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愛彌兒的教育生活

盧梭歷經20年構思、3年撰寫完成教育巨著《愛彌兒》，使用夾敘夾議的寫作方法描寫盧梭假想的教育對象“愛彌兒”從出生到結婚、到進入社會受教育的全過程。盧梭主張順乎天性，實施自然教育，讓人的善良本性避免受社會偏見和惡習的影響而得到自然的發展。愛彌兒成為身心調和發達的新人，用盧梭的話講，他有運動員或農民的身手，又有哲學家的頭腦，身體健康，感覺靈敏，理性發達，良心暢旺，還具備了勞動本領和謀生能力，和舊教育所摧毀的一代相比，盧梭贊美他是自然人。

盧梭認為：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它適當的完善程度，都有它特有的成熟期，這是自然的安排，如果打亂了這個順序，就會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實，它們長得既不豐滿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會腐爛。因此，盧梭根據兒童的年齡提出了對不同年齡階段的兒童進行教育的原則、內容和方法，把《愛彌兒》分為五卷。

在第一卷中，著重論述對兩歲以前的嬰兒如何進行體育教育，使兒童能自然發展。在這個階段中，應以養育和鍛煉為主，因為良好的體質是智力發展的基礎，反之，虛弱的身體使精神也跟著衰弱。盧梭還主張婦女到農村分娩，自己哺乳孩子，和孩子培養感情，批評溺愛孩子和對孩子冷漠兩種極端的態度。

在第二卷中，盧梭認為兩歲至十二歲的兒童在智力方面還處于睡眠時期，缺乏思維能力，因此主張對兒童進行感官教育。他激烈地批評了成人在兒童期向學生灌輸理性教育的做法，認為這是本末倒置，不僅阻礙學生體力的發展，而且會促使他們為了對抗外界強加的義務而學會逃避、虛偽、撒謊等惡習。盧梭也承認這一階段的孩子并非一點理解力也沒有，因此同意兒童應掌握一些道德觀念，例如財產的私有觀念和“絕不損害別人”的道德法則，但這些教育要聯系具體事例進行，在方法上要行動多于口訓，才易為兒童接受。

在第三卷中，他認為十二至十五歲的少年由于通過感官的感受，已經具有一些經驗，主要對少年們進行智育教育。盧梭把培養興趣和提高能力放在首位，并注意通過學習知識陶冶孩子的情操；在學習的內容方面，盧梭重視有用的而且能增進人的聰明才智的知識，不讓孩子學習他不可能理解的人際關系方面的知識。因此，盧梭主張學生學習自然科學，不主張學習歷史、哲學等社會學科；在智育方法上，他提倡讓學生在實際活動中自覺自動地學習，反對啃書本和長篇大論地口頭解釋。另外，盧梭還特別重視勞動教育，主張學生應學習一門職業，作為將來謀生的手段，培養獨立性和勤勞、熱愛勞動的品質。

在第四卷中，他認為十五至二十歲的青少年開始進入社會，所以主要論述對他們的德育教育。盧梭認為，那種能夠克制情欲、遵照理性和良心的指引，盡其職責，成為自己的主宰而不受外界誘惑的始終走正路的人，才是有德之人；道德的價值主要是心靈的內在滿足，應從自愛自利開始，進而要培養善良的感情、道德判斷能力以及堅強的道德意志。

在第五卷中，他認為男女青年由于自然發展的需要，非常有必要進行女子教育以及男女青年的愛情教育，對此做出主要論述。盧梭認為只有純潔的靈魂才能使愛情更加美滿，并能借此摒棄一切不良的行為。他反對有人為了不讓青年人掉入情欲的陷阱而把愛情說成像犯罪一樣的東西，認為那是違背自然的。盧梭主張對于青年日益增長的欲望既不能故意回避，也不能有心刺激，而是引導青年投入到學習和勞動中，同時應當在擇業、交友等方面避免不良影響。

兩百多年來，人們對盧梭毀譽不一。我們認為，盧梭在《愛彌兒》中闡發的豐富的教育思想總體來看無疑對教育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推動作用。他倡導尊重兒童、順應兒童的天性實施教育，親近自然，培養兒童的學習興趣并讓他們在活動中在實踐中去發現自己需要的知識，重視勞動教育，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個性解放等觀點，至今仍然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也是后來“從做中學”和“發現學習”等教育觀念的最初源泉。當然，他的教育思想和理論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缺陷，如其謳歌自然人的理論基礎是性善論，認為人的天性善良無邪，把率性成長和“歸于自然”視為天經地義。實際上，天性只是人類發展的潛能，它在合理的環境中，可以向性善的方向發展，反之，在不合理的環境中，也可能向性惡的方向發展，籠統地肯定人性本善是不科學的；另外，盧梭主張回歸自然、率性發展、從生活和實踐中學習等，雖然能激發兒童的興趣，卻使兒童獲得的知識過于零碎，很難形成系統，不利于兒童建立完整豐富的知識體系。

總之，雖然盧梭在愛彌兒的教育生活中還存在這樣那樣的瑕疵，但他畢竟給我們展開了一個全新的教育視角，為當時沉悶的教育世界吹來一股清新的風，讓人為之一振，使教育重新回歸兒童，以兒童的身心發展作為出發點反思教育，開拓新的教育視野。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