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靖,周 越
(北京理工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81)
“以審判為中心”視野下的刑事案件網絡庭審直播
向 靖,周 越
(北京理工大學 法學院,北京 100081)
隨著網絡科技的發展,網絡庭審直播已然成為我國庭審直播的主要形式。網絡庭審直播與“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之間存在密切聯系,其對“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實現有著極大的推動價值。通過對網絡庭審直播的現狀進行分析,結合規范研究方法,可知庭審直播潛存的擾亂法庭秩序、侵犯被告人及證人隱私等不利于司法公正的因素在我國得到了抑制,但庭審直播的積極效用仍有極大的發展空間,微博直播、網絡視頻直播、網絡圖文直播之間的優勢互補發展已成為我國庭審直播發展的應有之勢。
網絡庭審直播;“以審判為中心”;司法公開
“在我國的刑事司法實踐中,刑事訴訟實為一種‘以偵查為中心’的模式,偵查階段的行為及其結果很難在審判階段得到實質檢驗或更改,這也是近年來我國冤假錯案產生的主要原因之一。”[1]2014年10月23日,中共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通過了《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為貫徹落實該《決定》的相關要求,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2016年7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聯合發布了《關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意見》,使得“以審判為中心”從抽象的改革理念推進為具體的訴訟制度。
“通常認為,‘以審判為中心’有三個層面的含義:第一,審判是整個刑事訴訟程序的中心;第二,一審是整個審判體系的中心;第三,法庭審判是整個審判程序的中心”[2]。“‘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實際上就是為了解決刑事訴訟重心前移、訴訟構造錯位以及司法沒有權威的問題,其對立面便是‘以偵查為中心’”[3]。盡管如此,“以審判為中心”不旨削弱偵查、審查起訴階段在刑事訴訟中的重要性,反而對偵查、審查起訴階段的規范性提出了更嚴的要求,以防止案件“帶病”進入審判程序,但“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關鍵環節必須明確。《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保證庭審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保護訴權、公正裁判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根據最高院于2013年10月9日發布的《關于建立健全防范刑事冤假錯案工作機制的意見》可知,審判案件應以庭審為中心,證據未經當庭出示、辨認、質證等法庭調查程序查證屬實,不得作為定案的根據。在2013年10月15日召開的第六次全國刑事審判工作會議的閉幕議程上,最高院常務副院長沈德詠指出,要樹立科學的刑事司法,突出庭審中心地位。兩院三部聯合發布的《關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意見》在規范審前程序的同時,亦明確提出,要完善庭前會議程序、法庭調查程序、法庭質證規則、法庭辯論規則、當庭宣判及定期宣判制度。而這些都是推進庭審實質化的具體要求。“以審判為中心”要求“推進庭審實質化,做到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定罪量刑辯論在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切實保證庭審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保護訴權、公正審判中發揮決定作用”[4]。庭審是控辯審三方及其他訴訟參與人的集合之地,為控辯雙方的充分質證提供了可能,為法官提供了“兼聽則明”的前提,是法官查清案件事實的絕佳時機。“庭審實質化”可謂為“以審判為中心”之關鍵環節。
庭審直播與庭審實質化的實現直接相關,故其與“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之間存在密切聯系。最高院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見——人民法院第四個五年改革綱要(2014-2018)》中直接指出,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要做到建立庭審全程錄音錄像機制。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司法公開不再受制于時間及空間,庭審直播之外延亦有所擴大,在傳統的電臺、電視庭審直播之外出現了一種新的直播方式——網絡庭審直播,即隨著庭審的發展,通過互聯網平臺制作、發布實時信息的方式。自媒體及智能手機的飛速發展在推動網絡庭審直播走向主流的同時,司法公正及訴訟參與者之權益也面臨著被破壞的風險。只有站在“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背景下,通過研究我國網絡庭審直播的發展現狀,了解網絡庭審直播解決相關問題的能力及其發展中的不足,明確我國網絡庭審直播的發展方向,才能使網絡庭審直播充分發揮其潛能。
(一)保障民眾的知情監督權
信息技術的進步使信息的傳播方式更加多樣化、波及范圍更加廣泛,民眾對信息的關注度日益提高。在獲取信息能夠達到直接化、便捷化的今天,倘若人民不能獲取可被供給的信息,又不能與信息掌握者進行及時的溝通,在不能得到合理解釋的情況下民眾便極易對信息掌握者產生一種懷疑心理。掌權者作為權力的運行主體,其權力來源于人民,其權力行使的最終受益者應是人民,故人民是權力行使的監督者。權力運行是否正當,一方面,反映于權力的直接作用對象(如刑事被告人)對權力運行過程及其結果的接受程度;另一方面,則反映于權力的間接作用對象對權力運行過程及結果的接受程度。和平時代的人民,作為權力的間接作用對象,往往無法知足于權力運行所帶來的良好社會秩序等社會公共利益,而是希望從具體案件中感受到權力的正當運行。
法院作為審判權力的掌握者,是“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中的關鍵主體,庭審是其權力運行狀態的集中表現,人民對法院庭審的進展及結果享有知情權,針對庭審有權理性地發出自己的聲音,表達自己對司法權具體運行的感想及愿望。法院保障人民的知情監督權也是“努力讓民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的誠意體現。人民法院審判案件,除法律另有規定的以外,一律公開進行。審判公開的主要體現是庭審公開,而庭審直播使庭審公開順利擺脫了時、空上的雙重制約。隨著科技設備的日益更新以及應用程序的不斷推出與發展,直播設備已能克服傳統設備笨重、需多人操作、需電線連接等缺陷對法庭秩序帶來的不良影響,且能使民眾通過網絡互動直播參與司法,切實行使其知情監督權。在這種情況下,法院若不對民眾的知情監督權持積極保障態度,而以一種拒絕的姿態限制人民參與司法,法院則應為其行為做出更為合理的解釋,否則便會引致人民對審判權是否正當運行的懷疑,使司法的公信力大大降低。
(二)推動實現庭審實質化
庭審實質化要求人民法院做到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定罪量刑辯論在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切實保證庭審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保護訴權、公正審判中發揮決定作用。作為庭審程序的指揮官,法官應積極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落實各項改革措施,將實現庭審實質化視為己任。在訴訟制度改革進程中,人民群眾尤其是學界、法律職業者都密切關注著改革進展,期待改革成效,準備迎接法治曙光。通過庭審直播,提高庭審透明度,不僅順應了民眾需求,且能使法官在其行為將被周知的壓力下,做到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定罪量刑辯護在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中立審判,以實際行動防止庭審虛化,推動“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若法官未走出傳統訴訟模式的束縛,或在利益誘惑、權力驅使下,未保證庭審實質化所要求的程序完整性,未作出公正的判決,便會導致被告人對判決的不接受抑或是民眾的不滿。此時,若法官未能做出合理解釋,其本身的信譽、權威將大大受損。故,網絡庭審直播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利于防止暗箱操作等司法腐敗現象對庭審實質化所造成的不利影響。此外,網絡庭審直播在直接促進法官推動庭審實質化的過程中,能夠對偵查機關、審查起訴機關產生一種倒逼作用,使其更為嚴格履行自身職責,切實推動“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
(三)促進司法獨立
民眾通過庭審直播行使監督權主要是通過形成社會輿論的方式,而社會輿論對司法的“挾持”在司法實踐中早已不是罕見之事。信息傳播的網絡化,使得網絡輿論在社會輿論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雖然,網絡輿論與司法都以公平正義為價值追求,但二者的路徑選擇卻有不同。“法院是機構化的陌生人,其以法律事實和程序正義為基礎,法律推理為邏輯紐帶,適法裁判為結果,不偏不倚、客觀理性是司法的基本特征。網絡輿論是公眾樸素情感的集中外化,其以客觀事實和實質正義為追求,道德習俗為判斷基準,情感滿足為結果,好惡分明、主觀感性是網絡輿論的鮮明標簽。司法是人們在既有的糾紛解決模式基礎上,經過反復的構建——修正——摒棄——重構,將其制度化和體系化的結果,網絡輿論因不確定性和非規則性而無法超越司法在解決糾紛上的正當性。”[5]故司法裁判不能為輿論“挾持”,司法在其運行過程中必須保持獨立,否則便極易失去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基本價值。
“法律事件進入司法審理程序后,同時被媒體報道,媒體報道引發強烈的民間輿論,民間輿論的洶涌反過來促進了媒體的持續關注和報道。媒體報道和民間輿論對司法審判施加強烈的影響,同時引起權力部門的注意,權力部門也向司法部門施加壓力,繼而在三者的共同作用下輸出審判結果。”[6]首先,庭審直播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媒體對司法的不當干預。事件發生后,對該事件的再陳述往往與事件本身不一致,庭審直播極大地縮小了這種差異性,避免了媒體在報道過程中為引起熱議而對案件進行的再加工,使民間輿論真正成為民眾對庭審的反應,而不是媒體反應基礎上的再反應。其次,庭審直播在發揮對庭審實質化之推動作用的同時,使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定罪量刑辯論在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直接避免了媒體報道、民間輿論以及權力部門對裁判結果的干預。即使在需多次開庭的案件中,在裁判結果尚未形成時,因法庭調查程序、法庭辯論程序已在公眾面前完成,法官便會在調查、辯論的基礎上作出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的裁判,因為倘若裁判結果與調查、辯論不符,法官便很難做出合理解釋。退一步來說,即便庭審直播不能給法官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使其作出與調查、辯論相一致的裁判,庭審直播本身也不會加大司法獨立的艱巨性。首先,從我國目前的社會輿論來看,司法不透明阻止不了輿論的腳步,相反,其往往對輿論的形成產生一定的催化作用。其次,司法獨立本身不是一種價值追求,其重要性體現在它所具有的保證司法公正的功能上。在我國司法腐敗現象普遍存在的背景下,司法獨立對司法公正的促進作用會大為減弱,甚至會產生負面影響。社會輿論對司法廉明的保障作用實際上消除了司法獨立發揮其價值的前提障礙,即司法腐敗。只有司法自身保證廉明、公正,司法與輿論之間形成一種良性互動關系,司法能夠引導輿論之時,司法才能真正獲得獨立。
(四)加強法治教育
網絡庭審直播是一個直接提供實際案例的過程,對觀眾起到了一種培訓、教育的作用。“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不僅需要司法機關的以身作則,也需依靠群眾的力量推進。庭審直播能夠拉近司法與人民之間的距離,讓民眾以一種更直觀、更能體現實際情況的方式去了解司法。視頻直播的方式以一種動態化的形式呈現庭審過程,擴大了接收庭審信息的群體;自媒體平臺直播庭審,往往伴隨著較大群體之間的互動,在此過程中,參與群體便會獲取到相關信息、知識。互動形式除了探討、交流之外還有辯駁,參與者在提出觀點之前,為增強說理性極有可能搜索客觀信息或規范,這即為一個自主學習的過程。通過直接獲取信息、參與討論以及自主學習,民眾將漸漸接觸到司法實踐背后的司法理念。如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于2016年1月7日開庭審理的快播公司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一案,通過庭審直播引起了廣大人民的關注,該案的辯護過程贏來了網友們的掌聲。隨后,《人民日報系再評快播案:罪與非罪由法院判,比嗓門是背離法治》、中青網發表的《網信辦明確快播案被模糊原則,幫公眾跳出邏輯陷阱》以及多個微信公眾號(如:為你辯護網)所發表的評論文章,使廣大網友有了更多不同觀點。這便是民眾走近司法的開始。
(五)推動科學立法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要深入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恪守以民為本、立法為民理念,使每一項立法都符合憲法精神、反映人民意志、得到人民擁護;要把公正、公平、公開原則貫穿立法全過程,完善立法體制機制,堅持立改廢釋并舉,增強法律法規的及時性、系統性、針對性、有效性。”“立法的合理性是科學立法原則的表征,是科學立法的評價方法,是立法追求的目標,其具體要求為立法內容的合理性,即立法能為社會所接受。”[7]庭審直播能揭示社會的立法需求,暴露現存法律規范的滯后性,推動立法的及時制定、修改及廢除,促進立法內容的合理性。法律具有一定的社會歷史性。在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變化中,上層建筑的需求需通過一定的現象、方式反映出來。民眾通過庭審直播了解實際案情以及判決所依據的法律,在表達其自身看法的同時,形成民間輿論,在民間輿論高漲的情況下,傳統媒體、學者往往會參與進來,引起對相關問題的更為深入的探討,提高所涉權力部門對相關問題的重視并做出決策,該決策反映在立法機關上便是進行相應的立法行為。
(一)網絡庭審直播的基礎條件分析
網絡庭審直播的順利開展需要一定的技術基礎、社會基礎及規范基礎。就技術方面而言,如前所述,當前網絡科技的先進程度已經達到了足以使庭審直播順利開展的程度,設備的微型化、可靜音化、可無線傳輸化已經克制了傳統媒體設備易擾亂法庭秩序的缺陷,智能手機等電子設備的普及使得網絡庭審直播的受眾群體進一步擴大。就社會基礎而言,網絡庭審直播是保障人民知情監督權充分行使的一種方式,能夠增強民眾的司法參與感,進而贏得群眾支持。就規范基礎而言,2010年10月12日,最高院發布了《關于人民法院直播錄播庭審活動的規定》,庭審直播有了專門的規范依據,《最高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249條亦涉及庭審直播。根據我國庭審直播相關規范可知,我國關于刑事案件的庭審直播權主要掌握在法院手中,只有經過人民法院許可的新聞記者才享有網絡庭審直播的權利,一般旁聽人員不能對庭審進行直播;檢察機關有一定的禁止庭審直播權,控辯雙方在庭審直播層面并不平等。值得慶幸的是,從立法層面出發,我國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克服了庭審直播易侵犯被告人、證人隱私的弊端,我國庭審直播的發展已經存在較為全面的規范基礎。
(二)網絡庭審直播的運行現狀分析
1.網絡視頻直播
2016年9月27日,最高人民法院開通了中國庭審公開網,為民眾提供了一個權威、便捷的庭審視頻觀看平臺,使得網絡視頻庭審直播得以迅速發展。網站以地圖的方式,顯示全國各級法院是否接入庭審直播網,是否有正在直播的案件,使得庭審直播案件的查詢十分方便。截至2016年10月29日,有657家地方法院接入中國庭審公開網,不到全國各級法院總數的1/5。由于該網站開通較晚,其關于刑事案件庭審直播的數據還不足以反映出我國網絡庭審直播的問題。在中國庭審公開網之前,視頻庭審直播信息主要發布于中國法院庭審直播網。中國法院庭審直播網于2013年12月11日開通,建立了由31個省級地區(不包括香港、澳門、臺灣)的各級法院組成的庭審直播體系,主要采用視頻直播的方式。截至2016年3月13日,該網站刑事案件庭審直播視頻共662個,來自于北京、天津、廣東等16個省級地區的地方法院,另外15個省級地區未見一個刑事庭審直播視頻,這說明庭審直播在我國的覆蓋面還較為狹隘。經過進一步的統計分析,發現我國東部地區刑事案件庭審直播視頻量最多,共計379個,中部地區共249個,西部地區僅34個,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視頻直播對經濟發展的依賴。從視頻直播的庭審現場來看,新聞記者所用的主要直播設備多為攝影機、筆記本電腦等,網絡科技的迅速發展雖提高了我國庭審進一步公開的可能性,但網絡科技設備本身及其安裝、運行、維護都需大量資金。司法公開作為權力公開的一個方面,具有防止司法腐敗、實現司法公正的重要作用,但其本身需要大量的經濟成本,卻又不能直接地產生經濟收益。當前,我國大量的基層法院根本無力將先進科技引入法庭,經濟落后地區所廣泛存在的法律、媒體專業人員匱乏現象也使得科技法庭的建立缺乏可操作性。
2.網絡圖文直播
圖文直播在我國當前的庭審直播中也被廣泛運用。中國庭審公開網在每個庭審視頻下方均設置了文字說明,但只涉及庭審信息,案情簡介基本空白。2016年3月15日,在中國法院網的圖文直播板塊,點擊前幾個圖文庭審直播,發現多來自北京地方法院,這也是相對規范的圖文直播。點進具體案件的圖文直播,其具體設計為:左側設有可滑動圖片,一般包括:庭審現場全景圖、審判人員及控辯雙方圖片,均不涉及實質性的庭審材料;中間則為旨在還原庭審過程的文字說明;右側為網友留言板塊,此板塊多為空白狀態。與視頻直播相比,圖文直播缺乏一定的客觀性及全面性,公眾對圖文庭審直播的關注度、參與度較低,但文字描述清晰、簡介、重點突出,避免了視頻直播聲音不清的缺陷。
3.微博直播
微博直播是一種可集視頻直播、圖文直播于一身的直播方式。2013年11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入駐新浪微博,與此同時,“全國法院微博發布廳”在新浪微博獨家上線。2015年3月26日,新浪微博開通庭審視頻直播,微博庭審視頻直播自此取得了巨大進展。截至2016年3月24日,有24個省級行政區的480余家人民法院開通了庭審微博視頻直播。“薄熙來案”是近年來法院通過微博直播提升司法公信力的經典案例。“而在2016年1月7日至8日的‘快播案’審理中,5個庭審階段全被完整呈現原貌,20余小時直播總時長創造紀錄,27條長微博全程庭審播報,最高4萬人同時在線,直播期間累計100余萬人觀看視頻,案件話題頁累計閱讀達3600余萬次,海淀法院開創了司法公開的新境界。”[8]
與中國庭審公開網、中國法院庭審直播網等官方網站的庭審直播相比,由于缺乏特定的直播板塊及網頁設計,微博直播缺乏一定的系統性。信息發布及存儲的分散性,不利于用戶事后系統、有序地獲取信息。但是,微博作為一種自媒體平臺,提高了公眾獲取信息的主動性,其平臺上的文字、圖片、網頁鏈接均可供用戶轉發、評論且能分享至其他自媒體平臺。目前,中國庭審公開網上的視頻亦可分享至微博、微信及QQ平臺,但與自媒體平臺相比,官方網站的接觸群體太小,互動不便,從總體上來說,微博直播是目前傳播速度最快、范圍最廣、互動性最強的一種庭審直播方式。
網絡庭審直播順應了“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要求,具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現階段,網絡庭審直播這一司法公開方式受到了民眾的好評,我國網絡庭審直播已經取得了較大進展,但仍存在地區發展極不均衡問題,這需要從經濟發展這一源頭上解決。網絡庭審直播已成為主流的庭審直播方式,但網絡視頻直播、網絡圖文直播以及微博直播三者之間未形成優勢互補。在當前我國司法公信力欠缺的情況下,網絡庭審直播的巨大潛力并未得到充分發揮。此后,各級法院應充分運用自媒體平臺,首先發揮微博直播受眾范圍廣、互動性強的優勢,以微博視頻直播為主,輔之以相應的圖文直播。與此同時,要注重加強庭審直播信息的系統保存,運用中國庭審公開網,設置相應欄目儲存微博直播信息,以便人民對相關案件的再學習、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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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支振鋒.微博庭審直播彰顯司法公開新境界 [N].法制日報,2016-01-11(5).
The Live Web Broadcasting of Criminal Case in Trial from the Trial-centered Perspective
XIANG Jing,ZHOU Yue
(Law School,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Beijing 100081,China)
Due to the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y,web-casting has become the main means of live trial broadcasting.There is a strong relationship between trial web-casting and the trial-centered reform of the criminal procedure system,which is of great impetus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trial-centered criminal procedure system reform.By analyzing the relevant laws and the status quo of trial web-casting in China,we have found that the potential negative factors of disrupting the order of courts, violating the privacy of defendants and witnesses in the live trial broadcasting have been restrained.However,the positive effects of live trial broadcasting have not been exerted fully.The development of live micro-blog broadcasting,live network video broadcasting and live network image-text broadcasting with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should be the trend in the improvement of live trial broadcasting in China.
trial web-casting;trial-centered;judicial openness
D925.2
A
1674-7356(2016)-04-0053-06
10.14081/j.cnki.cn13-1396/g4.2016.04.009
2016-06-07
向 靖(1993-),女,土家族,湖南張家界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刑事訴訟法學。
時間:2016-12-15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96.G4.20161215.1423.0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