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遷移對第二外語日語學習影響的實證研究
——以“AはBがC”句型為例

孟德林，田靈枝（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安徽六安　237012）

語言遷移對第二外語日語學習影響的實證研究
——以“AはBがC”句型為例

孟德林，田靈枝
（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安徽六安237012）

從語言遷移理論入手，以英語專業學生在學習日語“AはBがC”句型過程中的語言正負遷移實證研究為例，以及在漢語語境條件下，以英語專業學生為基礎測試對象，探討了漢語和英語的語法結構在日語“AはBがC”句型學習中的正負遷移作用。提出應對策略，以此促進正遷移，克服負遷移。目的在于通過實證研究，系統掌握日語“AはBがC”句型正負遷移規律，幫助英語專業學生提高學習效率，準確掌握句型。

語言遷移；英語專業學生；日語“AはBがC”句型；實證研究

語言遷移又被稱為“語際影響”或“跨語言影響”。美國語言學家Odlin（1989）指出“遷移是目標語和其他任何已經習得（和可能尚未完全習得）的語言之間的共性或差異所造成的影響”［1］。而語言之間的共性或差異“使得語言遷移在分類中出現因為兩種語言的相似性而產生的正遷移：以及由于兩種語言的差異而產生的負遷移”［2］。本文就語言遷移做實證研究，測試內容為日語“AはBがC”句型，分析測試結果，希望對今后二外的日語教學產生積極影響。

一 “AはBがC”句型分類

“AはBがC”句型是日語語法體系中較為特殊的句式結構。現有的研究中，比較常見的是關于“は”句型和“が”句型的對比研究，或者是關于助詞“は”和“が”的對比研究。關于“AはBがC”句型的專門研究除了三上章（1960）之外，井上和子（1983）、泉原省二（2010）只是稍作提示。本文著眼于A、B、C在句子所處的位置及相互作用，分別歸納出從屬關系“AはBがC”句型、主賓謂關系“AはBがC”句型和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AはBがC”句型。

（一）從屬關系

“AはBがC”句型中，“Bが”和“Aは”為從屬關系。即“Bが”是“Aは”的一部分。

1.象は 鼻が 長い。

2.中國は 北京が 有名だ。

以句1為例，“象は”為“Aは”、“鼻が”為“Bが”、“長い”為“C”。句1，鼻子是大象身體的一部分；句2，北京是中國的一部分。井上和子（1983）指出，“助詞“は”表示句子全體的大主題，而助詞“が”則表示副主題，或者可以說他們是從屬關系”［3］。由此可見助詞“が”前面的副主題從屬于助詞“は”前面的大主題，即：B從屬于A，所以1～2句可以歸納為從屬關系的“AはBがC”句型。

（二）主賓謂關系

“AはBがC”句型的第二大類，根據“Aは”、“Bが”、“C”在句子中的結構成分的特點，歸納為主賓謂“AはBがC”句型。這類“AはBがC”句型的C部分即謂語部分有以下這些特點：

Ⅰ.謂語部分為表達好惡情感類的形容詞或者形容動詞，如：“好き、嫌い、怖い”等；

Ⅱ.謂語部分為表達能力的動詞或形容動詞，如：“分かる、できる、上手、下手、苦手”等；

Ⅲ.謂語部分為表達愿望的形容詞，如“Vたい、欲しい”等；

Ⅳ.謂語部分是可能動詞或動詞的可能態；

Ⅴ.謂語部分是“Vにくい/やすい”等表達難易的詞語；

3.王さんは肉が嫌いだ。 好惡情感

4.李さんは韓國語が分かる。能力

5.私はリンゴが食べたい。愿望

6.加藤さんはドイツ語が話せる。可能動詞句

7.私はこの本が読みにくい。難易

以句3為例，“王さんは”的“Aは”是主語，“嫌いだ”的C是謂語，“肉が”的“Bが”是賓語。根據“Aは”、“Bが”、“C”的先后順序，“AはBがC”句型的第二大類為主賓謂關系，助詞“は”提示主語，助詞“が”提示賓語。

在這里有必要補充說明“AはBがVたい”句型還有另外一種形式如：“AはBをVたい”。下面兩句都可以翻譯為“我想吃蘋果”，但是具體表達出來意思還是有區別的。

5’私はリンゴが食べたい。

5’’私はリンゴを食べたい。

5’的賓語用“が”提示，而5’’的賓語用“を”提示。用“が”的句子，強調的是謂語部分“食べたい”的意愿，而用“を”的句子強調的是賓語部分“リンゴ”，即想吃的是蘋果而不是別的什么。雖然本文研究“AはBがC”句型，而“AはB をVたい”句型不在研究范圍之類，考慮到可能對測試對象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在測試內容里設計問題，進行考察。

（三）大主題與副主題的關系

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其中“Aは”是大主題，而“Bが”則是副主題。如下面例句：

8.これは 田中が 買った本だ。

9.このプログラムは私が擔當したのだ。

關于這部分，三上章（1960）提出“は”關系到句末，而“が”關系到其后面的動詞、形容詞等［4］。如句8“Aは”作用的范圍是“これは本です”，而“が”作用范圍是“田中が買った”。句8大主題表達“這是書”，而副主題的作用是用來補充說明是“田中買的書”，在“田中買的書”這一部分中，“田中”是主題，相對于整個句子來說“田中”只是作用于“買”，而非整個句子，所以被稱為副主題，說到底只是“書”的定語成分。因為“Aは”作用范圍大，所以是大主題，相對而言“Bが”作用范圍小，所以是副主題，即：“は”提示的是大主題，而“が”提示的是副主題。8、9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還有以下的形式：

8’田中が買った本はこれだ。

9’私が擔當したのはこのプログラムだ。

以句8’為例，大主題表達“書是這個”，而副主題的作用是說明“田中買的”，副主題作為大主題“書”的定語成分。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不管是“BがAはC”句式還是“AはBがC”句式，副主題作用的范圍都只是大主題的定語成分。

二 測試、訪談及句子設計

（一）測試對象

所有的測試對象來自國內省屬某大學英語專業三年級學生，參與測試人數53人。對象具有英語專業特點，男女生比例不均，所有學生都是文科專業。但本文著眼于測試英語專業學生學習二外日語過程中的語言遷移影響，所以性別和文理科的均衡問題就是英語專業的特點。對學生學習日語程度的選擇，是考慮到他們經過一年半的日語學習，已經掌握了一些日語語法知識和語言規律，測試前也沒有讓學生做系統復習，代表了他們已掌握的正常水平。

（二）采集信息方法

測試對象在指定的30分鐘內把25個中文句子翻譯成日文句子。具體句子的設計如表1所示。

表1　實證調查內容信息表

如表1所示，從屬關系和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句子分別設計5個和3個。而主賓謂關系的句子，根據“C”部分的詞性不同分別有不同的設計。其中“C”為“動詞+形容詞”類型，具體如例5和例7中用到的“食べたい”、“読みにくい”這樣的復合詞。測試完成后，要求學生立即交卷，不得修改。另外當場公布正確答案，預留了15分鐘的訪談時間，讓學生總結在接受測試時的思維方式，并分析造成錯誤的原因，監考老師做現場記錄。

三 研究結果與分析

“Aは”、“Bが”和“C”之間的關系，分別為從屬關系、主賓謂關系和大主題副主題關系。此次測試對象為英語專業的學生，所以語言遷移不僅局限于母語——漢語，而且也需要綜合分析英語語法對日語學習的影響。

（一）從屬關系“AはBがC”句型

表2　從屬關系句型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以“象は鼻が長い”為例，測試題設計為“大象的鼻子長”。漢語的“大象的鼻子”、英語的“the elephant’s nose”分別是“A的B”和“A’s B”模式，此處的“A”修飾“B”，即：“A”是“B”的定語。日語“AのB”的用法跟漢語和英語相同，如果換成“の”，此句則翻譯為“象の鼻が長い”。從表2的結果可以看出，翻譯成“AのB”的比例總共達到31.31%。通過訪談了解到，測試對象普遍反映是受到母語和英語的影響。從屬關系的“AはBがC”句型同漢語和英語的語言規律都不同，語言學習者很容易忽視這種用法，反而傾向于用漢語或英語的語法結構來翻譯句子?？梢娫谀刚Z或者已熟練掌握的外語的語言形式和語言規律與所學目標語不同的情況下，過分依賴母語或者已熟練掌握的外語，對第三門語言的學習有很大的干擾作用，在這里表現為負遷移影響。

（二）主賓謂關系“AはBがC”句型

首先需要指出，漢語和英語的句子是以“主謂賓”為先后順序，而日語的句子都是“主賓謂”為先后順序，在這一點上，日語同漢語和英語有著顯著不同。此外日語語法體系中賓語一般用助詞“を”提示，同時謂語動詞為他動詞。

對日語初學者來說，“AはBをC”為最初接觸到的主賓謂式句子，也是在后來學習過程中使用頻率最高的主賓謂式句子。而隨著學習不斷加深才逐漸接觸到當“C”是表達好惡情感、能力、意愿，難易等的形容詞或者動詞，或者是可能動詞的時候，賓語部分需要用“が”提示的用法，即這里討論的主賓謂關系“AはBがC”句型。在設計測試內容時單獨列出主賓謂“AはBがC（動詞）”句型和主賓謂“AはBをC（動詞）”句型，分別列出5個漢語句子讓接受測試者翻譯成日語，具體結果如下表：

表3　主賓謂C（動詞）句型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4　主賓謂C（動詞）句型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根據表3測試結果，翻譯成“AはC B（を）”句式的占13.58%，通過訪談，受測試者指出翻譯成“AはC Bを”的錯誤用法是受到漢語和英語的“主謂賓”順序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表4中，需要用以往所學主賓謂“AはBをC”來翻譯的句子，而竟然有6.41%的學生用了新學的主謂賓“AはBがC”句型。由此可見，語言干擾不僅來自母語，同時對掌握不夠熟練的目標語來說，來自目標語自身的干擾也不容忽視，反而需要在實際教學中著重提醒學生注意。

而主謂賓“AはBがC（形容詞/動詞+形容詞）”部分的句子，共計7句。謂語部分“C”是形容詞的是4句，動詞+形容詞的是3句，所以分析的問卷結果也應該區別對待，具體結果如下。

表5　主賓謂C（形容詞/動詞+形容詞）句型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從表5的結果來看，正確率并不高，當“C”是形容詞時，用主謂賓“AはBをC”占18.40%，說明受測試者受日語中賓語用“を”提示的影響而忽視了限制條件是他動詞。值得注意的是，當“C”為形容詞時其他類別的句型反而占38.68%，因為表格限制沒有辦法列舉，其中很多句子用的是“AはBはC”句型，在后期的訪談過程中了解到，很多受測試者一味關注“C”是形容詞，而受測試者所用教材在介紹形容詞時所用句子如下：

四川料理 は 辛いです。

この通り は 靜かです［5］。

由此可見“AはBはC”句型的誤用如此之多，主要是受到來自日語自身的負面影響。而當“C”為“食べたい”、“読みにくい”、“步きにくい”這樣的“動詞+形容詞”的時候，主賓謂“AはBがC”句型的使用率反而增高。通過訪談了解到，首先因為“Vたい”“Vやすい”“Vにくい”句型在受測試者接受測試的前幾天剛剛講解完，印象較為深刻是主要原因，另外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類似的復合詞，引起受測試者較大的重視。而使用主謂賓“AはBをC”句式，如前所述，主要是受到來自日語自身的負遷移影響，使用“AはC B（を）”句式則是受到來自漢語和英語的負遷移影響。

（三）大主題與副主題的關系“AはBがC”句型

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對比漢語和英語語法體系，發現這個句型同漢語、英語的用法非常相似，如句8：

這是田中買的書。

これは 田中が買った本だ。

This is Tanaka bought book.

而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的句子，在測試中設計了3個句子，具體結果如下。

表6　大主題與副主題句型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總體來說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的正確率相對較高，在這里需要注意的是“AはBのC”句型比“A はB C”句型的使用率高，究其原因是漢語“田中買的書”里“的”和日語“の”意思相近。因為英語“Tanaka bought book”的句中沒有任何介詞或者助詞，所以出現“AはB C”句型的誤用可以理解為來自英語的負遷移影響。需要特別提出來，在“これは田中が買った本だ”的測試結果中，沒有將動詞“買った”位置放錯的句子，這種現象也進一步說明了在外語學習中母語和已經熟練掌握的外語對第三門語言的學習也具有一定的積極影響。

本文從“Aは”、“Bが”、“C”在“AはBがC”句型中所處的位置及相互作用，給這個句型進行分類，對比漢語、英語和日語這三種語言在每種類型的句型中的異同點。通過測試和訪談的方式，把漢語和英語對日語學習的影響具體化，并且運用語言遷移理論分析造成這些現象的原因。調查結果顯示，從屬關系“AはBがC”句型因為在漢語和英語中沒有這樣的用法，所以出錯率非常高，反過來大主題與副主題關系的“AはBがC”句型因為這三種語言的語法體系類似，所以誤用率相對較少。另外通過主賓謂關系“AはBがC”句型的分析可以看出，來自目標語言自身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原因在于被測試者是日語初學者，經過長期的訓練和記憶，這種影響作用會逐漸減弱。目前，越來越多的學者認識到，運用語言遷移對現代外語教學有諸多積極的作用。

［1］ODLIN T.Language transfer：Cross-linguistic influence in language learning［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9.

［2］高瑋，郭艷英.以錯誤分析為理據的語言負遷移實證研究［J］.長春大學學報，2010，（2）.

［3］井上和子.講座現代の言語1日本語の基本構造［M］.東京：三省堂，1983.

［4］三上章.象は鼻が長い［M］.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60.

［5］新版中日交流標準日本語（初級）［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

（責任編校：余中華）

Study upon Language Transfer's Influence on Acquisition of Japanese as a Second Foreign Language

MENG Delin，TIAN Lingzhi
（Foreign Language College，West Anhui University，Liu'an Anhui 237012，China）

This thesis is based on language transfer theory，takes the demonstration study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language transfer in English majors'Japanese acquisition as an example，and discusses 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transferring effect the bilingual grammar structure have on the Japanese"AはBがC"structure acquisition through a basic test on English majors in the Chinese context.Thereby this thesis puts forward coping strategies in order to promote positive transfer as well as to overcome negative transfer.The thesis aims at a systematic mastery of 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transferring rule of the Japanese"AはBがC"structure through demonstration study，so as to help the English majors improve their learning efficiency and grasp the sentence structures accurately.

language transfer；English majors；the Japanese"AはBがC"structure；demonstration study

H36

A

1008-4681（2016）04-0094-04

2016-05-15

“英語在二外日語學習中的影響及對策研究”，編號：WXSQ1312。

孟德林（1984—），女，安徽六安人，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碩士。研究方向：日本語言文學。田靈枝（1974—），女，河南安陽人，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