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年(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福建 漳州 3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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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文苑英華》所載《麟臺故事》刊刻年限考*
王照年(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漳州363000)
[摘要]由于現存文獻記載的匱乏,《麟臺故事》刊行于何時何地難以論定,但根據《文苑英華》的記載,則可斷定其在南宋確已刊刻,且刊刻的時間下限為1201年周必大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之前。以程俱所撰《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和《〈麟臺故事〉后序》、明影宋殘本所存避諱字、《宋會要輯稿》引證《麟臺故事》為據,可確定該書刊刻的時間上限為1144年作者辭世前后。再與程俱《班左誨蒙》和《北山小集》版式比較,進而可推斷該書刻印的具體時間和地點有兩種可能:一是與《班左誨蒙》在1161年一同刊刻于南劍州;二是與《北山小集》在1170年一同刊刻于吳興。
[關鍵詞]程俱《麟臺故事》宋刻本《文苑英華》
《麟臺故事》(以下簡稱《故事》)五卷十二篇,宋程俱撰。程俱(1078—1144年),字致道,《宋史》有傳,較為詳盡的行實,亦可據其《行狀》①。《故事》成書于宋高宗紹興元年(1131年)七月程俱任秘書省少監之時,所記載的內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追述北宋館閣制度的歷史沿革、機構建廢、舍址變遷及當時相應官員的設置、職掌、選任、升遷、恩榮、祿廩等日常情況;二是追述有關北宋政府對館藏圖籍的征集、儲藏、整理、修纂、修史、利用之類的基本工作。因此,該書在研究北宋館閣藏書與館閣文士方面具有彌足珍貴的史料價值[1]。及至明代,該書已殘。再至清代,又有五卷九篇的四庫輯本和殘存不足三卷六篇的影宋抄本流布于世,所具情形愈加復雜。尤以嘉慶年間,由明人錢谷收藏過的明影宋抄本出現在書賈手中,藏書大家黃丕烈經眼認定為善本,因議價未協而歸于西 草堂,后黃氏通好友胡葦洲轉借到該本而得以影錄,遂跋曰“是書為影宋舊抄,惜止三卷,蓋未全本也。然實世間希有之書,與聚珍本不同,其中命篇敘次多異……書之可珍者在真本,此種是已,毋以不全忽之”[2]335。自此,學界據影宋殘本在影寫時所保留的基本款式與宋刊本相吻合的特點,一向認定“學者們都相信本書南宋即有刻本”[2]11。但截至目前,學人一向苦于找不到有任何文獻明確記載該書“南宋即有刻本”,故所謂“學者們都相信”之說,顯然也只是個推斷而已。筆者在《文苑英華》中得見南宋人周必大記述刊刻《故事》的信息,并結合該書南宋以來的文獻著錄情況,將學界這一推斷變為確鑿無疑的實證,進而確定該書在南宋刊行的具體時限,應在紹興十四年(1144年)前后。
南宋嘉泰元年春至四年秋(1201—1204年),周必大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時,將當時所見《三朝國史藝文志》《故事》《國朝會要》《崇文總目》《續資治通鑒長編》《中興館閣書目》等文獻中所載修纂《文苑英華》的材料輯錄出來,編排在其所撰《修纂文苑英華事始》一文中,置于《文苑英華》卷首,一并刻印后,保存至今,現仍按舊式,置之于中華書局影印本卷前(處在目錄頁之后,即第八至九頁)。于是,有關《故事》應在南宋時期刻印過的直接記載便存留于其中。不過,在周必大撰《修纂文苑英華事始》時,所羅列的有關記載修纂《文苑英華》的幾種文獻中,并沒有全文照錄當時程俱《故事》記載的、至今還能夠有幸存留在《故事》殘本和輯本中的、有關修纂《文苑英華》的內容。當時周必大對此只是在所引證《三朝國史藝文志》記載的雍熙三年(986年)館閣修成并上《文苑英華》“凡一千卷”之下,附加雙行小字注曰:
近印程俱《麟臺故事》全錄此段。誤以“興國七年”為“淳化七年”②。
僅以周氏在此所謂“近印”二字,則是十分明確地記載了其所見《故事》應當屬于刻印本,而絕非抄本。再據周必大所撰《修纂文苑英華事始》的落款有“……開疑尚多,謹俟來者。七月七日,少傅、觀文殿大學士致仕、益國公食邑一萬五千六百戶、食實封五千八百戶、臣周必大謹識”[3]云云。再據周氏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的最晚時間是在宋寧宗嘉泰元年(1201年)之前,則可據此斷定:《故事》在南宋的刻印時間最晚必定在嘉泰元年(1201年)農歷七月七日之前。此時距程俱去世已近五十六年,而距下文所述《北山小集》刊刻于吳興近三十一年。
至于刻印《故事》的最早時間,應當是在程俱去世前后,即紹興十四年(1144年)前后。其依據主要有三。
3.1程俱所撰《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和《〈麟臺故事〉后序》的情況
程俱在其文集中全文收錄紹興元年九月十九日前,其進獻《故事》時撰《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以下簡稱《原狀》)和《〈麟臺故事〉后序》(以下簡稱《后序》)。這是程氏在編纂個人文集時收錄的兩篇文章,理應視為最早記載該書編纂目的、成書經過、材料來源、卷篇分定、進書實況等相關信息的珍貴文獻。
先據其《原狀》云:
朝奉大夫守秘書少監程俱奏:“竊見車駕移蹕以來……竊以謂典籍之府,憲章所由,當有記述,以存一司之守,輒采摭見聞及方冊所載,法令所該,比次為書,凡十有二篇,列為五卷,名曰《麟臺故事》繕寫成二冊,詣通進司投進。如又可采,許以副藏之秘省,以備有司之討論。”③
作為程俱在《故事》書成之后進獻朝廷時所撰的《原狀》,則在《故事》刊刻之時,被視為《故事》的一部分,一般置之于卷前,本屬自然而然的慣例。可在清乾隆年間,四庫館臣在不見原本的情況下,從《永樂大典》中輯出《故事》五卷九篇本時,卻發現所輯出的該進書《原狀》,與《北山小集》卷三十八《狀札四》所存《原狀》之間有異文,于是加按語曰:“《北山集》載此篇‘繕寫成二冊’句下云:‘詣都堂呈納。所有進本欲乞批狀送通進司收接投進,仍乞以副本藏之省閣,以備討論。謹具申尚書省。’”[2]5此二者之所以存在差異,則正如張富祥先生所說:“(四庫館臣所輯出)此篇實為尚書省批札,所錄程俱奏乃節文。其申省原狀,當以《北山集》所載更為接近原件。”[2]5-6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清嘉慶年間出現的殘存不足三卷的明影宋刊本之卷首也見有該《原狀》殘存,除此處行文中“繕寫”二字下空有四個字的位置(應為“成二冊詣”)外,其余情況則更為接近于四庫館臣所輯出的《原狀》。考其原因在于,四庫輯本與影宋殘本同出于一源。也就是說,南宋刊刻《故事》時,用的《原狀》是節文,即刊刻時所用的是張富祥先生所說的“尚書省批札”;而收錄于《北山小集》中的《原狀》,則是程氏存留下來的舊稿。盡管依據這種由于收錄文章的來源有所不同而造成此類異文的出現,無法完全肯定《故事》刊刻的具體時間,但是至少能夠從一個側面表明該書確實已在南宋刊刻行世。
再如《后序》又云:
左《麟臺故事》五卷,紹興元年丙戌,丞相臣宗尹、參知政事臣守、參知政事臣某言:“祖宗以來,館閣之職所以養人才,備使任,一時名公卿皆有此出……謂宜量復館職,以待天下之士。”制曰:“其復秘書省,置監若少監一人……”三月甲辰,詔以朝請郎直秘閣臣程俱試秘書少監……臣衰序寒遠,雖非世官,然身出入麟臺者十四年于此矣,則其纂故事、裨闕文者,亦臣之職也。因 摭三館舊聞,簡冊所識,比次纘緝,事以類從,法令略存,因革咸載,為書十有二篇,列為五卷,錄上尚書,副在省閣,以備有司之討論。臣俱昧死謹上[2]218-219。
從內容和語氣上判斷,這篇收錄于《北山小集》中的《后序》,同為程氏在書成之后進獻朝廷時所撰。與《原狀》相比,則其主旨在于:通過講述紹興初復置秘書省的歷史背景、闡發期盼恢復館閣舊制的個人愿望、說明程俱首任秘書省少監時所面臨的困頓局勢等方面問題,來強調其編纂《故事》的緣由及重要性。然而,此序并不是清乾隆年間四庫館臣從《永樂大典》中輯出,而是在《北山小集》中得見“載有《后序》一篇,并附錄之,以存其舊焉”[2]2。故四庫輯本中今見有此《后序》,鑒于其重要性所在,已被視為輯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按理說,四庫館臣的這一做法應該是合理的。因為作為如此重要的《后序》,程俱肯定是附于《故事》之后,一并進獻。再至南宋刊刻《故事》時,必定也會將此序一并刊印。只是在清嘉慶年間出現的影宋殘本中,不見存留此序,置于卷尾,早已散佚,故而這又是一個據此實難考證的問題。
再從影宋殘本所載《原狀》及其尚書省押印來看,在紹興元年(1131年)農歷九月十九日之前,程俱應該是將《故事》連同其《原狀》和《后序》一并上呈朝廷。也就是說,既然后世見于紹興元年《北山小集》的《原狀》屬于程俱保存下來并收入其文集內的原稿,那么,所見的《后序》也同樣是原稿。二十日即已準奏,而此時的落款已稱程俱為中書舍人,此時距程俱辭世約十四年。再至第二年程俱罷職,此后其雖有過一些職位的變遷,但實際上已經是遠離朝政的閑散之人。故以常理而言,在長達十四年的歲月變遷中,程俱能夠將《原狀》和《后序》完整保存下來,已是十分不易。再據時人葉夢得為《北山小集》所作《序》中稱:“后遇火,焚棄殆盡。少復訪集,尚得十四五,而益以近所著,為四十卷。”[4]因此,《北山小集》中所收入的《原狀》與《后序》,不是屬于火后幸存下來的極少部分,就是災后從別處搜訪所得。可見,其中還存在著一些不能夠完全肯定其確實為原稿的因素,自然也就很難排除《故事》在程氏生前即已刊刻的可能性。而現存程俱晚年重新整理并最終成書的《北山小集》中收錄的《原狀》和《后序》,也有可能源于在火災之后、近期刊刻印行的、在社會上多有流布的《故事》。由此可以推斷,該書刊刻的時間最早在紹興十四年(1144年)前后。至于《原狀》出現異文,可能是程俱在收入時所做修訂,故存其疑。
3.2 《 故事》避諱的情況
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故事》原本舊貌的現存影宋殘本的書行文中,出現的避諱情況為:高宗及高宗以前宋諱嚴避,而對孝宗諱或避或不避,理宗及理宗以后宋諱則不避,則可以斷定刊刻最早是在紹興末至孝宗初。即據《麟臺故事校證》收錄清人張元濟《跋》中云:“是本(影宋殘本)遇宋諱玄、鉉、桓、完、勾、購、慎等字,多缺末筆,必自宋本傳錄。”[2]335
再據今人張富詳先生將影宋殘本中存留的避諱字現象與《故事》刊刻于南宋的情況結合起來,做更加詳實的推斷也是如此:“現存影宋本中,尚有一些避諱字,凡遇宋諱‘玄’、‘鉉’、‘桓’、‘完’、‘勾’、‘購’、‘遘’、‘慎’(孝宗名,即慎字)等字多缺末筆,而遇‘’字(光宗諱)則不避,由此推斷,本書當初刻于南宋孝宗時。但此據《郡齋讀書總》的初刻(約紹興二十七年,公元一一五七年)稍后。又從‘慎’或避或不避的情況看,如果不是后世傳抄有誤,則本書也可能初刻于紹興末。”[2]335
3.3《宋會要輯稿》引證《故事》的情況
在《宋會要輯稿》中,見有兩處共引證《故事》內容六條。經校證后則知,其中五條均屬《故事》現存輯本和殘本所不見載的散佚內容。這一極為重要的發現,則從另一個方面證明:南宋官修前朝會要時,因舊本會要的內容記載不詳,或有異文、缺文之類,則《故事》所載可以補其所缺,故引證之。
然而,若要在官修前朝會要中能夠決定引證《故事》內容,則必須是《故事》在當時所產生的影響足以讓諸多修訂前朝會要的南宋史官熟知,且予以認同其可以引證,才會有這種可能性。進而要有此可能性,則必須是該書在社會上流布較廣,且能夠引起較大的反響。而《故事》具備這一特點,早在紹興十三年(1143年)冬,新修建的秘書省竣工之后,即有“少監游操援政和故事,乞置提舉官,遂以授禮部侍郎秦,令掌求遺書,仍鑄印以賜”[5]3876。及至次年七月,宋高宗幸新建成秘書省時,又有“秘書少監游操等援宣和故事,請車駕臨幸,詔從之”[5]2712。此所援引“政和故事”和“宣和故事”之舉,則均以秘書省藏《故事》所載為依據,即如清人畢沅《續資治通鑒》有云:“秘書省舊有提舉官,見《麟臺故事》。少監游操,言肇建新省,望依故事,旋詔以禮部侍郎秦兼之。”[6]這里盡管沒有明確的南宋官方見證《故事》刻本的信息,但該書已被政府多所運用,并因其具有重要的指導性意義而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
如此看來,至遲在南宋修訂前朝會要之時,必定是《故事》已經刊刻行世了;否則,僅靠當初程俱留在秘書省的一本諸多文士很難接觸到的書稿,則很難做到廣泛運用。據此則可以推斷:南宋最早修前朝會要的時間,應當就是《故事》刊行的最晚時間斷限。再據《宋會要輯稿》卷前之《影印〈宋會要輯稿〉緣起》稱,南宋修前朝會要起于高宗紹興九年(1139年)十二月,至于孝宗乾道六年(1170年)五月,前后歷經四十年有余[7]。而修訂中所引《故事》,也應該是在這期間刊刻的。在正常情況下,作為官修前朝會要中需要引證的文獻,自然在修訂之前就已經確定。
因此,刊刻《故事》的時間,也有可能是在紹興九年(1139年)農歷十二月之前,此時程俱還未去世。只不過因南宋本次修前朝會要的時間跨度長達四十余年,各種修纂規制尚不完善,又加其他方面的情況變化也較為復雜,故出現引證《故事》的內容,極有可能是在此期間的刊本,亦即南宋刊刻《故事》的時間應是在孝宗乾道六年(1170年)五月之前,此時程俱去世已有近二十六年。
總之,依據以上三個方面情況的考證,即可斷定:《故事》在南宋時確實已經刊刻,具體刊刻的時間上限是紹興十四年(1144年)前后,下限是宋寧宗嘉泰元年(1201年)之前,即周必大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之前。
既然《故事》刊刻于南宋的時段已成定論,那么其刊刻地點進一步的確定,則會更為有力地確證其刊刻真實性。然而,到目前為止,學界尚未發見有文獻記載該書刊刻的地點。我們也只依據一些相關文獻做出兩種推斷:
一是程俱《故事》與其《班左誨蒙》可能是在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一同刊刻于南劍州(今福建省南平市)。此時距周必大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約四十年。即據《書林清話·宋坊刻書之盛》引《張志》云:“南劍州雕匠葉昌,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刻程俱《班左誨蒙》三卷。”[8]這也正好同前文所舉清末民國初人張元濟和今人張富詳先生依據該書影宋殘本所存避諱例,所斷定該書的刊刻最早是在紹興末至孝宗初的情況相一致。
二是程俱《故事》與其《北山小集》可能是在乾道六年(1170年)一同刊刻于吳興(今浙江省湖州市)官解,此時距周必大主持校勘和刻印《文苑英華》約三十一年。即據今見明影宋刊本,其款式為半頁十行二十字,版心有卷目、頁碼等項,幾乎與乾道六年(1170年)吳興官解所刊刻《北山小集》的版式并無二致。如據四川大學古籍研究所編《宋集珍本叢刊》第四冊所收《北山小集》卷首稱:“宋刻本在清代尚存世,為黃丕烈購得,其紙背尚有乾道六年官司簿帳,其集刻于吳興官解(錢大昕《北山小集跋》)。宋本后歸汪氏藝蕓書舍,黃丕烈傳抄一部,張金吾再影寫一部,張蓉鏡又據張金吾本傳錄一部,邵淵耀跋所謂‘難經一再傳抄,而典型尚在’,其后張元濟此本影印收入《四部叢刊續編》,成為通行之善本。”[9]再據傅增湘先生所藏《北山小集》四十卷概況為:“清道光七年張蓉鏡家影寫宋刊本,十行二十字。”[10]除了宋版書一再傳抄下來的所保留的基本特征外,二者之間的相似度很高,則應當不是因為這兩部書同為程俱所撰,而是因為這兩部書極有可能是在同一時間段、同一地點,乃至同一部門所刊刻行世。
注釋:
①《行狀》由宋人程撰,全稱為《宋故左中奉大夫徽猷閣待制新安縣開國伯食邑九百戶致仕贈左通奉大夫程公俱行狀》,亦稱為《程俱行狀》。該《行狀》收入(明)程敏政編《新安文獻志》中,見《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發行,第1376冊559~563頁。又見該《行狀》附在《北山小集》之后,見《四部叢刊續編》影印本第62冊,上海書店于1985年印行;但是,在《文淵閣四庫全書》收錄的《北山集》(即《北山小集》)中,該《行狀》不見載。在今人著述中,該《行狀》見于《全宋文》(山海辭書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177冊371~375頁);又見于張富祥《麟臺故事校證》,在其附錄中收《程俱行狀》(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343~348頁)。另外,該《行狀》乃是與程俱同時代的宋人程在程俱辭世不久即為其所撰,也是后世修《宋史》者撰述程俱本傳所依據的第一手材料;因將其本傳與《行狀》兩相比堪而言,本傳見載程俱諸多行實,均可十分明顯看出是在該《行狀》的基礎上節略、加工和潤色而成。
②筆者按:周必大在《文苑英華》卷前《修纂文苑英華事始》所指出的《麟臺故事》記載之誤,確實如此。詳見《文苑英華》(中華書局1966年版,第8頁)。今據四部叢刊續編本收錄的影印的明影宋刊本《麟臺故事》殘本卷三下《修纂》篇亦可知,程俱“淳化七年”之誤,確實正如周氏所云。再據張富祥先生在該條下所作校證亦云:“‘太平興國七年九月’原作‘淳化七年九月’,顯誤。淳化只五年,無‘七年’;且淳化年號晚于雍熙,尤不得進書在前,詔修反居其后。今據輯本及《宋會要》等改正。”詳見《麟臺故事校證》(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93~294頁)。
③筆者按:文淵閣四庫全書中所見收錄《進〈麟臺故事〉申省狀》者有兩處,一是程俱《北山集》(本為《北山小集》)其中標題中“麟臺”者,原作“靈臺”;又行文中“列為五卷”者,原作“列為四卷”;均屬訛誤,故當乙正,詳見《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北山集》卷三十八《狀札四》之《進〈麟臺故事〉申省狀》。二是四庫館臣從《永樂大典》中輯出《麟臺故事》五卷時,其卷前收錄《進〈麟臺故事〉申省原狀》(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1130冊380頁)。本文此處引文,依據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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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傅增湘. 藏園群書經眼錄[M] .北京:中華書局, 2009:1013.
Textual Criticism on Publication Time of Lin Tai Gu Shi in Existing Wen Yuan Ying Hua
[Abstract]Due to the lack of existing literature records, publication time and address of Lin Tai Gu Shi remains an argument. According to Wen Yuan Ying Hua, it is certain that Lin Tai Gu Shi has been published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and should be before the proofreading, correcting and carving of Wen Yuan Ying Hua in charged by Zhou Bida in 1201. According to Memorial to the Emperor on Lin Tai Gu Shi and Post Face of Lin Tai Gu Shi written by Cheng Ju, taboo words in the Ming Dynasty copy of Song Dynasty version incomplete book, Song Hui Yao Ji Gao cited Lin Tai Gu Shi , it is certain that Lin Tai Gu Shi should be published around the year 1144, about the time writer died. Compared the version with Cheng Ju' s Ban Zuo Hui Meng and Bei Shan Xiao Ji, it could be deduced two possibilities of the publishing time and address: one is as same as Ban Zuo Hui Meng published in 1611 in south Jianzhou, the other is as same as Bei Shan Xiao Ji published in 1170 in Wuxing.
[Key words]Cheng Ju; Lin Tai Gu Shi ; Song's ke ben; Wen Yuan Ying Hua
[中圖分類號]G250
[文獻標識碼]A
*本文系福建省教育廳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員會項目“《麟臺故事》整理”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教古字[2014]125。
[作者簡介]
[ 收稿日期:王照年 博士后,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2015-12-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