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貿易視角下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潛力研究

戴桂林　王化田

【摘要】基于教育服務貿易視角，通過測算成人高校生師比、成人高校毛入學率、成人文化基礎指數、成人教育參與指數和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結合主成分分析法，定量分析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潛力，結果表明：成人毛入學率和成人教育參與度較高，中國成人教育服務已具備國際化發展的條件。但中國成人高校生師比、成人文化基礎以及成人教育時間投入較低，與發達國家有較大差距。基于此，提出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服務貿易；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潛力

【中圖分類號】G72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8794（2016）08006905

2014年，中國服務進出口總額6 043.4億美元，比2013年增長12.6%，增速遠高于全球服務貿易4.7%的平均水平。教育服務貿易是中國在參與全球化過程中提升國際影響力的重要體現。現階段， 學術界普遍認可的教育服務貿易的概念是世界貿易組織（WTO）《服務貿易總協定》（GATS）第十三條的規定：除了由各國政府徹底資助的教學活動之外，凡收取學費、帶有商業性質的教學活動均屬于教育服務貿易范疇。教育服務貿易的分類和表現形式如下：

分類表現形式跨境支付遠程教育；教育軟件；虛擬教育機構；通過信息與通信技術進行的公司境外消費海外留學商業存在教學人員或者科研相關人員到另一國國境內短期工作與交流注：分類和表現形式來源于《服務貿易總協定》

近年來，對教育服務貿易的學術研究主要有：魯昕（2013）對我國教育服務貿易長期逆差狀態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認為普通高校生師比以及毛入學率對我國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具有提升作用；趙煥春（2010）分析了中韓兩國教育貿易合作的特點與機制，提出拓寬中韓兩國教育交流渠道以及吸引境外留學生的政策；王峰（2014）對中國教育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進行了比較研究，認為中國教育服務貿易結構指標不具備優勢，與美英日韓等發達國家有較大差距，但中國教育服務貿易在規模上有一定的競爭力；張國軍（2014）選取其中一種教育服務貿易提供方式，對我國境外消費教育服務貿易發展進行研究，指出我國境外消費教育服務貿易處于競爭劣勢。

二、成人教育國際化

成人教育是教育服務貿易中的一個重要類別，是一種能充分利用社會資源、辦學方式靈活、涵蓋范圍廣泛的教育形式。與普通教育相比成人教育的限制更小， 所以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有諸多便利條件。然而，目前學術領域對成人教育國際化的研究較少：從國內視角出發，楊敏（2011）利用SWOT分析法提出上海成人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應逐步完善高等教育群體的年齡結構；孫振宇（2014）提出在服務貿易視角下，應利用廣東省貿易出口的區位優勢，實現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從國際視角出發，經合組織在《Education at a Glance， 2015》中測算了OECD國家25—64歲人口的高等教育水平為33.3%；陳衍（2013）借鑒國際競爭力理論，從基礎、規模、機會、投入四個方面對中國和部分OECD國家的成人教育國際競爭力水平進行度量和排名，得出“世界成人教育總體水平不高，中國成人教育的發展與世界主要發達國家還有較大差距”這一結論。

通過對文獻的梳理可以發現，中國教育服務貿易整體國際競爭力較弱，但在規模上頗有潛力，目前教育類服務貿易主要以境外消費為主。成人教育國際化進程已經在中國部分省份出現，但發展趨勢緩慢。然而，目前的文獻只提到了中國教育服務貿易的整體國際化水平，并沒有分析成人教育作為教育國際化發展的重要便利途徑對教育服務貿易的提升與帶動作用。因此，本文立足服務貿易視角，分析成人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與國際化潛力，并對成人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提出相關對策與建議。

三、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相關指標

1成人高校生師比率

成人高校生師比率是指高等教育機構中成人學生人數與所從事教學科研工作人員的比值。該比值越大，表明每位教師所負擔的學生人數越多，換言之，每位學生能夠得到單獨輔導的機會相對變小，教學質量下降。成人高校生師比率與成人教育水平呈負相關關系。

2成人高校毛入學率

計算方法為：（某年）省（自治區、直轄市）成人高等教育毛入學率=[某學年本省成人高等教育在學人數÷某年本省籍相應年齡段人口數]×100%。該比率可以表明成人教育的相對規模和教育機會，是衡量成人教育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毛入學率低，表明成人不傾向選擇成人教育的方式，成人教育吸引力弱。因此，會進一步加劇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逆差狀況。

3成人文化基礎指數

以15歲以上人口的識字率為依據，衡量成人人口基本受教育程度。成人文化基礎指數越大，表明一國的人口基礎教育水平越高；成人文化基礎指數為1，表明該國成人全部接受基礎教育。

4成人教育參與指數

計算方法為：各級各類非學歷教育參與人數/全國就業人數×25歲以上就業人口比例。成人教育參與指數越大，表明成人再教育比例越高，成人教育在一國發展水平越好。

5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

計算方法為：（日均學習培訓時間×365）/（日均工作時間×周工作日×年工作周）。該指數衡量了25歲以上就業人口在一年時間內參與的與工作相關的教育與培訓時間與總工作時間的比例。該指數越大，表明一國成人繼續教育的時間投入越多，成人繼續教育的熱情越高。

以上五個指標均可以有效衡量中國成人教育的發展水平與國際競爭力。除成人高校生師比率與成人教育發展呈負相關關系，其余四項指標均與一國的成人教育水平呈正相關關系。其中，成人高校毛入學率側重于對中國國內成人教育發展潛力的測度；成人文化基礎指數、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和成人教育參與指數側重于國際視角下中國成人教育的發展水平與國際化潛力。

最后，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對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潛力進行實證分析。設Y=aX1+bX2+cX3，其中，Y表示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潛力，X1、X2、X3分別表示成人文化基礎指數、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和成人教育參與指數，a、b、c表示X1、X2、X3所代表的權重。由于權重無法確定，單純的算術平均法并不能科學準確地表示a、b、c。因此，主成分分析法的核心就是找出各變量的權重。在已知X1、X2、X3的情況下，利用spss軟件，首先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然后計算相關系數矩陣、特征值與特征向量，再計算主成分貢獻率及累計貢獻率，最終可以求出a、b、c的值，進而可以求出Y。

（二）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數據收集主要來自聯合國科教文組織（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 UIS）的教育專欄項下的統計數據、經合組織（OECD）教育與貿易主題項下的統計數據、中國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歷年教育統計數據、《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以及《中國勞動統計年鑒》。

四、結果分析

從近十年中國成人高校生師比（表1）可以看出，成人高校生師比的數值在逐年上升，其中2008年和2013年的增幅最顯著。該比值具體表現在在校學生人數的逐年遞增與學校教職工人數的逐年遞減。這一趨勢充分表明我國成人教育的師生比例失調，對成人教育服務的供給無法滿足其需求。但是該比值從側面可以看出，中國成人教育需求市場潛力巨大，每年的學生數量以4.8%的平均速度遞增。

然而中國成人高校教職工的流失速度同樣較大， 這在一定程度上與我國教育政策導向以及教職人員的求職意向有巨大關系。從長期來看，較大的成人高校生師比不利于成人教學質量的提高。從服務貿易的視角出發，成人高校生師比值較大，不利于教育服務的出口，也不利于成人教育國際化的邁進。

從毛入學率（表2）可以看出，中國20—29歲年齡段的人口再教育的比重較大。20—29歲是一個人剛步入成人的階段，更多20—29歲年齡段的人選擇成人高校，表明了我國成人人口對于學歷教育與知識提升的熱忱。其中，25—29歲年齡段的人口毛入學率高于20—24歲年齡段的人口毛入學率，這表明中國成人選擇再教育的年齡段偏好于25—29歲，該年齡段的人口具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以及對與事業相關的知識與技能提升的需要。因此，從毛入學率中可以看出，中國接受成人教育的觀念與氛圍較好，成人教育對20—29歲年齡段的吸引力最大。中國成人教育可以充分發揮年齡段的優勢，積極吸引國際人口攻讀中國成人學歷教育，為中國成人教育服務出口創造先行契機。

與國內指標不同，成人文化基礎指數、教育參與指數和教育時間投入指數將視角放在中國與世界主要發達國家的對比上。從表3可以看出，成人文化基礎指數在所列舉的國家中最低，僅與葡萄牙接近。成人文化基礎指數以15歲以上人口的識字率為依據，中國人口龐大，城鄉二元結構導致中國農村人口識字率不高，基礎教育開展力度遠不及城鎮。較低的人口識字率不利于中國成人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因此，中國在成人文化基礎層面不具有國際競爭力。然而，中國成人教育參與指數與中國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表現出一定的國際競爭力。中國成人教育參與指數在所列國家中位居中游，高于葡萄牙、希臘、西班牙、意大利、匈牙利、波蘭、荷蘭，與捷克、德國、愛爾蘭的水平相近，但仍與丹麥、芬蘭、美國、瑞典有較大差距。成人教育參與指數可以有效衡量一國成人人口接受再教育的比例，從側面反映成人接受再教育的意愿。中國較高的成人教育參與度可以吸引國際成年人口來華接受教育。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反映的是成人花費在教育上的時間比例。中國成人教育時間投入指數在所列國家中處于中等偏下游，高于希臘、意大利、匈牙利、捷克、波蘭，與瑞士、瑞典、法國、丹麥有較大差距。這表明中國成年人口在繼續教育上花費的時間并不多，雖然中國有較高的成人教育參與度，但是中國成人教育參與的效果與深度不夠。因此，中國需要繼續提升成人教育的教學質量與教學時間，向世界先進國家的標準靠近，加速成人教育國際化進程。

從表5可以直觀看出，中國在與所列國家中位居19，成人教育發展水平高于匈牙利、葡萄牙和意大利，與世界其他發達國家還有較大差距。然而，從表5也可以看出，中國與成人教育發展水平較高的國家差距并不大，除丹麥、瑞典、芬蘭、瑞士外，中國與剩余國家的Y值差異均小于0.5。因此，中國有繼續提升成人教育水平的潛力與機會。結合中國國內的成人高校生師比以及毛入學率，預測中國可以追趕至第13位，達到中游水平。

五、結論與建議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結論：中國成人教育服務已具備國際化發展的條件。其中，中國成人毛入學率和成人教育參與度較高，這表明中國接受成人教育的觀念與氛圍較好，成人接受再教育的意愿較強。中國可以發揮年齡段的優勢，積極吸引國際人口攻讀中國成人學歷教育，為中國成人教育服務出口創造先行契機。然而，中國成人高校生師比、成人文化基礎以及成人教育時間投入較低，與發達國家有較大差距。這將是中國未來成人教育服務優化的重點與政策導向。

因此，基于服務貿易的視角，提出中國成人教育國際化發展的建議：第一，優化中國成人高校生師比例，增強師資力量。具體而言，可以適當放寬自然人流動方式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限制，鼓勵優秀教師到國外學習深造。加強國際教育雙邊交流互訪，將西方優秀先進的教學理念運用到教學實踐當中。第二，提升成人教育文化基礎，加強成人掃盲，進一步深化教育服務質量。中國成人文化基礎在國際上不具備競爭優勢，文盲中90%以上聚集在鄉村，其中70%是婦女。因此，中國應繼續加大掃盲力度，針對特殊群體實施特殊教育與培訓。第三，拓展形式多樣的成人教育模式，提高成人再教育的學習時間。借鑒發達國家經驗，充分發揮社區、文化機構和教育機構的潛能，滿足不同目標群體的學習需求，同時積極發揮企業與政府的合作伙伴效應，開拓更多的繼續教育途徑。第四，加大政府對教育服務貿易的投入。服務貿易已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增長點，教育服務貿易有利于中國貿易結構的進一步優化以及中國軟實力的提升。通過深化國際合作，提高辦學質量，改善課程設置，有效拓寬中國在教育、科技、產業等領域的對外交流渠道，打造中國教育國際品牌，最終達到教學質量、規模和經濟效益之間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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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Based on the view of educational service trade， through calculating the ratio of student and teacher， gross enrollment rate， the index of cultural basis， the index of participation and the index of time input in adult education， this article makes the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of adult education potential by using the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s that， since the adult gross enrollment rate and index of participation are relatively high， the adult education services in China have the conditions of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But the ratio of student and teacher， the index of cultural basis， and the index of time input are in lower level， with a big gap compared with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Based on thi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of Chinese adult education.

【Key words】service trade； Chinese adult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potentials

（編輯/喬瑞雪）