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路
(西南大學新聞傳媒學院 重慶 400715)
隨著近年來微博的興起,受眾的地位顯著提升。公共開放的網絡空間不僅使得信息傳播更快速,也賦予了人們話語權,使之參與到社會問題的討論中來。
胡泳在《眾聲喧嘩》中對于互聯網的思考是樂觀的,他認為互聯網至少有兩點令人興奮:一,網絡具有信息傳播上的優越性;二,網絡能夠成為公共言論的有效出口。①從近年來看,微博作為“網絡輿論”最主要的發生地與醞釀地,它在實現“公共參與”,營造“輿論”氛圍,監督公權力,維護社會公平等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的確,媒體力量的崛起值得我們“狂歡”,然而,微博的流行也帶給我們諸多隱憂。
波茲曼曾在《娛樂至死》中提出電視媒介對于社會的隱憂,“電視的呈現特征是娛樂,電視媒介的流行使得公眾討論的話題偏向娛樂化,日漸娛樂化的話語表達甚至形成一種新的文化?!雹谒J為,隨著電視娛樂的流行,文化逐漸淪為娛樂的附庸,心甘情愿且無聲無息,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而今,對于以微博為代表的網絡媒介,其娛樂化程度與公眾流行度早已超越電視媒介,波茲曼“娛樂至死”的預言似乎更值得我們警覺。
當今時代,微博成為人們重要的發聲工具,其傳播的即時性便捷性將“人人都能發聲”演繹得淋漓盡致。
網絡Web2.0時代的到來,極大地賦予了人們參與信息傳播的權利,而微博的興起,則徹底改變了受眾的被動地位,標志著“大眾麥克風時代”的來臨。網民的積極性異常高漲,他們準備好了一切準備投身到互聯網中,并隨時準備在微博發聲。
包冉在《新媒體:從被時代到我世代》一書的序言里寫的尤為動人,“新語境下的民眾,從信息的被動的接收者變成信息的主動選擇者”“現在,或許只要一根網線和一臺電腦,你就可能成為下一個布林、陳士駿、馬化騰或扎克伯格?!雹?/p>
安德魯就指出,網絡時代的來臨,使得受眾的地位發生了巨大改變,“他們從‘沉默的大多數’變為網絡中的參與者與引領者,而過度“狂歡”的網民甚至竊取了學者、藝術家、編輯、制片人辛勤創作的成果,讓其社會文化和主流價值觀飽受大批“業余者”的攻擊。”“切勿沉醉于民主理想,而扼殺了主流媒體的存在的價值?!雹?/p>
波茲曼曾在《娛樂至死》中提出電視媒介對于社會的隱憂,他認為電視的一般表達方式是娛樂,電視的過娛樂化表達帶來的后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許知遠在《電子時代的閱讀》一文中毫不掩飾地指出,“電子時代下,我們接觸的更多的是圖片而非文字。我們中的大多數對書籍不感興趣,甚至認為那有點臟?!雹荻瘢瑢τ谝晕⒉榇淼木W絡媒介,其娛樂化程度與公眾流行度早已超越電視媒介,波茲曼“娛樂至死”的預言似乎更能警醒我們。
總的來說,波茲曼在其書中提出了兩種隱憂,一是麻痹精神,二是文化失落?,F在來看,這兩種預言似乎一一靈驗了。
可以看到,微博里所流行對某一社會問題的討論,常常還未塵埃落定便從公眾的視野中消失,跌入歷史的河流中。這不全是由于公眾的激情的消褪,而是新的話題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占據了我們有限的思維空間。由此可能帶來更嚴重的后果,即是精神的麻痹。微博上快速更迭的輿論熱點使公眾對某一社會問題的關心異常短暫且停在表面,公眾的冷漠態度被掩蓋,而我們卻慢慢誤認為,對當代種種問題的了解即是對這些問題采取了行動。
余秋雨在《何謂文化》一書中提到,“對于文化,不會假裝“復古”來掩飾自己在現代性上的無能,不會假借“民意”來遮蓋自己在主體上的乏力。”⑥而現在,人們則是憑借微博來掩飾自己在現代性上的無能,假借“輿論”來掩蓋自己在主體上的乏力,這勢必會帶來文化的隱憂。
而今,對于以微博為代表的網絡媒介,其娛樂化程度與公眾流行度早已超越電視媒介,享受當下和排斥思考的娛樂文化的文化正大行其道。當微博所象征的網絡文化超越了傳統文化的底線,引領新一輪的“娛樂文化”的時候,“娛樂至死”的詛咒便正式開始應驗。
微博時代帶來了傳播方式的極大變革,受眾地位得到提升,人們獲得了較大的話語權,公共參與得以實現。然而,由于微博傳播信息的即時性明顯,內容更迭迅速,微博傳播娛樂化的盛行,微博時代還潛藏著精神麻痹和文化失落兩大隱憂。微博時代的利弊同在,憂喜參半注定是微博時代的一大特征。
注釋:
①胡泳.眾聲喧嘩[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9
②尼爾·波茲曼,章燕譯.娛樂至死[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6
③包冉,白宇,韓彪.新媒體:從被時代到我世代[M].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0.11
④胡泳.眾聲喧嘩[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9
⑤許知遠.那些年輕人的憂傷[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9
⑥余秋雨.何謂文化[M].長江文藝出版社,2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