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存在的問題與對策

李蓉

[摘 要]對外漢語漢字教學的目的是要讓外國學習者在掌握漢語的基礎上掌握記錄它們的符號系統，并真正實現漢語水平的全方位發展。時至今日，漢字教學的重要性雖然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但漢字教學在實際的對外漢語教學中地位仍沒能得到相應的體現。本文旨在結合對漢字本體的認識，嘗試討論并解決教學中面臨的一些問題。

[關鍵詞]漢字教學；漢字定位；教學目的；教學策略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6）03 — 0175 — 02

一、漢字教學的定位

漢字作為一種意音文字，其難學、難教已經成為共識。因而學界中有人提倡從漢字的理據性入手，試圖將漢字教學與文化教學畢其功于一役。對于這種嘗試，固然有其可圈可點之處，但我們同時也必須認識到一個現實：不是每一個漢字都有理據，每一個漢字都有故事，當兩者不能兼得時，趣味和本位，孰本孰末？漢字教學不能僅僅是為了趣味而趣味，要尊重其中的科學性和客觀性。或許通過所有有志于漢語推廣工作者的努力，我們可以讓漢字教學變得更為高效、快捷，使學習者更快地理解和接受，但機械的記憶與枯燥的練習必定是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讓學生寄希望于談笑中完成所有漢字的學習也是不現實的。

二、漢字教學的目的

對外漢語漢字教學的目的是使外國學習者在規定的時間內掌握并學會使用一定數量的漢字。但是對于不同學習水平和階段的學習者掌握多少漢字為合適？這些都是長久以來困擾著我們的問題。可見，在漢字內部按照常用程度和構詞能力進行分級是非常有必要的。

1992年國家漢辦公布了《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其中漢字大綱共收漢字2905個，包括甲級字800個，乙級字804個，丙級字590個，丙級字附錄11個，丁級字670個、丁級字附錄30個。這2905個漢字包含了國家語委制定的《現代漢字常用字表》2500常用字中的2485個。對外漢語教學各教學階段所教的漢字也基本上以這樣的分級為依據。初級階段兩個學期的教材分別要求編入甲級和乙級漢字不少于85%，超綱漢字不多于10%，中級漢語教材要求編入丙級漢字不少于90%，超綱漢字不多于15%，高級漢語教材要求編入丁級漢字也不少于90%，超綱漢字不多于20%。漢字大綱的制定為對外漢字教學起到了立標導航的作用，但是隨著社會生活的不斷變化發展，漢字大綱也應不斷地進行修訂和完善，從而更好地服務于教學實踐。

三、漢字教學中面臨的問題

對于使用英語等印歐語的西方國家而言，漢語是一門真正的外語。外界有戲言：漢字之難，難于上青天。美國政府的一份報告曾指出學習漢語的時間差不多相當于學習一門歐洲語言時間的三倍。其中最突出的障礙就是漢字，對于習慣了拼音文字的外國初學者而言，方塊漢字難認、難讀、難寫、難記，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幅神秘的圖畫。即便對于韓國、日本等處于漢字文化圈的國家，學生的漢字基礎較好，但他們是用同樣的符號記錄了不同的信息。加之，現在國內繁簡字的差異，以及他們所使用的異體字，凡此種種，教學任務依然十分艱巨。回到漢字本身探討漢字難學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1）漢字數量巨大，結構復雜，筆畫繁多。盡管漢字教學方法推陳出新，力求盡可能地增加趣味性，減少學習者學習難度。但絕大部分的漢字仍要一個一個地學習和記憶，識字任務極為繁重。而漢字與漢字之間，要依靠部件、筆畫、橫豎、位置等加以區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哪怕一點點的失誤都可能寫成形近字或錯別字。在許多沒有接觸過漢字的外國人眼中就極易形成漢字紛繁復雜難以掌握的印象。

（2）多音多義字多，近似發音字多，同音字多。由于漢語語音系統中可供使用的音節符號數量有限，基本音節只有四百多個，算上聲調變化也只有一千三百多個。而漢語詞匯卻豐富多樣，造成了僧多粥少的局面。對于習慣了拼音文字一詞一音的外國學習者來說，一音多詞，詞義甚至有可能天差地別。這也成為學習者精確掌握漢字的一道障礙。

（3）簡繁體的并存。眾所周知，中國大陸在1964年頒布了《漢字簡化方案》后，通行的是簡體漢字，港澳臺及海外漢字文化圈諸國使用繁體漢字。一種語言擁有兩種文字，這本身也會為學習者增加更大的負擔。如今對外漢語教學的師資一般由中國大陸地區派出或培養，但也有一部分師資來自中國港臺地區，尤其是臺灣，那里來的老師從一開始就教授繁體字，連注音方式都與中國大陸不同。這樣勢必會為之后其他老師交接工作及學生閱讀使用來自大陸的教材或書面資料帶來困難。

四、漢字教學策略

我們關于漢字教學的所有討論都要回到一個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上來，那就是漢字到底應該怎么教，怎樣教才是對學生最好的？國內外專家對于這個問題也提出了許多不同的見解與主張。經過整理，從漢字的音、形、義等三方面入手，我們可以大致分為以下幾點論述：

首先，漢字是語素文字，從語言認知的角度出發，我們首先必須把漢字放在一定的網絡系統中進行教學才能提高效率。因此，漢字的教學必須與語素（字義）、詞、句、篇章相結合。呂文華（1999）就曾指出：“漢語中約占97%的語素是單音節的，它們組合新詞的能力極強，多數語素與漢字是一對一的關系；漢語是理據性高的語言，復合詞的意義一般可由其組成成分去推求。”這提示我們在教學中，可以重點教一些較為活躍、組合能力強的漢字，再由此發散開去。

如“女”字，《說文解字》中“女”：“婦人也，象形。凡女之屬皆從女，尼呂切。”很多由“女”組成的合體字僅《說文》就有“姓、娶、婚、妻、姑、妹”等244個。“女”作為基本語素，可組成多字結，前置如“女兒、女方、女工、女皇、女人、女色、女士、女強人”等等，“女”也可后置，如“處女、閨女、妓女、美女、少女”等等。記住一個“女”，就可以認知由“女”組成的合成字以及跟“女”有關詞語的意義。

其次，解析漢字的字形結構。作為教師應首先讓學生明確漢字分為獨體字與合體字。然后根據教學任務制定出一份科學的教學計劃，分層次地列出構字能力較強的獨體字與典型的合體字。如在甲級800個字中，有獨體字137個，如“八、白、百、半、辦”等，約占5.7%。這些獨體字，一般使用頻率很高，構字能力也很強。然后再來介紹漢字的構字規律。我們都知道漢字有六書：象形、形聲、指示、會意、轉注、假借，前四為體后四為用。當然這是針對古漢字而言了，現在所使用的漢字具有跟以前不同的特點。按照蘇培成先生對漢字的劃分，現代漢字的構字法主要有獨體表意字、會意字、形聲字、半意符半記號字、半音符半記號字、獨體記號字、合體記號字七類①。學生了解了這些以后，就可以在具體的教學中慢慢滲透講解。

如教授“柏”字時，學生就能夠一眼看出，這是一個與木頭有關的字，因為“木”是它的意符，“白”是它的聲符。再接著教林、桿、枝等字時也就更加容易了。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教學方法，能夠讓學生及早形成漢字的部件意識，即筆畫—部件—漢字。這樣層層深化疊加地在學生腦中構建漢字框架對于外國學生學習漢字的長期發展是很有好處的。

第三，音節聯系教學。在漢字的字形結構教學中，我們已經向學生灌輸了許多漢字中包含聲旁的觀點。我們可以利用這一規律進行教學。如包含“白”這個聲旁的字，像“怕”“帕”“啪”“葩“等的讀音是否相近或相同？“艮”為聲旁可以類推“跟”、“根”，聲調的差別。“艮”還可以類推“很”、“狠”、“恨”是聲母類轉〔g〗/〔h〗；類推“懇”、“墾”〔g〗/〔k〗；繼續類推“垠”（yin），“艱”（ jian）、“良（ liang）。共享音位〔n〗，在〔en〗/〔 in〗/〔 ian〗/〔 iang〗等韻母之間轉化。

以上三點是根據漢字的音、形、義及本體規律提出來的一些教學方法，所能涵蓋的漢字面或許并不廣。我們也要清楚對外漢字教學這一行為中所涉及的東西是十分復雜的，方方面面，絕不是一種方法或一本通書能夠解決的問題。當中，還需要教師們見仁見智地運用各種方法與技巧在實際的課堂教學中加以完善。

可以根據漢字進行溯源，對于漢字中一些典型字，這樣的方法可以加深他們對這些漢字的理解。如我們所熟知的“日”“月”“水”“火”等。還可以用趣解漢字的方法來幫助他們記憶。如“休”就是一個人走累了，恰好看見一棵大樹便依靠著大樹休息；又或者是“畫”，想象中間的田是一幅圖畫，現正裝在框里。這些小方法都能夠起到加深學生印象，幫助他們記憶的效果。漢字教學不能只通過呆板地口述與抄寫來教授給學生，如何因地制宜地進行漢字教學也是衡量一個對外漢語教師水平的重要準則。

結語

由于水平有限，對本文中所涉及的幾個問題的探討多為贅述各家之言，漢字教學上的實踐可以說是流入了所謂“實用主義”一族。實際的對外漢語教學過程才讓我重新認識到漢字教學在整個對外漢語教學板塊中的重要性，同時通過對一些書籍與論文的涉獵了解到其中蘊含的知識與挑戰。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對外漢語教師必須掌握足夠的漢字知識并能運用各種方法條分縷析，在課堂教學中傳授給學生，并幫助學生通過習得漢字在學習漢語的路上越走越遠。

〔參 考 文 獻〕

〔1〕曹婧一.漢字的構型分析與對外漢字教學策略〔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2011，（1）.

〔2〕馬顯彬.漢字教學的兩個基本問題〔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1，（5）：139-141.

〔3〕蘇培成.現代漢字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77-80.

〔責任編輯：楊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