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欣穎,趙艷偉,王 緋,劉 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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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對于生前預囑態度的調查分析
郭欣穎,趙艷偉,王緋,劉亞
Survey and analysis of attitude of medical personnel to living wills
Guo Xinying,Zhao Yanwei,Wang Fei,et al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Hospital,Beijing 100071 China)
摘要:[目的]調查醫護人員對于生前預囑的態度,對于生前預囑在醫護人員中的率先推行提供理論依據。[方法]便利選取204名醫護人員,采用一般資料調查表及生前預囑問卷進行調查分析。[結果]189人(92.6%)希望醫生直接交代病情;201人(98.5%)希望自主或者與家人、朋友一起做出醫療決定;50%以上的醫護人員在處于肺病終末期、永久而嚴重的腦損害中、腫瘤終末期、陷入昏迷并且不能恢復清醒狀態時拒絕生命支持,其中處于肺病終末期的拒絕率最高,達82.8%。[結論]醫護人員對于生前預囑的態度更為積極,可以考慮在醫護人員中率先推廣生前預囑。
關鍵詞:生前預囑;態度;調查
生前預囑是人們事先,也就是在健康或意識清楚時簽署的,說明在不可治愈的傷病末期或臨終時要或不要哪種醫療、護理的指示文件[1]。生前預囑的產生源于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1976年8月美國加州首先通過了“自然死亡法”,允許不使用生命保障系統來延長不可治愈病人的臨終過程,也就是允許病人依照自己的意愿自然死亡,該法律允許成年人完成一份名為“生前預囑”的法律文件,并規定簽署這份文件時必須至少有兩位成年人見證,且這兩個人不能是病人的親屬和配偶,也不能是病人的遺產繼承人或者直接負擔病人醫療費用的人[2-3]。此后生前預囑被推廣,加拿大、新加坡、澳大利亞、英國、荷蘭、比利時、德國等國也相繼通過了使用生前預囑的相關法律規定,中國在生前預囑方面也取得了一定進展。中國臺灣在2005年通過了《安寧緩和醫療條例》,條例允許病人在疾病終末期拒絕心肺復蘇。2004年開始中國香港以非立法方式推廣“預立指示”[4],并提出了在中國香港地區建議使用的預立指示表格。2006年我國大陸成立了名為“選擇與尊嚴”的組織,所有18歲以上中國居民均可通過網絡注冊填寫我的“5個愿望”,“5個愿望”是一份自然死亡聲明,要求在病入膏肓時不使用醫學維持系統來延長生命,它能讓你準確說出當自己病危時希望被如何對待。受到美國律師協會和國家權威專家的幫助,符合相關法律規定。目前已有很多人簽署“我的5個愿望”,但在現實中仍很難實施。基于醫護人員能夠比較充分地了解生命支持、終末期等醫學名詞的含義,有學者推薦優先在醫護人員中推廣生前預囑[5]。因此,有必要了解醫學水平較高的醫護人員對生前預囑的了解情況以及針對不同臨終情況如何決定生前預囑,以期為生前預囑的執行提供依據。
1對象與方法
1.1研究對象便利選擇北京市某三級甲等醫院醫護人員204人。納入標準:①在崗的醫生或護士;②自愿參加。排除標準:在職不在崗的醫護人員。
1.2方法
1.2.1調查工具①生前預囑問卷:采用朱鳴雷等[5]研制的生前預囑問卷。內容包括是否聽說過生前預囑,對了解病情、參與醫療決策的態度,以及各種情況下對生命支持治療的態度,如昏迷、腫瘤晚期等。②一般資料調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設計,包含年齡、性別、職業、科室、工作年限、教育程度、職稱、崗位及宗教信仰。
1.2.2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17.0軟件進行統計描述。
2結果
2.1醫護人員的一般資料年齡19歲~52歲(32.0歲±7.2歲);性別:女167人,男37人;職業:醫生81人,護士123人;科室:內科104人,外科62人,婦科37人,五官科1人;教育程度:中專8人,專科36人,本科91人,碩士研究生42人,博士研究生27人;職稱:護士31人,護師61人,主管護師28人,副主任護師3人,住院醫生44人,主治醫師23人,副主任醫師8人,主任醫師6人;工作年限:1年~2年59人,3年~5年29人,6年~10年37人,11年~15年41人,>15年38人;崗位:管理者14人,一線人員190人;宗教信仰:有12人,無192人。
2.2醫護人員對于醫療決策及生前預囑的態度①在了解病情方面,189人(92.6%)希望醫生直接交代病情,包括癌癥等疾病;15人(7.4%)不希望醫生直接交代病情。②在醫療決定方面,130人(63.7%)希望自己做醫療決定;71人(34.8%)希望和家人或朋友一起商量來做醫療決定;3人(1.5%)希望由家人來做醫療決定。③在是否指定醫療決策代理人方面,49人(24.0%)表示沒有必要,由家人做決定即可;135人(66.2%)表示愿意選擇一位直系親屬作為醫療決策代理人;20人(9.8%)表示愿意選擇一位非親屬、信得過的人作為醫療決策代理人。④在某些不能自主決策,如昏迷的情況下,155人(76.0%)表示愿意事先決定好部分醫療問題;33人(16.2%)表示現在不予考慮;16人(7.8%)表示到時候讓我的家人或我指定的人決定。⑤在疾病終末期,如果家人選擇不接受呼吸機等醫療手段來延長生命,134(65.7%)人表示完全理解;40人(19.6%)表示可以理解但是應該由病人和家屬一起來事先作出決定;26人(12.7%)表示可以理解但是應該根據當時情況由家屬們商議后決定;4人(2.0%)表示不贊同,不能放棄治療。⑥對于心肺復蘇術的態度,19人(9.3%)表示不管是什么情況都需要心肺復蘇術;79人(38.7%)表示如果醫生相信心肺復蘇術對我有幫助則需要;91人(44.6%)表示如果我已經處于疾病晚期無法治愈則不愿意再進行心肺復蘇術;15人(7.4%)表示無論如何不需要心肺復蘇術。⑦對于止痛藥物的態度,74人(36.3%)表示希望醫生給我足夠的藥物來緩解疼痛;124人(60.8%)表示可以適當使用止痛藥物,在讓我清醒的情況下盡量控制疼痛;6人(2.9%)表示不愿意使用止痛藥。
2.3對于生命支持的態度(見表1)
表1醫護人員對生命支持治療的態度(n=204)

人(%)
3討論
3.1醫護人員對于參與醫療決策及生前預囑的態度更為積極本調查顯示,189人(92.6%)希望醫生直接交代病情,遠高于朱鳴雷等[5]調查的71.1%,201人(98.5%)希望自主或者與家人、朋友一起做出醫療決定。說明醫護人員在醫療決策、生前預囑的制訂方面更為積極。從醫護人員對參與醫療決策及生前預囑的態度上來看,選擇醫護人員率先開展生前預囑是可行的。但是,基于我國回避死亡的倫理觀念,這也與國內外的調查結果一致。王麗英等[6]對腫瘤科醫務人員的調查顯示:腫瘤科醫務人員總體支持生前預囑的實施,但應用還需一定時期的本土化過程,還是有必要進一步加強死亡教育。王福平等[7]對ICU臨終病人家屬調查顯示,通過開展對家屬的尊嚴死教育能夠讓更多的人選擇臨終關懷治療,實現病人尊嚴死。在生前預囑代理人選擇方面,醫護人員傾向于選擇直系親屬。這與國外的研究結果一致。韓國終末期癌癥病人對生前預囑的接受度較高,但多數都由家屬來完成填寫,很少有病人可以為自己臨終階段的治療、護理做決定[8]。
3.2不同情況下對于生命支持的態度對于生命支持的態度主要體現了病人執行生前預囑的醫療決策傾向。本研究顯示,處于肺病終末期、永久而嚴重的腦損害中、腫瘤終末期、陷入昏迷并且不能恢復清醒狀態時均有一半以上醫護人員拒絕生命支持,其中處于肺病終末期的拒絕率最高,達82.8%。遠高于朱鳴雷等[5]對北京市居民的調查,分析原因可能是醫護人員能夠更清晰地了解疾病終末期和生命支持的含義。建議在生前預囑推廣的過程中,一定做好充分的知情同意,推薦臨床工作者和病人、家屬進行充分的交流,使其充分了解生前預囑文件中各個醫學名詞的含義,以便做出符合病人及家屬意愿的決定。
4小結
醫護人員對于生前預囑的態度更為積極,可以考慮在醫護人員中率先推廣生前預囑。建議加強居民醫療知識推廣,同時開展尊嚴死亡教育,使病人能夠充分了解生前預囑中各個醫療名詞的含義,尊嚴死亡教育也更有利于病人選擇尊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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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福平,古利明.尊嚴死教育在ICU臨終患者療護中的應用[J].中國醫學倫理學,2014,27(1):118-120.
[8]Bong Han Kong,Ho Jung An,Hyun Seon Kim,etal.Experience of advance directives in hospice centre[J].Korean Med Sci,2015,30:151-154.
(本文編輯張建華)
(收稿日期:2015-09-04;修回日期:2016-03-15)
中圖分類號:R473
文獻標識碼:B
doi:10.3969/j.issn.1009-6493.2016.11.033
文章編號:1009-6493(2016)04B-1381-02
作者簡介郭欣穎,主管護師,碩士研究生,單位:100071,北京協和醫院;趙艷偉(通訊作者)、王緋、劉亞單位:100071,北京協和醫院。
基金項目北京市科技計劃課題,編號:D12110000491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