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體為媒介——小議西方現代舞的“背叛”與“變節”

吳一凡

摘 要：把舞蹈從人為的技術性限制中解放出來，使舞蹈擺脫對空洞與做作的動作技巧的依賴。現代舞在“訴說”的過程中，是暢所欲言的淋漓盡致，是呢喃自語的自說自話，是“背叛”與“變節”的信息傳達。而這片裝點在人類廣袤藝術天幕上的耀眼星群，恰是因其多變而自由的氣質，方才更顯璀璨奪目。

關鍵詞：現代舞；形式；技術；精神

中圖分類號：J7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0-0099-01

一、以身盟誓，求新更求變

靜心梳理西方現代舞的發展走向， 不難發現，一代又一代現代舞蹈家無不踏著新時代人性解放的脈搏去“標新立異”。筆者以為，與其說現代舞是“反傳統”、是對抗由舊傳統建構的身體，毋寧說現代舞是時代召喚、是表達新時期文化的產物。

舞蹈是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形式是一種無聲的介質。形式本身沒有內容，需要借助外界的動力得以豐滿。而現代舞又是舞蹈的一種表現形式，這一形式的出現必定是與相關的事物有所聯系。現代舞的崛起離不開現代舞蹈家所處的歷史時代與民族文化的要求，亦離不開因思想解放從而產生的藝術觀念的嬗變。如若將現代舞的衍生視作為一個案例，細究其因，似乎與心理學家皮亞杰所提出的“人的知識來源于動作”這一觀點相呼應。人正是是通過對運動的事物以及自我與他人的身體動作，構建起對世界的自我認知，身體是運動中的媒介，運動是生命存在的證明。從本質上講，現代舞傾向于對人體的研究，是人性解放的藝術。它的出現帶著叛逆色彩與反撥傾向，卻也自誕生之日就具有了“前衛意識”的文化觀、哲學觀。帶著對生命的思考，洛伊·富勒、伊莎多拉·鄧肯、露絲·圣·丹尼斯、泰勒·肖恩等現代舞的“先驅一代”通過身體向世界宣告：“我們屬于二十世紀，我們要以當代的行為模式崇尚自然、揭示生活、傳達自我！”

二、以身作言，革新是為了訴諸

在這樣求新求變、反叛傳統的藝術精神引導下，相繼出現了一批通過作品真實的控訴去揭露人性的異化與陰暗面的現代舞蹈家。

以瑪莎 ·格雷姆和多麗絲·韓芙莉為例。作為舞蹈創作者的瑪莎·格雷姆，她考慮人的情緒和行為的普遍性，并在作品中試圖揭示人的性格，可以說，瑪莎的整個創作生涯都在探索動作的新形式。她強調技巧要揭示發力點與用力處，并發明了改變和擺動軸心的旋轉以及大量的地面跌起動作，這一系列探索最終成為當今世界廣為流傳的現代舞技術性語言和現代舞者們的必修課程——“收縮-放松”技巧。而如果說“格雷姆技巧”產生于自身結構之間的關系，是呼吸與情感帶給身體的變化，那么韓芙莉的“倒地—爬起”技術則著重于人與自然的關系，以及失衡與平衡給身體帶來的戲劇性的情感意義。此外，包括瑪麗·魏格曼的“緊張—弛緩”在內，西方現代舞發展進程中所創造出的這些現代舞動作的原理絕不僅是滿足動作開發的需要，而是作為一種方式去借以表現內在沖突，這種內在沖突反復地向生命力發起威脅與挑戰，從而訴諸出現代人所承受的對生命的各種壓力以及對壓力的反抗。

三、以身作答，包容且多元

現代舞蹈家們對身體意識的存在各執一詞，但他們都用自身的體悟與思考，為現代舞的發展營造出豐富多元的藝術空間。20世紀50年代的西方后現代舞發展時期，現代舞已拓開了自己的陣地。新的藝術實驗和探索在新時代與新環境中展開起來。

以默斯·坎寧漢為代表的先鋒派舞蹈家，主張舞蹈本身是一個自足的藝術，動作本身就具有豐富的內涵。他認為，舞蹈是以動作為首要條件的，動作不應該為了表現什么而進行，動作就是動作本身。但堅持“純舞蹈”的理念，并不完全是對舞蹈情感性的一票否決，也非排斥綜合性藝術的表現方式。不管是無任何線索可循的花樣翻新的動作組合，還是用獨特的折磨視聽的技巧達到某種個人的滿足，亦或是通過投擲硬幣決定舞蹈演員的集體或個人動作……坎寧漢的機遇性舞蹈思想使舞蹈不再強調主題，而是抽取情感，把舞蹈從具象中抽離，肢解舞者的身體，從而也正在改變著傳統意義上的現代舞的舞臺形象。此外，在庫特·尤斯“力求創造古典芭蕾與新舞蹈結合，并能夠完整表達劇情的舞蹈”這一概念的影響下，另一位先鋒派德國現代舞蹈家皮娜 ·鮑什賦予 “舞蹈劇場”以形態，并將人文關懷演繹到了極致。在這里由于篇幅限制，就不作多言。可以說，新一代藝術家讓現代舞與古典芭蕾的“劍拔弩張”走向“相融互惠”，包容化的創作氛圍亦促使現代舞以愈加多元化的形式呈現于觀者面前，也因此，現代舞的“背叛”與“變節”給予我們更開闊的藝術視覺享受。

四、結語

在向先者致敬的同時，追溯歷史的目的不啻單純為了歌功頌德。百多年來西方現代舞的發展歷程紛繁駁雜——良莠不齊，流派各異，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混雜著腐朽的文化渣滓。這其中，纏繞盤桓，盤根錯節，又豈能容我蜻蜓點水般一帶而過。現代舞是世界性現象，現代舞者背負著生命存在價值的重擔。單從西方現代舞作為歷史與文化的時代產物來說，它是藝術界突破樊籬，祈望觸及星空的花枝，亦是卓然標新，高歌涌進的隊伍。 其中的好壞精粗乃是“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暫且不予置評。筆者以為，選擇用肢體暢言自身的意識，傳送情感的血液，在心與身之間構建橋梁，西方現代舞蹈家在藝術中探尋著舞蹈發展的可能性，更探求著生命發展的可能性。

參考文獻：

[1]劉青弋.動感空間[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04.

[2]李澤厚.華夏美學[M].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