飾演男主角杰夫。獲得了英國獨立電影獎最佳外國獨立制片電影的提名。這部電影投資不到100萬美元，僅在美國國內市場就收回了投資，在全球市場取得了將近600萬美元的收入。

整部影片從人物形象、主題表達上，都是典型的女性主義敘事，解構了男權話語絕對的主導性地位。

一、海莉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被觀看者”

女性主義電影理論的代表人物勞拉·穆爾維在她的《視覺快感和敘事性電影》中曾指出，“女人作為影像，是為了男人觀看的主動控制者的視線和享受而展示的。”①在經典電影的敘事中，女性基本上處于“被觀看”的地位，是男性欲望的客體。因此，在經典文本中，女性形象一般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觀賞物。

1997年，導演阿德里安·萊恩導演的《洛麗塔》中，少女洛麗塔這個形象就很符合經典文本的成規。這個少女與男主角亨伯特的第一次相遇，就給人一種心神蕩漾的感覺。洛麗塔穿著白色偏透明的輕薄衣衫，在花灑噴出的水霧中若隱若現。她翹著小腳，擺弄著雜志，亨伯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的連聲稱贊：“beautiful.”此時的洛麗塔/女性角色，無疑是被亨伯特/男性觀眾所觀看的客體，因此是按照男性觀眾的審美觀念所構建的一種女性形象。實際上，很多未成年少女，是難以具備洛麗塔這種風姿的。而在導演的刻意調度下，將洛麗塔這個少女最動人的一面展現在亨伯特/觀眾面前。

與之相比，艾倫·佩吉所塑造的海莉的形象就沒有那么可愛動人了。影片中，海莉這個人物本身稚氣未脫，她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穿著紅色、偏中性的外套，看起來是一個假小子的形象。因此，和經典電影當中的女性形象相比，她并不屬于普遍意義上能夠吸引男性觀眾眼球的美女。從人物外貌的層面上，可以看出，海莉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被觀看者”。

二、海莉不是單純的弱者

因為男性中心文化，所以“起決定性作用的男人的眼光把他的幻想投射到照此風格化的女人形體上。……她們的外貌被編碼成強烈的視覺和色情感染力……”②在男性話語權下，女人作為形象，而男人則成為了觀看主體。因此，在傳統的情節劇中，女性形象多作為“被觀看”的對象，常常被塑造為兩個極端，要么是“天使”要么是“蕩婦”。

于是，在大部分情節性很強的電影中，我們總能看到分化為兩級的女性角色：“強勢女性化身為絕對的施暴者，無時無刻不在施加閹割威脅；柔弱女性則是絕對的受害者，激發觀眾的保護欲，借此展現營救者或男性受害者的男性氣質。”③而在《水果硬糖》中，海莉則是很典型的兩者兼具。

海莉出場的片段，恰好展示了她柔弱的一面。這個14歲女孩最初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人畜無害”。她俏皮，可愛，愛吃甜食，和她同齡的那些女孩子看上去并無二致。她在看到成熟穩重的杰夫時，眼中的竊喜與期待還是表現的很明顯的。當她嘴上沾滿巧克力的時候，她還說，希望能在杰夫面前表現的更成熟一些，當時的羞赧是不言自明的。后來還強調，杰夫和她心中所想一樣，一看就不像是喜歡在網上隨便找女生聊天的那種人。

可是，正是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也有內心極其強勢的一面。杰夫是一個戀童癖，猥褻了海莉的好朋友。為了報復杰夫，海莉將杰夫綁了起來。但杰夫并沒有束手就擒，而是憑借自己的力量打暈了海莉并拿到了一把槍，嘗試逃脫。他在房間中尋找海莉的身影。海莉突然出現在杰夫的身后，拿出保鮮膜用極快的速度一層一層蒙住杰夫的腦袋。在此期間，杰夫奮力反抗，但最終還是被海莉制服。

身為男性的杰夫在力量上占據優勢，又拿著手槍，很有可能海莉會在這場“戰役”中吃虧。這個片段中，鏡頭上也打破原有的冷靜、客觀的固定鏡頭拍攝的手法，而改為晃動的拍攝，造成一種緊張感，讓觀眾開始擔心海莉的命運。誰知，瘦弱的海莉通過保鮮膜制服了杰夫。海莉在力量上雖然不及杰夫，甚至在這場搏斗中有些時候處于劣勢。但是其性格中強勢、鐵腕的一面已經有所展現。

三、海莉實施“閹割”成為復仇女神

從精神分析的角度來看，女人“她缺乏陽物，這意味著閹割的威脅。因此也就是不愉快。”④于是，在傳統的經典敘事文本中，男性都將女性看成威脅對象，并借由男性本身的話語主導權而控制文本中的女性。這一切，在《水果硬糖》中被顛覆。海莉化身為復仇女神，對杰夫實施“真正的”閹割，將男性的“不愉快”擴大。

海莉將杰夫綁在桌子上，準備對杰夫實施閹割時，曾對杰夫說：“我是天生的復仇女神。”⑤海莉的這段自白，揭示了這個人物形象最本質的特點——復仇者。她為了自己被害的朋友，因此采取“閹割”這種非常極端的手段來對付杰夫。她拿出手術刀，用冰塊麻痹杰夫的下體，帶上手套，一副煞有介事的要做手術的樣子。當然，她并沒有真的“閹割”了杰夫，而是假借“閹割”之名，給杰夫的心理造成了非常沉痛的打擊。她的最終目的還是讓杰夫死。

海莉是由導演一步一步塑造出來的：（假裝）稚氣未脫的少女→和杰夫冷靜周旋→化身復仇者“閹割”杰夫。從這個過程當中，不難感受到海莉這個形象沒有依附于男人，而是像男性一樣獨立思考，獨立做出判斷，也沒有在戀物的形式上被過度裝飾成一個長腿、大胸、細腰等迎合男性觀眾甚至是女性觀眾的女性形象，而是展現了獨立的女性主體意識，盡管她的主體意識甚至過強，給人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某種不適感。

總而言之，海莉的形象，是對經典電影中女性形象的一種顛覆。

己一馬，甚至痛哭流涕，在以為自己真的被閹割以后還一度崩潰。這都源于男性的閹割情結，或者說是閹割焦慮。這種恐懼，比起一個人在意外事件中可能弄瞎眼或折斷腿的通常恐懼，更要厲害得多。它是一種特殊而令人能夠深切感到的恐懼。

【參考文獻】

[1]周文婷.女性主義視閾下的《人·鬼·情》與《鋼琴課》[D].華中師范大學，2010

[2]宗以晴.淺析影片《水果硬糖》的精神分析學運用[J].重慶與世界（學術版），2013（08）

[3]李東曉.西方女性主義電影主題類型分析[J].三門峽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