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4年《申報》研究綜述

疏宜菲 程瑛婷

【摘要】本文通過中國知網搜集了2008年至2014年有關《申報》研究的170篇論文，對其進行分析與梳理，勾勒出這七年來《申報》研究的整體狀況，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一些思考，以期對未來的新聞史研究能夠有所裨益。

【關鍵詞】《申報》新聞史報紙與社會

被譽為“近現代史的百科全書”的《申報》不僅在辦報方面有著令人矚目的成就，也生動展現了近代中國社會的一幅幅畫卷，成為新聞史與社會史研究的重點。

一、研究方法

本文梳理了2008-2014年這七年內的有關《申報》的研究論文，取樣來源于中國知網。以2008至2014年為時間段，通過“申報”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新聞與傳播學科內進行精確搜索，共查到相關論文170篇。發表的期刊涉及《新聞大學》、《新聞戰線》、《國際新聞界》、《現代傳播》、《新聞世界》以及各種學報等。

二、《申報》研究的三個層面

對這七年有關《申報》研究進行系統的梳理和分析，發現研究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報紙自身的發展，報紙對社會的影響，報紙上的社會。

1、報紙自身的發展

（1）報紙歷程。《申報》創辦于1872年4月30日，其整個發展歷程可以劃分為五個階段：美查時期（1872-1909年），席子佩時期（1909-1912年），史量才時期（1912-1934年），馬蔭良時期（1934-1945年），國民黨統治時期（1945-1949年）。由于美查時期和史量才時期歷經的時間長，且《申報》在他們手上發揮了最大光芒，因而對這兩階段的研究最為詳實。

自2008年以來關于《申報》自身歷程的研究數量雖不多，僅有十篇左右，但出現了新的特點：①不再完全聚焦于美查和史量才時期，開始有研究者把目光移到其他發展階段；②不再僅僅著眼于某一階段研究，而對兩個階段間的過渡時期發生興趣；③不再執著于階段間報紙發展的方方面面狀況，而是選擇一個大視角，站在這個視角上看其發展脈絡。

（2）內容。《申報》的內容研究主要包括兩個方面：新聞和廣告。研究者對這兩個方面都做了大量研究。在新聞方面，學者通過分析《申報》上具體的新聞報道得出結論：①保持客觀公正的態度；②關注社會熱點問題；③善加引導社會輿論。在廣告方面，學者均認為廣告數量經歷由少到多的過程，且對當時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均產生不小的影響。同時分析了《申報》廣告的特色，注重版面設計和對文字的編排、線條的運用。比如把舊樓的廣告做成一個“菜譜”，把賣被單的廣告做成一個“花被單”，既別出心裁，又信息翔實。①

（3）主持人。申報的巔峰時期正處于史量才的領導之下。作為《申報》巔峰時期的主持人，史量才無可避免地也成為學界、業界研究的一個焦點。對知網中與《申報》相關的史量才的論文進行梳理，發現研究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辦報思想：①用治史的態度辦報。在史量才看來，今天的新聞即是明天的歷史。在盤下《申報》不久，他就開始著手建立《申報》一套完整的檔案。②②不畏強權，獨立自主的辦報方針。③濃烈的愛國主義精神。“九一八”事件以后，面對國難危重的現實，史量才領導下的申報一改過去那種謹小慎微保守的態度，表現出積極抗日的的傾向。

二是經營策略：正是在史量才的帶領下，《申報》達到了頂峰狀態。總結史量才的經營策略，主要是以下三個方面：①獨立發展，不依托黨派、財團。經濟上的獨立，政治上的自主。②整頓廣告業務。他一面派外勤人員到處招徠廣告，一面開辟代客設計廣告業務。③擴展報紙發行。在國內各大城市建立、完善自己的通訊網絡，且不惜重金聘請當時國內一流記者為其撰稿。在國外一些重要城市如華盛頓、倫敦、巴黎等地都有特約通訊員。

（4）經營。《申報》成功的經營策略及經營理念一直以來備受推崇。這是《申報》能成為當時婦孺皆知的報紙的重要原因。

2、報紙對社會的影響

在那個年代，信息不通、閉目塞聽，《申報》成為了難得的信息窗口。綜合研究者的研究，報紙對社會的影響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1）構建政治輿論。關于《申報》如何反映政府行為，學者的研究可以歸納為以下模式。首先，《申報》對于政府頒布的法律或者舉措保持著極大的關注，然后申報人會以社會的視角而非政府的視角形成自己的價值判斷，再次會對此事件進行詳細報道，形成或支持或反對的輿論態度。③政局多變、國家危亡，《申報》能夠擔當起國家和社會的重任，用報道和評論激濁揚清，引導輿論，成為當時上海的輿論陣地，在公共空間發揮重要作用。④《申報》運用“新聞報道”“還是閑談”“讀者來信”等多種形式宣傳輿論，是社會變遷的忠實記錄者，還記載了清末時期剪辮易服從輿論的選擇。⑤

（2）文化引導。《申報》在文化引導方面亦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學者的研究表明《申報》對文化的引導主要來自于廣告和新聞兩方面。在廣告方面，通過報載廣告的傳播媒體效應，凸顯了當時的文化繁榮現象。《申報》上刊登了大量有關京劇方面的文章，這些報道在很大程度上擴大了京劇的影響，促進了京劇的傳播。總之，《申報》所載京劇評論文章，不僅提高了京劇劇種的社會地位，傳播了京劇演員的知名度，也推動了京劇的迅速發展。⑥在新聞方面，學者的研究可以歸結為以下四個方面：①關注社會事件。②開展社會批評。③培育世界眼光。④傾注人文關懷。

（3）完善社會。報紙是促進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手段，《申報》也是如此。《申報》對社會建設方面的作用與它本身的輿論功能密不可分，通過對事件進行連續或深入的報道，讓公眾了解被忽視或者被曲解的事件真相，將被遺忘或者遮蓋的事實顯露在陽光下，引發思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促進社會良性發展。很多學者通過研究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深入剖析《申報》如何抨擊傳統司法審理制度的弊端和官吏的昏聵無能，以發揮了很好的社會輿論效應，最終使“楊乃武案”得以平反。⑦

3、報紙上的社會

報刊的內容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各個方面，報刊是研究歷史極為重要的第一手資料。申報所涉及的內容龐雜范圍很廣，涉及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通過對論文的梳理，主要研究集中在以下方面：女性研究，重大社會活動。

對于報紙呈現的社會，研究者多以重大活動來研究當時社會在面臨重大事件時政府的舉措以及社會的反應。包括關于水災如何治理、如何禁煙等事件。《申報》上詳細的報道提供了可貴的原始資料。通過這些資料，學者們還原了當時的社會重大事件。比如1906、1907年安徽水災嚴重，安徽政府對此如何開展了諸如查災平糶、修復水利等救治活動。⑧

女性研究也吸引了眾多學者的關注。通過《申報》上的女性服飾以及廣告中女性形象的研究，學者認為《申報》廣告中女性形象體現了市民社會的商業化特征，是市民階層生活方式變遷的集中反映，同時也表達了女性爭取獨立人格和平等地位的強烈訴求。《申報》廣告中的女性形象，是那個時代社會變革的記錄和縮影，承載著那個時代所賦予的豐富而深刻的社會文化內涵。⑨隨著社會風氣日益開化，女性社會角色的日益豐富和自主意識的明顯增強，女性在接受教育、參與社會職業方面邁開關鍵的步伐，已由家庭逐漸走向社會，這可以說是婦女謀取獨立和女性意識覺醒的開始。⑩

三、總結與思考

從中國知網檢索2008-2014年關于《申報》的研究論文，每年大致有25到40篇，可以看出對于《申報》的研究，學者們一直懷有極大的熱情，也出現很多有價值的研究成果，但也存在一些問題，對《申報》的研究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1、對其發展歷程的研究失衡

上文提到，雖然近兩年對《申報》發展研究不再局限于兩個重要階段，但是對其他三個階段以及過渡階段的研究還是很少，尤其是對過渡階段的研究更為稀少。此外，在涉及《申報》辦報人員這部分，這種失衡現象更為嚴重。在35篇關于《申報》辦報人的論文中，僅史量才一人就占29篇，對其他人的研究總共只占20%。對于《申報》的研究，不應局限于某些主持人，對于其他的重要執筆者也應該有比較豐富的研究，譬如黎烈文、陳冷等人。

2、未能給現實提供足夠的指導

研究不僅是為了了解歷史，更是為了服務當下。《申報》最為稱道的就是其成功的經營理念和策略，這也是研究者的研究重點。但是很多研究只限于歸納總結，雖然也提及這些理念與策略對于當今傳媒的發展極具借鑒意義，但是并未切實展現對現代社會的實用價值。尤其是在距離當時已有半個多世紀后的今天，媒介本身與其生態環境都發生了巨變，更要我們思考怎樣通過研究《申報》來服務當今的媒介。

3、對于《申報》國際報道方面研究不足，總體研究缺乏新視角

在所檢索的論文中，很多相同視角造成重復研究，只有一篇2009年發表在《新聞世界》上《晚清〈申報〉對美國國家形象的構建——以1876-1877年〈申報〉對美國費城世博會的報道為例》提及了《申報》對外國國家形象的構建。這就是一個新視角，展現了當時的社會是如何看待對外國，對于我們目前研究《申報》學會從新視角切入有很大的啟發意義，也將使我們對《申報》的研究更加立體豐滿。□

參考文獻

①屈慧君，《〈申報〉分類廣告的啟示》[J].《中國商界》，2010（7）：397-398

②陳朝祥，《史量才的“史家辦報”思想》[J].《赤峰學院學報》，2009（3）：15-16

③王學珍，《清末報律頒布前后的報界反應》，[J].《廣州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8（6）：90-97

④金玲，《1931- 1934年的〈申報〉及其輿論影響》[J].《新聞世界》，2011（8）：166-167

⑤王彤旭，《申報（1906—1912）中剪辮易服的輿論選擇》[J].《新聞傳播》，2014（6）：167-168

⑥趙維國、陳佳，《〈申報〉與晚清海派京劇的傳播》[J].《上海戲劇學院學報》，2009（4）：77-83

⑦李勇軍，《試論晚清新聞媒體的社會輿論作用——以〈申報〉關于“楊乃武案”的報道為例》[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2008（2）：57-60

⑧張玫、鄭金彪，《1906、1907年的安徽水災及其救治——以〈申報〉和〈大公報〉所載資料為中心》[J].《傳奇·傳記文學選刊》，2010（5）：68-69

⑨王楠，《〈申報〉廣告中女性形象的文化解讀》[J].《新聞知識》，2011（12）：84-85

⑩李蓉、蹇福闊，《從報紙廣告看20世紀二三十年代滬渝都市女性形象的變遷》[J].《重慶郵電大學學報》，2011（7）：107-111

（作者：均為安徽大學2012級新聞學碩士）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