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洋 林令濤 亓樹慧
(大連理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部,遼寧大連116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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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技術溢出與企業生產率提升
劉海洋林令濤亓樹慧
(大連理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部,遼寧大連116024)
通過構造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指標,并構建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影響企業生產率的模型,研究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出口企業生產率的影響。結果表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顯著提升了企業生產率,對一般貿易企業提升更加顯著,加工貿易企業也因技術溢出得以提升,同時對本地企業的提升顯著高于外資企業;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存在顯著的地區、行業差異;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主要通過進口高質量要素來提升企業技術水平,同時擴大企業從中間品中獲得的技術溢出這一機制實現生產率提升。
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技術溢出;企業生產率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積極融入全球化進程中,不斷推進貿易自由化改革。我國的平均關稅總水平逐年下降,簡單平均總關稅水平從1998年的17.4%下降到2011年的9.5%;同時大幅降低原材料等初級產品的進口關稅,部分資源類產品的進口已經實現了零關稅。得益于此,我國企業可以進口更多數量和更高質量的中間品并用于企業生產。這些對中間品和原材料進口關稅的減免無疑會對我國企業生產產生重要影響(田巍、余淼杰,2013)[1]。此種背景下,我國制造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增長(簡澤等,2014)[2],平均每年保持4%的增長。因此關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與企業生產率的研究對我國企業生產決策尤其重要。
特別地,在我國加入WTO以后,對外貿易體制開始具有進口自由化的初步特征(江小涓,2008)[3]。在逐步放棄“獎出限入”思路來重新審視進口對我國經濟發展作用的背景下,企業將面臨一個更為開放的市場,相比國內市場將會面臨更多的競爭壓力。同時國際市場的開放也為國內企業的生產提供了更為優質的要素資源和先進的技術設備,企業生產將會受到怎樣的影響?如果存在影響,其內在機制是什么?深入探討這些問題,對于正確認識進口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渠道,厘清貿易開放條件下企業的增長動力,從而充分調動企業積極性,促進中國經濟又快又好的發展具有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需引起特別關注的是,中國進出口貿易具有顯著的加工貿易特征(戴覓等,2014)[4]。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加工貿易迅猛發展,已超過傳統出口貿易,成為中國主要的出口類型(田巍、余淼杰,2013)[1]。在進口中間品企業中,從事加工貿易的企業占大部分。企業從國外進口原材料或中間品,經過組裝加工,再將最終品出口到國外。但是這些企業大多集中在簡單技術裝備和勞動密集型行業中,最終出口產品并不能體現加工環節中的質量提升。考慮到這一深層原因,在研究中如果忽略了加工貿易在進口中間品中的作用,考察進口中間品對出口企業產品質量的影響將發生顯著偏誤。
隨著貿易自由化程度的加深,中間品進口關稅大幅下降,進口中間品在企業生產過程中的作用也日益凸顯。在此背景下,國內外大量學者針對貿易自由化和企業生產率之間關系展開了深入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本文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梳理貿易自由化影響企業生產率的機制。
首先,貿易自由化后,從限制進口到進口自由化的轉變吸引了大量的國外同類的產品涌入國內市場,增強了本國市場上的競爭程度(Tybout,2003)[5]。市場競爭環境的改變,產生的激勵效應(Baumol和Lee,2001)[6]使得本土企業的利潤呈現下降的趨勢。國內企業為了繼續生存,甚至獲得更多的利潤而不得不加大研發投入(田巍、余淼杰,2014)[7],更新機器設備以及改進生產組織方式,進而提高自身的勞動生產率(Holmes和Schmitz,2010)[8]。Helpman和Krugman(1985)[9]以及Levinsohn(1993)[10]從理論上論證了國際競爭對企業效率提升的正向作用。同時發展經濟學家認為,進口自由化可能壓縮本土企業的市場份額和生產規模,因而可能阻礙本土企業生產率的增長(Krugman,1987;Young,1991)[42,43]。
其次,貿易自由化引致的進口競爭帶來再分配效應。隨著進口商品的大量進入或潛在進入威脅會激發市場份額跨行業的重新配置(Boone,2000;Shimomura和Thisse,2012)[11,12]。一方面低效率企業市場份額和生產規模會下降,高效率企業的市場份額和生產規模將增加。進口競爭壓力很可能為高效率的本土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提供激勵(簡澤等,2014)[2],從而實現整個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Bernard等(2003)[13]也表明削減關稅帶來的貿易一體化使得市場份額更多地分配給生產效率高的企業,因而關稅削減會提高整個行業的生產率。新新貿易理論強調資源配置對生產率的作用(Melitz,2003)[14],貿易自由化會淘汰無效率企業,并且使資源從低效率的企業轉移到高效率的企業,即貿易自由化通過對資源的有效配置提高了企業生產率水平。Hsieh和Klenow(2009)[15]以及Harrison等(2011)[16]分別對中國和印度的研究印證了資源重置效應對各國制造業生產率的影響。
再次,貿易自由化引致了成本效應和知識溢出效應,削減關稅有利于企業以更低的價格進口中間品(Amiti和Konings,2007)[17]。作為本國企業生產過程中的中間品,進口關稅的下降會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生產成本的節約使得企業有更充足的資金更新陳舊的機器設備或進行研發投資以及人員培訓,從而提升企業的生產率。同時本國企業能夠在進口中間品中獲取先進的技術(余淼杰,2010;汪建新、黃鵬,2011;陳勇兵等,2012)[18-20]。例如Seker和Rodriguez-Delgado(2011)[21]通過構建理論模型解釋了進口新的國外中間產品有利于國內企業的最終產品創新。楊曉云(2013)[22]指出通過“學習效應”和“互補效應”兩種渠道的相互作用可同時提升企業產品創新能力。熊力治(2013)[23]從短期和中長期進口學習效應進行了說明。運用阿根廷和巴西數據,Bustos(2011)[24]得出通過降低巴西的關稅水平能夠促進阿根廷技術水平的提高。
另外,關稅減讓還能使企業從國外獲得更高質量且多樣化的中間投入。Goldberg等(2010)[25]、Halpern等(2009)[38]、Parsons和Nguyen(2009)[26]以及Kadahara和Rodrigue(2008)[27]分別對印度、匈牙利、日本以及智利的研究均表明中間品種類增加會改善企業生產率。錢學鋒等(2011)[28]和毛其淋、許家云(2015)[29]分別從要素種類拓展和質量提升驗證了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影響效果。
上述研究為本文剖析中間品貿易自由化與企業生產率之間的關系提供了很好的研究基礎。但目前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歸結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首先,將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機制與最終產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機制混淆,實際上二者之間的作用機制存在顯著差異。同時忽視了我國加工貿易企業大量存在的特征,沒有細化加工貿易企業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通過技術溢出提升企業生產率的特殊事實。其次,相關研究中并沒有就我國經濟的特殊性,全面系統考察地域、行業技術和企業類型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作用中的結構性差異。最后,雖然研究中涉及一些機制研究,但是對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具體作用渠道沒有給出明確的解釋,特別是技術溢出在促進企業生產率提升上的作用驗證更少。
本文的研究基于2000—2006年我國工業企業的微觀數據和海關進出口貿易數據,與已有的研究相比,有兩個方面的創新。
一是研究內容上的創新。(1)基于微觀視角,全面細致地研究了企業因地域、行業技術和企業類型存在的結構性差異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不同的生產率效應。(2)特別地,考慮到我國進出口貿易具有顯著的加工貿易特征,而加工貿易企業在進口原材料以及零件時只需支付部分關稅甚至完全免除關稅,因此在處理時,將加工貿易與一般貿易進行區分,避免了因加工貿易存在導致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引致的生產率效應低估。需要說明的是,對加工貿易企業的生產率也可能因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導致的技術溢出效應得以提升。(3)最后從中間品質量以及技術溢出兩個角度考察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渠道和傳遞機制。
二是研究方法上的創新。以往相關研究存在兩點缺陷:(1)只能說明政策沖擊的靜態效果,卻不能說明隨著關稅變化企業生產率的動態趨勢。(2)不能對中間品和最終品貿易自由化引致的效應進行區分,使得估計結果嚴重偏誤。因每種產品自由化程度并不一樣,在處理過程中不能像以往研究那樣簡單地將我國加入WTO當年作為貿易自由化的政策沖擊變量,而是通過構造貿易自由化指數進行說明。為了更加準確地考察進口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真實影響,在模型中同時加入中間品和最終產品貿易自由化兩個指標,一定程度上剔除了最終產品貿易自由化造成的效果混淆。
(一)數據來源及處理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源于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高度細化的海關數據庫以及WTO提供的進出口關稅數據。其中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由國家統計局統計,其統計對象涵蓋了我國所有的國有企業以及 “規模以上”(即總產值超過500萬元人民幣)的非國有企業。這些企業的出口總額占我國制造業出口總額的98%(田巍、余淼杰,2014)[7]。數據中包括企業資產負債表、利潤表以及現金流量表中的80多個變量,并涵蓋了企業身份、登記注冊類型、行業分類、地區特征、研發投入、出口額、就業人數以及固定資產總額等方面的詳細信息。因此能很好地測算企業的生產率,用于研究因企業類型異質性、地區特征異質性、行業異質性差異造成的各企業生產率受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不同的影響。同時可以借助企業研發費用的變化來研究中間品的技術溢出效應。
海關數據庫是由中國海關總署統計的產品層面交易數據。數據記載了2000—2006年通關企業的每一條進出口交易信息,包括企業稅號、進出口產品8位HS編碼、進出口數量、價值、目的地(來源地)以及交通運輸方式。特別重要的是,對每一條交易記錄,海關都記載了其貿易方式,即加工貿易、一般貿易以及其他貿易類型。因此該數據可以直接獲得某企業是否為加工貿易企業的重要信息,而這一信息在大規模企業調查數據中是沒有的。另外可以通過中間品來源國識別出中間品的技術復雜度。
因為要對海關數據庫和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進行匹配,故選取兩個數據庫從2000—2006年共有的時間年份。并在匹配之前參照謝千里等(2008)[40]的處理方法對工業企業數據庫進行初步處理:(1)首先,剔除從業人數少于8人的企業,因為大多數異常值來自那些沒有可靠會計系統的個體戶;(2)剔除那些缺少重要變量的企業和不符合一般會計準則的企業;(3)剔除銷售額小于500萬元人民幣的企業;(4)剔除補貼和長期投資小于0的數據;(5)剔除出口總額與銷售比大于1以及工業增加值與總產值比大于1的不合理觀察值。
關于海關數據庫的處理,首先將月度數據合并成年度數據。參照沈琪、周世民(2014)[30]以及陳勇兵等(2012)[20]的做法,運用國際通用的BEC標準產品分類編碼對進口產品進行分類,將BEC代碼為“111”、“121”、“21”、“22”、“31”、“322”、“42”、“53”這八類確定為本研究所需要的中間品。最后設定企業是否為進口中間品為虛擬變量,如果是進口中間產品則記為1,否則為0。在對海關產品HS編碼和BEC分類編碼進行合并時,需要注意以下兩點:一方面,目前國際上通用的產品編碼為HS6位碼,而我國在進行海關編碼時基于6位碼拓展為8位碼,處理時需要對8位編碼與6位編碼進行轉換;另一方面,海關對2001年后 HS編碼進行修訂,因此在匹配兩組編碼時應將BEC編碼分別和HS96以及HS02編碼結合起來。
進口關稅選自WTO提供的關稅數據庫,選取HS編碼下的產品加權平均進口關稅構建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研究指標。我國自20世紀90年代為了適應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和加入WTO,實施了以削減關稅為主要內容的貿易政策改革(田巍、余淼杰,2014;毛其淋、許家云,2015)[7,29]。考察期內進口配額和許可證等非關稅貿易壁壘已經處于一個很低的水平。可以推測,非關稅壁壘的變化對貿易自由化的影響不會很大。因此本文從關稅稅率的角度來刻畫貿易自由化水平。
上述數據來自多個不同的數據庫,需要對數據進行匹配合并。參照田巍、余淼杰(2013)[1]合并方法將我國工業企業數據庫和海關數據庫的企業進行合并:首先直接采用企業名稱對數據庫進行合并;其次用企業所在地的郵政編碼及企業電話號碼的后七位來識別兩套數據中相同的企業;最后采用郵編和法人名稱進行匹配。將三種匹配方法得到數據進行合并去除樣本中重復觀察值,合并后企業數據有7 229 224個觀察值。
本文的研究目的在于探求中間品貿易自由化與企業生產率之間存在怎樣的關系?為了回答這一問題,接下來對行業進出口關稅和企業生產率的特征事實進行描述。
(二)貿易自由化的特征性事實
一個核心變量是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用行業中間品的關稅率進行表示。借鑒Amiti和Konings(2007)[17]的方法,將海關數據庫依據HS6位碼與標準行業分類法(ISIC2.0) 進行匹配,劃分行業。并按照進出口額加權,得到行業層面關稅水平
Tariffjt=Σi∈ΩjWit·MFNit/Σi∈ΩfWit
(1)
其中,j代表行業,t表示時間,i表示HS6位編碼產品,Ωi表示行業j的產品集合,MFNit(Most Favored Nation)為第t年HS6位編碼產品進口關稅稅率,WitΣs∈ΩjValuesit表示按照進出口額計算的加權權重,s表示HS6位編碼下更為細化的產品數。按照上述測算方法對每個行業中的中間產品和最終產品的關稅進行計算。為了說明貿易自由化程度,將計算得到的關稅水平繪制在圖1和圖2中。

圖1 最終品進口關稅的變化趨勢資料來源:海關數據庫

圖2 中間品進口關稅的變化趨勢資料來源:海關數據庫
圖1顯示了依照標準行業分類(ISIC2.0)劃分的9類制造業行業最終品從2001—2006年6年間進口關稅的變化情況。橫軸表示年份,縱軸表示行業層面最終品關稅。一個顯著的趨勢是,各行業最終品關稅水平隨時間逐步下降。食品行業在2003—2004年間有輕微的上升,但總體都存在顯著下降趨勢。食品和紡織品行業在2006年下降到17.7%和14.5%,金屬制品行業的關稅從最初27.7%下降到10.7%,降幅達61.4%。相比之下,木制品行業、電子產品、化工制品以及機械行業維持在10%左右,紙制品行業關稅一直維持在5%的低位。特殊的,2006年底,木制品行業最終產品進口關稅水平一度接近最低水平2.38%。
圖2顯示了行業層面中間品進口關稅年度變化情況,縱軸為中間品關稅。隨著貿易自由化程度不斷加深,行業中間品進口關稅也有逐步下降的態勢。食品、紡織、金屬制品、化工產品及其他行業關稅在10%左右,紡織品行業起初在較高的15%,隨后大幅下降。在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食品行業,政府采取較高的關稅,食品行業在2001年到2004年中間品關稅曾一度超過20%,這對國內相關行業起到一定保護作用。相比之下,電子、紙質品、機械、木制品行業的關稅均在5%以下,且有進一步下降的趨勢。
(三)企業生產狀況的特征事實分析
另一個核心變量是全要素生產率(TFP),由于采用最小二乘法(OLS)估算出來的生產率存在同步性和選擇性偏差問題,往往會導致估計偏誤。這兩種偏誤會使得通過OLS預測的系數估計值偏高,最終使得估計出來的全要素生產率的系數偏低。為了更加準確地估計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借鑒Olley和Pakes(以下簡稱OP方法)以投資作為企業受到生產率沖擊時的調整變量的半參數方法,以及Levinsohn和Petrin(以下簡稱LP方法)使用企業中間投入作為企業受到生產率沖擊時的可調節要素投入的方法解決樣本選擇性偏誤和同步性偏差估算全要素生產率。

圖3 全要素生產率(TFP)各種測算方法的變化趨勢
資料來源: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
圖3顯示了通過OLS、OP及LP方法計算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情況,同時區分了進口中間品和非進口中間品企業。圖例中第一行表示非進口中間品企業,第二行表示進口中間品的企業。各種方法測算的生產率數值上雖然存在差異,但一個顯著的趨勢是我國制造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逐年提高,且進口中間品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在各個時期也顯著高于非進口中間品企業。除此之外,兩種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之間的差異有逐漸縮小的趨勢,即非進口中間品企業逐漸收斂于進口中間品企業,這說明非進口中間品企業的生產率提升更快。可能的解釋是,隨著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程度的加深,進口中間品企業獲得生產率效應將會在本國進行傳導,形成隱性的技術溢出效應,從而帶動本國其他企業生產率的提升。
村鎮銀行信貸風險內部審計存在諸多制約因素:信貸風險衡量標準是影響信貸風險內部審計的基礎條件;內部控制的完善程度是制約村鎮銀行內部審計的重要因素;信貸檔案的完善程度是影響信貸風險審計的關鍵因素;審計人員的匱乏和審計隊伍的專業素質,是制約村鎮銀行信貸風險審計的首要因素。
綜上所述,在中國加入WTO后關稅水平大幅下降的背景下,貿易自由化程度不斷加深。不僅是產品市場,要素市場自由化程度也顯著加強。得益于此,企業能以較低的成本進口較高質量的中間品投入,并通過技術溢出提升企業生產率。
為了研究我國加入WTO后關稅下降帶來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引致的生產率效應。借鑒Amiti和Konings(2007)[17]以及余淼杰(2010)[18]的做法,設定估計方程如下
TFPijt=α0+α1ITLit+α2PTLit+α3INTit+α4ITLit×INTit+γXit+μit+εit
(2)
模型中,TFPijt為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制造業行業最終產品的進口關稅和中間品進口關稅依據上述計算方法獲得,INTit表示以進口中間品關稅水平衡量的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程度,PTLit為最終產品進口關稅水平;模型中加入中間品進口決策INTit,其中INTit為1代表進口中間產品,為0則表示不進口,以及中間品進口關稅和進口決策INTit的交互項ITLit×INTit。INTit的系數表明進口中間品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影響效果。進口中間品關稅和進口決策交互項系數表明要素貿易自由化通過進口中間產品的影響程度。μit用來控制不可觀測的企業異質性,εit為隨機擾動項。
為了提高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效應估計的準確性,在計量模型中加入一些影響企業生產率的控制因素Xit。
人力資本(Wage)。用每年支付的工資總額與從業人員人數的比值取對數表示。一個企業支付的工資越高表明人力資本投入越大,高技術人才的投入加快了企業生產率提升。
財務狀況(Finance)。企業的財務狀況會影響一個企業的正常運轉,用負債總額與資產總額的比值衡量,刻畫企業融資約束對生產率的影響效果。
企業存續時間(Age)。企業在生產過程中會存在干中學效應,隨著生產的深化,企業會優化投入結構,提高生產率。采用企業當年年份與開業年份的差進行衡量(簡澤等,2014,毛其淋,2015)[2,33],在企業初始建立階段,隨著企業在整個行業的發展,生產狀況顯著好轉,技術程度得到較大提升,因此隨著企業存續時間的延長生產率也會顯著提高。
國有企業(State)。我國正處于經濟轉型期,故控制所有制因素對生產率的影響。將企業是否為國有絕對控股和相對控股用國有控股虛擬變量表示,從而刻畫國有控股狀態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國有企業在進出口貿易中占有重要位置,特別是在開放國際市場之初,國內市場發展還不健全,國有企業承擔了國際貿易中的大部分。并且基于政府政策導向和資金上的支持,在進口中間品上比其他企業具有顯著優勢。
企業出口狀態(Export)。刻畫企業出口行為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近些年隨著異質企業貿易理論發展,已經證明了企業自選擇效應的存在(Melitz,2003;BEJK,2003)[14,34],即高生產率的企業才會選擇出口。因為只有較高生產率的企業才能彌補從事貿易所需要的較高固定成本。
同時控制行業、地區以及年份固定效應。行業(Industry),構造基于2位行業代碼的虛擬變量;地區(Region),涵蓋了全國31個省市虛擬變量;時間虛擬變量(Year),控制企業在時間維度和外部宏觀經濟環境的變化。
(一)基準回歸模型
為了說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效果,首先依據計量模型(2)的設定進行回歸分析,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中的前5列主要在全樣本下考察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和企業生產率之間的關系。其中第2、第3列采用LP估算的生產率作為被解釋變量,第4、第5列采用OP估計方法估算生產率模型,第2、第4列中僅考慮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和企業生產率之間的關系,而第3、第5列中則引入人力資本、財務狀況等影響企業生產率的其他變量。同時為了避免因行業、地區和年份固定效應對模型的影響,加入行業、地區和年份控制變量。

表1 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
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參數估計值在10%、5%、1%統計水平上顯著,“是”表示對行業、地區、年份等外因進行控制。
從上述模型中可以看出,中間品關稅和最終產品關稅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貿易自由化促進了生產率的提高。同時中間品關稅比最終品關稅的系數大,表明在促進企業生產率提升作用上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比最終產品貿易自由化更加顯著。中間品變量的系數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企業通過進口中間品促進企業生產率提升的事實,這與陳勇兵等(2012)[20]和張杰等(2015)[34]的結論一致。傳統只針對中間品關稅的研究存在典型的變量遺漏問題,造成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的估計結果發生偏誤,因此依據公式(2)的設定在模型中引入中間品關稅和中間品進口決策的交互項來識別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是否通過進口中間品引起生產率的提升。回歸結果表明,交互項的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通過增加中間品進口提升了企業全要素生產率。
為了提高計量模型估計的準確性,在模型中同時加入人力資本、企業財務狀況、資本密集度、企業存續時間、國有控股和企業出口狀態等影響企業生產率的其他因素作為控制變量。結果表明:除企業財務狀況外,人力資本、資本密集度、企業存續時間、國有控股和企業出口狀態與企業生產率之間均呈現顯著的正向關系。人力資本和資本密集度分別衡量了企業的高技術員工引進和機械設備投入狀況。較高的人才引進有助于企業生產過程的革新,對提升企業生產率有促進作用。同時作為物質資本投入的機械設備在企業生產率提升上也具有顯著作用。而以負債率衡量企業財務狀況的估計結果為負,說明企業生產率提升過程中容易受到融資約束限制。企業存續時間對企業生產率具有正向作用,在企業成立初期,生產率水平也較低。隨著企業在該行業的發展,企業生產率提升也比較顯著。比較有趣的是,國有控股對生產率具有正的影響效果,可能的解釋是,國有控股企業因其特殊性,在進口中間品時具有更優惠的政策支持。企業出口行為的系數顯著為正,這與異質企業貿易理論的觀點一致(Melitz,2003;BEJK,2003;Melitz和Ottaviano,2005)[14,34,41],只有更高生產率企業才能彌補從事貿易的成本進行出口。
值得注意的是,我國的進出口貿易具有顯著的加工貿易特征,出口企業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加工貿易企業(戴覓等,2014;田巍、余淼杰,2013)[4,1]。20世紀90年代后加工貿易得到飛速發展,已經超越傳統出口貿易,成為我國主要出口類型。然而加工貿易企業在進口原材料以及零件時只需支付部分關稅甚至完全免除關稅,受貿易自由化程度的影響相對較小。為了更加準確考察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中國企業生產率的影響,有必要對加工貿易企業進行處理。目前在區分加工貿易企業上有兩種方法:一是采用出口密集度指標來甄別加工貿易企業,將出口密集度大于0.5的企業定義為加工貿易企業(李春頂,2010;汪建新、黃鵬,2011)[36,19]。另一種方法借助海關數據中關于貿易方式的分類,通過匹配海關和企業數據庫,對加工貿易和非加工貿易進行區分(田巍、余淼杰,2013;逯宇鐸等,2015)[1,39]。為了提升估計的準確性,采用后一種方法對加工貿易進行區分。然后基于上述樣本進行回歸,具體結果如表1中第6—第9列。
第6、第7列對從事加工貿易的企業進行回歸。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即加工貿易企業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進程中生產率也得到提升。這與一般研究的觀點不同,雖然加工貿易在進口成本優勢上不會因貿易自由化程度發生顯著變化,但是貿易自由化帶來的技術溢出卻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加工貿易企業生產率的提升。第8、第9列顯示,與加工貿易企業相比,從事一般貿易的企業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系數顯著高于加工貿易,一般貿易能夠從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獲得相對較大幅度的成本節約,因此進口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本土企業生產率的作用上更顯著。與此同時,在加工貿易中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和進口中間品的交互項系數為正,且不顯著。說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并非通過企業進口中間品行為導致了企業生產率的提升,而這也進一步印證了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進程中出現的技術溢出效應導致加工貿易生產率提升的事實。
(二)企業所有制類型差異分樣本回歸
考慮到各所有制類型企業在政策扶植、組織架構以及管理經驗等諸多方面存在差異,且不同產業和關稅有效保護程度也存在很大的差異,所以不同類型企業面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沖擊的反應不同 (簡澤等,2014)[2]。因此為了驗證不同所有制企業受到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影響的差異程度,按照企業注冊類型將企業劃分六類,分別為國有企業、集體企業、私營企業、外商投資企業、港澳臺投資企業以及其他未進行歸類的企業。

表2 依據企業注冊類型的分樣本回歸
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參數估計值在10%、5%、1%統計水平上顯著,“是”表示對行業、地區、年份等外因進行控制。在具體樣本回歸中對加工貿易企業進行剔除,下表同。
表2中的估計結果表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不同企業類型生產率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對國有企業的促進作用最大,集體企業的促進作用最小。除集體企業外,各類型企業中的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的促進作用也顯著大于最終產品貿易自由化的影響程度。進口中間品系數對企業生產率也表現出顯著拉動作用。從各模型的交互項來看,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通過中間品的進口也顯著提高了企業生產率水平。
基于表2中出現的回歸結果可能的解釋:相對于本國企業而言,外資企業和港澳臺投資企業具有更廣闊的原材料來源,既可以從中國市場購買,也可以從母公司處獲得,多元化的材料來源能夠實現成本的節約,而同時母公司也會提供更高質量的要素投入和技術轉移。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中間品關稅減讓所帶來的成本節約和優質要素獲得對外資和港澳臺投資企業生產率的影響也就比較有限。然而本土企業則能從中間品關稅減讓中實現成本節約和獲得高質量的投入,從而實現更大幅度的生產率提升。國有企業本身具有公益法人的性質,肩負對國民經濟的調節作用,一直受到政府支持和扶持,并具有雄厚的資金實力,研發投入力度也較大。因此在企業生產率提升上比其他企業具有顯著的優勢。私營企業更為自由的經營環境、先進的管理經驗以及靈活的機制設計都為私營企業應對國際化趨勢提供了有力的支撐。但是在體制改革過程中,集體企業產權關系不清、技術薄弱、管理粗放等弱點隨改革的深入日漸暴露出來,這是導致生產率提升不顯著的重要原因。
(三)企業地域和行業技術差異分樣本回歸
考慮到企業因地理條件,政策條件和經濟發展程度分布上存在的區位差異。東部沿海地區在改革開放后率先發展起來,進行國際貿易的程度、接觸到國外先進技術的可能性相比中部內陸地區以及西部偏遠地區都要高,在利用國外中間品上可能更具有優勢。因此為了驗證不同地區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影響程度的差異,按照31個行政區劃將我國分為三個區域,分別為東部沿海地區、中部內陸地區、西部偏遠地區。對各地區劃分后的估計結果如表3中前3列所示。

表3 按經濟區劃和技術復雜度分樣本實證檢驗
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參數估計值在10%、5%、1%統計水平上顯著,“是”表示對行業、地區、年份等外因進行控制,“否”則表示不進行控制。
從地區層面的估計結果來看,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進程中不同地區企業生產率都具有顯著的提升,然而東部地區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系數顯著低于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可能的原因:一方面經過30多年的發展,東部地區的貿易自由化水平已經相對較高,關稅下降的影響可能不顯著;另一方面位于東部地區的企業已經具有很高的要素使用度,在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下通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促進生產率提升的效果可能受到限制。中部和西部地區依托于豐富的自然資源以及最近幾年政府開發內陸地區政策的大力支持,借助于中間品自由化帶來的成本優勢和技術溢出效應對當地企業生產率提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考慮到各行業在技術創新和吸收能力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可能對不同行業企業的生產率產生不同的影響。因此為了檢驗不同行業受到貿易自由化影響差異,依據劉慶林等(2010)[37]的方法,將行業分為初級產品和勞動密集型行業、中低技術行業以及高技術行業三大類。劃分行業后的估計結果如表3中后3列所示。
從表3中后3列中可以看出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不同技術行業的生產率促進作用存在顯著差異,高技術行業的生產率效應顯著高于初級產品行業和中低技術行業企業。并且高技術行業在進口中間品以及中間品貿易自由化與中間品交互項的系數上都顯著高于其他行業。表明高技術行業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的生產率提升效應最顯著,這一深層的原因可能是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帶來的高質產品和高技術行業企業的吸收能力相適應的結果。
(四)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生產率提升的內在機制
接下來,為了說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具體作用機制,考察出口企業生產率的提升是否來源于中間品本身質量的差異。首先從進口來源國的角度進行區分,將中間品進口來源國細分為“高技術國家”和“低技術國家” ,采用上述區分方法的依據是:來自“高技術國家”的中間品中具有較高的技術水平,因而其質量也會較高,在生產過程中通過進口該種類中間品將產生較高的技術溢出。

表4 中間品來源國差異機制分析
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參數估計值在10%、5%、1%統計水平上顯著,“是”表示對行業、地區、年份等外因進行控制。
表4中的結果表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的提升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但是具體因中間品來源國不同,產生的影響效果存在差異性。進口中間品變量系數表明,來自“高技術國家”的中間品投入對企業生產率才會產生促進作用,相反,“低技術國家”的中間品并不能對企業生產率產生提升作用。同時,交互項的系數表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機制也是通過進口高技術中間品投入帶動的。相比之下,從低技術國家進口的中間品,并不含有技術優勢,對本國企業生產率不但沒有促進作用,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企業生產率的提升。另外,國家收入水平也可以衡量一國技術的發達程度,因此我們依據國家收入將中間品來源國劃分為高收入國家和低收入國家進行驗證,結果和上述分析高度一致。綜上分析,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提升的實現機制主要是通過進口高質量中間投入產生的技術溢出效應促進本國企業改善技術條件從而提升生產率。
為了進一步說明技術溢出效果,通過對企業研發投入和新產品產值兩個角度分析貿易自由化具體作用于企業生產率的渠道。模型1和模型2分別以研發投入和新產品產值兩個維度對技術溢出的效果進行說明。其中研發投入以企業每年的研發費用取對數進行衡量,新產品產值通過構造虛擬變量衡量企業的技術溢出,如果企業當年新產品產值大于0,就設定技術溢出變量為1,否則為0。
從表6回歸結果中發現,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在兩個模型中的系數都顯著為負,說明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程度的加深,企業從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過程中所獲得的技術溢出也相應增大。進口中間品系數在模型1和模型2中顯著為正,也進一步證明了隨著中間品進口的增加,企業技術溢出效果顯著增強。交互項的系數在模型1和模型2中顯著為負,表明企業進口中間品是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實現技術溢出的重要途徑。其他控制變量也表現出高度的顯著性。

表6 中間品貿易自由化技術溢出的具體檢驗
注:*、**、***分別表示參數估計值在10%、5%、1%統計水平上顯著,“是”表示對行業、地區、年份等外因進行控制。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力度的加大,貿易自由化對促進企業生產率的作用也日益凸顯。基于我國加入WTO后關稅大幅度下降的事實,從中間品貿易這一視角出發,驗證了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效果及作用機制。
研究結果表明:(1)中間品貿易自由化顯著提升了企業生產率,并高于最終產品的作用效果。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對一般貿易企業生產率提升更加顯著,加工貿易企業也因技術溢出得以提升,同時對本地企業的提升顯著高于外資企業。(2)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作用存在顯著的地區、行業差異。中西部地區依托資源優勢以及政府近幾年扶持政策的實施,生產率提升效果更為顯著。受行業技術吸收能力限制,高技術行業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獲益最大。(3)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促進企業生產率提升的內在機制表明,來自高技術國家的高質量中間品對企業生產率才產生促進作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促進了技術溢出在企業間的流動,這是造成企業生產率提升的重要渠道。
本文的研究對我國進一步深化貿易自由化進程,轉變貿易模式和改善進出口貿易政策并積極融入到全球生產有一定的政策意義,同時對改善我國企業生產狀況、增強企業在國際市場競爭力提供理論支持。基于以上結論,提出本文的政策建議:一是,中國經濟正處于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和結構調整的重要關口。鑒于中間品貿易自由化在提升企業生產率方面顯著的作用,國家應實施積極的進口貿易戰略,為中間品貿易自由化的技術溢出提供條件。同時促進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提升承接國外技術溢出的能力。二是,中國企業在中間品貿易自由化中表現出顯著的企業所有制、區域和行業結構性差異,因此制定有針對性的中間品貿易政策時,要合理兼顧各地、各行業發展狀況。加大部分高技術行業的扶植力度,同時促進中部和西部地區積極參與國際市場分工。三是,合理進口中間品類型,有針對性地選擇對拉動企業生產率提升、改善企業生產狀況具有顯著作用的高技術和高質量中間品。最后中國企業應積極融入全球化生產過程中,繼續加強與全球價值鏈上核心企業的技術交流與合作,通過參與產品內國際分工承接來自價值鏈高端的技術轉移和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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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應育松
The Intermediate Goods Trade Liberalization, Technology Spillover and Firm Productivity
LIU Hai-yang, LIN Ling-tao, QI Shu-hui
(Faculty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 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Dalian 116024, China)
This paper studied the impact of intermediate goods trade liberalization (ITL) on the productivity of export enterprises. Then, we constructed the index of ITL and developed a model of how ITL affects the firm productivity. With the matched data of China’s industrial enterprises and customs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the results shows that: (1) The ITL can significantly increase the productivity. The promotion of general trade enterprises is more remarkable, and due to the technology spillover of ITL the productivity of processing trade enterprises has been improved, while the impact of ITL on local enterprises is also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foreign-funded enterprises; (2) the effect of ITL shows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regions and industries.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based on the advantage of resources, the promotion is more remarkable. Constrained by industrial technology absorptive capacity, the high technology industry benefit the most. (3) Finally,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how ITL promotes firm productivity is analyzed, and it is found that ITL improves the technical level of enterprises mainly through importing high quality factors and promotes the productivity by increasing the technology spillover gained from the intermediate goods. The study provides a good policy implications for further deepening the process of ITL and enhancing 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of enterprises.
intermediate goods; trade liberalization; technology spillover; firm productivity
2016-06-13
劉海洋,男,大連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副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經濟增長、新新貿易理論和新新經濟地理研究;林令濤,男,大連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碩士生,主要從事經濟增長和新新貿易理論研究;亓樹慧,女,大連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碩士生,主要從事國際貿易和跨國投資研究。
F752.6
A
1005-1007(2016)10-008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