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康
論多元文化視閾下的大學信仰教育*
王 康
多元文化;信仰教育;大學生
當代大學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信仰缺失的問題,其原因錯綜復雜——功利化的唯認知教育、轉型社會的多元文化沖突等。要解決好這一問題,必須建構起一種主體式、參與式、創造式的學會選擇、包容差異的信仰教育目標體系,著力于讓大學生在生活中切身感受到馬克思主義信仰的力量。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強調:教育必須“堅持德育為先。立德樹人,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融入國民教育全過程”。高等教育要“牢固確立人才培養在高校工作中的中心地位,著力培養信念執著、品德優良、知識豐富、本領過硬的高素質專門人才和拔尖創新人才。”可見,在當代大學教育中如何加強大學生的理想信念教育是一個值得不斷深入探討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
信仰是人精神世界的核心,是人精神世界的重要表征。因此,人精神信仰的培養是教育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個受過教育的人,如果只是掌握了一些科學知識,卻在精神世界層面未能獲得應有的發展,這既是他的不幸,也是教育的失敗,它必定帶來社會發展的阻滯。因此,我們的教育應該高度重視學生精神信仰建構的問題。
一個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形成,幾乎都是在求學期間完成的。一個人完成從小學、中學到大學的國民教育全過程至少需要16年時間(讀碩士、博士除外)。這么長的時間足以完成一個人世界觀的締造。但是,我國大學教育之前的基礎教育基本上是應試教育,學校普遍只重視知識教育,對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和健全人格的養成重視不夠。許多學生雖然從小就接觸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但卻對它們不感興趣。所以,學生是在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上的懵懂狀態下步入大學的。因此,在個人信仰的培育中,大學教育就顯然十分重要。大學時期,大部分學生是處于已經逐漸從權威性的唯一觀念中解放出來,但尚未最終形成自己觀點的時期。他們擺脫了全面呵護式的高中生活后,逐漸從依賴狀態走向獨立。這種獨立不僅僅是學習方式、生活方式的獨立,更是思維判斷的獨立。當他們發現先前所獲得的思想、判斷均來自于父母老師等他人時,就會極力探索和確立獨立的真正的自我。他們對現存的一切極易采取批判、否定的態度,往往對社會主流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產生叛逆心理。這時,他們雖然努力通過各種途徑認識和了解了多種思想和價值觀,力圖構建自我的精神世界,卻往往又被淹沒于海量信息中,難以辨別真偽,難以構建起自成體系的成熟的思想。因此,大學時期既是學生思維非常豐富活躍的時期,又是其思想比較混亂、彷徨和迷茫的時期,更是我們引導學生確立馬克思主義信仰的關鍵時期。
但遺憾的是,當代大學的馬克思主義信仰教育狀況不容樂觀。在科學技術愈益滲入社會經濟生活的今天,“知識經濟”、“知本論”等觀念越來越為人們所接受。在大學中,能夠帶來實際功利的知識教育被推到了首位,而不能帶來物質實惠的純精神的信仰道德教育則日益被邊緣化。在我國,雖然教育主管部門一再用“生命線”、“戰略地位”等詞匯來強調信仰教育的重要性,但信仰教育實質上仍處于那種“說起來重要,做起來次要”的地位。在實用理性的思維下,學校的就業率、科研創收能力成為衡量一所大學水平的主要標準。高校功利化的唯認知教育,導致只見知識灌輸不見精神熏陶,忽視了提高學生的人格修養和培育學生的精神家園。大學教師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科研上,忙于生產各種學術論文,完成每年科研的考核指標,而育人則似乎可做可不做,因為學校對育人沒有具體的考核指標。發揮育人作用的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效果不夠理想,常常成為大學生逃課的首選對象;學科專業教育由于采用的是班級課堂教學的模式,特別是教師忙于科研,很難幫助解決個體在成長道路上遇到的具體問題;班主任被教學和科研工作量壓得喘不過氣來,少有閑暇顧及學生;輔導員工作則要么專職輔導員數量偏少,要么輔導員總體上過于年輕,自身的人生經驗不足,很難對學生進行有效細致的政治信仰教育,其基本的任務是保證學生不出什么大的事情。所以,在大學生產生迷茫、最需要指導的時候,學校很少有人能夠實際地幫助他們。大學生的心理問題、思想問題、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塑造問題仍然是目前大學教育關注不夠的領域。因此,大學生很容易形成信仰的空白和迷茫。學者林治平認為,“如果教育只是客觀傳授知識學問,訓練培養專精技術人員,而失去了生命的關懷,意義的尋求以及人生視野的開拓,全人豐盛的享有,那么教育能提供的也許只能訓練出一些‘沒有受到教育的專家’(un-educated expert),他們充其量只是一堆‘快樂的、技術純良的機器人’(cheerful,skillful Robert)。”[1](P71)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即使獲得了“何以為生”的技能,但卻不知道“為何而生”,一旦遭到挫折和打擊,輕則產生心理問題,重則走向自我毀滅。現在學生中存在著大量的心理問題和一些自殺行為,就是明證。按照宗教社會學家約翰·羅弗蘭德(Lofland.John)的觀點,生命中的緊張與危機事件是個人成為“宗教追尋者”(religious seeker)的先決條件,特別是當這些緊張與危機在既有的架構與方案中不能有效解決時,當事人便可能尋求宗教上的替代方案,從而成為一個潛在的信仰皈依者。[2](P198)對大學生來說,這種解決問題的“既有框架與方案”應該首先由大學教育來承擔。大學必須改變這種功利化的唯認知教育,針對大學生的思維特點,大力加強馬克思主義信仰教育和引導。在教授知識的同時,加強對學生的信仰塑造和精神陶冶,從根本上提升學生對人的生命存在及其發展的整體關懷,培育學生的精神家園。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歷史和現實都告訴我們,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擔當,國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實現我們的發展目標就有源源不斷的強大力量。”[3]
當下的中國正處在“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波瀾壯闊的改革使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中國社會的結構逐漸地從“領域合一”態向“領域分離”態過渡,從而導致當代中國信仰結構也逐漸地從計劃經濟下共產主義信仰的“一元封閉”轉變為各種信仰形態異質共存的“多元開放”結構。以研究世界各國轉型期社會而知名的學者雷格斯曾指出,轉型社會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異質性,即不同性質的東西可以同時并存。[4](P73)中國用30多年的時間走完了西方發達國家近300年的歷程,這種跨越式的發展給中國帶來巨大進步的同時,也讓當代中國匯集了世界現代化進程中的各種形態的矛盾。正如胡鞍鋼所說,中國轉型時期的社會是一個越來越分散化、多元化的社會。因為中國社會轉型的目標是要實現現代化,中國的現代化與西方發達國家的現代化之間有一個很大的時間差,不具有共時性。中國是在西方發達國家現代化已經完成甚至已經暴露出某種弊端并開始向后工業文明過渡時才開始實現現代化的。在這種特殊的歷史時空中,“那種以人與自然的和原始的合二為一為內涵的傳統農業文明的文化精神,那種以人本精神和科學技術為內涵的現代工業文明的文化精神,以及以消解自我和壓平價值、重建人與自然的人為合一為內涵的后工業文明的文化精神,同時沖撞和擠壓著中國民眾的精神信仰世界。”[5]臺灣學者金耀基則把處于這個時期的中國人稱為“過渡人”, 并作了這樣的畫像:過渡人站在傳統到現代的連續體上,他既不生活在現代世界里,也不生活在傳統世界里。[4](P78-82)他們所面臨的價值困窘,主要來自于空間維度上普世精神與民族情感的碰撞、時間維度上傳統與現代的矛盾、人生追求維度上物欲至上與精神追求的糾結、價值判斷維度上工具理性與人文精神的沖突等,從而處于一種交集的壓力之下。中國社會經濟結構、政治結構、文化結構、生活結構的深刻變化,帶來了人們各種利益的重新分配和調整,同時也帶來了人們新舊價值觀念、價值目標、信仰的沖突與激蕩,使得人們舊的信仰、精神支柱發生了動搖,而新的信仰、精神支柱又尚未確立。多種意義系統的雜蕪并存造成了人們價值選擇上的無所適從,使當代中國信仰結構雖乘多元之利亦受多元之累,導致社會價值觀的混亂與迷失。所以,信仰危機是我國社會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過程中由社會變遷帶給文化領域深刻變革的結果。
青年是時代標志的最靈敏的晴雨表。大學生作為青年群體中的精英,由于其自身的特點,總是處在社會變革的最前沿。改革開放和現代化所帶來的社會文化變遷,首先體現在青年的價值心理、人格結構和社會心態的變化上。其表現主要有:一是信仰缺失。據一份對大連、沈陽地區四類八所院校在校大學生的調查顯示,近半數以上大學生認為當今大學生群體處于信仰缺失(迷失)狀態。53.45%的人認為自己需要信仰,但只有39.86%的人確認自己已擁有信仰;在有信仰(39.86%)的人群中,有 10.28%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堅持已有的信仰,因為他們“沒有感受到信仰帶來的力量”;而迄今仍沒有明確信仰(30.34%)的人中,卻有51.85%的人渴望擁有信仰;認為自己需要信仰同時也擁有信仰的人占大學生總數的 32.36%;自己沒有信仰也不需要信仰的人僅占大學生人數的 3.60%。很多人陷于信仰需求與信仰擁有的矛盾中,迷失徘徊在信仰大門之外。[6]二是信仰呈現出多元化態勢。作為主流文化的馬克思主義信仰并沒有在青年大學生中占據應有的位置。據某課題組對山西省新建本科院校2 100名在校大學生的調查結果顯示,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占34.18%,信仰西方民主政治的占4.66%,信仰宗教的占0.1%,信仰金錢和權力的占19.21%,不清楚的占15.54%,其他占23.3%。[7]匡寧在對安徽省六安市區高職院校學生的調查中發現,在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態度上,僅有48.2%的被調查同學認為馬克思主義“有說服力,沒有過時”,有12%的同學認為馬克思主義“沒有說服力,已經過時”,還有39.8%的同學感到“說不清楚”。[8]馬克思主義的信仰缺失還突出地表現在大學生入黨動機的問題上,調查顯示,在回答“您認為目前大學生最主要的入黨動機是什么”時,11.99%的大學生選擇“信仰共產主義 ”,21.41% 的大學生選擇“更好地為國家、人民、社會服務”,同時有36.08%的大學生選擇“入黨對就業、從政、升遷等有好處”。[9]可見,大學生入黨主要不是因為信仰馬克思主義,表現出很強的功利性。顯然,新形勢下馬克思主義信仰教育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所以,高等教育要立德樹人,就必須把信仰教育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
由于多數大學生剛剛從中學時代的“絕對的權威”中解放出來,所以,他們普遍具有叛逆心理,對各種原來沒有接觸過的思想和觀點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急于追求獨立意識和個人價值,任何事物是香花還是毒草,他們都要自己去識別。常常有一些青年學生寧愿自己撞南墻、弄個頭破血流再回頭,也不愿完全聽任別人的好心安排和左右。當下的大學生幾乎全部都是 90 后了,他們具有非常鮮明的特點,成長于改革開放、市場經濟、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浪潮中,互聯網的發展把他們帶入一個廣闊的天地,他們可以突破時空的局限, 涉獵社會乃至世界上的各種思潮和觀點。互聯網打亂了傳統的代際文化傳承的方式——信息不再按照由老年人向青年人的順序傳遞,而是相反,很多時候青年人就是信息的發起者。在這個龐大的信息網絡中, 90 后大學生的獨立性、批判性和創造性明顯提高。他們喜歡用批判的眼光看待周圍世界,在文化取向和價值取向上呈現出明顯的多元性。[10]針對當代大學生的這種特點,大學如果繼續進行封閉的一元化的信仰灌輸教育是不合時宜的,最終會導致信仰教育的低效和失效。
誠然,我們的教育目標是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當代大學生作為國家的未來和民族的希望,理應樹立起馬克思主義的科學信仰和共產主義遠大理想。但現階段要求所有的大學生都整齊劃一地樹立起共產主義理想,也是不切實際的,不符合學生成才發展規律。世界是復雜的、多彩的,人們認識世界和人類自身的意義系統也是多種多樣的。社會發展所帶來的壓力,個人在現實生活中所受到的限制,促使人們必然在精神上尋找某種寄托和安慰。信仰本身是超越現實可能性的領域。信仰從來沒有唯一的尺度,它是因人而異的。每個人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理想信念之光,不同的生活經歷和成長背景,使大學生的思想也千差萬別。但我們的信仰教育卻長期存在著一種“錯位”現象,強調教育的社會工具價值而忽視教育在培養個性、促進人的發展方面的價值。在信仰教育過程中過分偏重政治、意識形態,講社會理想和政治理想多,講個人理想少,忽視學生的個性和選擇的權利,以“人民倫理”來塑造個體“無我”的信仰品質,抑制了個體信仰的自主和自由,導致對個體生命價值自我實現權利的剝奪。這種信仰教育以灌輸和強制為主要方法,滿足于單純的特定價值和道德準則的傳遞,忽視學生情感體驗和判斷選擇能力的培養。其突出特點:一是模式化,信仰教育的目標過于單一,不考慮學生的個體差異,缺乏針對性; 二是理想化,脫離學生的生活實際和認知水平,無視價值的多元性和多元價值的合理性,不承認“于己有利,與人無害”的“中性”價值的存在,對所有學生都提出一樣的高要求。顯然,這樣的信仰教育目標是不合理的。由于否定了“我”而缺乏自主與自律,必然不可能培養出個體真正的信仰品行,只會讓學生感到“虛空”。
一切教育必須以人為本, 這是現代教育的基本價值。真正的教育, 是對人的主體性的弘揚,要求人能夠獨立思考。信仰的確立顯然具有個體性和精神性,它是個體對其所遇到的各種理論和價值觀念進行比較、認識和選擇的結果。離開個體的自由選擇談信仰教育只能是空中樓閣。信仰教育必須面向每一位同學,尊重、關心、教育、引導好每個學生,最大限度地滿足每一個學生成長成才的需要。所以,我們信仰教育的目標應該由同步化、標準化發展為個性化、多元化,從培養“圣人”走向培養現實人,從單一目標轉向多層次目標。當前我國的社會發展、人們的思想行為都正在趨向多元化,這是一個不可回避的現實。面對各種思想文化相互交流和多元多彩多變的現代世界,信仰教育必然是一個開放的系統,那種以“ 禁” 和“ 堵”為主的封閉性的信仰教育只會加劇學生的逆反。信仰的建構是學生主體“自己塑造自己”“自己構建自己”的活動,而不是被動地“被塑造”或“被模造”的過程。沒有學生自覺自愿的參與, 就不可能有真正信仰的發展。我們應該確立學生個體在信仰教育中的主體地位,從“服從、適應”的接受層次提升到“自主、超越”的發展層次,放棄“管”和“灌”的教育方式,對學生進行“放”和“導”。我們的信仰教育應積極引導學生與社會主流信仰進行正向的整合,努力培養大學生的民族意識,強化愛國興國的情感和信心,激發大學生認識世界、關注人類命運的愿望,引導他們樹立崇高的道德理想和價值目標,成為對社會有所擔當的人。同時也應積極鼓勵學生接受理性的自我指導與自我決定, 幫助學生通過自己的實踐和理性思考做出自己的判斷和決策, 使他們在真正了解自己的基礎上獲得個體信仰的充分發展。從而建構起一種主體式、參與式、創造式的學會選擇、包容差異的信仰教育目標體系,為具體、真實、自由個體的存在和發展創造條件。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廣大青年一定要堅定理想信念。‘功崇惟志,業廣惟勤’。理想指引人生方向,信念決定事業成敗。沒有理想信念,就會導致精神上‘缺鈣’。中國夢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理想,也是青年一代應該牢固樹立的遠大理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我們黨帶領人民歷經千辛萬苦找到的實現中國夢的正確道路,也是廣大青年應該牢固確立的人生信念。”[3]在當下開放多元的互聯網時代,面對多種多樣的信仰體系,如何讓大學生選擇馬克思主義信仰作為自己的信仰呢?這就需要讓大學生切實地感受到馬克思主義信仰的力量,亦即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教育必須回歸大學生的生活世界。在我國目前的應試教育機制下,信仰教育缺乏應有的潛移默化、個體覺悟和生活踐履,其教學活動往往服務于考試,成了知識教育和技能訓練的一部分。這種過多強調識記的說教式、灌輸式教育,忽視了人們信仰的確立主要來源于對生活實踐的感悟這一主要心理過程,淡化了社會實踐活動這一信仰形成的基礎地位,從而在學生中出現了“學習成績高,信仰道德素質低”的知行“兩張皮”現象,致使高校信仰教育面臨失靈的危險。顯然,信仰教育不能光靠上幾次課、考幾次試解決問題。要真正實現信仰教育的目標,必須回歸生活,讓大學生在面臨各種年輕人所特有的困惑時切身感受到馬克思主義信仰的力量,從而實現信仰的積極內化。
人具有抽象思維能力,人們時時刻刻都在對自己及周圍發生的事件做出解釋,自覺不自覺地將自己生活的世界理解成為有意義的世界,自覺不自覺地確立值得追求的生活目標和終極價值,這是人類的一種心理需求和本能沖動。黑格爾說:“人乃能思維的動物,天生的形而上學家”。[11](P206)人與動物不同,“人是不會滿足于生命支配的本能的生活的,總要利用這種自然的生命去創造生活的價值和意義。人之為‘人’的本質,應該說就是一種意義性存在、價值性實體。人的生存和生活如果失去意義的引導,成為‘無意義的存在’,那就與動物的生存沒有兩樣,這是人們不堪忍受的。”[12](P213)所以,意義的向度是做人所固有的,“人為什么活著,活著有什么意義”始終是青年大學生不斷思考的問題。應該說,所有的信仰都能夠為大學生提供意義系統,這個意義系統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世界觀(如何看待物理世界和生老病死等自然現象)、倫理觀(如何看待他人和社會)、價值觀(如何看待自身的價值、生命的意義等)。一個人總是會訓練自己去追求更大的價值而不是更小的價值。要使大學生選擇馬克思主義信仰,馬克思主義信仰必須能夠比別的信仰更能契合大學生對意義的需求。為此,馬克思主義理論必須要隨著社會實踐的發展而不斷地創新發展,以自身的魅力征服人心。
學生在大學期間正處于情緒最豐富最強烈最復雜最動蕩的時期。當今的大學校園已不再是純粹的象牙塔,大學校園里存在著學業、評優、考研、就業等激烈的競爭,大學生面對來自學業、就業、人際、情感、家庭經濟困難等種種壓力,難免會在心理上產生挫敗感、失落感、孤獨感、焦慮感和無力感。心理學研究表明,當每個人受到外部的強烈刺激、心理產生不平衡時,總需要通過種種手段和途徑,將內心世界所產生的不良情緒發泄出來,否則,就會導致內心世界的創傷和心理疾病的產生。馬克思主義信仰要具有緩解人的緊張狀態的心理調適和精神撫慰的功能,應該能夠把種種事件納入它特有的解釋模式之中,給予合理化的解釋,從而使人們的精神痛苦和情緒擾亂被內在地消除,使得人們在精神和行為上達到一種適宜狀態,從而契合大學生排除心理困擾的需求。
人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關系中的社會人,社會性是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顯著特征。所以,群體生活是人類的本能。在有關人類需要結構的研究中,很多心理學家都強調了人的合群的需要,如美國著名心理學家馬斯洛提出了人的需要可以分為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實現五大類,認為人在生理與安全的需要得到滿足之后,社交的需要便成為人的核心需要。而美國心理學家大衛·麥克利蘭則更明確地指出,在人的生存需要得到基本滿足的前提下,人最主要的需要就是成就需要、權利需要和合群需要。這種社交需要或合群需要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社會歸屬需要,即人有一種渴望歸屬于一個集團或者群體的感情,希望成為其中的一員并得到相互的關懷和照顧。這種歸屬需要對個體身心健康的發展是十分重要的。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的一項調查認為,使人們感到幸福的既不是金錢,也不是名利、地位、成功,而是良好的人際關系。青年大學生的歸屬需要尤為強烈,因此,馬克思主義信仰要能夠通過它的組織滿足大學生的歸屬需求,使大學生能夠在此找到伙伴,找到共同語言,得到足夠的人際友愛和溫暖。
總之,“一種意識形態在社會中處于何等地位,固然有許多外在的原因,但歸根到底取決于這種意識形態本身的科學性,以及它滿足社會發展實際需要的程度。”[13]產生于革命時代的馬克思主義信仰能否在改革大潮中,為中國人民特別是作為未來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大學生所信奉和堅守,從根本上說,不僅有賴于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時俱進不斷發展,有賴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重新輝煌,有賴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長期繁榮,更有賴于黨風廉政建設的根本好轉。從當前馬克思主義宣傳教育的實際情況來看,高等院校應積極探索大學生擺脫信仰迷失的對策,大力加強馬克思主義信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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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文苓]
On College Belief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ulticulturalism
Wang Kang
(School of Marxism,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2)
multi culture; belief education; college students
There are complex reasons for the phenomenon of lack of faith in the contemporary college students in a certain extent, including utilitarian cognitive education, multicultural conflict, and so on. In order to solve this problem, we must construct a education target system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ain body type, participation, creation, and tolerance of differences in order to make the students feel the power of belief in Marxism in life personally
*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視域下的大學生宗教認同問題研究”(項目號:12BKS048)、浙江省教育科學規劃課題“基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視域下的《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實踐教學模式研究”(項目號:2016SCG011)的階段性成果。
王康,杭州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法學博士(浙江 杭州31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