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
(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河北石家莊 05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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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華北歷史文化】
朝鮮大院君被囚保定與中朝宗藩關系的變化
張靜
(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河北石家莊050051)
摘要:朝鮮一直被清朝視為重要的“外藩”。近代以前,中朝之間的宗藩關系比較松散,清廷對朝鮮國內的事務干預較少。隨著西方列強及日本勢力進入東亞和西太平洋地區,中朝之間的傳統宗藩關系面臨嚴峻挑戰。1882年朝鮮發生“壬午兵變”,清廷派兵鎮壓并以煽動兵變為由將朝鮮大院君羈禁于中國保定。此后,圍繞大院君釋回問題,中朝雙方以及朝鮮內部各派系之間多有爭論。最終,清廷為防止日俄勢力對朝鮮的控制,于1885年釋放大院君回朝,力圖強化中朝宗藩關系。清廷對待大院君的政策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朝之間宗藩關系的變化情況。
關鍵詞:大院君;保定;中朝;宗藩關系
近代以前,中朝之間保持著傳統的宗藩關系,但這種關系較為松散,清廷對朝鮮國內的事務較少干預。隨著西方列強及日本勢力進入東亞和西太平洋地區,中朝之間的傳統宗藩關系面臨嚴峻挑戰。面對嚴峻形勢,清廷不得不調整對朝政策,對朝事務由“以夷制夷”向全面干涉轉變。從1882年清廷派軍隊進入朝鮮鎮壓“壬午兵變”到1885年命袁世凱以駐朝總理通商交涉大臣身份進駐朝鮮,這是清廷對朝鮮干涉政策形成的重要階段。清廷采取較為積極和強硬的態度來應對朝鮮問題,中朝宗藩關系得以加強。此間,朝鮮大院君的被囚保定與被釋回朝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朝宗藩關系的變化情況。
明清以來,中國和朝鮮一直維持著一種特殊的政治關系,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宗藩關系。有時也叫朝貢關系,或朝貢制度。在傳統的華夷秩序中,屬國作為獨立國家,具有獨立自主地處理本國內政、外交的權利。其對宗主國的義務主要有朝貢、奉正朔。若屬國發生內亂或遭到外來侵略,作為宗主國的中國也需要盡其對屬國的責任和義務,行字小存亡之道,維護屬國的安危。朝鮮作為“中國北部極重要的‘外藩’,它在明、清兩代又是中國的頭等貢國”①費正清、劉廣京:《劍橋中國晚清史》(下卷),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123-124頁。。清朝與朝鮮的朝貢關系,始于1637年。清廷一般只要求朝鮮尊奉其正朔、國王須經清帝冊封、朝鮮定期派出使臣對其朝貢等,以此作為對朝鮮行使宗主權的象征,而對朝鮮國內的事務則較少干預。②葉瑋:《清季朝鮮海關述論》,碩士學位論文,廈門大學,2002年,第3頁。中國與朝鮮之間的宗藩關系較為松散。
近代以來,資本主義勢力進入東亞和西太平洋地區,列強對作為宗主國的中國的侵略與對中國的屬國的侵略幾乎同步。強烈沖擊了這一區域內以中國為中心的傳統宗藩體制。中國與朝鮮之間的宗藩關系,亦面臨嚴峻挑戰。19世紀60年代以后,西方勢力和日本勢力開始介入朝鮮半島。清廷此時已經自顧不暇,但中朝唇齒相依,為鞏固邊防和保護屬國,清政府勸導朝鮮政府與列強締結通商條約,以便借西方國家在朝鮮的通商利益來牽制和防范日俄對朝鮮的侵略。清廷此舉“意在將列強引進朝鮮并形成一種均勢狀態,以免朝鮮落入一強之手,從而使清廷不必公開出面便可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維持自己對朝鮮的宗主國地位,同時避免為朝鮮問題承擔責任”③王明星:《韓國近代外交與中國(1861-1910)》,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09頁。。清廷所采取的“以夷制夷”的策略,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朝鮮的國家利益,有引狼入室的嫌疑。但不能否認“以夷制夷”的策略確實利用了列強之間的矛盾,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日俄在朝鮮的角逐,維護了中國在朝鮮的宗主國地位。
圍繞著朝鮮全面開國,朝鮮國內黨爭迭起,開化派與保守派的矛盾愈加不可調和。特別是朝鮮開化派勢力對清廷的建議極為不滿。隨著開化派勢力的增強,朝鮮政府對清廷的不滿情緒逐漸增長,中朝宗藩關系進入了復雜而微妙的發展階段。1881年,朝鮮政府將原有之“事大”“交鄰”兩司合并,稱“同文司”。在外交上,朝鮮已視中日兩國為同等地位。“盡管懾于清廷的壓力,朝鮮政府尚不敢公開宣布廢除朝中宗藩關系,但實質上‘事大’‘交鄰’外交原則已近乎名存實亡。”①王明星:《韓國近代外交與中國(1861-1910)》,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18頁。隨著歐美列強紛紛插手朝鮮事務,圍繞朝鮮問題的紛爭更趨復雜化,朝鮮成了名副其實的東亞火藥庫。列強侵略的加緊,使中國的宗主國地位面臨更多挑戰和沖擊,中國被更深地卷進朝鮮危機中。
1882年7月,朝鮮保守派利用士兵的不滿情緒發動“壬午兵變”,以大院君為首的極端保守勢力驅逐標榜開放的閔妃集團而奪權,開化派也遭到打壓。兵變中日本使館被圍攻,數名日本人被處死。為阻止日本以此為借口進一步擴大對朝鮮的侵略,同時出于自身安全以及維護上國尊嚴的考慮,清政府應朝鮮閔妃集團的請求出兵朝鮮平定叛亂,并以煽動兵變為由將反對開化的大院君逮捕并押往中國,后軟禁于中國保定。清廷此舉履行了宗主國對屬國的責任,亦阻止了日軍在朝鮮的武裝圖謀。此后,清廷在朝鮮事務中由“以夷制夷”向全面干涉轉變。
通過平息兵變,扶植閔妃集團重新執政,清廷在朝鮮的地位得到加強,中朝宗藩關系由名義向實質化邁進。將大院君作為兵變的禍首囚禁中國②詳情可參看何瑜、田穎:《朝鮮大院君被囚事件考析》,《清史研究》,2006年第2期。,這其中有著復雜的原因。大院君李昰應是朝鮮國王的生父,他作為極端保守派的代表與當權的閔妃集團矛盾由來已久。但僅從“壬午兵變”來看,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此事件為大院君所為,但大院君借此事件重新掌權則是毋庸置疑的。兵變后,駐天津的朝鮮使臣金允植、魚允中向清廷報告兵變情況,指責大院君是兵變的制造者。金、魚二人與大院君政見不同,對其指責難免偏頗。金允植最早向清廷建議緝捕并處死大院君,但其建議并不足以左右清廷的決定。清廷對大院君的羈押主要還是從自身利益出發進行的考量。大院君作為極端保守派的代表與閔妃集團矛盾重重,雙方之間的斗爭也是朝鮮內亂的一個原因,而大院君所奉行的閉關鎖國政策與清廷要求朝鮮的開國政策背道而馳,為避免朝鮮內亂,同時防范日本對朝鮮的侵略野心,彰顯中國對朝鮮的宗主國地位,清廷出兵平亂并誘捕了大院君并將其先行押送至天津,命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辦理大院君一事。
李鴻章通過對大院君的質詢和多方查問,上奏稱“李昰應積威震主,黨羽繁多,業與國王王妃及在朝諸臣等久成嫌釁,倘再釋回本國,奸黨構煽,怨毒相尋,重植亂萌,必為后患。屆時頻頻天討,寬典轉不可屢邀。況茲貧弱小邦,變故亦豈堪再遇?昰應一歸,則父子終傷,必至害于家、兇于國而后已也”,③《李鴻章全集·奏稿》(卷四十四),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第1350-1351頁。建議“將李昰應安置近京之保定省城,永遠不準復回本國,”④同上。借以消除朝鮮內亂之根源,鞏固朝鮮政權。最終,清廷權衡利弊,采用李鴻章的建議決定將大院君長期拘禁于保定。上諭稱:“李昰應當國王沖年,專權虐民,惡績昭著。迨致政后日深怨望,上年即有伊子李載先謀逆情事。此次亂軍初起,先赴伊家申訴,既不能正言禁止,乃于事后擅攬庶務,威福自由,獨置亂黨于不問。及李鴻章等遵旨詰訊,猶復多方掩飾,不肯吐實。其為黨惡首禍,實屬百喙難逃。論其積威震主、謀危宗社之罪,本應執法嚴懲,惟念朝鮮國王于李昰應誼屬尊親,若竟置之重典,轉令該國王無以自處。是用特沛恩施,姑從寬減,李昰應著免其治罪,安置直隸保定府地方,永遠不準回國。”⑤《清實錄》(第五四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50頁。
大院君被安置在保定也是經過清廷一番考慮的。自1880年開始,清廷將朝鮮事務交由其北洋大臣負責,處理大院君一事實為北洋大臣職責所在。因此,大院君最初被安置在北洋大臣的駐地——天津。天津是通商口岸,又有租界,人員混雜,不好控制。當時的北洋大臣一職由直隸總督兼任,保定作為直隸省會,是直隸總督駐地,顯然更適合安置。因此,最終清廷將大院君囚禁于保定清河道舊署衙門(今保定天主教堂所在地)。雖然大院君被囚保定,但作為朝鮮的宗親貴族,清廷每日“派兵七十名為之護衛,華官相待極為□禮,凡所欲無不供給,惟不得出外,不能與聞外事而已”①《保定近信》,《申報》1883年6月24日。。足見清廷對其重視情況。
大院君被囚后,圍繞其釋回問題,中朝雙方以及朝鮮內部各派系之間多有爭論。大院君剛被押送至天津后不久,朝鮮國王即派使臣趙寧夏、金宏集等來津謁商兵變善后事宜,并呈上國王咨文。從表面上看,咨文中懇請釋放大院君的心情十分迫切,但朝使趙寧夏私下卻對李鴻章言:“寡君情私,當以釋回為是。若論公義,則不能顧情私。”②《李鴻章全集·奏稿》(卷四十四),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第1352頁。雖然朝王咨文要求釋回大院君,但其所派使臣之言卻與之相悖,朝王使臣應該深知其君之本義,由此可知,朝王并未真心要求釋回大院君。大院君被囚后,其黨羽曾多次請求清廷將其釋放回國。朝鮮國王兩次咨文清朝禮部,以“盡宵憂念,寸心千折”為由,懇請清廷釋還。結果均遭駁回。而大院君本人也先后三次遣人上書都察院或禮部,為己鳴冤,懇請歸國,亦遭到清廷的拒絕。③何瑜、田穎:《朝鮮大院君被囚事件考析》,《清史研究》,2006年第2期。大院君和其追隨者要求的請歸應當說是情真意切,然而朝王的請釋未必出于對大院君衰老疾病的體諒,很有可能是一種惺惺作態,這從此前朝鮮使臣趙寧夏的說辭以及后來清廷有意釋大院君回國,朝方的態度及大院君回國后朝王的表現亦可以印證。
“壬午兵變”后,大院君作為兵變禍首被囚禁于中國保定,但朝鮮國內狀況未見好轉。“壬午兵變”造成了閔妃集團與開化派的分離:“壬午兵變”失敗,朝鮮與日本交往的障礙(即以大院君為首的極端保守勢力)基本被消除,開化派中的激進派公開亮出親日的旗幟;而再次執政的閔妃集團則對清廷充滿感激,所以逐漸成為“事大黨”。由此衍生出了開化派(開化黨)與守舊派(事大黨)的繼續內斗。以金玉均等人為代表的開化派激進勢力認為,要實現其政治目標,只能鋌而走險,借助日本勢力來發動政變,達到其奪權的目的。
1884年中法戰爭,駐扎朝鮮的清兵撤走三營。駐朝清軍兵力的削弱對于開化黨來說正是可乘良機,他們開始積極尋求日本作為外援,籌謀政變,并希望借此來改變與中國之間的宗藩關系。此時,朝鮮政府因中法戰爭勝負未卜,對清廷依恃的信心產生動搖,以國王為首的保守勢力轉而迫切地尋求日本的支持。日本亦視此動向為良機,因清朝應付中法之戰,將無暇顧及朝鮮,難以分兵大規模干預朝鮮的事務,而且朝鮮國內黨派斗爭嚴重,反華分子已形成一定勢力,遂制定了假開化派之手,一舉驅逐清朝勢力的計劃。④白新良:《中朝關系史:明清時期》,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2年版,第418頁。在日本的參與下,1884年12月4日,朝鮮開化派發動政變,試圖推翻清廷支持的閔妃集團,史稱“甲申政變”。開化派于政變第二天即組建新政府,隨后頒布了新政府的施政綱領。值得回味的是這份由開化派擬定的施政綱領的第一條就是“要求大院君回國,廢除對中國的朝貢關系”。⑤金玉均:《甲申日記》,《中日戰爭》(第2冊),上海:上海書店,2000年版,第491頁。開化派與保守派素來不睦,其要求極端保守派的領袖大院君回國主要是從廢除中朝宗藩關系的角度考慮。開化派的執政無疑不利于中朝宗藩關系的維系。清廷再次出兵很快鎮壓了開化派的政變,這是繼“壬午兵變”后清廷的再一次直接介入朝鮮事務,也反映了清廷對維系中朝宗藩關系的強硬態度。
“甲申政變”后,日本對朝政策由政治侵略轉為經濟滲透,同時俄國在朝的勢力有增長之勢,閔妃集團控制下的朝鮮政府自主趨向日趨明顯,與清廷的離心漸生。大院君與閔妃素為政敵,李鴻章等人有意送大院君回國,借以牽制閔氏集團,防止其引俄拒清。李鴻章上奏清廷:“查黨倭者皆非大院君之黨,國人甚盼大院回,似應請旨釋回,交吳丁等帶往或寵賜職銜,以系屬朝人之心,而示羈縻等因。”他認為此舉乃“以父臨子,于義較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必思感激圖報”的大院君決不至于“背華自主”。⑥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編:《清季中日韓關系史料》(第3卷),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72年版,第1510-1513頁。朝鮮政府得知清廷此意后,慌忙派承政院同副承旨官金明圭為問議使使華⑦王明星:《韓國近代外交與中國(1861-1910)》,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52頁。,力圖阻止大院君回國。1885年8月20日,金明圭在天津會見李鴻章,向其闡述了朝鮮政府關于處理大院君問題的意見:“延期若干年再釋放回國。釋放后暫將之流放邊地。”①田保橋潔:《近代日鮮關系研究》(下),宗高書房,1972年版,第28-29頁。轉引自王明星:《韓國近代外交與中國(1861-1910)》,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11頁。李鴻章對金明圭嚴加斥責:“大院深得民心,國人必望歸,無不容之意,所不容之意閔黨耳。然大院老矣,無他志。但使閔黨不激變尋釁,其咎實在用閔黨之主持國是者趨向不定,若大院尚黨國必不至此……國王無禁錮其父之理,王妃佐內政,不應與聞外事。即不相能,豈不容其七十老翁閉居耶?”②《李鴻章全集·譯署函稿》(卷十七),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第17頁。“壬午兵變”后,清廷曾諭令大院君“永遠不準回國”,但此時卻決心釋大院君回朝。1885年10月,清廷命袁世凱為駐朝總理通商交涉大臣,護送大院君返回朝鮮,同時告誡朝方:“在李昰應固應永戴洪慈,慎持晚節。該國王尤當痛懲前車之失,去讒遠佞,親仁善鄰,刻刻以勵精圖治為心,庶幾內釁悉除,外侮不作,以無負朝廷覆庇矜全、有加無已之至意。”③《清實錄》(第五四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213頁。這標志著清廷干涉政策的全面出籠。
近代以來,東亞國際局勢風云變幻。1882年7月清廷派遣軍隊進入朝鮮代為鎮壓“壬午兵變”,標志著清廷在朝鮮事務中由“以夷制夷”向全面干涉政策的轉變。此后不久,清廷任命袁世凱為駐朝總理通商交涉大臣,于1885年10月進駐朝鮮。這標志著清廷干涉政策的全面出籠。在這期間,大院君被囚保定與最終被釋回朝是伴隨著中朝宗藩關系轉變而發生的重要事件,從側面反映了清廷對朝鮮加強宗藩關系使之實質化。
清廷試圖對朝鮮的內政、外交等進行強力控制,在表面上確實起到了強化中朝宗藩關系的作用。然而,表象背后,中朝宗藩關系實質上也在日趨瓦解之中。當朝鮮被迫卷入國際政治旋渦,成為列強在遠東角逐的熱點和焦點時,早已深陷東亞泥潭的清廷根本無力與列強抗衡。清廷對朝所實行的“以夷制夷”政策,到“壬午兵變”之后的干涉政策,都無力挽回已經處于“強弩之末”的中朝宗藩關系。甲午戰爭,日本通過直接的軍事侵略,將朝鮮完全置于其“保護”之下,近代的中朝宗藩正式終結。
Dae Won Goon Jailed in Baoding and the Sino-Korean Suzerain-Vassal State Relationship
ZHANG Jing
(Institute of History,Hebe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Shijiazhuang, 050051,China)
Abstract:Korea had been regarded as an important“vassal state of the Qing dynasty”.Before the modern times,the Sino-Korean Suzerain-Vassal State Relationship was loose,the Qing government performed less intervention into the Korean domestic affairs.With Western powers and the Japanese forcing in East Asia and the Western Pacific,Sino-Korean traditional suzerain vassal relations faced severe challenges.Korean“Im-ou mutiny”occurred 1882,the Qing government sent troops to suppress and to mutiny Dae Won Goon custodial ban in Baoding,China,in the grounds of incitement.Since then,there were disputes between China and Korea on the issue of Dae Won Goon release.Eventually,the Qing court released Dae Won Goon back 1885to prevent the Russo Japanese forces’control of Korea,trying to strengthen the Sino-Korean suzerain-vassal state relationship.The treatment policies of Dae Won Goon reflect the Sino-Korean suzerain-vassal state relationship.
Key words:Dae Won Goon;Baoding;the Sino-Korean;suzerain-vassal state relationship
中圖分類號:K25
文獻標識碼:
文章編號:1008-469X(2016)02-0001-04
收稿日期:2016-02-01
作者簡介:張靜(1980-),女,河北保定人,歷史學博士,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城市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