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有紅 鄧文圣
不管是傳統的預約聽課,還是一度流行的推門聽課,聽課之后的評課都是必不可少的環節。然而當下的學校管理體制,讓校長的“權威”看漲,評課時一般是校長侃侃而談,而執教教師只剩傾聽接受。
評課一邊倒的情勢,迫切需要校長不能頭腦發熱“唯我獨尊”,要肯于放下身段,把每個授課者都視為一個運思和創意的原點,視為一個智識和靈感的凝聚中心。不能忘卻生命化思維,以寬容和欣賞的態度對待差異,順天命存善意。
評課順天命存善意之一就是校長要借鑒文藝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思想。學習北大老校長、教育先賢蔡元培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避免“剃頭挑子一頭熱”,想當然地以自己對某一課堂的先驗性認識,過早地去給老師的探索“定調子”“畫格子”。
網傳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過一次調查即哪國的孩子最好教,調查選用了一道世界上廣為流傳的測驗題“樹上有十只鳥,開槍打死一只,還剩幾只?”。在美國,有孩子們問“打鳥發生在加州還是猶他州?猶他州打鳥是犯法的事呢。”……在英國,有孩子問“樹上有沒有待在籠子里的鳥?”“有沒有鳥是聾子?”……孩子的問題一個又一個,雖然有些問題是答非所問,但這些前提條件都影響著他們對問題的思考和答案的給出。可是同樣一個問題在中國,據說答案幾乎一致是“一只也沒有了。”之所以沒有異議,分析認為大多數中國的孩子受過去種種先入“調子”的影響,崇尚的是教師的或標準答案上的答案,他們認為這是唯一正確的,這樣做可以順利地從老師手中拿到該拿的分數,回答其他的不但得不到想要的分數,甚至還會遭到老師的一頓數落或同學們的嘲笑。
故事在傳轉過程中也許有些夸大走形,但是其表達的思想沒變。遷移到評課上就是要求我們的校長對一堂課,不要過早地“定調子”,要放手讓學校的教師自由地根據實際去探索、去實驗。過早地“定調子”“畫格子”,表面看僅僅只是影響教師的一兩堂課,長此以往的“上行下效”,在不經意間就限制了教師的“發散”和“創造”,甚至可能會影響一批人的“思維習慣”,進而制約了旗下的“新軍突起”。
評課順天命存善意之二是警示我們的校長切不可把評課異化為懲戒教師的手段,要注意“換位思考”,想教師之所想,急教師之所急,講究“人性化”的和諧互動。
新教師剛走上工作崗位時,由于實習時間和范圍的局限,教學經驗的積累相當缺乏,駕馭課堂時難免顧此失彼、手忙腳亂。校長不妨精確“評價”送給“寶貝”。
當某位教師的學科教學質量出現明顯下滑時,“當局者”肯定很迷茫。是訓練不到位,還是沒有把握住要點?……校長要及時“旁觀”點評,以“清”解“迷”。
當教師主動積極地嘗試使用先進的教學方法和手段時,校長組織專業人員去聽去評去點撥,無疑是“雪中送炭”。
……
不過,不管任何情況下的評講,都應就執教者的主要目標進行評述,充分肯定特色。評課時要端正心態,不要吹毛求疵,用過高的標準要求授課者。自古以來,教而優則仕,一般地,校長都是從基層一步步打拼上來的“優秀人才”,評課時切不可摻雜“吾等今日成婆,也要難難媳婦”之類舊的不良思想,通過“壓低別人”來“抬高自己”。要特別地理解最底層教師十分希望得到校長肯定的心態,從激發教師積極的情感效應考慮,注意求同存異,舍末逐本——要看主流,“識大體,明大義”,多一分包容,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尊重。事實上,教師不是彌勒仙,教師也是凡夫俗子,自然與完美的“高要求”存在差距。評課要求若是太高,重“壓”之下只能在老師心中產生憤懣或抑郁。怎么辦?尼采說:“別在平野上停留,也別去爬得太高。打從半高處觀看,世界顯得更完美。”尼采的感受是——飲酒半酣正好,花開半時偏妍……“半”是一種哲學,一種灑脫,一種頓悟,“求半”的人是智慧的,“求半”會使人發現那一份獨特的美以及難得的輕松與愜意——校長用“求半”之心去評課也許是最好最恰當的。
當然,順天命存善意,也不是讓校長一味地做老好人——“好,好,好”“不錯,不錯,不錯”。評課就應本著公正、實事求是的態度,實話實說,有一說一,敢于接觸問題的實質。本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積極觀點,通過平等的相互切磋,使每次評課都能讓授課者真正得到收益,獲得啟迪。“和稀泥”“隔靴搔癢”的敷衍了事,既對不起教師的勞動,也是不尊重自己。
(作者單位:江蘇海安大公成人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