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為體 創業為用
——從斯坦福大學課程設置看創新創業教育改革*

查嵐（南京工業大學 校長辦公室，江蘇 南京 211816）

創新為體 創業為用
——從斯坦福大學課程設置看創新創業教育改革*

查嵐
（南京工業大學 校長辦公室，江蘇 南京 211816）

深化創新創業教育改革應遵循“創新為體，創業為用”理念，倡導素質本位，以提升創新素質和創業素質為目標。創新創業課程體系是影響創新創業教育品質的關鍵因素之一。斯坦福大學通識教育課程以培養創新能力為宗旨，創業課程與專業教育深度結合，為我們構建創新創業教育課程體系提供了有益借鑒。

通識教育；創新創業教育；人才培養；課程設置

一、背景

改革開放30多年來特別是從20世紀末開始，我國高等教育經歷了歷史性的跨越式發展，高等教育大眾化水平持續穩步提升，擴大了社會公平和教育均等，將“面向精英”的教育逐步轉變為“培養精英”的教育?！吨袊叩冉逃|量報告》指出，截至2015年，中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40%，在學規模世界第一。與此同時，我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質量與經濟社會發展的不相適應性日益突出。

2015年5月，國務院頒布《關于深化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站在國家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促進經濟提質增效升級、推進高等教育綜合改革的高度，確立了到2020年建立健全高校創新創業教育體系、普及創新創業教育的總體目標，明確了“面向全體、分類施教、結合專業、強化實踐”的基本原則。更新人才培養理念，以全新的觀念作為理論內核，構建創新創業教育范式，培養創新創業型人才，已成為深化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核心任務。［1］

歐美大學認為創新是創業的必備素質，創新教育是創業教育的必要環節，多以創業教育代替創新創業教育。［2］斯坦福大學的創業教育被視為全球創業教育的典范，在2016年《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公布的美國大學本科教育質量排名中，斯坦福大學亦表現卓越。課程方案反映了學校辦學宗旨、教師價值觀以及對學生的能力要求，也是實現教育目的的重要途徑。作者以斯坦福官方網站公布的人才培養計劃、課程計劃、年度報告等材料為依據，較為全面深入地分析了斯坦福大學課程體系，以期獲得有益借鑒。

二、斯坦福大學通識教育課程體系和創業教育課程體系

斯坦福大學自創立之始就明確了“學以致用”、培養創新能力的理念，并在其后的辦學歷程中矢志不渝地貫徹這一理念，在人才培養方案中將專業技能、人文修養和創新能力深度融合。［3］2012年斯坦福推行了新一輪本科人才培養方案改革，將培養目標明確為“為學生的個人成功做好準備，讓斯坦福的教育在其生活中有直接用處”。［4］斯坦福非常重視培養思維能力、拓展學科視野，課程設置以“超越學科界線、拓寬基礎知識、優化知識結構”為特色。

斯坦福的課程體系主要包括公共必修課（Requirements）、通識必修課（General Education Requirements，簡稱GERs）、專業必修課（Requirements of a Major）、專業選修課（Elective Cou rses）和實踐活動課（Activity Courses）。

（一）通識教育必修課課程設置

通識教育是斯坦福本科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占總學分的三分之一。為了向學生提供高質量、個性化的通識教育，斯坦福多次對通識教育進行改革。最近一次改革于2013年實行，改革目標為“以學科為導向轉向以能力為導向”，旨在“培養學生深度閱讀、熟練寫作、有效交流與批判思維的能力，使學生能夠建立不同學科領域之間的聯系，并指導學生將來理智地工作與生活”。［5］改革后的通識教育必修課包括思維與行為方法（Ways of Thinking/Ways of Doing Requirement，簡稱WAYS）、有效思考（Thinking Matters Requirement）、寫作與修辭（Writing and Rhetoric Requirement）、語言（Language Requirement）四類。

表1　思維與行為方法必修課課程設置

表2　有效思考必修課課程設置

1.思維與行為方法必修課（WAYS）課程設置

思維與行為方法必修課包括審美與詮釋、社會調查、科學方法與分析、形式推理、應用型定量推理、參與多樣性、倫理推理、創造性表達等8類課程，共計1800余門課程。［6］2013年秋季及以后入學的本科生，必須修完思維與行為方法必修課8個模塊中的11門課程，共32學分（詳見表1）。思維與行為方法必修課是2013年通識教育課程方案改革的核心內容，課程設置以培養創新能力和思維能力為宗旨，以深化專業知識為目標，希望通過8類課程為學生量身定制個性化教育方案，幫助學生全面發展，獲取應對未來挑戰、贏得成功人生的技能。

2.有效思考必修課課程設置

有效思考必修課需在大學一年級修完，修課形式主要包括三種：一種是有效思考類課程，在開設的課程中選擇一門修完即可；第二種是自我塑造教育課程，第三種是為期一年的寄宿制項目，學生可以從三種修課形式中選擇一種完成。

有效思考類課程在春季、秋季、冬季三個學期設有不同課程。有效思考課程主要關注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的塑造，有助于學生形成批判性思維，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培養發問的能力。每年約有95%的新生選擇修讀有效思考類課程以完成必修課的學習。

自我塑造教育課程僅在秋季學期開課，設有6門課程，每門課程包含7個循序漸進的主題，授課形式為研討課，以強化學生的表達能力。每門課程7個學分，學生可任選一門完成。寄宿制項目為期一年（春季、秋季和冬季三個學期均有課程），包括三類課程，學生可任選一類修讀。即：藝術浸潤：文化棲居（Immersion in the Arts:Living in Culture，簡稱ITALIC）、在構建整體學習環境中感知科學（Science in the Making Integrated Learning Environment，簡稱SIMILE）和結構化博雅教育（Structured Liberal Education，簡稱SLE）。寄宿制項目會將歷史、政治、文化、科學、醫學、法律等領域的知識融合在一起，努力營造高智能、高成就的環境，注重引導學生掌握高效討論、恰當表達不同觀點的方式方法，培養批判性閱讀以及批判性寫作的能力，以便為學生日后獲取卓越成就奠定基礎。在為期一年的學習中，每個學生都能得到教師個性化的寫作指導。結構化博雅教育沒有開設具體課程，其宗旨在于優化人文教育培養方案，方便學生構建個性化知識結構，每學期的學習量相當于2門課程。［7］（如表2）

3.寫作與修辭必修課課程設置

寫作課程旨在培養、提升學生的分析、寫作與口語表達能力，使學生掌握必要的修辭技巧，進行有效的自我表達。斯坦福的寫作課程包括寫作1（Program in Writing and Rhetoric I）、寫作2（Program in Writing and Rhetoric II）和專業寫作（Writing in the Major）三個層次，每一位本科生都必須修完。寫作1、寫作2由通識教育承擔，專業寫作由院系負責。

4.外語必修課課程設置

斯坦福大學通識教育語言課程實施于1996年秋季學期，自此以后，所有新入學的本科生都必須完成1學年的外語課程（4-5學分）。語言必修課旨在培養學生的外語能力，以促進其他課程的學習，并使學生能適應不同文化背景的生活、工作、學習與研究。

5.小結

創新能力體現為學習的能力、發現問題的能力、解決問題的能力；是對已有知識的接觸、篩選、吸收、消化，對已有知識結構合理性的質疑和重建，對自身知識體系的完善。斯坦福的通識教育在開放、多元的通識教育哲學觀引領下，超越學科，幫助學生構建個性化教育方案，盡最大努力幫助每一位學生優化知識結構，重在培養學生進行獨立思考、開展獨立研究、解決復雜問題、探索未知領域的能力，是培養創新素質的良好途徑，值得借鑒。

（二）創業教育課程設置

作為涵養“硅谷”的動力源，斯坦福的創業教育逐步形成了獨具一格、內涵豐富的理論體系與實踐體系。斯坦福共設有七個學院，在商學院的引領下，其余六個學院均結合專業教育開設了多類型、多層次、跨學科的創業課程。根據課程內容可劃分為理論性創業教育、專業性創業教育和實踐性創業教育三類。

商學院是斯坦福最早開設創業課程的學院，創業課程資源豐富、課程梯度合理，課程內容理論性較強。2015-2016學年共開設10個大類、574門課程，包括：會計類：38門；經濟分析與政策類：69門；金融類：55門；通識與跨學科類：89門；人力資源管理類：23門；市場類：37門；運營信息與技術類：58門；組織行為類：85門；政治經濟學類：31門；戰略管理類：89門。［8］為了高效管理創業課程資源，商學院設立了“創業研究中心”（CenterforEntrepreneurialStudies，簡稱CES），面向全校對創業課程實施綜合管理。除此之外，商學院積極搭建平臺，為全校學生提供系統學習商業基礎知識的機會，例如每年舉辦面向本科生的“綜合管理暑期學校”（Summer Institute for General Management）。［9］

其他六個學院在專業領域內巧妙融入創業知識，在專業背景中實現創業教育。人文科學學院大多關注社會創業背景，工學院多以技術創業為中心，地球科學學院主要結合清潔能源以及環境，法學院重在探討創業政策，醫學院發掘生物革新的技術創業，教育學院研究教育領域中的商業機會。

工學院是最早和商學院合作開發創業課程的學院，并設有“斯坦?？萍紕摌I項目”（Stanford Technology Ventures Program，簡稱STVP）。STVP致力于促進高科技創業教育的發展，采取教學——科研——外延拓展三位一體辦學模式：通過教學開發工程教育課程，通過科研支持技術創業研究，通過外延拓展傳播教育成果，促進全球同類教育的發展。（如表3）

表3　斯坦福各學院結合專業教育開設的創業課程

三、啟示

（一）明晰創新創業教育內涵——“創新為體，創業為用”

深化創新創業教育改革，應首先明晰創新創業教育的內涵。負責斯坦福62%本科學位授予工作的人文科學學院將培養創新能力和創新精神視為本科教育的最大使命。［10］百森學院的蒂蒙斯教授認為“真正意義上的創業教育，應該著眼于給未來幾代人設定創業遺傳代碼，以培養最具革命性的創業人才作為根本價值取向，而不是旨在解決生存問題的就業培訓”。［11］

創新創業教育是素質教育的深化和延伸，需在人才培養過程中遵循素質本位，以培養學生的創新素質和創業素質為首要目標，強化創新能力，塑造創業信念，增強創業行動。創新是創業的基礎和核心，創業是創新的重要體現形式。以培養創新素質為主要目標的“創新教育”和以培養創業素質為主要目標的“創業教育”，二者之間的邏輯關系應為“創新為體，創業為用”——以培養創新精神、創新能力、創新思維和創新品質為根本任務，并通過創業素質的提升得以體現。

（二）明確創新創業教育課程體系構建路徑——“融創新教育于通識教育之中，融創業教育于專業教育之中”

校級課程體系是教育思想、教育目標的具體體現，反映了一所大學的價值觀和文化。構建層次分明、有序銜接、相互支撐的創新創業教育課程體系，關乎創新創業教育的品質，意義重大，任重道遠。

創新創業教育理念的實現、創新素質和創業素質的養成，需要將創新創業教育置于通識教育和專業教育的大背景之中，需要融創新教育于通識教育之中，融創業教育于專業教育之中。

第一，融創新教育于通識教育之中。通識教育的精義和價值，在于以人為本，激發主體性，促進知識的整合，培育創新能力。通識教育之通，取的不是“廣博”之義，而是“融會貫通”的“通達”之義，這種“通達”是提升創新能力的重要前提和途徑。斯坦福的通識教育以“超越學科界線、拓寬基礎知識、優化知識結構”為特色，拓展了學生的知識寬度，滋養了專業學習的深度，強化了分析能力、寫作能力、思維能力和跨學科研究能力的培養，為創新能力的養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第二，融創業教育于專業教育之中。專業教育的基礎知識與基本理論是創業意識與創業能力生成的深層根基。沒有專業教育的支撐，創業教育將如同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只能停留在技能與操作層面。斯坦福大學各學院結合專業背景開設的創業課程為培養既具有專業知識又具備創業能力的復合型人才提供了可能。此外，同一個學院的學生，其知識結構相對同質，知識基礎較為接近。將創業教育與專業教育結合，由學院負責開發創業課程，不僅有利于高效整合課程資源，亦有利于解決創業教育中更為深層次的問題。

［1］丁俊苗.以創新創業教育引領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創新創業教育的三個階段與高校新的歷史使命［J］.創新與創業教育，2016，2，1-6.

［2］Kuratko，D.F.（2005）.The Emergence of Entrepreneurship Ed ucation：Development，Trends，and Challenges.Entrepreneurs hip：Theory and Practice，29，577-597.

［3］Stanford University.University`s Missions.［EB/OL］.［2016-06-17］http：//exploredegrees.stanford.edu/stanfordsmission/

［4］Stanford University.The Study of Undergraduate at Stanford University［R］.California：Stanford University，2012，11-13.

［5］Stanford University.About Ways of Thinking/Ways of Doing. ［2016-06-20］https：//undergrad.stanford.edu/programs/ways/aboutways-thinkingways-doing.

［6］Stanford University.Undergraduate Programs.［EB/OL］.［2016-06-18］https：//undergrad.stanford.edu/programs/ways/ways.

［7］Stanford University.Thinking Matters-Liberal Education at S tanford in the Freshman year 2016-1017［R］.California，2016，34 -40.

［8］Stanford Bulletin.Explore degrees 2015-2016.［EB/OL］.［2016-06-18］http：//exploredegrees.stanford.edu/graduateschoolofbusines s/#header.

［9］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Programs.［EB/OL］.［2016-06-18］. http：//www.gsb.stanford.edu/programs/sigm.

［10］Richard，P.S.Deliver an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 Educat ion.［EB/OL］.［2016-06-13］.http：//humsci.stanford.edu/leadership/

［11］Titus，M.A.The Production of Bachelor's Degrees and Financial Aspects of State Higher Education Policy：A Dynamic Analysis［J］.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2009，80，439-468.

To deepen the reform of innovativ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innovation education should be treated as the fundamental structure and aided with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for practical use.In particular，it should emphasize enhancing innovative quality and entrepreneurial quality in talent cultivation.Curriculum arrangements play key role in the quality of innovativ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General education curricula in Stanford aim for promoting innovative ability and entrepreneurship courses are integrated with professional education，which setting useful reference for us.

general education；innovativ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talent cultivation；curriculum arrangement

G640

A

2096-000X（2016）17-0008-04

2016年南京工業大學黨建與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課題“新常態下創新型人才培養研究：基于創新創業教育的視角”（編號：SZ20160345）

查嵐（1986，02-），女，漢族，江蘇南京人，碩士，研究實習員，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比較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