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君
【摘要】翻譯作為一門古老的學科,由于學科的復雜性,至今還沒有一個可以令學術界達成共識的指導思想。傳統翻譯學派一直推崇 “信、達、雅”的翻譯原則;而新興的以芭斯奈特為首的文化派則堅持翻譯是以譯者的主觀性為指導的,文化對翻譯具有制約作用的原則。針對學界翻譯本質之爭,趙彥春教授給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并提出了一個新興的翻譯理論——翻譯學歸結論。作者認為相較于文化派,歸結派的認識論和方法論更能揭示翻譯的本質。因此,本文將從讀者和譯者這兩個角度來比較文化派與歸結派的異同,從而揭示歸結派比文化派更接近翻譯本真的原因。
【關鍵詞】翻譯 文化派 歸結派 讀者 作者
翻譯是一個過程,始于取材,止于出版。在這個過程中含有五個基本要素,包括兩個對象:原文和譯文,以及三個參與者:作者、譯者和讀者。其中,作者和讀者是兩個重要的客觀因素,因為這二者直接關乎譯文的來源與產出——原文與譯文。所以,譯者想要翻譯出一件優秀的作品就不能忽視對這兩個因素的考量。因此,本文將分別從讀者和作者這兩個基本要素來探討翻譯的本質究竟是什么,以及文化派與歸結派哪一派更接近翻譯本真的問題。
一、讀者于翻譯
在翻譯過程中,一個非常重要卻常常被忽略的參與者就是讀者。讀者的思想意識對譯文所產生的影響主要表達在讀者的需要,即受眾的預期。文化派認為讀者的需要不僅影響不同時代的不同譯者去選擇不同的翻譯策略,它實際從根本上引導譯者的翻譯,使譯者做出決定譯文最終形式的選擇。毫無疑問,文化派這一將讀者納入翻譯制約因素的做法進一步完善了文本外因素對翻譯的制約作用,但是,該論斷邏輯混亂且過分夸大了事實。
首先,這一論斷過分夸大了讀者對譯者的決定作用,忽略了譯者對讀者的引導作用。翻譯一個以“易”傳“異”的過程,在相當多的情況下,讀者對陌生的源文本文化是一無所知的,那么又何談讀者對譯者的翻譯有所要求,并起決定性的作用呢?比如,中國近代時期《海國圖志》、《天演論》等描述西方書籍的翻譯,這些譯著的出現源于譯者渴望當時閉關鎖國的中國人民睜眼看世界的需要,而不是源于當時國內人民的強烈要求。
其次,這一論斷所體現的邏輯思維意識是歪曲的。文化派認為讀者的需要更多的體現在譯作與譯入語文化的融合。因此,文化派譯者通常會依據譯入語文化對原文進行剪輯或改寫。然而,讀者看待譯作時其實是抱有一種求“異”、獵奇的心態的,即讀者會有一種通過譯作來了解源文本文化的渴望,并且已做好了接受文化差異撞擊的心理準備。而且,原作的影響力越高,讀者對譯作的這種渴望就會越大,做好的心理準備也會越充分。所以,如果譯者為縮小源文本文化與譯入語文化的差異而進行編輯、改寫以期迎合讀者自身文化背景的做法不僅滿足不了讀者既有的心理期待,甚者,這種不“忠實”于原作的做法還會引起讀者的心理排斥和反感。
那么歸結派是如何看待“忠實原文”和讀者需要這兩者之間的關系的呢?歸結派認為一方面,當資源條件許可時,譯文應盡力向原文趨同,使譯語語篇和源語語篇之間達致最大程度的投射映現,即達到最佳關聯;另一方面,譯者根據譯語語言系統或語法系統自身的組織性進行有效的調節,成為一個符合譯語語言規律的自足體系。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歸結派認為一篇好的譯作在語言形式上是要符合譯語語言習慣的;而在意義上——包括內容及其中所蘊含的文化——則應高度“忠實”于原作。實踐出真知,《三字經》、《道德經》、《千字文》等一系列趙教授優秀譯作在國內外的好評如潮成功證明了歸結派的這一結論更加靠近翻譯的本真。
二、作者于翻譯
在翻譯過程中,作者是重要的基本要素之一,但也卻很少被人提及。主要是時間和地理上的跨度以及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導致作者參與譯者翻譯活動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因此譯作過程中對于作者的考量往往難以進入翻譯的研究范圍,但這并不能說明作者對翻譯活動毫無影響。作者是原文的書寫者,是原文靈魂的引導者。譯者與作者精神上的高度一致是譯作與原作內容和意義上 “忠實”的唯一保障。因此,作者對于整個翻譯的進程也著不容小覷的作用。
然而,文化派卻幾乎不考慮作者對于翻譯的影響,其研究重點在于譯作、譯者和譯語文化。他們認為“翻譯就是改寫”,“翻譯就是操縱”,原作、譯作、忠實、對等,等等這一切都是虛無的。因此,文化派主張譯者不必跟隨作者的精神導向,譯者可樹立自己的思想意識。
對此,歸結派認為“改寫”、“操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翻譯,也不是翻譯的充分必要條件,因此不具有翻譯的本質屬性。與原作者精神導向相偏離,與原作內容意義不一致的譯作屬于偽譯。偽譯不是翻譯。那么在實際中,到底是哪種派別的觀點更接近翻譯的本質呢?馮唐譯泰戈爾的《飛鳥集》時因注入了太多的個人見解,偏離了泰戈爾在原作中的精神與靈魂,過度情色化了某些詩句而使得自己的譯本僅上架不足幾月就被迫停止出版,且本人也因此受到印度文學界的大力抵制這一事實就正好表明了原作者對譯者和翻譯強有力的制約作用。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歸結派對翻譯的認識、定義和踐行更加接近翻譯的本質。
三、結論
綜上所述,通過對翻譯過程中讀者和作者這兩個基本因素的分析和考量,我們不難看出翻譯的本質就是保持譯作與原作內容和意義上的“忠實”。因此,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歸結派都比文化派更加接近翻譯的本真。
參考文獻:
[1]Bassnet,s.1998.The translation turn in cultural studies.In Constructing Cultures,Essays in Literary Translation.(eds.)Susan Bassnet and Andre Lefevere.
[2]趙彥春.翻譯學歸結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