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 廷
淺析電視劇《兵變1929》
雒 廷
電視劇《兵變1929》的播出,取得了很大的反響。它是同時具備廣西重大歷史題材、本土投資、本土主要創作、廣西備案四個元素的廣西原產電視劇,也是一部較好地將主旋律題材和市場相結合的電視劇,其創作理念、思路以及作品本身都值得總結。根據影視劇作方法來探究這部電視劇成功的原因,主要有人物的對比設置、主題鮮明、演員的表演、鏡頭使用等方面。
圓形人物;小人物;沖突;懸念;鏡頭語言
[作 者]雒廷,廣西師范學院文學院。
《兵變1929》是由南寧市委宣傳部、南寧市文化新聞出版廣電局、南寧電視臺、中外名人文化產業集團聯合出品的年代戰爭情感劇,由李依璠執導,曹炳琨、高露等主演。該劇真實地還原了歷史上著名的“南寧兵變”事件,講述了在此事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覃氏一家在歷史大變革中最終選擇正義與真理,覃家三兄弟從手足情深到反目成仇、最終攜手抗敵,為中國革命勝利不惜獻出鮮血與生命的故事。
所謂主題就是電視劇背后所隱含的意義和道理。該劇可以評價為“忠于史實、弘揚主旋律”,它是在1929年蔣桂戰爭的背景下,當時蔣政權和桂系軍閥博弈,中華大地陷入空前的民族危機。在這樣的歷史洪流里,一個獨特的家庭也步入曲折的命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覃家三兄弟由一位父親撫養長大,在父親面前立下“兄弟如手足,絕不自相殘殺”的誓言,然而時勢所致,覃家三兄弟選擇了不同的陣營,歷經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最后都團結統一,為革命事業奉獻了自己的力量。該劇圍繞著“兵變”這一史實,塑造了一批典型人物,為南寧地區的和平穩定和整個國家大局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矛盾斗爭,表現了共產黨人為了革命事業、為了國家和人民甘愿犧牲自己、奉獻自己的無私精神。
著名影視策劃人謝曉虎對《兵變1929》贊賞有加。他表示:《兵變1929》全劇畫面、故事橋段和拍攝手法,很講究、很完整、很專業。無論是從發行銷售情況來看,還是從地面臺播出效果來看,《兵變1929》都是一部商業性、藝術性兼顧的戰爭劇成功之作。
英國福斯特《小說面面觀》根據人物性格劃分圓形人物和扁平人物。圓形人物的性格有多個側面并且不斷發展變化,無法預測;扁平人物性格單一且無發展變化。一般來說,圓形人物通常充當主要人物,扁平人物通常充當次要人物或者輔助人物。[1]根據重要程度劃分,有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主要人物即主人公,擔負決定事件發展方向的重任,同時也是故事各個矛盾沖突的凝聚點;次要人物則是輔助主要人物完成推動敘事,表達主題,使整個故事看起來更加豐盈。[2]
覃文邕是該劇的主要人物,他是一個多重身份的人,表面上是國民黨特派員,替國民黨辦事,實際上是一名共產黨員。作為一名臥底,一方面他要取得國民黨方面的信任,另一方面還要在險境下完成共產黨交給的任務。他性格多面,是一個圓形人物,在面對家人、愛人的時候他很溫柔,處處小心保護;在面對共產黨同志的時候,他是謙恭的;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就又不一樣了。
自私愚忠的“朱云”與大氣大義的“覃文邕”形成鮮明對比,狹隘卻不令人厭惡,將特殊年代的小人物塑造得極為立體、生動。“朱云”這一角色具有特殊年代特殊群體的代表存在性,他們出于生計逼迫走向社會的黑暗面,無法用片面的善與惡來衡量,雖然是個扁平人物,但演員的生動表演使“朱云”成為觀眾心中印象深刻的角色之一,如在第三十集朱云對覃文邕說之前有些誤會,并在坐上黃包車前把自己非常重要的鼻煙壺送給了覃文邕。我們知道覃文邕說的“朱云,一路走好”是暗示朱云的死,但是我們還是被朱云最后的舉動打動了。
《兵變1929》不僅是首部以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發生在南寧的“暗戰”為背景的影視大制作,也是講述廣西題材、廣西元素,由廣西團隊創作,在廣西立項的本地電視連續劇。因為是根據南寧兵變歷史創作,還具有不少南寧元素,如青秀山、新會書院、步行街騎樓、邕江等,甚至在第二集瞿莎問覃文邕當地特產,覃文邕帶瞿莎去吃了老友粉,以及林瑤以為覃文邕死了,在青秀山為他建了個衣冠冢(青秀山是南寧的著名風景區)。第六集,于昌為和覃文邕去了新會書院,也出現了南寧當地的邕劇表演。該劇弘揚和推廣了南寧當地風土人情、民俗風情,讓全國觀眾更加深入了解南寧,把南寧革命史的光輝一頁展現出來。
該劇諜戰戲十足,既有符合現代抗戰劇的流行元素,又避免雷劇、神劇的夸張荒誕。第一集一開始,覃文邕就陷入陷阱,叛變的共產黨員認出了覃文邕,為掩人耳目,覃文邕于無聲中將叛變之人殺害,胳膊流著血,依然要假裝淡定逃離,卻不小心將自己的戒指遺落在現場,戒指又到了于昌為手里,于昌為就一直在調查跟這個戒指有關的人,慢慢又將目光轉移到林瑤身上。第六集米店賀老板臨死之前傳遞情報,從拍打車的動作引出摩斯密碼再到鏡像字等。另外劇中刺激的槍戰、險象環生的劇情、隨時面臨身份被拆穿危險的覃文邕機智地與敵人一次次周旋,環環相扣的劇情讓人能充分感受到劇情所帶來的感官、心靈和腦力的多重激蕩。如第十六和十七集中于昌為根據老鷹開槍的位置分析出他要打的是瞿莎而不是鄭主任。在老鷹死之前,他說要見鄭主任說出情報,于昌為同意不殺他要帶他走,千鈞一發之際,老鷹抽雪茄的習慣害了他,他去口袋拿雪茄,覃文邕說了句“小心”,朱云為了保護于昌為就開槍打死了老鷹。正是老鷹的死,保全了覃文邕。
劇中涉及多場宏大、逼真的戰爭場面,如第三十二集章云林為救呂師長帶領弟兄與林權手下大戰的場面,章云林受傷的部下為了不拖累大家,自愿留下為章云林他們逃走拖延時間,后來被敵人追上,他們戰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還有三十三集章云林親自與林權戰斗的場面,章云林帶領部下用砍下的竹竿做武器與林權打斗,消滅一部分林權的隊伍,場面非常激烈。
電視劇的沖突分為三種:一是人與環境的沖突,二是人與人的沖突,三是人物自身的沖突。所謂人與環境的沖突,是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所具有的活動形態,以及由此所塑造的人物類型。[3]在電視劇里,情節發展可分為四個階段,即開端、發展、高潮和結尾。全劇必須圍繞著一個貫穿沖突展開情節。結構的開端建立沖突,中段展開沖突,讓沖突的雙方進行多個回合的較量,一次比一次激烈,直到推向最后的高潮,在高潮部分展開全劇的最后一次決定鹿死誰手、誰勝誰負的總較量。結尾用來交代沖突的結局。[3]
該劇的沖突也無處不在。覃文邕身為共產黨人,卻不得不偽裝成國民黨人做事的沖突;滿文海知道覃文邕的父親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后,一直想殺覃文邕,而覃文邕卻一直忍讓想要勸說滿文海回頭的沖突;覃文邕想救卻不能夠只能眼睜睜看著共產黨自己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理沖突以及瞿莎喜歡上覃文邕,卻不料是覃文邕殺害了自己的哥哥,讓她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沖突。一個線索接連一個,劇情緊湊。
該劇另一手法就是設置懸念。當覃文邕回到南寧,于昌為在他辦公室安裝了特殊的鏡子,他可以在鏡子另一邊看到覃文邕的一舉一動。觀眾都知道這些,并為覃文邕提心吊膽,每次覃文邕照鏡子,我們也迫切想知道覃文邕有沒有發現鏡子的端倪。在第二十七集,林瑤來辦公室找覃文邕,告訴他林權要抓嚴先生的事,覃文邕一直暗示林瑤辦公室不安全,并借口大衣臟了去鏡子前擋住鏡子以防于昌為看見,并且故意把林瑤告訴他的事大聲說成“于處長要抓嚴先生,奪走那兩百萬”來誘導于昌為,我們就猜到他已經知道鏡子有端倪了。直到第二十八集,覃文邕隔著鏡子和于昌為對話,并打碎鏡子,我們才放下心來。
該劇對“情”的演繹很出色,無論是愛情、兄弟情、鄉土情,都細致入微,令人感動。
愛情。該劇不僅有蕩氣回腸的革命戰爭,也有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暗戰較量,人物感情線交織于此種情勢之中,真情纏綿的愛情與真理信仰糾結,令故事滿溢精彩,上演一段烽火年代虐心之戀。林瑤與三兄弟愛恨糾纏,硝煙中面對生離死別。章云林喜歡林瑤,選擇默默守護著她;覃文邕喜歡林瑤,一直關注著她,卻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不得不避開林瑤來保護她;而滿文海也喜歡林瑤,并用爭奪的方式希望林瑤喜歡自己,林瑤面對這些情況,怎是一個“虐”字可說得清。
兄弟情。章云林、覃文邕、滿文海是三個異性兄弟,從小在覃家長大。章云林一直遵從養父的話,堅持著“不能兄弟相殘”,對二弟覃文邕、三弟滿文海一直照顧著,覃文邕也是一直敬重著大哥章云林,保護著滿文海,甚至覃文邕的父親覃長智對滿文海的父親和章云林的父親也一直保留著兄弟情,更是教育子女一定要維系兄弟情誼。而且在共產黨內部,同志之間,也都充斥著兄弟情。
鄉土情。該劇表達了對廣西鄉土人民的熱愛之情。林瑤、覃文邕、章云林等都是希望沒有戰爭,讓廣西人民能和平生活的代表。在劇中經常可以看到人物關于南寧安定、人們過上幸福生活的對話。最后幾集也是圍繞著避免南寧戰火而不得不采取行動展開的。
影片善用長鏡頭來觀察人物的細微變化,鏡頭運用含蓄、內斂,不緊不慢地展示著一個個人物的心理變化過程。于昌為與覃文邕的對手戲,多用近景或特寫臉部表情來表現人物的內心。如于昌為躲在鏡子背面觀察覃文邕時,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好像他掌握了什么重要線索一般。而在回憶林瑤和覃文邕的愛情故事時,因為他們的感情是真摯的、純潔的,所以每次回憶他們的過去感情時,都用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青黃色的稻田,他們兩個在這片綠色的海洋中走著,聽著風的聲音。畫面節奏溫和,綠色是生命的顏色,也是希望的顏色。稻田的畫面在劇中出現了很多次,這也說明覃文邕和林瑤對他們感情的珍惜,這些鏡頭的重復使用可以展現對他們兩個人感情的贊美和美好希望。
[1]陳吉德.影視編劇藝術[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6.
[2]王世杰.影視劇作法[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3]沈貽煒.廣播電視文學寫作教程[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