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情詩
摘 要 《勸導》的意義并不限于它那動人的愛情描寫,也不限于它那關于愛情與謹慎的道義說教,更重要的是,它還具有比較深遠的社會意義。這表現在小說對腐朽沒落的貴族階級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批判和作者對貴族等級觀念的嘲諷。反諷是奧斯丁小說中的主要藝術特色,也是奧斯丁理解、評價生活的載體。
關鍵詞 奧斯丁 《勸導》 反諷藝術 價值觀
中圖分類號:G7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661(2016)12-0077-02
《勸導》描寫了一個曲折多磨的愛情故事。貴族小姐安妮·埃利奧特同青年軍官溫特沃思傾心相愛,訂下了婚約。可是,她的父親沃爾特爵士和教母拉塞爾夫人嫌溫特沃思出身卑賤,沒有財產,極力反對這門婚事。安妮出于“謹慎”,接受了教母的勸導,忍痛同心上人解除了婚約。八年后,在戰爭中升了官、發了財的溫特沃思上校休役回鄉,隨姐姐、姐夫當上了沃爾特爵士的房客。他雖說對安妮怨忿未消,但兩人不忘舊情,終于歷盡曲折,排除干擾,結成良緣。
簡·奧斯丁的作品價值在于她用幽默諷刺的批判筆調,細致逼真地再現了她那個時代的中產階級的生活。她深入地分析了她那個時代的人物,對所有不公正的現象發出辛辣卻又是善意的嘲諷。讓我們先來看看她在《勸導》中的人物塑造的反諷手法。
相對于奧斯丁塑造其“嚴肅的女主角”的反諷手法不同的是對于《勸導》中安妮這樣一位奧斯丁筆下年齡最大、最完美的,早已“完成了從幻想到現實理智和自我意識的過程”的女主角,敘事者的反諷遠為溫和含蓄。當安妮已充分認識到她所接受的勸導是完全錯誤的,她卻不責怪路賽爾夫人。即使她吃了這種勸導的苦頭,她仍堅持認為“聽從她的勸導是正確的”“若是繼續保持婚約的話,將比放棄婚約遭受到更大的痛苦,因為會受到良心的責備。”(《勸導》263)在這里與其說是路賽爾夫人的關愛阻礙了安妮,不如說是安妮內心的道德責任感將自己束縛。這明顯是對女主人公局限性的反諷。
奧斯丁的嘲笑的鋒芒不僅對著書中的某些人物,而且還貫穿于全書的情節構思之中。其“結構反諷”的特色是多方位,多角度的。
從縱向看,從開端、發展、高潮到結局,每個情節都滲透反諷;情節之間又構成反諷照應,層層推進。在《勸導》中她的“中心反諷”指向社會,對主人公的反諷退居次要。小說一開頭就對當時的婚姻制度、門第觀念等腐朽的傳統偏見給婦女帶來的深重不幸進行了憤怒的控訴:安妮曾經聽從路賽爾夫人的勸導認為“去嫁給一個除自身之外一無所有的年輕人確實有點自甘暴棄”,但在她心中卻又因此產生了長久的巨大的痛苦,“這深沉的悲哀使她的青春過早地消逝了”。而八年后耽于貴族風度的沃爾特從爵揮霍無度,“既無節操又無見識”,對于安妮切實可行的平民化的改革計劃也是一口否決,因為那“連個無名紳士的體面都沒有”,最后只有失去了在自己莊園上生息的“義務與尊嚴”,因為家境敗落,莊園最后不得不易手他人,而房東恰是克羅夫特將軍。將軍夫人的弟弟——溫特沃斯上校“憑著他的才智使自己身居高位,再也不是可以等閑視之的人了”,他“現在被公認為完全有資格向一位從爵的女兒求婚”(《勸導》265)。這一切最終使沃爾特從爵“在那本尊貴的爵譜里,欣慰地記下這門親事”(《勸導》266)。整個故事既富有諷刺性又富有戲劇性。
從橫向看,反諷投射到全部角色及其關系上,既有對女主角的反諷,也有對一系列次要角色的反諷。在萊姆路易莎在科布山突然摔下來,溫特沃斯“臉色煞白”,查爾斯“驚恐不已”,完全慌亂沒了主意,“安妮,安妮!下面該怎么辦?看上帝的份上,你說呀,下一步怎么辦?”(《勸導》116)安妮此時卻鎮定地、理性地指揮三個男人各司其職,處理了這令人生畏的任務。在“萊姆事件”中奧斯丁極大地嘲諷了這個小團體男性中的兩個佼佼者,也即嘲諷了父權社會千百年來的性別成規——男性與女性之間差異對立的“二元論”,表明奧斯丁相信婦女和男人一樣能扮演精神導師的角色。
《勸導》是奧斯丁停筆十余年后寫成的。在這段長時間的沉默中,奧斯丁的思想變得更為嚴肅了,她觀察客觀現實的目光也變得更加銳利。通過對《勸導》中的反諷藝術的分析,我們不難發現奧斯丁的各種程度的反諷莫不暗示出她完全能夠清晰地看到她所描寫的那個世界的“缺陷”。通過《勸導》表現出來的不同的價值觀表明奧斯丁更具有了時代敏感性,對各等級之間的傳統關系格局的改變投入更多的熱情,整個貴族階級的命運開始引起她的注意。從關注個人到關注社會,這既是奧斯丁的轉變,也是18、19世紀文學過渡期的特點。《勸導》出現的“新的因素,新的特點”預示著文學關懷正逐漸從個人擴大到社會。奧斯丁作為一位在用戲劇語言來實現她復雜意圖方面取得獨特成就的作家,已經成為一個用來“衡量小說家成就的永恒的標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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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 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