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培娜
(山東大學 山東 濟南 250100)
神話故事里的生態關懷
——電影《捉妖記》中的生態隱喻解讀
孫培娜
(山東大學 山東 濟南 250100)
電影《捉妖記》在地點名稱、人物角色、故事情節的設計中運用了大量隱喻,表達了對當下生態問題的深刻思考和強烈關懷。
電影;生態;隱喻
電影《捉妖記》采取魔幻現實主義表現手法,即運用神話寓言式的敘事方法和隱喻化的電影語言來表達對當下生態問題的思考。影片在地名、人物角色、故事情節的設計中都運用了大量隱喻,使之蘊含了豐富的生態思想和強烈的生態關懷。
在距都市十萬八千里的山林里,有個叫“永寧村”的地方。如村名所述,這里的人與妖希望永遠能過著安寧的生活。影片用一個如詩如畫的遠景為我們展示了永寧村的周圍環境:群山環繞、植被茂密、水色秀麗,人和妖就在這宛如仙境般的世外桃源過著無憂無慮、無欲無求的生活。海德格爾將人與自然共生、共存的和諧關系稱為“詩意地棲居”。“永寧村”不正是人與自然萬物和諧共存、詩意棲居的理想家園嗎?透過地名的表層含義,“永寧村”在更深層意義上象征著一個美好而又遙遠的生態愿景。
“順天府”,字面上寓意一切人、事、物都應該順應自然、順應天道。但在影片中,“順天府”干的都是違背天理、忤逆天道的勾當。當順天府頭目葛千戶帶人封殺“永寧村”時,村民葛大娘怒斥道:“你才是逆天,劍齒虎,長毛象,哪一個不被你們人趕到無處容身,你們要活,就不能給我們一條生路嗎?”由此看來,“順天府”的命名實際是暗含極大諷刺意味的。“登仙樓”是個神秘而高端的奢華餐廳,達官貴人們在此品嘗著以妖為原料的山珍海味以求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人類自從進入文明社會,就開始大肆掠奪自然,殘殺野生動物以滿足不斷增長的欲望,可以說,“登仙樓”就是人類貪婪的縮影。
影片重點塑造了宋天蔭、霍小嵐、羅剛這樣的正面人物,在現實生活中,他們就像是保護動物的志愿者。男主人公名叫宋天蔭,這絕非偶然。“天蔭”是指來自上天的庇護,這恰好暗合了他“保長”的身份。霍小嵐和羅剛都是天師,起初以捉妖賺錢為目的,但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他們的價值觀發生了改變,從抓妖天師變成了護妖天使。
葛千戶以及為他效忠的天師、大押店老板娘、宰妖師、吃百壽宴的達官貴人都是導演設定的反面人物,他們形成了一個抓妖、賣妖、宰妖、吃妖的產業鏈,影射了現實社會中獵殺販賣野生動物的產業鏈。葛千戶,從表面看是有權有勢的商人,實際是披著數層人皮的老妖。這也令我們想到現實中,有一些官員表面上提倡保護動物,但實際上脫下工作服走到豪華包廂里,便開始對著滿桌山珍海味大快朵頤。[1]在現實生活中,天師就是生態環境最直接的破壞者;大押店老板娘就是專做地下野生動物買賣的黑心店家;宰妖大廚就是高級餐廳的廚師長,且擅長烹飪野生山珍;參加百壽宴的達官貴人,則是這條產業鏈形成的元兇。
宋天蔭被老妖后托胎于腹中并生下小妖王胡巴,是電影最奇特的情節,其中蘊含的生態寓意也最深刻。從影片的表像看,人懷妖胎的情節十分不可思議,但實際上體現了人與自然萬物一體同生的親密關系。影片中宋天蔭與胡巴的父子深情令人動容,這對“父子”之間的每個眼神和動作都透露出濃濃的愛意,成功地將北宋哲學家張載提出“民胞物與”的思想傳達給了觀眾。電影中,妖不容于人間,它們要想在人間活動就必須穿人皮、說人話。妖修煉成人形的邏輯隱含著人比妖高一個等級的觀念。莊子在《齊物論》中說:“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這是在告訴我們:萬物都是平等的,沒有貴賤高下之分。可人類妄自尊大,自認為是萬物靈長,對自然采取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極不平等態度。影片中設計妖穿人皮的情節是想表達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控訴,也傳達出了對萬物平等的期盼。
男人懷孕?!這不僅是影片吸引觀眾進影院的噱頭,更是導演別有用心的安排。女人最主要的社會功能——生兒育女轉移到了男人身上,這表明了女性的解放。影片中霍小嵐與宋天蔭的社會角色也實現了對調:霍小嵐行走江湖,捉妖賺錢;而宋天蔭則承擔了女性的義務:生孩子,喂孩子,縫補衣服。不僅如此,影片接下來出現的一系列女性角色:大押店老板娘、宰妖女廚師、貴婦等也都強勢且具有社會地位。自然與女性的隱喻關系可以追溯到古代神話中的母親原型。在生態女性主義者看來,“人類中心主義”中的“人類”主要指男人,導致生態危機的根源是“男性中心主義”,他們批判傳統的大男子主義和一切反自然的行為。[2]影片有意安排男性懷孕并展現女性的強勢地位,是對男與女也即是人與自然二元對立思維方式的徹底解構,體現了重新建構男性和女性、人與自然關系的大膽想法與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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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龐娟.自然與女性之隱喻的生態女性主義批評[J].湘潭大學學報,2007,(3):71-74.
J905
A
1007-0125(2015)12-0118-01
孫培娜(1987-),女,山東煙臺,山東大學文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