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CEO制度與我國公司法的沖突與協調

包佳琦

[摘要]隨著經濟一體化趨勢在全球蔓延，設立CEO逐漸成為國際上通用的一種公司治理方式。由于中國的法律環境尚未成熟，對于我國要不要實行美國公司治理實踐中的CEO制度一直以來都沒有定論。然而，我國引入CEO制度符合經濟全球化的潮流，是增強我國公司的國際競爭力，提高我國公司治理水平和經營效率的必然選擇。本文首先闡述了CEO制度的產生及發展，并結合中國實際說明其在中國的建立過程。其次，通過闡述CEO在我國所處的法律地位和法律責任，探討該制度與我國公司法的沖突，以及我國引入CEO制度所遇到的法律障礙。最后，在此基礎上，提出實現CEO制度與我國《公司法》相協調的相關建議。

[關鍵詞]CEO 經理 公司治理 公司法

[中圖分類號]D912.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6）04-0024-04

一、CEO制度的產生和發展

（一）CEO制度概述

CEO，即Chief Executive Officer，中文翻譯為首席執行官，是指在某一組織或機構中掌握最高執行權的官員。①

1.CEO制度的產生

CEO制度是20世紀60年代美國對其公司治理結構進行變革的產物。隨著現代化大生產的發展，公司內部的信息交流越來越忙，對公司的經營管理水平和管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對風云變幻的市場經濟，決策的速度和執行的力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但由于溝通障礙和信息傳遞并不順利，公司決策層與執行層之間產生了隔膜，公司經理層對企業重大決策的迅速反應和準確的執行能力受到了重大影響。基于此種問題，美國的一些大公司便開始變革傳統的董事會—董事長—總經理式的公司治理結構，以提高決策的反應和執行效率。②為了適應現代化企業管理的要求，企業需要廣泛任用大量人才，在更廣泛的范圍內選拔具有專業知識、擅于管理的職業經理人，于是CEO便應時而生了。

CEO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將董事會的一些決策權轉交給了經理。CEO擁有很大的權利，但他既不是總經理，也不是董事長。經濟學家魏杰教授認為，公司CEO不僅享有總經理的全部職權，還有一半左右的董事長職權。③因此，管理人員的選拔、考評和以CEO為中心的管理層薪酬制度的制定成為董事會的重要職能。雖然CEO對公司的重大事務享有舉足輕重的決策權，但是絕大多數CEO都不是公司物質資本的出資人。

2.CEO制度的發展

在經濟全球化高度發展的今天，創設CEO已然成為一種國際上共通的公司治理方式。特別是在美國，幾乎所有設有高級執行人員的公眾公司都稱其為CEO。而全球500強企業中有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企業都設有CEO一職，CEO制度逐漸形成和發展起來。

在CEO制度中，董事會成員一般包括無任何單一股東背景及與公司無利益關聯的獨立董事、資本經營方董事即執行董事和資本所有方董事即非執行董事構成。④在董事會下，設有決策、審計、薪酬、提名等若干非執行委員會和一個執行委員會。非執行委員會一般由非執行董事和獨立董事組成，執行委員會由執行董事和公司高級管理層組成，執行董事一般擔任公司的高層經營管理職務，同時作為CEO的助理，通常由CEO擔任執委會的主席一職。在CEO制度下通常還設有一名副總裁和若干助理，并實行總監制，由總監直接對CEO負責。⑤當然，CEO也要受到董事會的制約和監督，如果CEO無法率領企業步入良好的發展軌道，董事會享有將其解聘的權利。

（二）我國對CEO制度的引進

中國的CEO最早出現在20世紀90年代末的一些網絡公司中，CEO往往是自封的，并沒有引起人們的關注，也很少有人去鉆研CEO究竟是什么意思。2000年海爾集團的張瑞敏率先成為中國的第一位CEO，自此拉開了CEO制度引入中國的序幕。事實上，在中國，大部分企業僅更改了稱呼，實際上仍然是董事會決策下的總經理日常負責制，很多的CEO并非是真正意義上擁有決策權的CEO。因此，在中國的企業中要弄清楚誰才是真正享有CEO權利，或者說總經理和董事長誰才是真正的CEO，并沒有那么簡單。

有研究指出，有很多中國企業，董事長同時兼任總經理，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此人就是CEO。有數據表明30%以上的中國上市公司總經理由董事長兼任，這種情況與美國公司中的董事長兼CEO十分相似。⑥另一種情況是董事長并不兼任總經理，而且不要求他天天到公司上班，這時候總經理不妨看作公司的CEO。在中國，41.5%的上市公司的決策權和執行權是相對獨立的，這種情況類似于美國的董事長和CEO分別擔任的情形。在這兩種情形之間，存在著董事長不任總經理但是每天到公司上班的情形，這在國外往往出現在各個公司合并后的磨合期產生的雙CEO階段。而對于在公司的實際運營管理中，董事長和總經理誰更有權力就要對具體問題進行具體分析了。一般而言，董事長要比總經理的權力大，其中有一半左右的中國公司是這種情況。

二、CEO的法律地位和法律責任

CEO的法律地位是指在公司中CEO所處的地位以及形成的權利、義務和責任等，即CEO在公司的眾多組織機構中究竟處于什么地位，其行為之法律后果因何種規則的作用而由公司承擔，公司需對CEO的行為負責到什么程度等。其實質就是指CEO與公司之間的關系。⑦

（一）CEO與我國公司法中經理的比較

根據我國現行《公司法》的規定，公司可以設經理，而且是由董事會決議是不是聘用或解職。經理對董事會負責，并行使管理公司的日常生產經營、組織和實施公司的年度經營計劃和投資方案、擬定公司的基本管理制度和公司內部管理機構設置方案、制定公司的具體規章等職權。⑧

在美國的《示范性CEO職位說明》中規定了CEO的職責和法律地位⑨，包括：（1）為公司制定能夠創造股東價值的長期發展戰略計劃；（2）為公司制定支持公司長期戰略的年度業務計劃和預算；（3）恰當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務；（4）制定并實施公司的重大政策；（5）實現公司的財務和運營目標；（6）不斷提高公司的產品和服務質量；（7）創造一種優秀的企業文化；（8）維持一種有助于鼓勵、吸引由最高素質的員工組成的多樣性群體的積極性和道德的工作氛圍；（9）領導一個有效的管理團隊；（10）使公司在行業內占有并保持令人滿意的競爭地位；（11）和董事會一起制定并確保一個有效的CEO職位的繼任計劃；（12）成為公司的主要代言人。從示范性CEO職位說明中可以看出，CEO實際上履行了一部分在傳統上應該由董事會履行的職權，他不僅僅只是負責決策的執行，還承擔了一部分公司經營決策的職責。美國著名公司法專家羅伯特·W·漢密爾頓也指出，“大公司中管理控制層的頂級人物通常被稱做CEO，CEO對保證企業的成功向董事會負有最終的責任，并對領導企業的管理團隊負有責任”⑩。上市后的企業，經營業績關系著成千上萬的股民的利益、員工的利益、社會的責任還有政府的要求，所以，CEO作為公司的掌門人，負擔很重。

總的來說，CEO與經理相比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其法律地位和法律責任在根本上是一致的。我國公司法規定，董事會負責決議對經理的聘用或者解職。從很多外國公司的治理實踐上看，CEO聘用和解職也是由董事會控制，CEO對董事會負責，所以CEO在法律地位上仍屬于公司的經理。

通過對比我們可以發現，雖然我國《公司法》中對經理職權的規定與CEO的權利基本相似，但主要限定在業務執行范圍內。公司的CEO與我國法律中的經理仍有不少差別，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享有的決策權不同

CEO對企業的發展有一定的決策權，原本由董事會享有的諸如制定公司的年度經營計劃和財務預算方案等決策權已經讓與給公司CEO，而且允許CEO參加董事會決策，可以監督實施董事會通過的各項決策。公司經理由于是由董事會選聘并對董事會負責，因而沒有這些決策權。

2.薪酬激勵程度不同

現代很多公司在招聘的時候都會開出給予公司股票期權等誘人條件來吸引優秀人才成為公司的CEO和經理等高級管理人員，但是CEO所享有的薪酬激勵程度比經理等其他高管人員要大得多。

3.重要性不同

CEO不僅是公司的行政主管，而且還是股東權益的代言人。正常情況下，CEO作為董事會成員出現，并對企業經營負根本責任，而經理不一定是董事會成員。因此，CEO比經理更權威，一旦公司陷入困境，公司的員工和股東對CEO抱有很大希望，愿意相信CEO能帶領公司走出困境。

（二）CEO與我國公司法中董事會的比較

在我國，董事會是由股東大會選舉產生并由所有董事組成的行使經營決策和管理權的、必設的集體業務執行機關。我國公司法賦予董事會的職權范圍更為廣泛，根據我國《公司法》第48、49條的規定，董事會對股東會負責，董事會有權決定公司的投資方案和經營計劃，有權召集股東會會議、向股東會報告工作并執行股東會的決議，有權制定公司的年度財務預算決算、利潤分配和虧損彌補、增加或減少注冊資本等有關公司經營管理的方案，有權決定公司內部管理機構的設置及制定公司的基本管理制度，以及享有公司章程規定的其他職權。召集和主持董事會會議并檢查董事會決議的實施情況是董事長的主要職權。在我國，董事長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領導董事會的運作，董事長是決策和監督的核心。

在CEO體制下，董事會享有的公司重大經營決策權轉移給了CEO，董事會的主要工作變成了對人力資本的監督和管理。具有廣泛影響的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制定的《公司治理結構原則》明確指出CEO由董事會選拔。《美國標準公司法》第35條規定，公司的一切權利都應由董事會行使或由董事會授權行使，公司的一切活動和事務都應在董事會的指示下進行。

公司法中董事會與CEO之間的一致性主要有董事會可以任命或解聘CEO，CEO要對董事會負責并接受董事會的領導；董事會所享有的一些決策權利交給了CEO，CEO可以參加公司的重大經營決策，并負責監督實施董事會通過的各項決策，從而避免斷開決策層與經營層之間的聯系。

但是CEO和董事會仍然存在著諸多的不同。在職權的行使方式上，董事會進行的是集體決策，而CEO進行的是個人決策；在行使職權的范圍上，CEO擁有相當大的執行權，而董事會則沒有。公司的具體業務的微觀管理主要由CEO負責；而公司整體策略的宏觀管理則主要由董事長負責。董事會任命CEO，CEO不但享有業務執行權，還有一定的經營決策權；而由公司章程規定董事長的產生辦法，董事長一般不進行個人決策，并不參與公司具體業務的管理。

嚴格說來，CEO是公司治理和管理實務上的概念，并非嚴格意義上的法律概念。它類似于我國公司法上的經理，同時又享有董事會和董事長的部分職權。公司章程制定CEO的權利和義務，由董事會具體授權，并對公司的管理團隊和董事會負責。

三、我國設立CEO制度所遇到的法律障礙和發展困境

（一）我國引入CEO制度的合法性和必要性

由于中國的法制體系尚未健全，法律環境還沒有完全成熟，許多人認為我國沒有必要引進CEO制度。在我國公司法中，董事會是公司的業務決策機關，經理為執行機關，輔助董事會。伴隨我國企業的規模不斷擴大，經理層和董事會之間的交流不順暢的現象不斷增多，導致決策成本和執行成本逐步增加，公司對重大決策的快速反應和執行能力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在現代化市場經濟背景下，這樣的公司治理制度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公司管理專業化、快速化、精準化的需求。外國創立CEO制度的經驗告訴我們，CEO就是為了解決公司經理層和董事會之間的信息傳遞障礙而將原來董事會享有的決策權讓與到經理層中，從而避免斷開決策層與執行層的聯系。

然而，就目前我國正在施行的《公司法》來看，并沒有關于CEO權利和義務的規定，但是從公司法理的角度上看，公司法具有顯著的私法自治的特點。從公司的管理機構上看，應該擴大公司法的任意性規范標準；從公司意思機構的設立及權限、法定代表人、表決程序中涉及章程修改、少數股東權益保護等方面上看，應該遵循法定主義，即應該是強制性規范，至于其他方面，應當允許公司在其公司章程和招股說明書中做出與法律不同的規定。

因此，在知識經濟背景下，我國完全有必要引入CEO制度來適應公司治理結構變革的需求，以降低公司的決策和執行成本。引入CEO制度是我國公司治理向國際化靠攏的方向，既不能因為目前的法律體系不健全否認其合法性，也不能因為法律環境不成熟而否認其必要性。

（二）我國公司設置CEO的法律障礙

起源于美國的CEO制度在中國的發展一直舉步維艱，當前，我國企業的CEO大多數是由政府通過行政手段任命的，部分公司的CEO直接是由董事長或總經理修改稱謂而產生。因此，我國公司的CEO職位不穩定，權責不分明，CEO不能或不愿專注其本職工作，最終導致職位有人占有，而工作和責任沒人承擔。同時，我國的市場經濟還有待進一步發展，公眾和媒體對CEO的關注度雖然很高但并沒有深入了解其到底是什么職位，CEO的外部環境尚未成熟。具體來講，我國公司設置CEO存在以下法律障礙：

1.商主體法定的阻礙

我國采取商事主體法定主義原則，公司作為最重要的商主體，其組織機構的設立和權限根據我國《公司法》的規定為股東會—董事會、經理—監事會的模式。

此外，我國《公司法》第47、109條規定了公司董事會的職權，第110、111條規定了董事長的職權。雖然在《公司法》第50條中規定了經理的職權，其中經理享有公司章程和董事會授予的其他職權，但是董事會和公司章程并不能突破法律的強制性規定將董事會的法定職權授予經理。而CEO實則是享有一定決策權的高級經理，他的職權正是部分董事會職權和經理職權的結合。但在我國現行公司法下，改設CEO，使其享有董事會和經理的權利仍然存在很大的法律障礙。

2.不平衡的公司治理結構的阻礙

CEO制度發展的法律大環境是公司治理結構，形成一種合理、完善的公司治理結構是公司法律制度發展的目標。就現在來看，我國CEO制度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很多問題都是由不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果所造成的。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一直在進行國有企業改革，引進多元化的投資主體，實施國有股份減持，但是國有股份仍然占主導地位，實行國家統一所有、地方分級管理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這使得CEO制度在一定時期內很難得到發展。

同時，我國企業的董事會內部結構也不完全合理。董事會內部成員過多，法人代表董事過多，專家董事很少。此外，董事會內部權力不明確，董事獨立性不強，對經理層缺少有效的監督。

另外，我國公司治理結構的失衡還體現在監事會沒有發揮應有作用上。美國公司治理結構采用的是“一元制”的董事會監督機制，而我國采用的是“二元制”的董事會和監事會共同監督的結構。從監事會成員的產生上看，根據我國公司法的規定，監事會由股東代表和不低于三分之一比例的職工代表組成。因此，監事大多是從企業內部通過選拔產生的，其職位、工薪受董事會和管理層的控制，這就決定了它不可能充分代表股東的利益，這就必然造成監事會無法發揮其正常的監督作用。而CEO的權力需要實質性的監督，從我國目前二元制的治理結構上看，CEO制度無法建立和發展。

3.不完善的CEO約束機制的阻礙

對CEO的約束機制的建立和完善是我國建立CEO制度的前提。對CEO最有效的約束機制是對以CEO為首的經營層可能提出的各種訴訟，它包括公司、公司股東和利益相關者與證交會對CEO的訴訟以及不公平行為的法律救濟。

從《公司法》的規定來看，董事會和董事長是公司的主要代表機關，監事會在一定條件下可以代表公司提起訴訟。當前，我國尚沒有形成一個完善有效的約束機制，公司的內部結構本身又存在種種缺陷，也沒有一個完善的資本市場來約束CEO。

四、實現CEO制度與我國公司法相協調

（一）在公司法中明確CEO的法律地位

在我國，為了解決我國目前企業中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矛盾，已經有不少公司開始實行CEO制度。根據我國《公司法》的規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董事長，他同時也是股東的最大受托人和首席代理人，承擔著公司最重要的法律責任。但是，我國公司法規定，董事長唯有召集和主持董事會會議，檢查董事會決議的實施情況的職權，總經理包攬了公司的經營權。這就出現了董事長的責任和職權的不對稱，進而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由于法律規定形成了一對天然的矛盾，CEO正是為了解決這一矛盾而設立的。

在美國的公司組織中，CEO僅根據公司意思自治原則而定，或在公司章程中做出規定，或在公司章程沒有規定又無限制的情況下由董事會設定，不具有法定職位的性質。由此，公司可以按照公司類型、規模大小、經營行業的特點、經濟效益的要求，將公司的決策權和業務執行權適當賦予CEO。綜合各國情況來看，CEO通常設立在大型公司中，沒有公司法的普遍性，鑒于此，我國可以通過制定下位的部門規章等方式來具體規定CEO制度，以適應現實發展的需要。

因此，要想在我國建立CEO制度，就應當在公司法中明確規定公司董事會的法定職權中有哪些屬于任意性規范，哪些可以由公司章程規定或可以從董事會轉移給CEO，從而厘清CEO的法律地位，促進公司經濟活動的順利開展。

（二）明確CEO的權利義務，強化CEO的法律責任

CEO的權利可以看做是對公司人力資本的一種激勵機制，CEO是企業中極具競爭力的資本，對其職權的設置應該主要體現在有關公司經營、決策等方面，一般包括公司經理的全部職權和一部分董事會的權利。此外，為了符合CEO在公司的地位，應當賦予CEO對外代表公司的權利，這是因為CEO不僅僅要負責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工作，還要承擔一部分日常決策任務。這樣不僅可以保證交易的安全和交易的快捷，還有利于保護交易相對方。

CEO的義務與其職權具有一致性，一方面體現在作為人力資本的約束機制，另一方面體現在作為管理者的義務，這就必然要求CEO要擔負起比一般管理者更強的忠誠義務和勤勉義務。在現行公司法中，不僅針對某些特殊股東的法定義務就應當適用于CEO，同時要明確公司CEO接受股東質詢的義務、營造承擔社會責任的先進公司文化的義務等。

目前，關于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的責任追究方式，我國法律規定主要由民事、行政和刑事責任三種組成。民事責任是CEO首先要承擔的法律責任之一，主要分為對公司的民事責任、對公司股東的民事責任和對第三人（主要指債權人）的民事責任等。但是CEO的刑事責任并不能被民事責任完全替代，對于那些因為公司事務而觸犯刑法的CEO，法院不僅要通過判定民事責任，體現對受害者的賠償，更要通過判定刑事責任，體現社會和法律的公平正義。

實踐中，隨著公司結構的日益龐雜，董事長、董事、CEO、總經理等在公司中享有不同的管理權，我國公司法應當根據責權相統一原則，將他們的法律責任進行細分，而不是籠統地規定在相同的法律條文中。

（三）完善公司治理結構

CEO的產生是為了滿足社會發展的需要，公司制度在中國的發展并不先進，要想建立CEO制度，就必須在《公司法》中加以規定，完善公司的治理結構，對公司的董事會和經理權限進行重構。公司治理結構的完善是決定我國引進CEO制度成功與否的決定性因素。

經理作為執行公司業務的機構，其權限范圍具有法定性，包括公司業務的代表權和經營管理權；與此同時經理作為公司的核心人力資本所有者，經理人力資本在企業中的專用性程度決定了公司經理權具有意定性，這種意定性是通過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在相互較量過程中形成的契約形式來確定。因此，我國公司法應當規定經理享有在商事經營過程中進行法律活動，以及能夠代表公司從事各種訴訟或非訴訟行為的權利，最后由公司章程或委任合同確定具體的職權。

如上文所述，我國企業的股權結構不合理，國有股所占的比重過大，所有人缺位，內部人控制現象嚴重，這就導致委托代理的成本提高。同時，由于經理與股東之間的目標不一致，不可避免地會產生侵害委托人利益的代理人行為，和大股東或公司高級管理人員侵害中小股民利益的問題。我國要切實推進國有股減持和流通，使國有比例降低，減少對CEO的行政干預，形成對CEO有效的激勵和約束機制。同時還要優化董事會的結構，在公司法中明確董事會的職權，由于我國尚未建立起完善的獨立董事制度，實行董事長和CEO分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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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