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的早戀

孫文英

2015年的春節到了，我收到了很多短信，其中有一條說：“感謝您為我的付出，讓我考上了理想的學校，是您的工作熱情挽救了我，打動了我，在春節之際，我真誠地祝福您節日快樂！工作順利！因為您連我這樣的學生都能打動，今后誰還會不被您打動呢？”署名：不爭氣的學生。看到此信，我的淚水順流而下，我太清楚她是誰了，往事歷歷在目。

八年級是學生的危險期，故我進班更多、更勤，使學生感覺無規律可循。2013年3月的一天我收獲頗豐，至今我仍記憶猶新，來早的同學正在說她在KTV里，當著她帶去的本班八位同學的面與一男生接吻，不害臊，我一聽很吃驚，因我們阜陽是相對落后的地區，八年級的學生能干出此事我的確很震驚。

此后的一周里，我更仔細地了解班內的一切動向，發現她一切與原來一樣，可班內的其他同學開始效仿，我感到很有必要制止。由于當時正值早春時節，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開一次班會討論《早春的花》，當同學們討論到早春的花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果實時，我立即問：這是為什么呢？學生立即回答我：開得太早，氣候不適宜。相比較中后期開的花基本都有果實，因此，要想有果，花必須開在正當時，請同學們今天想想，作為青少年，你們應該怎樣做，才能讓花開得正當時？（把自己的所感所想寫在自己的周記中）周一我迅速地找到她所在的組，首先批閱她的周記，并注上：“你還沒到正好開花的季節，你能明白老師開班會的用心所在嗎？”緊接著親自把她的周記本送到她手中。之后為了防止學生早熟，產生不該有的“花”，我連開了四周的系列班會，從《好的中學生必備的素養》到《最起碼人要自重》再到《細節決定成敗》最后到《男生女生該怎樣交往》。我認為這下她應有所好轉了吧，但當我一打聽，聽說她又與其他班的一位男生經常出入成雙成對。我覺得是與她面訪的時候了，于是我利用周末單獨約她在公園閑聊，從生活到學習，從我的管理班到她入學一年的表現，特別是從數學入班19分到目前的90多分，引出她對我的評價很高，但當我問及她的家庭時（她是單親媽媽一手帶大的孩子，很少與她爸爸接觸，因為她爸另尋新歡拋棄了她和她媽），她很不愿意談，我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成長的苦到底有多深，你知道嗎？”她淚流滿面地說，家什么事都是我媽一個人承擔，長這么大很少見過爸爸……那你今后怎么做才能報答你媽呢？我問道。這之后她比以前懂事了，科代表的工作很負責，成績進步也很快，期末考試從年級200多名一下子躍進到120名。在家長會上，我讓她母女都談談進步的感受，母女二人洋溢幸福的笑容讓我感到一個教師的光榮與幸福。

緊接著九年級到了，根據往屆經驗，我想同學們的學習態度應該逐漸好轉，可她卻不同，月考成績一次比一次差，我找她問原因，她什么也沒說。在第二次月考后的一次家長會上，一位家長說了一句話給我提供了線索，說有一位女生經常為班里的同學“拉線”，后經調查發現是她，又聽到年級中其他老師在回家的路上看見她與男生在公共站臺有過分的行為動作，二者一對，發現她又搞起了地下工作，并且班內氣氛被她攪的烏煙瘴氣。我十分惱火，把她叫到了辦公室，批評了她，她居然說：“這是我自己的事，礙你什么事？班里是班里的事，怎么怪到我頭上呢？”我不顧班委反對，把她的課代表撤了，從此她更放縱了，聽說同時與校內校外兩位同學溜達，更過分的是，有一天下午不上課，也未請假便私自與鄰居上街玩去了。放手不可能，只有繼續找解決的辦法，我請教了我們學校的德育主任——經驗豐富的老班主任馬興海老師，他聽完我的敘述，真誠地提出了三點：1.學生是有差異的個體，你要學會接受新事物，這件事你越是堵，越是麻煩，只有疏導。不必大驚小怪，更不必小題大做。2.初中是走讀式學校，你可以建議家長也關注這件事，與她媽媽溝通，請她協助你解決這件事，比如在上學放學的路上接送，從內心感化她、溫暖她。3.你不覺得這是父愛的缺失，她尋找父愛的一種需求嗎？

馬老師的一番話字字撞擊我的心靈，提示我盡快為此事找到有效解決辦法，于是我重新振作起來，告訴自己只有成功挽救她，否則這個孩子就毀了，對她的母親更是致命打擊。經過激烈的心理斗爭，我先平靜自己的心，換一種柔和的目光，說話的語調和語氣變得更溫和，只是期待對她的喚醒。首先從外圍入手，找剛剛被她“拉線”的學生談，讓他們先從心里警覺，然后抽出恰當的機會為學生解讀“戀”字，凡是戀愛的人一定是心“生病”了，這種病只有成年人才能生，我們生不起，也不能生，讓他們自警。其次用電話同每位被她“拉線”的學生家長聯系，讓家長關注自己的孩子是否有早戀跡象，有則盡快疏導孩子。再次從她自己的內心轉變入手，幫助她找到缺失的父愛，先請她媽媽來校，聊她近期的表現，她媽媽無助地看著我，一個勁地說這個孩子我知道她從暑假到現在特別愛美了，怎么辦？我是無法……這更讓我焦急萬分，不幫助疏導，真是于心不忍，分析情況以后，我建議他媽媽少批評她，多從內心關心她，讓她有問題的時候，請父母幫助，而不找男同學幫助。我請她父親來校，聊到他女兒時，全是女兒留給他的美好印象，他說很自豪，一直對女兒有美好期望，并不是他不愿意對女兒盡義務，而是前妻不讓他們見面。我問他今后女兒讓你幫助你樂意嗎？他爽快地答應了，剛開始我建議他帶一兩周女兒，把女兒對男孩的依靠轉接到父親身上，以后根據需要適當調整。有些鳥是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羽翼太閃耀，所以我要放飛它，讓它真正自由健康地飛翔。

一轉眼，九年級就這樣過去了，我的苦心沒有白費，畢竟教育是一件相當漫長的事，不能立竿見影。工作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在班主任工作中只有熱情仍不足矣，對癥下藥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