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慧
(湖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基于視覺語法的《不同方式游中國》互動意義分析
廖玉慧
(湖南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隨著社會的發展和媒體科技的進步,語言文字不再是唯一的表征方式,聲音、色彩、空間布局等符號逐步被用于交際。國家形象宣傳片作為展現國家軟實力的名片,是典型的多模態語篇。本文以視覺語法為指導,從接觸、社會距離、態度和情態四個方面分析該語篇,并探討制作人背后真正的交際意圖。
《不同方式游中國》;視覺語法;國家形象宣傳片;互動意義
隨著各項媒體科技的進步,語言文字不再是唯一的交際符號,聲音、色彩、圖像、空間布局等社交符號逐步被用于表達。現代人們的交流不再是單一模態的交流,多模態交流成為常態。任何語篇如果它的意義是由多個社會符號實現的,那么該語篇就是多模態語篇[1]。張德祿[2]也指出,多模態是運用聽覺、視覺、觸覺等多種感覺,通過語言、圖像、聲音、動作等多種符號資源進行交際的現象。
國家形象宣傳片是以代表主權國家的政府為主導,通過組織、調動社會各種力量,借助現代視聽技術,以影視媒介及新媒體為載體,運用剪輯和音效等多種表現手段,從本國的歷史、政治、經濟、文化、地理與人文等多方面提煉素材,展現其國家和民族特點,傳播民族文化,樹立國家形象的藝術樣態[3]。目前國內的多模態分析由平面廣告、漫畫等靜態類語篇研究逐步轉向動態研究,但以宣傳片、電影等為對象的研究鮮見。本文在前人的基礎上,以視覺語法為指導,分析國家形象宣傳片《不同方式游中國》(廣告片)中的多種交際符號如何實現互動意義的構建,表達中國人民對“中國夢”的堅持和向往的美好愿景。
20世紀90年代,多模態話語分析在西方興起并不斷發展,Kress & van Leeuwen提出的視覺語法概念標志著它的確立。視覺語法是以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為理論基礎,將圖像中的色彩、線條、空間等也看作是社會符號,對照功能語言學中的人際、概念和語篇[4]三大元功能,形成了以再現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為三大子系統的理論框架。
再現意義分為敘事性圖像和概念性圖像兩大類。敘事圖像相當于一個命題,包括行動過程、反應過程及言語和心理過程,概念圖像的再現意義包括分類過程、分析過程和象征過程,而有無矢量是區分二者的唯一標準。互動意義由接觸、社會距離、態度和情感組成[1]115。接觸是指圖像是提供信息還是索取;社會距離是指觀看者與表征參與者之間的社會距離;態度通過拍攝的角度體現,水平層面表示觀看者與表征參與者之間是平等的,垂直層面則表示不平等關系。構圖意義指的是多模態語篇的整體布局,即語篇成分的空間順序,通過信息值、凸顯度和取景三者實現(獲得圖像的整體印象)。各成分在整體圖像上的不同位置體現著不同的信息值[1]186-187,如左右意味著已知信息(或常識信息等)。
Kress & 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突破了單純的語言角度話語分析框架,拓寬了話語研究的范圍,推動了新時代背景下的話語研究。
《不同方式游中國》(廣告片)于2015年農歷新春在倫敦皮卡迪利廣場播出,恰逢羊年新春在國際上展出了中國傳統文化、現代化建設、民生百態和民族精神等,其中包含了背景音樂、圖像、文字、色彩、手勢等交際符號,是典型的視聽共建的多模態語篇。該視頻時長3分鐘,由五個部分組成。圖像可以造成觀看者和圖像中的世界之間特定的關系,它們以此和觀看者互動,并提示觀看者對所再現的景物應持的態度[5]。這種互動關系主要通過接觸、社會距離、態度和情態四個要素體現[1]115。針對不同的意義,它們的表達方式有所不同。在該宣傳片中,這四個方面主要是通過宣傳片中所展現的人的眼神與潛在觀眾的互動、距離、拍攝的角度和色彩的使用完成和實現的。
2.1 接觸
Kress& van Leeuwen[1]117提出,接觸是再現參與者通過目光指向與受眾之間建立的一種想象性的接觸關系。圖像傳達意義時都有一個圖像行為,而這種行為都是由再現參與者和受眾之間通過目光交流產生。若再現參與者的目光與受眾接觸,或者再現參與者的手勢指向受眾,進入一種想象關系的互動,即為“索取”類圖像;若目光不指向受眾,則不存在這種想象的關系,即為“提供”類圖像。
在該宣傳片中,第一部分ruby red(大紅)中的大紅牡丹和中國結由中間向四周擴散,揭開中國這個古老國度的面紗,呈現真實的中國。跟隨鏡頭,穿過紫禁城進入尋常百姓家。最后一幕出現的花旦,站在舞臺中央拿著扇子半遮面,目光直指受眾并建立了交流,似乎向受眾發出繼續欣賞宣傳片精彩內容的邀請。第三部分champagne golden(郁金)中,呈現了莊稼豐收的畫面:一位婦人手捧糧食,面帶笑容,與觀眾視線在同一水平面上,想與潛在的觀眾共同分享豐收的喜悅。第四、第五部分的畫面為提供類圖像。在dazzling color(炫色)中,一排人力車夫面向鏡頭愉快的打招呼,展示著他們的友善。
在接觸中,索取類圖像明顯多余提供類,且二者相互結合,先向受眾展現了中國春節獨特的魅力,再輸入中國其他文化背景知識,成功地吸引了受眾目光并誘發其好奇心,在展現中國博大精深文化的同時期望能獲得文化認同感,希望能對中國人民和文化有更深的了解。
2.2 社會距離
社會距離與鏡頭取景框架大小有關,決定圖像中再現參與者與受眾之間的親疏關系[1]124。社會距離指再現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距離,尺度分為:親近距離,個人的近距離,個人的遠距離,社會的近距離,社會的遠距離[4]。
在ruby red(大紅)中的京劇表演部分共有3個有人物出現的鏡頭,由6個人共同表演的側面鏡頭切換到3個人表演的正面鏡頭,最后一個花旦半遮面的特寫,人物呈現由6個人的軀干到3個人的半身像再到花旦的臉部,鏡頭與受眾之間距離的不斷縮進,中國人民、中華文化與國際社會的距離也在不斷縮小,體現了對中國的了解逐漸深入。
在champagne golden(郁金)中,圖像由一位農婦手撫麥穗,切換到站在麥田中微笑、揚塵,到十幾人麥田手捧麥穗慶豐收的畫面,由只見手肘到上半身軀干,到呈現農田里的十幾人,距離由親近、個人遠距離到公共距離,表示非個人關系,代表著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體現中國與世界共享繁榮、共促發展。
2.3 態度
態度是通過視角來體現的,表達對再現參與者所持主客觀態度[1]129-140。Kress[1]認為,水平視角表示圖像觀看者與再現觀看者之間是疏遠還是參與關系,其正面角度給圖像觀看者帶來感同身受,傾斜角度表示疏遠漠視感覺。垂直視角表示圖像觀看者與再現參與者之間的權勢關系,其俯視角度表示圖像觀看者處于強勢地位,平視角度表示圖像觀看者與再現參與者之間平等的人際關系,仰視角度表示再現參與者處于強勢地位。
在視頻的開篇,主題“ENJOY CHINA IN DIFFERENT WAYS 不同方式游中國”便是以水平正面的角度呈現給受眾,隨后,由藍天白云映襯的紫禁城呈現給受眾,身臨其境地去感受中國的傳統文化。在展現京劇表演部分,鏡頭由平面的傾斜角度逐漸轉向正面,給花旦一個特寫,與受眾視線平行,觀眾傳遞著這樣的信息:京劇歷史悠久,博大精深,只要愿意逐漸去了解它,定能享受它的別致。在孔明燈祈福圖像中,采用的是仰視鏡頭,此時冉冉升往夜空的孔明燈,即再現參與者處于強勢地位,表明對美好未來的期許與敬畏。在豐收圖像中,用平視的角度展現農人手捧莊稼,滿臉笑意,再現參與者與觀看者處于平等的人際關系,共享豐收的喜悅。在silver white(銀白)部分,雪原上奔馳的駿馬,迷霧曉荷,以及齊整的徽派建筑群,婉約的江南水鄉由俯視角度轉到平視角度逐一呈現,受眾由強勢地位轉為了平等,從認識中國文化到融入其中,表現華夏文明無窮的吸引力和感召力。
2.4 情感
情感是互動意義中一個重要的元素,有高、中、低三類值,指對客觀世界作出陳述的真實度和可信度[1]155,強調的是圖像反應內容的真實度。Kress& van Leeuwen[1]155用8個視角標記為參照,探討了情態量值的高低,這八個標記為色彩飽和度、色彩區分度、色彩調和度、語境化、再現、深度、照明和亮度。
從色彩飽和度來看,片頭和片尾都是高飽和的大紅色(ruby red),在宣傳片的第一部分的背景顏色是ruby red(大紅),賦予圖像強烈的視覺沖擊,調和出較高的視覺情態。接著向第二部分dazzling color(炫色)過渡,champagne golden(郁金)、sapphire blue(黛藍)、silver white(銀白)一一呈現,從豐富多變的色彩到逐漸單一的黑白色,由高情態值轉向低情態值再回歸高情態。從色彩區分度來看,除了以上五種色彩外,宣傳片中的顏色豐富,包含了所有的色彩。
從以上八個情態標記分析可以看出,在色彩上宣傳片制作人選擇了采取了高、中、低三種表現手法,情態值經歷高、中、低再到高情態的循環,始于“中國紅”,回歸“中國紅”,增強了信息的真實性,將一個真實的大美中華呈現在國際上,讓觀眾真切地感受到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內涵和多姿多彩的風土人情。
筆者發現,國家形象宣傳片以多樣的中國形象符號和豐富的中國色彩為多模態,成功地建立了再現參與者與潛在受眾之間的交流。該動態視頻始于紅墻金瓦的紫禁城,分節依次展現中國深厚的傳統文化、不斷快速發展的現代化進程、日新月異的百姓生活、勤勞質樸的民族精神、中國的生態文明以及人與自然和諧一體,包含了中國人民對和平的追求和向往,展現了真誠熱情的大國形象。同時,宣傳片中的五部分色彩寓意中國將于世界五大洲共筑“中國夢”,在國際上傳遞中國對實現“中國夢”的自信和渴望的聲音,表現了中華民族強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本文基于Kress & 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從接觸、社會距離、態度和情態四個方面分析了該動態語篇的互動意義,對《不同方式游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進行了全面的解讀。在低情態部分多用俯視鏡頭,高情態部分多用平視鏡頭,不斷變化的色彩和切換的鏡頭,和各交際符號協同構建的語篇意義超過單一模態的文字表達效果,圖像表達帶來的視覺沖擊讓受眾直觀地感受到古老與現代完美融合的當下中國,任何部分都給人親切真實之感,對動態的多模態語篇分析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同時,在該宣傳片中含有大量的隱喻,日后還可從多模態隱喻的角度研究。
[1] Kress G, Leeuwen T van. Reading Images[M].London: Rouledge, 2006.
[2] 張德祿.多模態話語分析綜合理論框架探索[J].中國外語,2009(1):24-30.
[3] 侯洪.國家形象宣傳片的界說、發展策略及國際傳播[J].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1):95-100.
[4] 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Edward Arnold,1985.
[5] 李戰子.多模式話語的社會符號學分析[J].外語研究,2003(5):1-8.
(責任校對 朱正余)
10.13582/j.cnki.1674-5884.2016.12.034
20160813
2015年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CX2015B462)
廖玉慧(1991-),女,湖南郴州人,碩士生,主要從事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
H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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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5884(2016)12-01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