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陰影下的光芒

斯蒂芬·茨威格是奧地利著名作家，也是20世界最受歡迎的作家之一。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的切身體驗，讓茨威格對戰爭深惡痛絕，成為一名堅定的反戰主義者。在那個動蕩不安的戰爭年代里，茨威格四處奔波，呼吁和平，并且將反法西斯主義等素材作為自己文學創作的重要主題。戰爭一直是文學作品中常見題材之一，但是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20世紀爆發的這兩次戰爭對于人類的殺傷力更大，所造成的后果也更為嚴重，即便是在21世紀的今天，仍有部分地區飽受當年戰爭歷史遺留問題的毒害。戰爭不僅會危害人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更重要的是給人們的心靈造成不可磨滅的創傷。與其他作家一樣，茨威格在創作時，更多的是關注于人們在這種荒誕異化的社會背景下，對生存狀態的焦慮以及困惑。本文以茨威格的幾部經典作品為研究對象，注重分析了其他作品的創作過程中是如何通過不同的主題來反映戰爭的陰性光芒。

一、戰爭讓社會生產力嚴重倒退

戰爭破壞了人們原有的生活秩序，阻礙了社會生產力的正常發展，導致人們生活陷入困境，所以，戰爭與貧困通常是兩個分不開的詞匯。在《變形的陶醉》這本小說中，茨威格向人們描述了一個年輕、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子在戰爭的影響下，改變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軌跡，在最美好的年紀里，卻為生活所累，精打細算，苦苦維持著最基本生存，最終還沒享受到青春，便已走向衰老。

戰后的歐洲，民生凋敝、社會生產力水平嚴重倒退，貨幣貶值，通貨膨脹現象嚴重。在這段混亂的歷史時期當中，有人趁機攫取商機，發家致富，但更多的是，人們的生活因此而變得日益貧困。小說《看不見的收藏》中，老人并不知道迫于生活所需，自己多年珍藏的物品已被變賣，而由于貨幣貶值，變賣得來的錢并不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他們仍然生活在貧困窮苦當中。同樣地，在《變形的陶醉》中，女主人公家里所經營的作坊也正是在通貨膨脹的戰后背景下宣告破產，窮盡一生的家產卻只換來了一堆形如廢紙的鈔票，女主還是要為維持生計而四處奔波。在社會生產力水平急劇下降的同時，人們的道德觀也會受到嚴重的沖擊，為了生存，人們不得已選擇拋棄道德，走上犯罪的道路，陷入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當中。

二、戰爭讓個體心靈飽受摧殘

在中篇小說《象棋的故事》中，有這么一個情節，B博士被帶到一個單間中關起來，被切斷了與外界的全部聯系。房間了除了幾樣簡單的東西之外，別的什么也看不到，處于這樣的一種環境系，B博士覺得自己仿佛沉入了黑暗無邊的海洋當中，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逃離這個深淵，強大的孤獨感宛如海水讓他感到窒息。長期處于這樣的封閉環境之下，一個人的意志很容易被打垮，除此之外，B博士還需要與審訊人員機智周旋，精神幾近崩潰。關鍵時刻，一本象棋譜解救了他，成為他填補漫長空虛時光的精神食糧。然而在鍛煉智力的同時，B博士卻也對象棋偏執成癮，甚至發展到一人分飾兩角，自己與自己對抗的境界，出現嚴重的人格分裂現象，最終，整個人陷入神經錯亂的瘋癲狀態。可見，戰爭的危害性不僅僅體現在我們肉眼能夠看到的物質生活水平的倒退上，更為惡毒的是對人類心靈的璀璨。茨威格通過B博士的經歷揭露了集中營納粹對俘虜們肉體以及精神上的殘害行為，表達了對法西斯主義的嚴正控訴。雖然這部小說的創作素材并不是很貼近現實生活，但是茨威格對人物心理變化情況的刻畫卻是極為細膩的，這也體現了20世界文學作品“內傾化”的新發展趨勢，即作家在創作時更加注重心理活動描述的真實性。

三、戰爭扭曲了人的價值觀

小說《心靈的焦灼》中，艾迪特是一名殘疾的猶太少女，霍夫米勒出于憐憫之心而接近她，但少女卻愛上霍夫米勒，沒有勇氣接受這份愛情的他，選擇逃避，匆匆走上戰場，而艾迪特在得知霍夫米勒毀約之后，十分悲痛，最后選擇跳樓自殺，霍夫米勒則因此抱憾終身。這篇小說中并不有太多地描述戰爭，但是讀者依然能夠從字里行間讀出戰爭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影響?；舴蛎桌瞻褢馉幃敵梢环N逃避責任的手段，希望能夠通過參戰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正如小說中霍夫米勒自己所言：雖然戰爭導致生靈涂炭，但對于我這種罪人來說，卻是一種救贖。像霍夫米勒一樣的人還有很多，他們原本都擁有一顆極為善良的心，但卻無法正確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于是產生想要逃去戰爭來麻木自己這種扭曲的價值觀。

此外，茨威格在《十字勛章》以及《塞德拉克》也表達了對戰爭的強烈譴責。小說中，盡忠盡職的上校在戰爭中被友方誤殺，橫尸荒野無人問及，上校尚且如此，那些普通人的命運就更加可想而知了。很多人甚至在走上戰場與敵人交鋒時仍不清楚自己為何而戰，打仗的意義何在，驅使他們拿起武器的是無知的熱情，盲目的使命感以及各種扭曲的價值觀，他們如同棋子一樣，在戰場上任人擺布而在戰場后方，社會矛盾尖銳，仇恨突出，人際關系日益緊張，朋友之間互相猜忌最終反目成仇的現象十分常見。

四、結論

綜上所述，茨威格的作品讓人們了解到戰爭的危害性遠遠不止我們肉眼看到的那樣簡單，它不僅會讓生產水平極速倒退，更嚴重的是會對人們的心靈造成嚴重的傷害，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人們的之間的信任關系不堪一擊，人格也容易扭曲極端化。最終，苦于現實與理想之間的矛盾沖突，茨威格選擇了自殺，帶著無奈離開了這個讓他失望的世界，但是其留下的作品，至今仍受到人們的傳誦。

（作者單位：南京航空航天大學金城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