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 靜 通訊作者 呂瑞祥(河北工業大學 天津 300000)
勞動力作為一種特殊的生產要素,其數量、結構、成本以及層次決定了該要素在生產活動中的效率。京津冀三地在勞動力數量和產業結構上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從2003-2012年數據來看,京津冀三地第一產業就業人員占比很低,在絕對量上河北的第一產業就業人員最多,2012年達到1426.27萬人,明顯多于北京和天津兩市。三地第二產業就業人員占比較小,占比最大的是天津,2012年達到41.2%。河北其次,北京最小。三地第三產業就業人員占比也存在著比較大差異,占比最大的是北京,達到76%,天津其次,河北最小。
三地勞動力在數量和結構上的差異對各自的勞動生產率將產生重要影響。文章通過三省市按產業劃分的勞動生產率來更加直觀得反映京津冀三地勞動力市場的基本狀況(見圖1)。
由圖1可知,2008年以來,京津冀三地的勞動生產率呈現出逐步拉大的趨勢特征。該特征在第三產業中的表現最為明顯。
從總體來看,在制造業一服務業上,北京市的勞動生產率明顯高于其他兩省市,這固然與北京作為首都,擁有豐富的資源和政策優勢有關,但也反映出三地勞動力知識、科技以及勞動力經驗的擴散程度較低,京津冀三地產業梯度落差大,沒有形成有序的梯度,勞動力在三地的流動并不通暢。
區域內部的勞動力數量、結構、素質、成本以及影響區域內人力資源發展的環境等因素共同反映出該區域內勞動力要素稟賦的綜合水平。而勞動力市場較高的一體化程度是京津冀區域內勞動力要素稟賦綜合水平逐步趨同的經濟表現。勞動者作為理性的經濟人,勢必會利用勞動力要素稟賦在不同地區間形成的梯度,通過勞動力的轉移來實現效用的最大化。勞動力轉移與產業結構的調整間存在著內部作用機理。如英國經濟學家拉文斯坦提出的“推力-拉力”模型所揭示的,非農產業的快速發展必然會對勞動力產生大量的需求,因而會帶來農民向非農產業就業的趨勢,這反映出產業結構調整對勞動力市場一體化及勞動力轉移的“拉力”作用。與此同時,因提升勞動力市場一體化程度而產生的勞動力轉移對產業結構的調整具有“推動”。加快京津冀區域內勞動力市場的一體化程度,更好得發揮“推力”與“拉力”配合而形成的良性互動效應,共同促進區域內經濟的整體協調發展。
勞動力市場較高的一體化程度通常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企業區位選擇決策的影響,而企業通過產業轉移突破自身發展瓶頸的基礎則是將生產要素在空間內進行再配置的過程。以勞動力為主的生產要素的流動和產業轉移均為優化京津冀區域空間結構,促進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載體。要素的流動表現為產業在空間上的移動,而產業轉移也帶動著勞動力、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在空間上的移動。因此,勞動力要素的流動以及產業轉移之間存在著密切的內在關系。
相較于河北省,北京和天津兩市具有較高質量的公共服務以及較豐富的社會資源,北京對周邊城市資源的強吸附力促使了天津以及河北的勞動力向北京轉移,并呈現出不回流的趨勢,構成具有京津冀特色的勞動力轉移剛性。同時,在京津冀區域內,由政府或市場主導的產業轉移卻呈現出從北京、天津向河北周邊的欠發達地區轉移的逆向路徑。在眾多影響產業轉移成本的因素中,勞動力成本、質量以及層次無疑是企業所考量的首要因素,而勞動力在空間上的動態布局與靜態差異又會進一步影響產業在京津冀區域內轉移的進程。勞動力成本的差異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產業轉移的空間。因為企業同樣作為理性的經濟人,會追逐由較低的勞動力成本帶來的更大利潤空間,這也是產業轉移本質的體現。由于京津冀區域內勞動力市場較低的一體化水平,使得區域內的產業轉移多數是由政府引導的結果,提升勞動力市場一體化水平可以充分發揮市場自發在產業轉移中的重要作用,使產業轉移以尊重城市群的空間布局為基礎,以順應人口流動規律為前提展開。

圖1 京津冀三地按產業劃分的勞動生產率比較圖
我國勞動力市場的多元分割現象是我國二元經濟結構特征的必然產物,勞動力市場的分割在全國范圍內主要體現在體制編制內的勞動就業和體制編制外的勞動就業,兩種就業方式的不同決定了勞動力市場剛性程度的差異。體制內就業與體制外就業兩種模式的產生,勢必會對區域內的勞動力要素的自由流動產生制度性障礙,而該障礙的存在是政府對勞動力市場進行分割的必然結果。體制內勞動力的雇傭和解雇的成本較高,也決定了其剛性程度較高的特征。其本質上是對充分享有均等化的服務以及待遇的依賴。而體制外的勞動力就業是在遵循市場原則的基礎上產生的,從而其剛性程度也較低。具體到京津冀地區,尤其是北京市,是國有企業和政府部門集聚的地區,其較高的待遇與福利對于勞動力要素的吸附能力較強,因此該地區的勞動力市場剛性程度強于天津和河北兩地區,過剩勞動力的聚集會對該地區的人口空間布局以及環境產生嚴重的影響,也解釋了北京“城市綜合征”的產生原因。
京津冀三地勞動力等生產要素不能自由流動的主要原因在于行政性分割和行政性壁壘的存在。一方面,受地方利益保護思想的局限,京津冀三地各自形成了市場分割和利息分割。生產要素只為地方服務,不為區域服務,不能自由流動和迅速集結,區域市場進入壁壘、地方保護主義等均對一體化的市場形成造成了制度障礙。阻礙了生產要素在地區間的合理流動,降低了生產要素的增值作用。
另一方面,各地方政府在考核政績時,主要還是將經濟增長速度、財政收入水平以及當地的就業率作為主要的參考對象。在這種考核機制下,地方政府往往從本地區利益出發,項目、企業與地方政績及當地財稅收入緊密聯系,促使地方政府通過行政手段乃至制定地方法規來保護本地企業,區域間資源的流動受到天然的阻礙。而且這也造成大量的低水平重復建設,造成資源的嚴重浪費。各類生產要素的政策性扭曲也導致要素的利用率下降,阻礙區域統一的勞動力市場的形成。
產業轉移的順利進行需要產業轉移地與承接地之間的無縫對接作為基礎。在京津冀區域內,由于其省市在技術、管理、人才以及優勢等方面均存在著較大的梯度,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和限制了產業轉移在承接地的落地和發展,并制約著產業轉移優化區域內產業結構,實現產業升級的作用的發揮。產業轉移地政府與產業承接地政府之間互利共贏的合作關系的建立,為產業轉移與產業承接落地的實現做好了至關重要的鋪墊。但由于不同地區的政府均有各自的利益訴求,這就會產生以經濟利益、資源效益、環境效益、聲譽政績為重點的博弈行為。若在此過程中,無法建立區際產業轉移的協調機制并使其充分發揮,勢必會嚴重阻礙產業轉移地與承接地的順利對接。
除產業轉移地與承接地政府間存在的行政限制外,另一個制約產業轉移進程的重要因素是區域內部的信息不對稱。產業轉出地苦于無法找到合適的承接地,對承接地的優勢沒有一個充分了解,無法與自身優勢相結合,使其得到最大化的發揮;而產業的承接地在承接產業轉移中,存在一定的盲目性,沒有將自身環境與轉移產業進行綜合考量,最終使轉移產業只是在承接地落地,而缺乏成長的土壤。這就需要京津冀區域內建立與產業轉移相關的中介與公共信息平臺,將信息公開化,將產業轉出地與承接地之間由于信息不對稱而產生的成本降至最低。
生產要素自由流動是實現區域市場一體化的重要基礎。生產要素跨區域自由流動使區域資源得到最有效的配置,而且可以在不同方面強化、發展區域各自的相對優勢。若生產要素無法自由流動,要素的區域分割會影響統一市場的形成,無法滿足生產要素在更廣范圍內自由流動與組合的開放性和關聯性的要求,區域間無法形成優勢互補和產業結構的合理布局,大量低水平、不合理的重復建設造成資源的嚴重浪費。
京津冀三地應轉變理念,加大區域開放程度,在區域發展目標下明確各地區的定位,清理引發過度競爭和對區域外其他地區具有負外部性的地方保護政策。通過制度改革破除限制勞動力、資本、技術、產權、人才等生產要素自由流動和配置的各種體制機制障礙,推動京津冀三地優勢資源、發展要素的深度融合,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經濟體系,漸進地實現以勞動力為載體的產業轉移,以產業為支撐的轉移,以人為本的出發點,會避免“臥城”、“空城”的出現,損失資源利用率,進而釋放更多的經濟紅利,惠及區域內各城市的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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