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追溯和展覽的加減

白江峰

展覽名稱

傳統的維度——20世紀50、60年代中央美院對民族傳統繪畫的臨摹與購藏

展覽時間

每年一屆

展覽地點

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

展覽“傳統的維度——20世紀50、60年代中央美院對民族傳統繪畫的臨摹與購藏”是中央美術學院繼“中央美院美術館藏國立北平藝專精品陳列西畫部分、國畫部分，以及會師——從北平藝專、延安魯藝到中央美院（1946-1953）”之后，第四個關于中央美院美術館館藏作品的展覽，本次展覽通過“走出去”和“收進來”兩個點來切入到時代的縫隙之中，通過對這兩個個案的研究和闡釋，來呼應和追尋“傳統”的意義和價值。

“走出去”和“收進來”不僅是展覽的切入點，也是展覽的組成部分。而其中一部分藏品，則是“走出去”的教學成果，“走出去”是指當時的師生通過走出教室，來到洞窟和戶外進行對壁畫的研究和臨摹；而另一部分藏品，則是“收進來”的教學收藏，“收進來”是出于對當時教學的需要，希望通過低價購買真跡，來幫助學生能夠快速地掌握繪畫的技法。多年之后，這兩部分作品通過并置的方式呈現了出來。最初的教學目的，在歷史的演變下，成了一筆無形的財富。一方面，展覽本身即是對中央美術學院教學的展示，屬文獻；另一方面，也是對中央美術學院教學成果的呈現，屬收藏。兩者通過展覽有機地聯系在了一起，不管從展覽的角度看，還是從作品的角度看，兩者都隱藏在了“傳統”的表象之下，互相滲透、互相交融，難舍難分了。

作為一個典型的學院美術館的收藏展和文獻展，它不是全部來自外界，也不是全部來自內部，這是它與其他收藏展和文獻展的最大的區別。大部分收藏展和文獻展，若歸類成“加減”方式的話，那么展覽“傳統的維度”，則既有“加”又有“減”。單向的展覽都是過去式的，而雙向的展覽則連接著過去、未來和現在。另一個區別則是機構的性質，每個機構都因為其不同的使命和職責，在其館藏資源上也有很大的區別。不同的發展側重點就造成了其館藏資源的不同，也正是基于此不同，不同機構的收藏展和文獻展才值得一看，它們猶如拿破侖軍隊中的王牌，只有無限地靠近它們，才能真正地領略一個機構之所以成為一個機構的原因。

顧名思義，傳統即是“尋找”和“回歸”，尋找其昔日之方式方法，回歸原有之形態狀態。但我們為什么提及傳統？并不是因為我們與之相同，正是因為我們與之不同。但傳統就其何為其傳統，又源遠流長，無窮無盡，追溯到20世紀50、60年是傳統、追溯到明末清初是傳統、追溯到唐宋是傳統、追溯到秦漢是傳統，但我們提及傳統的意義在哪兒？也許這就是展覽給予我們的答案。

王璜生：我們不僅要做事，還要把事情做好

東方藝術·大家：您能否先簡單介紹一下這個藏品展覽？

王璜生：這是我們每年都會做的利用我館藏品進行研究和展示的陳列展覽，在此之前，已經做了關于北平藝專的油畫、國畫和北平藝專、延安魯藝到中央美院的“會師”專題藏品研究展覽，今年是“傳統的維度”，這四個展覽構成了一個序列，對我們從北平藝專到中央美院這段歷史的一種描述，也可以說是一個有遞進層次、有延續性的研究和表述。

“傳統的維度”針對的1950-1960年代中央美院的教學和收藏。在當時的年代，經濟和資金那么緊張，整個文化藝術的政策那么的革命，為什么會拿出這么多經費來購買收藏這么多優秀的古代作品，同時，又有那么多的重要藝術家帶著學生進行了一系列的關于傳統文化民間文化的考察、臨摹和學習。我們在研究中發現，其實，這個歷史階段，一方面，整個國家正積極提倡向傳統文化學習，向民間文化學習；另一方面，學院從教學和文化審美培養的目的出發，覺得應該讓學生們更容易地去接觸傳統古代作品，可以方便臨摹、可以面對面去感受作品的氣息、也可以形成對美術史的了解、鞏固更直觀的認識。因此，才有了這樣豐富而珍貴的傳統藝術藏品。

東方藝術·大家：這個展覽與“CAFAM系列展”、“中央美術學院畢業生優秀作品展系列展”有什么不同和區別呢？

王璜生：這個序列展是圍繞著藏品來做的，我們是全國重點美術館，應文化部要求，每年都會在“全國美術館藏精品展出季”上推出一個藏品展。但藏品展怎么做？怎么才能夠做得更有意思？其實這是一種學問。不是隨便拿一批好藏品出來，就能成為一個好展覽。可能的情況是，我們第一年就揀出一些較好藏品展出，但是到第二年東西就可能不夠精彩了，到了第三年、第四年就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我們美術館希望做出有角度有研究有學術分量的藏品序列展，我們每年都有自己的切入點，而每個展覽之間又有關聯性。好藏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好的藏品同我們的研究及美術史的關系被呈現出來。

東方藝術·大家：這個展覽名為“傳統的維度”，近些年“傳統”這個詞匯被廣泛地提起，你怎么理解“傳統”這個詞匯？

王璜生：我覺得傳統是我們擺脫不了的影子，我們任何人、做任何事、從事任何包括“前衛”的藝術創作等，都得根植于地面，而這個地面就是傳統。我們站立于這個地面，是不是就對它有充分的認知呢？其實我們有一個階段是對它多有忽略的，那么我們如何去認知我們曾經走過的路，這些集聚在我們身體里的，不時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包括劣根性等東西，其實我們沒有認真地去體會和認識它。我們必須全面地認識自己，認識傳統，思考和回答：我們從哪里來？我們到哪里去？

東方藝術·大家：這個展覽對整個美術館系統有什么意義？

王璜生：我覺得有非常大的意義。我們作為央美大家庭的一員，對這樣一個文化機構的歷史，尤其是對北平藝專的歷史，中央美院和北平藝專的關系等，都有好多非常模糊之處。大家對于美院的歷史和狀況，更多的是著眼于她的輝煌、光鮮和宏大的一面，但是其中背后的教學、細節、來龍去脈等等，并少被外界所知，而我們所知也甚少。所以，我們可以通過藏品來述說，在對藏品的整理和研究的過程中，對藏品價值的進行重新挖掘，對以前一些佚名藏品找到作者、創作年代等等，工作很多很細。

東方藝術·大家：您能否談下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運作和展覽的收支經營狀況？作為館長，您有資金壓力嗎？

王璜生：當然有。但我們作為央美大家庭的一員，還是有基本的生活保障的。而我們應該想，一個機構、一個人，并不是“活著”就夠，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一旦產生了這樣的思考，就是要做事情，做事情就需要資金。而展覽的資金籌措則是一個漫長而艱辛的過程。最重要的是，我們不僅要做事，還要把事情做好！若是這樣的話，資金壓力就更大了，我們數次在資金面前走投無路，又在碰壁中柳暗花明，圓滿地完成了項目和展覽。

東方藝術·大家：能否簡單概述一下咱們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今年的重點展覽計劃，并且是否會持續進行文獻性收藏性的展覽？您最期待是哪個展覽？為什么？

王璜生：我們2016年的重點展覽之一，是6月份開幕的“移動的時間”展，這個展覽是關于國際國內錄像藝術歷史的梳理性總結性展覽，作品涵蓋中外眾多重要錄像藝術家。20]6年的另一個重點展覽，是年底開幕的第三屆CAFAM雙年展。我們更寄希望于第三屆CAFAM雙年展，希望它像往屆的CAFAM雙年展和攝影雙年展一樣，能夠引起社會和學界的廣泛討論和關注。

王春辰：每個美術館都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特點

東方藝術·大家：您能否先簡單介紹一下收藏展和文獻展？

王春辰：收藏展毫無疑問是美術館以自己的館藏作品做展覽，但收藏展可以有很多種的呈現形式，或作品進行歸類，或提出相應的主題，或根據時間的線索，或重新發現藏品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等等。基于不同的研究主題，可以做出不同的展覽。

世界上大部分美術館都有自己的藏品，但不是說美術館一定要有藏品。收藏展根據不同線索，可反映歷史總結、見證歷史和呈現特定意義。

文獻展對美術館來說，并不普遍和廣泛，美術館可以做文獻展，也可以不做，如果做，它一定是基于特定主題而做，具有文本性和歷史價值性。相比于收藏展，它的展出作品可以來自館藏、也可以來自藝術家、也可以借調自某機構，重在各種歷史關聯點的研究和文獻呈現。

東方藝術·大家：這個展覽與“CAFAM系列展”、“CAFAM雙年展”的關系是什么呢？

王春辰：央美美術館經過多年的運營，已形成了屬于自己的特點。每個美術館都應該有屬于自己的特點，通過發展來確定自己的方向。

“CAFAM系列展”有幾種，有CAFAM雙年展、CAFAM未來展、CAFAM攝影雙年展、央美造型藝術年度提名展、國際藝術家系列展、中國現代藝術家研究展（以央美的著名藝術家為主，一般都是過世或退休的老藝術家）、央美畢業優秀展、院系主題展以及當代藝術研究展。如“未來展”，是以三十五周歲以下的華人藝術家為主，包含兩岸三地的年輕藝術家，呈現當下的華人青年藝術狀態。其他各種系列展針對不同目標來展現豐富的當代藝術和藝術史。

而CAFAM雙年展，它的定位就是國際性，不限制藝術家年齡、國籍、身份和文化背景，只是通過主題確定立足點，目標就是通過這樣一個國際性的展覽來探討國際范圍內的藝術家所面對的一些共同的問題和話題。

從美術館的發展角度上講，我們希望不斷地拓展展覽的內容和結構，如當代水墨還沒有系統做過，以后要做；抽象藝術類，我們做了若干個展，系統的研究展在策劃中；新媒體藝術展也是我們的重點之一。從美術館的功能上講，它的展覽類型應該是綜合的，即便如此，我們也還要強調，在結構上要不斷調整，展覽脈絡上要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系統。

東方藝術·大家：這個展覽對整個美術館系統有什么意義？

王春辰：它很重要的一部分功能就對美術館的藏品進行很好的梳理和研究。

東方藝術·大家：您能否談下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運作和展覽的學術狀況？作為學術部主任，您有壓力嗎？

王春辰：我不認為這是一種壓力，我覺得這是一種動力。

東方藝術·大家：能否簡單概述一下咱們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今年的重點展覽計劃，并且是否會持續進行文獻性收藏性的展覽？您最喜歡是哪個展覽？為什么？

王春辰：重點的展覽有6月18日或6月24號開幕的錄像藝術和年底的第三屆CAFAM雙年展。

都喜歡，只是它們的側重點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